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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錦年欲言又止。

  至於虞明窈,她誰也不瞧。

  「爹爹,爹爹,今晚和我睡!」

  彌樂見自己這話一出,娘親也看了過來,她不由地咧著個大豁牙,又補充道:「娘親也來,就我們仨哦~」

  謝濯光什麼都沒說,又看向虞明窈。

  是夜,虞明窈好說歹說,才將興奮到幾乎要爆炸的彌樂哄睡,

  這小傢伙困到眼皮子都睜不開了,還不忘讓她保證,明日一定要讓謝濯光來哄。

  虞明窈煩都煩死了,一整晚的糾結在心頭,又不能在這機靈鬼面前表露出來。

  她只得先應付彌樂,行行行。

  反正明日的事,明日再說,搞不定的,她擺爛了。

  彌樂終於睡著了。

  虞明窈望著這個眉眼幾乎同自己如出一轍的小傢伙,深深嘆了口氣。

  這小傢伙,眉毛像自己,眼睛像自己,嘴巴鼻子都像自己。

  手腳、臉型,倒是像了那人。

  虞明窈默不吭聲凝視彌樂,看了許久,這才輕輕起身,招手讓雁月上來。

  往日,她都是將彌樂哄睡了,才讓雁月陪這小傢伙,自己回房間睡。

  她所居的廂房,在左手邊。

  謝濯光今日所住的,在右手邊……

  出了彌樂所居的屋子,這日,虞明窈卻是步子一轉,向右手邊走去。

  第100章 大結局「你何時與他和離?……

  叩門聲響起之時,謝濯光仍穿著之前那身衣,衣都未更。

  冷冷的光,從鏤空的菱形窗里照進來,照在他面若冷玉的臉上,讓他整個人看上去格外孤寂。

  他的臉,一側在光下,另一側,埋在陰影中。

  除了屋子裡飛舞的塵,誰也不知他此時,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麼。

  時光這一刻,仿若停滯了一般。

  直到腳步聲臨近,叩門的動靜出現。

  他那顆如同死水一般的心,一下嘩啦嘩啦,堅冰融化,活水流動起來。

  久違的緊張,從他嗓子眼裡幾乎要跳出來。

  凸起的喉結上下滑動,他咽了咽喉嚨口的唾液,又深呼吸兩口氣,這才起身,向門邊走去。

  他手旁,放著一身男子衣物,未動分毫。

  「你……」

  謝濯光剛推開門,就對上虞明窈分外複雜的眼神。

  眼神里,有愛,有恨,還有種種他悟不透的情愫。

  「我……」

  他唇一張,虞明窈一把推到他胸膛上,含恨重重吻了上來。

  更確切說,是咬了上去。

  血腥味在兩人的口中泛濫,粗魯的,急切的,一切難以用言語言明的情感,全在這一場如風暴般猛烈的攻守中,展現得淋漓盡致。

  她咬住他的舌根,用力感受因自己而流出的血腥。

  三年的煎熬,這個吻只是開頭。

  衣裳一件件掉落,他甚至都來不及往後退,就已被她逼到紅木桌前。

  往日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在這一刻,如同霧氣般,消失殆盡。

  時隔四年,她才再度感受到那抹人體深處,最炙熱的溫度。

  ……

  依舊是虞明窈睡在榻上,謝濯光嫻熟伺候她沐浴,收拾床榻。

  整個過程,兩人一句話沒說。只用身體的碰撞,傳遞潛藏於心底、難以啟齒的情緒。

  夜涼如水,到了下半夜,越發涼了。

  虞明窈接過謝濯光遞過來的寢衣,一聲不吭。

  謝濯光本想和她談談彌樂的事,但一見她這模樣,那些話堵在胸口,也沒了繼續的念頭。

  床榻鋪好後,虞明窈一滾,自覺睡到了裡面。他頓了半晌,才慢吞吞到她身旁睡下。

  剛開始,兩人一個在床邊,一個在里側,中間的距離像是隔了一條銀河。

  躺了許久,沒人挪身,也沒人發出熟睡的動靜。

  她和他,皆心知肚明,那段躺在對方身旁能安然入睡的時光,已跨越光陰,久到是上一世的事情。

  這一世,被他掠去時,她睡得不安生。

  她有身子時,謝濯光想如裴尚一般,在屋子裡鋪榻而眠,亦被她拒絕。

  不管是有記憶,還是沒有記憶的她,都在無聲向這人抗議。

  所以謝濯光啊謝濯光,

  你愛慕我,甚至將一顆全然的真心,全然交與我,到底是為何呢?

