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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渡劫期?

  只在傳聞中出現過,與飛升只差一步的境界?

  可是藺元魔,蒼華封,曾經修真界出現過的所有第一人都是他,即使他轉世重修了數次,也沒有人能在大道上永遠位於他之上。

  諸承淵能清楚感覺到,所謂渡劫期,不過是一種玄而又玄的大道境界。

  當他突破了無人再突破的關隘,抵達渡劫期之時,就是天雷降下,考驗他能否順利地飛升的最後一道關口。

  前世的他心魔深重,即使再如何愛著他的小九,也不敢將這份愛意在他的少年面前坦露而出,心魔更是在殺了謝越和之後強得更加可怕。

  所以在飛升之時,諸承淵並不意外自己此次飛升,可能得到的失敗結果。

  可是那時的他已經再也無法理智地隱忍下去了,前世的他這時心魔纏身,甚至已經無法分得清自己到底是融合了謝越和的諸承淵,還是早就化為魔尊的觀淵劍尊。

  諸承淵明白,若是他無法順利飛升,繼續呆在祈懷月身邊,他最後,一定會做出讓祈懷月恨得想要立即逃開他的事情。

  靠著牽掛小弟子維持的最後一絲理智,諸承淵守住了心中最後一片清明。

  諸承淵心中,其實還有最後一絲奢望。

  若是順利飛升,他就不必擔憂自己會化為真正的魔,而讓祈懷月恨上他的結果,可能還會與他的弟子有一絲轉機。

  而若是飛升失敗——

  死了的他,終於能放手,讓他的懷月,得到真正的自由了。

  在天雷中被劈得神形俱消,幾乎只剩下一縷殘魂的時刻,諸承淵從未為過自己做出的飛升決定,而有過哪怕一絲一毫的後悔。

  如果說那時的觀淵劍尊一生中最大的後悔,或許就是沒有更早地,比所有人都更早一步的遇見毫無戒心的少年。

  如果他能在祈家找到祈懷月前,更早地遇見他的小九,保護他,庇佑他……這結局,會不會有什麼不同?

  這是只剩下一絲殘魂時,諸承淵心中最後閃過的念頭。

  只是現在,已經完全不同了。

  他不再是前世那個只能在暗中看著他的懷月,卑微沉默得甚至不敢將自己的心意吐露而出,得到少年厭惡注視的天霄宗太上長老,而是與自己的小道侶情投意合,甚至已經定下了婚期的即將擁有真正家室的凡人。

  諸承淵冰冷地握緊手中的劍,冰冷的威壓如同狂嘯的暴雪,震散周圍所有聚攏而來的血氣與氣運。

  他不可能,也不會再願意冒著引動天雷,功敗垂成的風險,去博得那所謂的飛升可能。

  即使他真的能成功飛升,與他的小九比起來——

  劍尊冰冷無情的黑眸,在想起祈懷月的那一刻,才會泄露出無人得見的溫和柔軟。

  無論是大道還是權勢,都是如此的不值一提。

  他在冰冷的大道之巔,當著世人仰望畏懼的劍尊太久太久了,所以在抱住他的懷月後,他絕對不可能再放手對他而言,這世界唯一,也是真正能溫暖他的人。

  隱藏在雲中,蠢蠢欲動的劫雷,如同一個過於操心,最終只能失望而歸的老媽子,在諸承淵最後投來的冰冷一眼中,不情不願地煙消雲散。

  而當披著一身霜雪的劍尊踏足到靈舟身上時,諸承淵身上那股濃烈的血氣與讓世上最窮凶極惡的大妖都會發寒的殺氣陡然一散。

  這一刻,殺得妖魔血流成河的觀淵劍尊,在他的小道侶面前,再度變成溫和無害,縱容寵溺著愛人的凡人。

  「懷月,我離開的時候,你可有想我?」

  最多離開不過一刻的劍尊,低聲問道。

  第164章

  祈懷月甚至還沒來得及剝完一個雪佛果,一滴汁液在外可抵千塊靈晶的淡甜汁液,就順著少年柔白纖細的指尖落下。

  這種果子特別難剝皮,祈懷月又不想捏碎整顆果子,他剛想撥一顆雪佛果給師尊,卻沒想到師尊那麼快回返。

  「當然想了,不過師尊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祈懷月有點可惜地看著被自己播的賣相不好的果子,少年淡粉的舌尖下意識舔舐著指尖落下的無色果液,純淨專注的模樣如同一頭林間仰臥的雪鹿。

