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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還沒等到聞燭做出反應,率先回答他的是門被某人「嘭」的一聲關上的巨響,力道大到整層樓都能聽到回音。

  駱建言先是嘆了口氣,又遺憾的嘖了一聲,喃喃道:「還沒離婚呢?」

  「裴青山,你給我回來!」聞燭指尖勾著他的頸環,忍無可忍,「蠢貨,你沒看出來他是專門來逼你動手的嗎?」

  現在這麼敏感,裴青山再動手把人送進ICU就好看了!

  那姓駱的小學弟要真是這種時刻還敢來單純進來約會學長的人,也不會年紀輕輕干到會議大廳的位置上了。

  裴青山的視線沉沉的落到了聞燭身上,半晌,冷嗤一聲。

  這人才是蠢貨,

  看不出來那隻開屏的花孔雀眼神有多黏膩嗎?

  就差貼他身上了。

  他一邊看著聞燭,又一邊冷冰冰的想,

  這個純種也夠不識好歹的,還敢在他面前蹬鼻子上臉,

  反正外面現在已經夠危險了,他這樣能鬧騰的純種估計也沒個幾年好活頭了。

  裴青山越想越蠢蠢欲動,

  與其死在哪個不知名的地方,不如乾脆先一步死在他手裡,反正他會好好把人做成標本裱起來的。

  至少不會痛。

  「過來啊,愣著幹什麼?」

  聞燭靠在床邊,挑著眼看他。

  裴青山一邊緩緩的走過去,指尖劃出一把輕巧的短匕,視線赤裸裸的游離在聞燭身上的各個部位,似乎在思考從哪裡下手。

  「愣著幹什麼?」聞燭看裴青山站在面前半天沒動作,揚眉嘖了一聲,自顧自的低聲,「不會這也忘得一乾二淨吧?」

  話音剛落,裴青山就感覺一陣雪的味道浸入了鼻尖,順著管道冰涼涼的灑進了胸腔了,仿佛要在他的胸口散開霜紋一樣,

  這人的唇瓣跟他的脾氣很不一樣,軟得要命。

  從唇峰到唇角,直到冰涼的唇瓣完全染上裴青山炙熱的溫度,他才算滿意。

  「你親的是裴青山還是我?」

  「?」聞燭腦袋還沉溺在暈暈乎乎的吻里,壓著脾氣哄,「你就是裴青山。」

  裴青山看上去十分不滿意他的答案:「我不是裴青山。」

  如果裴青山沒有像現在這樣忘得一乾二淨的話,他應該聞燭的耐心只有一句話的功夫,果不其然——

  「那你滾。」

  聞燭懶得慣他。

  「……」裴青山的手誠實的順著散開的浴袍摸到了腿根,他看到聞燭敏感的泛起了晶瑩剔透的蛇鱗,突然道,「給我看尾巴。」

  「憑什麼?」聞燭淺淺的喘了兩口氣。

  「給我看尾巴。」

  聞燭青筋直跳:「你別以為你現在變成傻子了就能為所欲為!你信不信我抽你?」

  「那你抽我吧,」裴青山得寸進尺的蹭了蹭他的臉頰,壓低嗓音,緩緩道,「像之前那樣。」

  「……」

  媽的,現在用尾巴抽他一巴掌還得怕他舔上聞燭的尾巴。

  深夜的月光清澈得過分,光暈散在墨里,一眼看上去像是月亮背面自帶的斑駁起伏。

  「停一下……裴青山!」

  聞燭之前發情期跟裴青山用尾巴廝混過兩天,這還是他第一次在清醒狀態下,被深入到這個地步,蛇身的鱗片都泛著戰慄的白。

  失去理智的人這會卻變成了裴青山。

  「你抖什麼?」聞燭能感覺到纏住他蛇身的手臂在發著小幅度的顫。

  「嗯?」裴青山更賣力了,把聞燭頂得一句完整的話都拼湊不出來,才道,「是你在抖。」

  他比之前不可控多了,聞燭幾乎以為自己要死在這場歡愉里,他惡狠狠的牙印遍布在裴青山的肩膀上,但這人毫不在意,甚至好像更興奮了,

  那雙深邃的眼睛比今晚的月光還亮,

  熟悉的感覺不請自來的包裹住了兩個人,像是波紋深深的融在夜色里。

  快天亮的時候,聞燭終於□□啞的嗓子渴醒了,

  他一睜眼,就看到一雙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他,

  大半夜的,看起來還怪驚悚。

  罪魁禍首見聞燭醒過來了,又若無其事的挪開眼睛。

  聞燭忍無可忍道:「你不睡覺?」

  「睡。」裴青山慢吞吞道,「剛醒。」

  聞燭嗓子還啞著,坐起身盯著他看了半天,最後又意味不明的摸了一把他的側臉:「裴青山,你知道我耐心不太好。」

  裴青山似乎沒聽懂他的意思,只是靜靜的看著他。

  聞燭嫣然已經成為了安全院的頭號大名人,第二天一早就收到了來自唐長官的即時邀請。

  「怎麼最近好像都很喜歡找我單獨談談?」聞燭臉上還帶著睡得不是很好的倦容,不耐煩的坐在椅子上。

  唐傘表情怪異:「都?還有誰?」

  除了他,還有誰有這本事敢在裴青山眼皮子底下搶人?