  虞明窈無數次想叫謝濯光放棄。

  只要這人放棄,她便能毫無顧忌,開始新的人生,毫無負疚感同裴尚在一起。

  她從未隱藏她對裴尚的偏愛。

  裴尚是她世以來,唯一一個主動愛慕的人。

  可惜,她每每走入令無數女郎憧憬的婚事,都是與謝濯光。

  與這個山間清風,林上明月。

  明明,這人只要放棄自己,只要依照命運,娶一貌美賢淑的妻,他在世人面前,就永遠無暇。

  而不是,現在這個強奪摯友之妻的無恥小人。

  「值得麼?」

  虞明窈沒有回身,幽幽說道。

  幽閉的床帳中,謝濯光望著面前這個纖弱的背影,悲哀成河,幾乎要從他眸中傾瀉而出。

  愛人哪有什麼值得不值得?

  他知她膚淺、虛榮,好美色,三心二意。

  可她是他唯一的妻。

  他此生,上一世,來生,都不會有這麼愛的人了。

  寂靜之中,謝濯光啞著嗓子,只說了一句:「沒關係。」

  沒關係,所以不用負疚。

  沒關係,所以移情裴尚也可以原諒。

  是此生、上一世、來世,唯一的妻啊……

  謝濯光內心最深處那些未說出口的話,虞明窈全都聽懂了。

  誰讓她是他唯一的妻?

  誰讓這人,只允許自己一人進入他的心房最深處?

  虞明窈長長吐了一口氣,過了好一會兒,冷硬中帶著些軟意的女聲,才復響起。

  「過兩日便回吧,別耽擱了。」

  幾乎在這話出聲的剎那,謝濯光雙眸驀地抬起,面色蒼白如雪。

  無盡的絕望幾乎要將他淹沒,她的下一句話,又將他從溺亡的絕境中救起。

  「我和彌樂也去。」

  「嗯,還有兄長雁月。」

  謝濯光一下,克制不了心頭的喜意。

  冰雪消融,他笑得好像一朵風中搖曳的梨花,純白無暇。

  三日後,一艘官船載著幾人北上,後邊還跟了艘小船,小船吃重沉水,裝的是虞明窈的陪嫁。

  一月後,京都最炙手可熱的權貴,謝國公府世子大婚,十里紅妝,新娘貌美傾城,人都道一對璧人。

  四年後,謝國公府國公爺謝拂卸任,遊山玩水,謝世子未至而立之年,拜相。

  自此,謝國公府門口,更是門庭若市。

  更讓京都百姓津津樂道的,還是謝相夫人。

  御夫有術,更是讓謝相當眾承諾「一生一世一雙人。」

  即使夫婦倆膝下只有一女,也未見謝相沾染其他女子分毫。

  京都名門,做小都不成,可不讓各大家閨秀,背地裡暗恨咬牙,怎自己就生不成那虞姓婦人?

  家中有適婚女郎的,花螺寺燒香拜佛,求的皆是希望自家女郎,命好能像謝相夫人一樣。

  沒人會不長眼,提及謝相夫人,曾是被強奪的謝相摯友之妻。

  在絕對的權勢面前,沒有流言。

  -

  謝國公府唯一的小主子,九歲了。

  距離裴尚投軍,已過七載。

  兩年前,邊疆叛亂,朝內主戰派、主和派紛爭不斷。邊關險些淪陷,數萬大軍,危在旦夕。

  虞明窈聽到這個消息,成宿成宿睡不著,謝濯光睡在她身旁,什麼都沒說。

  只在她眼底的烏青,遮都遮不住時,立下軍令,主戰。

  若邊關淪陷,他亦以死謝罪。

  朝中愧其膽色,上下一心,派援軍解救。

  老天爺亦開眼,在防線幾乎被破時,援軍趕到。

  善用兵法、善鼓舞人心的裴府長房獨子——裴尚,苦熬五十八日,死不叛國,一戰成名。

  邊關收復,能讓外敵聞風喪膽的裴將軍,終於聲名鵲起,威名大振。

  一戰打了兩年多,鄰舍臣服。

  戰神一般的裴將軍,終於領兵,回京都赴命。

  清流之首裴府在奪嫡亂戰中隕落,「裴尚」不曾。

  「他明日巳時,就要自十里街那班師回朝,你可知曉?」

  察覺到虞明窈的心不在焉,從背後將虞明窈緊緊摟住的謝濯光,眸中閃過一絲含恨的幽光。

  大軍班師回朝,他身為一國之相,所要忙的事,太多了。近半月,幾乎都沒有睡好。

  可就這晚,他又似上一世那般,不管不顧,扯住虞明窈,就往榻上拖。

  往日不急不慢,溫文爾雅的人,此刻動作間全是急迫。

  他像是拼命要證明什麼一樣,粗魯、急切,用力。

  虞明窈全程闔眼,背對著他。<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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