  「我很快就……」剝完了。

  然而還沒等他說完這句話,眼前就附下一片淡淡的陰影。

  諸承淵修長的指節握住少年帶著汁液的手,劍尊身旁籠罩著一股若有似無的淡淡冰冷血腥氣息。

  祈懷月還以為師尊是要幫他擦手,他乖巧地伸出手,仰起頭,如同毫無警惕露出脆弱脖頸的幼崽。

  然而祈懷月沒想到的是,他猝不及防地感覺到指尖一熱。

  往日冰冷如雲上仙神般的劍尊,輕輕咬住少年帶著淡甜汁水的指尖,如同蛇一般緩慢而危險的舌輕輕摩挲過少年柔軟的指節。

  諸承淵的動作很輕柔,然而在某一刻祈懷月卻有一種危險的,師尊仿佛想要將他的指尖咬碎,融入血液中的發冷感覺。

  然而即使本能傳給他多麼危險的警兆信息,祈懷月還是沒有半點畏懼地低下頭。

  少年的額頭輕輕貼了貼劍尊冰冷的額頭,帶著點驕縱的意味。

  「師尊,我給您剝果子呢,快放開我啦。」

  諸承淵終於鬆開了咬住他指尖的唇,諸承淵站起身,神態似乎又恢復到了祈懷月熟悉的冷若無物。

  只是劍尊摟抱著纖細的少年到自己懷中,格外認真地拿出一方錦帕,開始混合著清水擦乾祈懷月指縫的黏膩果汁。

  祈懷月捏著的那個賣相悽慘的雪佛果,落到劍尊手上,下半顆頓時被無形的劍光削出最完美的果肉模樣。

  諸承淵輕輕咬住了少年給他剝了的上半顆果肉,劍尊輪廓冰冷,下顎能看出如同咬碎骨頭一般用力地嚼碎吞咽著果肉的動作。

  然而諸承淵漆黑眼眸靜靜看著祈懷月的模樣,讓祈懷月有一種師尊嘴裡仿佛像嚼著他血肉的微微發麻的感覺。

  「師尊不開心嗎?」

  祈懷月抱住諸承淵脖頸,張口嗷嗚一下咬住了師尊手中,剛剛削好的下半顆光滑果肉。

  「沒有不開心。」

  然而諸承淵一邊沉靜地說著,冰冷的指尖卻是扣住了祈懷月的下顎,低頭湊近少年淡粉色的唇,如同飢餓許久的惡鬼般,親吻舔舐著少年唇角沾染的甜蜜汁液。

  「我只是太想我的懷月了。」

  男人胸膛傳出的低低震顫,如同世上最蠱惑人心的低沉聲音。

  祈懷月揉了揉自己發麻的耳朵,勉強咽下最後一口果肉,有點無奈地在諸承淵的親吻中含糊說道。

  「師尊還沒離開超過一刻……」

  然而隔著衣物,祈懷月也能感覺到劍尊胸膛中格外劇烈而炙熱的心臟跳動。

  諸承淵身上沾染的淡淡血氣,如同是雲上之神墜落到血海之中,最冰冷的心為他而融化,這世上應該沒有人能抵擋觀淵劍尊這般直白又熱烈的示愛。

  然而祈懷月心有餘悸地揉了揉理論上應該沒有後遺症留下的腰,他條件反射般求饒賣乖道。

  「師尊,今天就只是親親,好不好?」

  想了想,祈懷月認真地補上自己的理由。

  「我真的快沒有時間修煉了。」

  然而數日之前仍緊盯著他,不允許他在修煉上有片刻放鬆的觀淵劍尊,此刻緊緊扣住少年的指縫,摟住祈懷月的纖細腰身,淡色的唇廝磨著吻著少年的面頰。

  「明日再修煉也不遲。」

  此刻的觀淵劍尊,如同一個沉淪在世間紅塵至深的魔,只有心愛之人的吻,才能讓他於沉淪中得到。

  祈懷月半推半就,結束之後又躺在了藥浴池子裡,感覺像是回到了熟悉的家一樣。

  不行,不能再讓師尊這麼下去了。

  祈懷月痛定思痛,在池子裡憋著一口氣想道。

  這些時日師尊頻繁的出外斬敵,身上沾染的淡淡血腥氣味,似乎成了激發劍尊占有欲望的烈藥。

  兩三天都不停的情事,就算他是個鐵人,泡著奢侈無度的藥浴,長此以往沒有傷,也會留下心理陰影!

  婚禮師尊好像已經籌劃完了,接下來他還得給師尊找點事情做。

  於是祈懷月主動提議道。

  「師尊,不如我們去找師兄他們玩吧?離成婚還有半月,說不定我們能讓師兄他們參加我們的婚宴……」

  祈懷月試探性地問道。

  其實他也能猜到,師尊口中,師兄們久久沒有來尋他,甚至可能來不及趕上他的婚宴的說辭,可能僅僅出於師尊並不想師兄們與他會面的私心。

  然而祈懷月還是希望能讓師尊主動想開,答應讓師兄參加他們的婚宴。

  諸承淵淡淡問道。

  「懷月,你很想見他們嗎?」

  雖然師尊的口吻平淡,然而祈懷月打響一級警報地立刻回答道。

  「我想讓師兄們見證我和師尊成親的大喜之日。師尊,好不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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