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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都過了幾組證據了,」瞿英姿已經預感到質證環節已經快結束了,「師父還沒恢復嗎?」

  「關鍵,好像現在洛明立他們那邊反而占上風。」

  鄭躊躇預感到不妙,自從洛明立拿出那幅畫來攻擊鄧春臨之後,形勢仿佛開始扭轉了,不管是庭上還是旁聽席,大家都開始思考,是否真如沈靈雲說的一樣,當年法院並沒有錯判,殺人的還是鄧春臨,只不過是和蔣萍協同作案。

  「最後一個物證了,」瞿英姿把視線投向檢方出具的那幅《彼岸無花》,「這也是最關鍵的一個證據了吧,能直接證明郁望案發時就在現場。」

  鄭躊躇祈禱:「但願不要出什麼岔子。」

  尤未看著那幅畫被送了上來,也感到有些急躁起來。

  她情不自禁握住了江耀送她的護身符,握住了那枚硬幣,祈禱著自己的聽力能在這幅畫的質證結束前恢復。

  雖然郁望已經辯解過,這幅畫不能證明他當時在現場,只能證明案發時,這幅畫在現場,但他們還是想把這組證據直接打掉的。

  因為這樣,即使法院不採納郁望的辯解,這幅畫也不能作為他的在場證明了。

  「我方曾在庭前申請過排非,但不知道為何未予採納,」洛明立一上來就直奔重點而去,「這幅《彼岸無花》是由於我當事人的原律師團成員違法職業道德,公開在某節目上談論了此畫,才導致偵查機關將此畫作為了重點偵查目標,對此進行了收集。雖然整個過程中不涉及刑訊逼供與暴力取證,但實際上已經構成了違法,基於『毒樹之果』原則,我特此再次提出申請,申請排除此份非法證據。」

  對於警方因為閆溫瀾在節目上的自爆,才獲取到這幅畫作為物證,究竟是否在程序上違法,在新的排非規則中並未詳細規定。

  洛明立如今在公審中提出來,法院和檢方都不知道該如此回應。

  在他們面面相覷之時,卻忽然聽見了尤未的聲音:「『毒樹之果』原則來源於英美體系,而我國屬於大陸法系,訴訟傳統與德國相似,更重視證據的價值利用。所以在『毒樹之果』問題上,一般選擇『相對排除』而非『絕對排除』。如果僅僅因為某律師在節目中談論過此畫,就將整個取證都認定為程序違法,未免太『因噎廢食』了。」

  「況且,此份證據並非偵查人員使用誘供、逼供等方式取得,也並非此位律師在節目中有意透露,而是由於電視台的人員操作疏忽以及失誤,忘了在休息時幫此位律師閉麥而導

  致,遠不到『毒樹』的程度。」

  尤未突然的回答讓所有人都一怔,也讓他們發現她已經恢復了聽力,為她長舒了一口氣。

  尤未的回答仿佛給了所有人一記定心丸,法官也敢回應了:「辯護人,我認為代理人所提出的觀點是合理的。目前來看,此份證據能與部分證人證言形成印證,並且整個證物的提取過程中,偵查機關並未存在任何程序上的非法行為,所以不予以排除。」

  洛明立吃癟了一回,但除了對尤未乾瞪眼,他也只能接受。

  尤未卻驀地鬆了一口氣,暗想江耀竟然在無意中幫了她一回。

  那篇「毒樹之果」的論文,就是他當年的作業。

  她有時無聊時,會坐在他一旁,看他寫論文,不過他自然以為她是閒來無事找消遣,哪曉得她真的看進了心裡去。

  在當年離開他時,她也想過,這篇論文的主題像是一個不好的預兆,早就預示了他們這一段始於錯誤的關係,註定不會有好結果。

  可萬萬沒想到,這卻成為了他最後送給她的一份禮物。

  看見自己的排非申請又被駁回,洛明立的情緒卻很快穩定下來。

  他自認之前給郁望編造的說辭已經很完美,雖然這份物證無法排除,但只要堅持將鍋完全甩給蔣萍,堅持是蔣萍後來才把沾血的畫帶回來給郁望的,應該還是能夠自圓其說的。

  但當所有人都準備進入法庭辯論環節時,尤未卻又提出來:「審判長,我還想對一組證據補充發問。」

  這次輪到洛明立反對了:「在證據清單上的所有證據已全都質證完畢。如果代理人還想提出新的證據,我方需要先申請休庭——」

  「不是什麼新的證據,而是你們已經質證過的證據。」尤未拿起那張金項鍊的照片,「審判長,麻煩您給我一點時間,我想就這個證據,再補充詢問被告人幾個問題。」

  郁望、沈靈雲、洛明立、冷欣然都面面相覷,不知道尤未還要搞什麼。

  但審判長最後批准了:「發問儘量簡短一點。」

  「好的。」尤未應聲後,直接問郁望和沈靈雲,「我想請問二位被告人,是否認識這張照片裡的項鍊。我說的認識,是指案發之前,你們是否見過這條項鍊。」

  兩人都搖搖頭,都回答不認識。

  「那我想再和第一被告人核實一次,按照你方才的供述,你其實並未到過現場,而之所以那幅畫上會沾上被害人的血跡,是因為蔣萍在案發時動手殺害了高昊和爾苼,也是由蔣萍把畫帶回給你的,是嗎?」

