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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這一刻一旦對卦象撒謊,下一秒天雷就會立刻降下來。

  如此淺顯易懂的景象,顯然不可能騙得過在場的長老與觀淵劍尊。

  占星門門主認命了,這一刻他腦中甚至閃過了這一生種種走馬觀花的經歷。

  「稟告尊上,小老兒……學藝不精,不敢算這一卦……」

  一生卜算命星的占星門門主,說出這話無異於凡間醫術最好的大夫對病人說說「我醫術不精,請您找別的大夫看病吧」。

  此話一出,原本臉上還帶著悠然笑意的占星門長老們面色一僵,幾乎個個都有了要命喪此地的不好預感。

  諸承淵也讀懂了古易宸話中的恐懼與推託意味,從未有一刻,世間第一人看一個人的表情是如此冰冷而飽含殺意。

  只是諸承淵與眾人想的不同,他生出的第一個念頭不是占星門門主卜算出的他與懷月成婚的卦象不好,而是——

  這次又是他的哪個轉世前身在幕後動的手腳?又想要刻意分離他與他的懷月?

  難不成是至今都不見蹤影的極劍門?

  觀淵劍尊的沉黑眼眸如同籠罩著寒霜暴雪的恐怖極地,刺骨的冷漠威壓如同隨時可能壓滅眾人脆弱生息的冰寒霜雪。

  祈懷月敏銳地感覺到門主和師尊的態度,似乎都不太對勁。

  他樂天地打破了場內的僵局。

  「是最後的卦象不好嗎?沒關係,反正我一向都不信卜卦這種封建迷信的東西的,人定勝天嘛,師尊也不相信這種命理之說,對不對?」

  祈懷月對卜卦這種懸而又懸的東西,有自己的獨特的一套判定準則。

  算出吉相就說明他和師尊幸福圓滿,算出不好的卦象就說明這一套肯定是封建迷信。

  要知道可是天道送他重生回到師尊身邊的,師尊擁有了記憶,也解開了與他的心結,那麼還有什麼能阻攔修真界第一人和他在一起呢?

  總不可能是天道成精了,再強行把他們分開吧?

  祈懷月原本有些不好的心情,都被自己的這個想法逗笑了。

  而看著少年明艷面容上的燦爛笑意,劍尊冰封的心臟再度從內而外被融化出一個缺口。

  只要他的小九愛他如一,諸承淵不信,這世間還有能阻擋他們在一起的阻礙。

  若是真的有這人出現——

  諸承淵垂下沉黑的眼眸,

  殺了便是。

  從未以過殺人為樂的劍尊,第一次在心中燃起了如此沸騰的殺意。

  一個月的時間,足夠他修整一遍修真界,找出修真界中那些躲躲藏藏的魑魅魍魎了。

  占星門門主與長老們噤若寒蟬地看著,觀淵劍尊一言不發地牽著祈懷月的手,走出占星門的一幕。

  等到兩人完全離開後,所有人才能長鬆一口氣。

  不少長老重拾起對命理的好奇心,忍不住看向渾身癱軟,毫無往日端正儀態的占星門門主。

  「門主到底補出的是何種卦象?難道就不能文飾一下……」

  要知道哪怕是中凶或者小凶的卦象,也可以換一種委婉的說法說出,不至於連一句話都不敢說出吧。

  古門主抹了一把腦門上的冷汗,朝著好奇滿滿的諸位長老,苦笑著說道。

  「是,離散之卦……」

  一瞬間,場中所有人再度寂靜下來。

  在卜算姻緣的命星之局中,離散之卦可是最無法挽回,也最悲哀的,心愛之人註定勞燕分飛,再無相見可能的別離卦象。

  第162章

  劍尊與他的道侶如此情投意合,怎麼可能最後會落得這樣的卦象?

  可是修煉卜卦大道越深的修者,對於命理註定之事,越是深信不疑。

  占星門長老們雖然驚奇於劍尊與他的道侶最後竟然會落得這樣的結局,但從來不會懷疑命星的卦象出錯。

  因此一陣唏噓感慨之後,料想到一月之後的婚宴上,觀淵劍尊可能會因與道侶的分離大發雷霆,只怕又是一場腥風血雨的占星門眾人,在諸承淵與祈懷月離開後,立刻關閉了宗門陣法,決定接下來的百年都避世不出,躲過這一場可能到來的滅世浩劫。

  回去的路上,諸承淵緊緊地抱住懷中的小弟子,神色冰冷,沉默不言。

  劍尊心中涌動的滿腔殺念沸騰著,卻不願暴露在自己的小道侶面前。

  祈懷月不忍心看見師尊這麼不開心,看著靈舟上眾多妖修毛絨絨的大耳朵和尾巴,他決定給師尊來點刺激的好玩的東西。

  比如說,角色扮演。

  只能說修真界的修士們也很會玩,祈懷月翻找著儲物戒里的術法典籍,終於找到了一門可以暫時擬態的功法。

  因此當修真界第一人順著少年柔軟的墨發撫摸著,突然摸到了一對毛絨絨的大耳朵時,諸承淵飽含殺意的黑沉眼眸對上了祈懷月帶著柔軟笑意的目光。

  「師尊,您看,我這對大耳朵……」可愛嗎?

