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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老師同情我的遭遇,也稱讚我的勇敢。

  但她還是認定,只有C等體質的我,不應該再進雪原。她唏噓著說,我的命運不該在雪原。

  可如果我的命運不在雪原,那該在哪兒呢?

  我的心裡,其實一直有個願望。

  我想成為慈濟園生物班的特長生,我一點都不喜歡狩獵,也不喜歡戰鬥。我其實想學習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知識。想離開雪原,想憑藉自己的雙手找到為阿媽阿奶抗起生活的重擔的方法,也想安安穩穩地長大,親眼去見識外面的世界。

  可是雪原的風和嗜血的蟲族像無形的鎖鏈,捆住了我前行的雙腿。

  我越是向前奔跑,就越是被拖得無法直立。

  我的腳下,永遠沾染著這片吃人的暴風雪都無法遮掩的血腥味。

  終於,在第二個寒冬到來,我的雙腿因為凍傷難治無法行走,得到了一個離開雪原的機會。

  慈濟院的周老師在多方協調下,給了我一個外出治病的機會。

  阿媽和阿奶開心極了!

  在她們看來,只要我離開了雪原,就可以通向幸福的彼岸。

  可是我走了,她們要怎麼活下去?

  我不願走,哭著喊著寧願雙腿被寒冷的溫度凍廢,也要永遠守著阿媽和阿奶。

  然而命運總是不會放過哭喊的人,到底要將自己打碎多少回,才能填補雪原吞噬靈魂的饑渴?

  那年的冬天,趕上了雪原最寒冷的一個冬天。

  雪原的村民全家前往下一個基地時,阿奶因為感染風寒,在死在了冬季開始的第一天。

  阿奶死的那一天,雪原迎來了一場罕見的冷雨。淅瀝瀝的雨水像是雪原惡意灑向人間的毒,它要將所有的眼淚都掩藏進雨水裡,堵住我們骨頭裡最後一滴不肯認命的淚。

  阿媽安葬了阿奶,就葬在阿爸阿爺的身邊。

  那樣溫柔慈祥的阿奶,最後變成了阿爸阿爺身邊一個小小的土包。

  周老師再來我家的這一天,我已經好幾天沒有再去慈濟院,

  她向阿媽詢問緣由。

  阿媽只是一味的哭泣著,像個委屈的孩子。

  可是她的眼淚,也終究澆灌不了雪原吞噬生靈的胃。

  我大喊大叫,被阿媽攔住不准去墓碑旁。

  阿媽說,孩子的眼淚是斬不斷的鎖鏈,會鎖住逝去的靈魂,永遠無法離開人間。

  可是阿媽也死了。

  就死在我的面前。

  在春季的風吹拂雪原大地的那天,蟲群瘋漲,沖向了無辜的村莊。

  阿媽因為身體孱弱,跑不遠。她將同樣身體孱弱的我罩在身下,為我遮蔽了嗜血的蟲群。

  我幸運的活下來,用阿媽的身體換來的幸運。

  阿媽最終也沒能離開這片吃人的雪原。哪怕她夢中的腳步已經走到雪原的邊緣,還是被蟲群爛在了踏過凍土的邊緣線。

  阿媽也在初春的那一天,變成了阿爸阿爺阿奶身邊的小土包。

  我最終還是跟周老師走了,去向了另一個基地。阿媽嚮往過的基地。

  我如願以償的進入了慈濟院的生物班。

  他們都說我是天才,說我擁有難以理解的惡劣性格,說我是擁有絕佳天賦的殘忍天才,

  他們總是嫉妒我獲得的成就,

  羨慕我毫無慈悲之心,可以肆無忌憚殘殺愛人。

  卻忘卻了我的眼淚滲透進雪原的天地時,年幼的我守在冰天雪地的寒氣之中,無法獲得命運赦免的靈魂。忽略了一個孱弱C等可憐蟲骨血的到底有多咸。

  我曾想過就待在雪原,守著阿爸阿媽阿爺阿奶,

  我像殘忍的命運揮舞了無數次的拳頭,卻還是被命運判定了『孤兒』的結局。

  我沒想過有一天我會愛上令我深惡痛絕的惡魔,也根本不會允許這件事發生。

  可惜命運似乎對愚弄我有著極大的惡意,

  它留給我半截雪草的長度,沒有給我開出一季美麗花朵的時間。

  我親手殺死了我愛的那個傢伙,

  我知道這對他不公平。

  但命運又什麼時候對我公平過?

