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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的愛意,只有用正確的方式,才能發得了芽。

  他不能,也不敢再摧毀,明月可能最後一次落入他懷中的機會。

  劍鋒沒有半點逼迫的言語和動作,然而他沉黑凝固的眼,更為寒霜冰冷的神情,已經將他全部的心情都展露而出。

  祈懷月倒沒有反悔的想法,只是在面對心愛人的求婚,還是周圍無數熟悉面容,眾目睽睽下的求婚有些緊張。

  「等,下下個良辰吉日吧。師尊,我還要準備一下……」

  然而這一次,劍尊沒有再給祈懷月遲疑猶豫的機會,就如同毫不猶豫抓住獵物軟弱時機的兇猛獵人,男人微熱而飽含渴望的唇齒輕咬著懷中少年人柔軟的唇瓣,如同吮吸著最甜蜜動人不過的漿果。

  祈懷月真的很想和師尊一起沉浸在這個飽含動人情念的吻里,可他真的感覺,他們腳下好像踩著什麼東西啊!

  有著強迫症的祈懷月勉強招架住師尊的吻後,終於好不容易趁著空閒的機會,往師尊腳下看了一眼。

  夭壽了!

  這稀奇古怪僵硬扭曲得像個妖魔的玩意,該不會是師尊從心魔界裡帶出來的會傳染疫病的妖魔吧?

  祈懷月差點應激發作,諸承淵這時注意到了祈懷月的異樣來源。

  他的劍當即打算要了腳下這群睡靨幻妖的命。

  然而或許是求生欲使然,一隻睡靨幻妖尖叫著喊道。

  「你不能殺了我們!明明是你殺了我們,讓我們感染……」

  祈懷月下意識握住了師尊的手。

  而得到了危險遠離的訊號,那隻睡靨幻妖繼續喊道。

  「背信棄義的人類!」

  睡靨幻妖們無比委屈,誰願意被人抓住作為一個世界的疫病源泉傳染變為妖魔的病源?

  它們自己根本沒有那種能力和野心,完全就是天降橫禍,讓他們被迫成為了毀滅修真界的幕後反派。

  眼下這個無恥人類利用完他們之後,竟然就過河拆橋,翻臉不認人,想要直接殺了他們!

  這也太欺負妖了!

  第153章

  「修真界第一人,竟然做出恃強凌弱,以大欺小的醜事,不覺得自己太過卑鄙了嗎?」

  一道雌雄莫辯的譏諷之音在旁邊響起。

  而聽到這道聲音,睡靨幻妖們激動得差點連眼淚都要湧出來了。

  「少主……」

  「少主救我們!」

  祈懷月立刻想到了剛剛開口的就是傳言中睡靨幻妖出身的妖族少主,雖然他清楚睡靨幻妖的指責可能為真,可無論如何,他還是站在師尊這一邊的。

  「我師尊可沒利用睡靨幻妖做不好的事情,反倒是除盡了修士的心魔。倒是妖族少主你,修真界有不少修者陷入昏迷,這事難道與睡靨幻妖無關嗎?」

  然而不見人形,不知隱藏在何處的妖族少主也不見示弱。

  「這難道不應該問劍尊嗎?」

  祈懷月的氣勢頓時弱了幾分。

  不會吧,修真界弟子昏迷的事情,原來也有謝越和的鍋?

  然而還沒等祈懷月找到反駁妖族少主的話語,諸承淵的身影消失,躲藏在暗處的妖族少主看到這一幕,被嚇得魂飛魄散,頭皮發麻,幾乎立刻想丟下這攤麻煩就此離開。

  然而觀淵劍尊甚至沒給他逃跑的機會,當冰冷的劍光刺穿它的內丹,定住它的身形時,已經求饒無門的妖族少主只能任由諸承淵帶著它的原型,回到了祈懷月面前。

  「兔子?」

  看著被師尊毫不留情拽著長耳,嘴角悽慘地流下血沫,奄奄一息的白色兔子,祈懷月不可置信地問道。

  「妖族少主,不是睡靨幻妖嗎?」

  垂死的妖族少主聽到這番話,用最後一口氣掙扎喊道。

  「我的生母是雪靜兔妖,所以我的真身更像兔妖,不行嗎?」

  或許是清楚自己的小命,完全取決於祈懷月的一念之間,妖族少主深吸一口氣,忍氣吞聲地小聲說道。

  「……我知錯了,不要殺了我,剛剛都是我胡言亂語。我願意認你為主,只要你不殺我,怎麼對我都可以……」

  妖族從來不是什麼恪守人類道義的修者,如果不是清楚道義是人族約束自身的武器,妖族少主也不可能為著幾個族人,冒著這麼大的危險和修真界第一人嗆聲。

  只是,只是它沒有料到的是——

  修真界第一人竟然和他們妖族一樣,也這麼恃強凌弱得不要臉啊!