  洛明立本能地感覺尤未是在設套,但是這個問題之前郁望已經回答過,也不好讓郁望自己再打自己臉,只能聽著郁望回答:「是的。」

  「郁望,你的本名其實是那忘,對吧?這一點在庭審前,我記得審判長也和你核實過。」

  郁望已經逐漸失去了耐性:「是的,你究竟想問什麼?」

  「那你不應該不認識這條項鍊吧?」尤未忽地露出了所有人都看不懂的勝券在握的笑容,「這難道不是你自己送給蔣萍的項鍊嗎?」

  第217章 歸來記「24」【沁城→棲城,2025】^……

  向來鎮定的郁望怔了一瞬,卻又很快神色如常:「你說錯了吧,這是毛小霞的項鍊,不是什麼我送給蔣萍的項鍊。」

  「這條項鍊,是蔣萍用你第一條送給她的項鍊熔掉以後,重新打的,就是為了給你當個護身符,庇佑你進出平安,所以她還在項鍊上刻上了蛙神,特意送給你,但你卻不在意它,把它當掉了,可她又傻乎乎地把項鍊重新贖了回來。」

  尤未終於在這一刻揭穿了真相:「你說這條項鍊是毛小霞的,是因為除了你以外,沒人知道,毛小霞當時和鄧春臨是一起整容的,鄧春臨被整成了向思思的模樣,而蔣萍則被整成了毛小霞的模樣。」

  「也就是說,在案發之前,蔣萍早就已經被你毒死了。案發現場地下室的那具屍體,就是蔣萍的!那請問,又會還有誰,能在案發時能用油畫刮刀打死高昊和爾苼,又將那幅畫帶回給你?」尤未笑了,「反正,不可能是一個已經死掉的死人。」

  所有人都瞠目結舌,但只有郁望大笑了出來:「你在胡說八道什麼?!被毒死的人是毛小霞,十年前警方就已經核實過她的身份了!」

  「警方是核實過她的身份,但那是在她的屍體因為高度焦化而提取不到DNA的情況下,由牙醫證實的。因為那個女人,曾經去找牙醫補過一顆假牙,就在她下排的牙齒上,所以牙醫也一眼認出了自己親手補的那顆牙。」

  尤未追問他:「你知道她缺的那顆牙齒是什麼嗎?你肯定不會忘的,『鑲牙定情』,她曾經送給你這顆牙齒,當成是你們的定情信物。」

  郁望忽地面色陰沉,否認尤未的聲音也突然大了起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死掉的人就是毛小霞!蔣萍在殺人以後,早就已經拋下我逃走了!」

  「我的同事已經走訪過為蔣萍打項鍊的老闆,還有同時認識你們兩個人的民宿老闆李伊娜,他們都已經出具了證人證言,可以證明當年去打這條項鍊的人就是蔣萍,而不是毛小霞,這是在她整容變成毛小霞之前發生的事。」

  「而在她整容之後,因為你已經不稀罕這條項鍊了,她就重新佩戴起了這條項鍊,直到被你殺死以後,你想把她的死嫁禍給鄧春臨,就拿走了她的這條貼身攜帶的項鍊,放在了鄧春臨身上。」尤未舉起兩份證人證言,「如有需要的話,我可以現在當庭朗讀他們的證人證言。」

  洛明立趕緊打斷她:「代理人,這兩份證人證言不在證據清單上,如要作為新證據提交,我方需要申請延期審理!」

  「那就申請延期審理吧,」尤未卻笑得更開心了,「我剛好還有時間向警方和檢方提交申請,讓他們先去做一份DNA鑑定。」

  「郁望,你不會想到吧,你自作聰明,以為把蔣萍的項鍊移到鄧春臨身上,就能嫁禍給她,卻萬萬沒想到,反而讓這條項鍊在大火里得以保存。」尤未告訴他,「因為警方當時以為這是毛小霞的遺物,就將它轉交給了在少管所中服刑的鄧春臨,在鄧春臨成年轉監時,監獄已經代為保管。」

  「這個意思也就是說,找到這條項鍊並不困難,而這條項鍊里就有蔣萍的牙齒——因為她在打項

  鏈時,就把她的牙齒鑲進了項鍊里,想讓你可以貼身攜帶,這些都是打金店的老闆可以作證的。「尤未給了他最後的致命一擊,「而蔣萍在老家,還有一個兒子,只要用這顆牙齒里的DNA和她兒子的DNA作對比,就可以證明,當時在別墅的地下室里的那具屍體,不是毛小霞,而是蔣萍。」<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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