  也許這就是我的宿命。

  也是他的。

  留下這個回憶錄,並非是為了懺悔。

  我不會刻意的回顧過去,也不後悔所做的一切。因為死亡會將命運封存,連帶著我的記憶也一併封存。

  這將是我的結局,我很清楚。

  因為真正的愛情是沒有理由的,真摯的歉意也從來不需要用語言來說。

  就像被冰雪凍住的涓涓細流會失去了滋養大地和草籽的能力,就像臉上被風雪捲走的鹹濕眼淚會消失不見不留一絲痕跡,就像我的愛永遠沒有機會告訴梅里埃。

  我真的愛他。」

  第218章

  回憶錄並不長, 且只是簡單的記錄周教授成長的心路歷程。

  但隨著最後一個音落地,工作室內安靜得仿佛一根針落地的聲音都清晰可見。寧安利用盤古,將周教授的古華族語言同聲傳譯,所有人都聽懂了。

  雖說在場的人都能理解當初周教授殺死梅里埃的舉動, 但也不妨礙心中有一點小小的疑惑。疑惑周教授的死板, 疑惑周教授的真心, 疑惑她對愛她的人的殘忍和不寬恕。然而在聽完她的自訴, 所有人都明白她內心的痛苦。或許命運就是這樣殘忍,從一開始就註定了結局。

  周教授的回憶錄給寧安的心情造成了不小的負面影響。以至於她後來的幾天旅程, 都非常沉默。

  這樣的壞心情持續了許久,直到軍艦進入法環星系。

  抵達海利科尼亞那天,他們的軍艦在海利科尼亞的空間站被伊甸園的飛船堵住。這次是雷恩*奧蘭多和斯米爾*布魯洛、特倫斯恩*伊伊斯卡多等人親自來海利科尼亞。

  關於尼爾的孩子一事,伊伊斯卡多家族、奧蘭多家族都有話說。

  「你偷偷叫家長了?」西雅目視前方, 憋著嘴用氣音詢問尼爾。

  「怎麼?我不能叫嗎?」尼爾有點尷尬,但還是硬著頭皮去瞪最前方的斯諾德。

  自己搞不定的事情叫家族大家長來,尼爾也覺得自己這個行為丟臉。但是他沒辦法, 既然確定自己沒有能力與斯諾德*艾斯溫格上將抗衡, 那就只能尋求其他的力量來解決問題。

  「我不會放棄孩子的。」尼爾十分固執的要孩子, 「我是孩子的親生父親, 我有權利爭取。」

  說完,他有些心虛地瞥了眼寧安。怕寧安因為這事討厭他。

  事實上,尼爾心裡也明白, 當前的聯邦法律和社會風氣在撫養權上, 是完全的、百分百的偏向女方的。強調對女性權益的保護, 女方對孩子的各方權益擁有絕對的決定權。可以說,如果女方想要孩子,男方任何方式去搶奪或藏匿都算違法。並且, 在孩子歸屬權不屬於自己的情況下,孩子父親一方對母子負擔著百分之二百的撫養責任。

  尼爾倒是不會對這個法律規定有意義,他的家族,一百個寧安母子仨都養得起。他只是捨不得孩子。這個法律畢竟是前聯邦政府制定的,現在不是已經沒有舊聯邦了嗎!

  寧安瞥了眼尼爾,倒也沒因此怪罪尼爾什麼。他爭取孩子是正常的,不爭取那才是奇怪。

  這樣想著,寧安收回了視線。

  尼爾一見寧安扭過頭去不看他了,委屈地嘟了嘟嘴。

  早就做好了雷恩*奧蘭多和伊甸園那邊會幹涉孩子歸屬的準備,斯諾德對他們的軍艦出現在這裡並沒有太意外。很顯然,對方接到消息就立馬趕來。這才造成雙方飛船在海利科尼亞空間站碰面的情況。斯諾德走上前去,很自然就邀請雷恩*奧蘭多等人去艾斯溫格公館做客。

  畢竟就算要談判,那也得坐下說。

  雷恩*奧蘭多點點頭,這不是一件小事。他的目光繞過其他人落到寧安的臉上,心裡有些遺憾尼爾出現得太晚。如果尼爾跟斯諾德*艾斯溫格同一時間出現,還不一定誰能俘獲這孩子的心。不過,他伊甸園在這件事上是不可能退讓的。

  伊伊斯卡多和奧蘭多兩家就尼爾一個孩子,心愛的妻子去世一年多,尼爾就是他現在活著的全部。如今再多了兩個孫輩,人生又多了繼續活下去的希望,他怎麼可能會放手?

  「我要求見見孩子。」

  坐下談是必然的,但在談之前,他非得親眼見到孩子不可。

  「抱歉,只能等進入公館以後。」斯諾德也不會退讓,但他不介意有人多給孩子一份愛。後續的事情需要具體協商,但堵在人家門口就有點不禮貌。

  雙方僵持了許久,寧安心驚肉跳的給后土發消息,尋求接觸信息素標記的答案。

  自從離開了斯羅斯格星海,寧安光腦的常駐主腦系統就默默更換成騰蛇。騰蛇與后土是相互勾連的,只要諮詢騰蛇,后土那邊就能夠及時回答。

  緊張地等待后土的回答,也不知道前方斯諾德是怎樣說服的雷恩*奧蘭多,他們最終還是妥協。<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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