  沒有辦法,為了抱住自己的小命,妖族少主只能忍辱負重地繼續說道。

  「以前人族大能成婚,都會獵妖族作為聘禮的。我,我可以……給你們當迎親坐騎,也可以幫你們牽喜帶,還可以……幫你們看家,不要殺我嗚嗚嗚……」

  看著妖族少主一點都不顧及臉面地當眾哭了起來,祈懷月有點訕訕的不太好意思繼續欺壓它的感覺。

  然而諸承淵一點都不顧忌所謂的道德仁義,先前的他本就不在乎這一點,融合了謝越和魔的一面後,他更加不可能在乎了。

  只是,為了他的懷月,他不能讓外物破壞他在少年心中的印象。

  壓下一劍戳死這隻妖的念頭,諸承淵冷聲說道。

  「睡靨幻妖,靠吸食人修轉為妖魔的惡念強大己身。妖族少主,你族偷跑出來的這幾隻小妖,也沾染過不少人命。我若如此輕易地放過他們,那才是真正的不公。」

  聽到這裡,妖族少主瑟瑟發抖,幾乎猜到了諸承淵真正的用意是什麼。

  可是為了自己的一條小命,他只能忍辱負重道。

  「我……小妖不日就將族妖全部遷到人族,定當認真彌補我們對人族犯下的罪孽。」

  睡靨幻妖的事情就此告一段落,祈懷月再得知修真界昏迷的弟子都已經清醒,而且困擾著不少修者的心魔都得以消散後,心情更加雀躍。

  然而他的麻煩遠遠還沒有結束,他抱著師尊的腰身,安心入睡之際,突然聽到師尊問道。

  「懷月,我們何時去占星門?」

  祈懷月迷迷糊糊問道,「師尊,我們為什麼要去占星門?」

  諸承淵輕輕撫摸著少年柔軟溫暖的墨發,聲音溫和道。

  「你說下下個良辰吉日便成婚,修真界與人間曆法不同,嫁娶大事,大多要去占星門請詢。」

  一說起結成道侶的事情,祈懷月突然就清醒了過來。

  事實上,他對於這件事還沒有太多的實感。

  少年的聲音軟乎乎的,如同困頓的在陽光下曬著肚皮的的幼崽。

  「師尊,就,隨便挑選個兩月後天氣好的日子,請宗主,師兄他們一起吃一頓,不好嗎?」

  然而久久的寂靜中,他沒有等到師尊的回答。

  祈懷月疑惑中,睜眼抬頭一看,只見師尊如同凝固的冰冷沉默石像一樣,久久地看著他。

  祈懷月被嚇得不輕,「師尊,怎麼了?」

  「懷月,你可是——」

  諸承淵微微閉了閉眼,這一刻修真界第一人幾乎難以克制,胸膛中此刻翻滾著的深重暗涌。

  「還不願嫁我?」

  祈懷月連忙道,「師尊您怎麼會這麼想?我都答應了嫁給您了,只是我不想太大張旗鼓地麻煩人……」

  然而在師尊沉黑眼眸的注視中,祈懷月的聲音一點點小了下來,終於他妥協道。

  「師尊,您想怎麼成禮就怎麼成禮,我都聽您的……」

  劍尊用力地攬住他的腰身,力氣大得仿佛要將他融化藏入身體中。

  「懷月,剛剛是我失言了。」

  是他太過患得患失,在幾乎難以置信的喜悅中,看著少年人安然的睡顏,還是會生出仿佛下一刻就要跌入冰冷現實的恐懼。

  諸承淵一生都極少嘗過恐懼的滋味。

  他在父母親人的恐懼中長大,卻不識愛恨,也對萬事萬物都無欲而求。

  他的兩位師尊以及無數修者都曾經誇獎過,他是不為外物所動,劍之一道的天縱之才。

  可是現在,諸承淵才發覺,他並不是全無七情六慾,愛憎貪嗔之人。

  只是他的全部情緒,都維繫在祈懷月一人身上。

  而人的貪念是無窮無盡的。

  諸承淵曾經以為只要成為祈懷月的師尊,自己就足夠心滿意足,然而他又想成為祈懷月最重視依賴之人,到後來他想成為祈懷月也可能存有一絲私情的愛人……到了現在,即使是親耳聽聞了少年答應成婚的話語,他內心的貪慾也如同一頭永不知足的惡獸一樣,似乎永遠不能得到真正的滿足。

  他得到的越多,諸承淵越是恐懼有一日他得到的,會盡皆失去。

  冰冷地思索著如何斬斷每一個可能阻礙他與祈懷月成婚的可能之時,諸承淵突然感覺唇邊貼上少年人柔軟溫暖的肌膚。

  祈懷月如同一隻粘人的幼崽一樣,少年抱住師尊的脖頸,柔軟磨蹭著,含糊親著諸承淵微冷如寒霜的臉頰。

  「師尊睡不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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