  祈懷月還沒有問完這句話。就感覺到一種恐怖的威壓籠罩在他身體周圍,諸承淵緊緊握住他的手腕,劍尊渡過來的靈氣渾厚地護住祈懷月的經脈和丹田。

  諸承淵另一處護住少年脖頸的手,幾乎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

  「懷月,別怕,我很快就能殺完妖族救你……」

  感覺到師尊身體緊繃的微微顫動,祈懷月格外茫然。

  發生了什麼?

  難不成師尊以為他是被妖族暗算,所以變成妖族了?

  然而還沒等祈懷月開始解釋,原本得意洋洋在青煙魔妖和花雨靈狐面前奚落它們也會落到這般境地的妖族少主,突然感覺眼前一花。

  腦海中被它視為最大後手的劍氣,此刻恐怖爆發得如同迫切得回應著主人的願望,刺穿著獵物,橫空渡向目的地的箭矢。

  沒有任何還手之力的穿梭間,妖族少主狼狽地撞入大門,落到了諸承淵身前。

  「你對懷月做了什麼?」

  諸承淵的問話,讓妖族少主一臉詫異疑惑。

  主人為什麼問他這種問題?

  他怎麼可能對認定的小主人動手?

  在狐假虎威,借著觀淵劍尊的威勢收服了兩個大妖后,妖族少主幾乎是心甘情願地願意認祈懷月與諸承淵為主。

  睡靨幻妖知道,只要在不涉及小主人的事情上,主人對他們總是很寬宏的。

  難道是小主人出身上出現了什麼變故?

  所以當睡靨幻妖抬頭,看見被劍尊封住了穴脈流轉,口舌不能言的祈懷月頭上,兩隻大大的如同雪狐一樣的毛茸茸耳朵時,睡靨幻妖幾乎被嚇得心跳停止了一刻。

  是誰?

  是哪個膽大妄為的妖族,竟然敢在他們主人的眼皮底下,對小主人動了黑手?

  祈懷月此刻的心情更為窘迫複雜。

  他就是想和師尊玩點花的,為什麼師尊就把睡靨幻妖也提溜進來了,還把他的口舌封得嚴嚴實實的?!!

  他是扮成妖族,又不是中毒垂死了。

  完蛋了,他的這副模樣被別人看到,他以後再也沒有臉出去見人了!

  祈懷月垂頭喪氣間,忍不住生出一種愛咋咋地的自暴自棄感覺。

  所幸在全身檢查中,諸承淵終於查出了是祈懷月主動施展的一種變形法術,才製造出的這一對大耳朵。

  劍尊控制住少年體內的靈氣流轉後,少年頭頂毛絨絨的大耳朵立刻消失不見。

  祈懷月這才鬆了一口氣,他委屈地看了師尊一眼,諸承淵這才意識到或許是他和祈懷月溝通中出現了某種誤會。

  於是剛剛趴倒在地,滿腦子陰謀論,想著如何抓出罪魁禍首的妖族少主,一晃神間發現自己又被腦中的劍氣提溜著帶回了原地。

  妖族少主看著面前跪倒在地的兩位大妖,覺得這可能是主人的某種示意。

  他在兩位曾經在凡間作威作福,自詡為仙神的大妖面前,露出了讓它們惶恐不已的陰測測笑容。

  「就是你們,對小主人動手腳是吧?」

  他今天不讓這兩位大妖嘗盡痛楚,他就不是這妖族之主了。

  祈懷月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外界惹出的風浪,雖然就算知道了睡靨幻妖對這兩個大妖的動作,他可能也不會在意。

  此刻他與師尊大眼瞪小眼,終於忍不住委屈地小聲說道。

  「我本來是只想給師尊看的……」

  早知道師尊會被他嚇得有這麼大反應,他就不玩這麼花的東西了。

  果然,修真界裡的人不會像地球上一樣的人一樣玩得這麼開,他原本還以為師尊會喜歡這麼毛茸茸的大耳朵的。

  明明他自己摸著的時候手感很好,沒想到……

  祈懷月自暴自棄間,諸承淵蹙眉問道。

  「懷月,你為何想讓我看那妖耳?」

  祈懷月如同柔若無骨一樣懶洋洋地趴在師尊身上,少年瓮聲瓮氣地說道。

  「我覺得妖族毛茸茸的耳朵很可愛,想讓師尊開心,所以刻意學了擬態的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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