  「那個年輕人,叫什麼建國……」

  唐傘想了一圈沒想起來誰叫建國,半天才道:「駱建言?」

  「對。」

  「你離他遠點吧。」唐傘表情突然變得有點一言難盡,「那人也是個瘋子。」

  「說說吧,什麼事?」聞燭懶洋洋的靠著,他盯著唐傘的眼睛,似乎任何事情在這樣一雙蛇瞳之下都無處遁形。

  「你先別急著罵我。」唐傘先抿了一下唇,眼神極快的掃了一下窗外,思慮片刻,才壓低聲音道,「最近,你有沒有發現裴青山不太一樣的地方?」

  聞燭揚眉:「這還用我發現嗎?」

  唐傘組織了一下措辭:「我指的是別的方面……」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聞燭的表情突然變得相當奇怪,他半天沒開口。

  「安全院地下十八層的監控在上個月25號、27號,這個月1號、3號,都被不同程度的波段干擾過。」唐傘的表情很嚴肅,「之前一直找不到故障點,直到昨天,在裴青山從十八層出來到會議室之前,波段又出現了一次,這次持續的時間更長了。」

  聞燭搭在桌面上的手指無意識的點了點:「所以你是什麼意思?」

  「你不覺得,像是有什麼東西可以干擾了監控,跟裴青山在暗中進行交流嗎?」

  第76章

  空氣驟然安靜了半天, 看著那雙沒什麼波動的豎瞳,唐傘頓時感覺到有些坐立難安。

  不知道從哪吹來一陣涼颼颼的冷風,仿佛帶著細密的冷刺一般。

  「你把我叫來是為了講鬼故事嗎?」聞燭神色不變。

  「你知道我沒那麼無聊。」

  「你跟那個什麼建國不是一路貨色?」聞燭眯起眼睛, 打量著唐傘, 他那雙眼睛似乎能夠看透一切虛情假意,「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人家叫建言!

  唐傘抽了抽嘴角:「我們已經是老朋友了, 我不會害你的,不是嗎?我還比裴青山還要早一點認識你呢。」

  「你也可以比他早死, 要試試嗎?」護短的人形怪物冷冰冰的威脅他。

  聽到這話, 唐傘反而沒那麼慌張了,伸手摸了摸背後蓄勢待發的冰刺:「聞燭,你要是真的一點疑慮都沒有, 剛剛這玩意就該把我捅了個對穿吧?」

  聞燭沒說話, 靜靜的看著他。

  唐傘的指尖不自覺的摩擦著手上的鋼筆,

  實話說,唐傘大概是除了裴青山那個時代的產物之外, 有史以來升官升得最快的長官,他年紀輕輕坐到一群人頭上, 多得是人不屑一顧的盯著他等他出錯。

  所以他在衡量,衡量到底要不要把這件被很多人都帶進土裡的秘密, 告訴一個純種詭物。

  「殺了修格斯之後,你打算怎麼辦?」

  「這麼有膽量?」聞燭訝異的揚了揚眉,不跟著唐傘的節奏來, 反問道,「說不定是修格斯把你們全軍覆沒,那時候你又打算怎麼辦?」

  「逃。」唐傘面上不顯,心底早就把這件事情抽絲剝繭翻來覆去的想了一萬次了, 但他想不到新的轉機,「藏起來,再厚積薄發。」

  這一向是他們這個物種的天賦。

  「你看到了,紅塔之外並不是什麼適合詭物生存的好地方。」聞燭靠在椅子上,垂著頭,陰影灑在半隻眼睛上,像是覆上灰塵的瑪瑙,「修格斯死之後,我會儘量把它們都帶回去。」

  「但是你沒辦法控制詭物從紅塔逃跑。」

  「至少我可以把數量壓到最小化」聞燭頓了一下,「恢復到凱撒琳掉進紅塔之前。」

  雖然紅塔計劃世界範圍內對最近一次的塔□□躍度爆炸式增長大部分歸結為凱撒琳的基因被紅塔怪物竊取,實際上這不過是原因之一——即使大腦沒有被詭物分而食之,但凱撒琳的基因聞燭是帶不走的,人類光是以活動著的生物體態存在於紅塔里,都是一種無意識的融合,

  除此之外,大概還有王座權力被消解的緣故,聞燭離開之後,王座沒有易主,反而陷入了架空的狀態,不受管束的詭物越來越多,再加上修格斯這種亂臣賊子在一邊煽風點火,不亂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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