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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5章

  話一說出口,祈懷月就感覺到眾人投射在他身上或是難以理解,或是震驚詫異的目光。

  祈懷月雖然有些不自在,卻始終沒有鬆開回握住師尊的手。

  他們這群人,如今身在如此看不見前路的險境,隨時有變成妖魔,朝不保夕的性命之險,剛剛見到師尊僅僅為了南戈燕想要觸碰他的一個動作,就動了劍,祈懷月知道,師尊心中的弦,也和他一樣緊繃到了極點。

  甚至可以說,被他們這群人寄予最後希望的師尊,承受的壓力要比他多得更多。

  所以當聽到孟玄素的問話時,祈懷月腦中突然只剩下了一個念頭。

  他想讓師尊開心。

  所以,拋開那些曾經困擾他的雜念,祈懷月給出了完全出於本心的回答。

  他的師尊一直想和他結為道侶,而他也對師尊抱著同樣的愛意,那麼拋開繁瑣的世俗禮儀和旁人議論,還有什麼能阻擋他和師尊結為道侶呢?

  諸承淵轉過頭,這一刻,青年劍尊的眼中只有站在他身邊,少年雪白柔軟面容上,烏黑瞳眸里只倒映出他的身影的祈懷月。

  「懷月……」

  青年劍尊從未設想過,原來世間最簡單的愛語,原來也會灼痛滾燙得至讓人幾乎以為是刺入心臟的利劍,也心甘情願地死於這一劍之下。

  冰冷的佩劍脫手落地,從來冷淡無情的青年劍尊,此刻瞳眸黑沉,如同被激發了凶性的怪物,他用力地抱住身邊的少年,撞上少年唇瓣的力度比起親吻,更像是一把冰冷劍鋒刺入人的心臟,帶著絕不容許逃脫的冰冷控制與兇狠。

  祈懷月反應得還算快,在師尊抱住他之前,他就隱約感覺到師尊接下來的反應可能會極其激烈,所以事先激發了阻隔旁人窺視的符籙。

  只是眾人即使沒有真正看見諸承淵親吻他的那一幕,也料想到了這兩個隱匿不見的師徒可能會做些什麼。

  不知道算不算因禍得福,原本瀰漫在隊伍之間的絕望情緒,突然被一種古怪又熱烈的氣氛代替。

  有人像是想通了什麼,突然轉身握住了身邊之人的手。

  「師妹,我,我一直鍾情於你……」

  女子動情地撲向男子懷中,兩人用力抱在了一起。

  不到片刻的時間,不到二十人的隊伍中就有三對修士深情告白,並且決心若是能平安離開這裡,便結為道侶。

  南戈燕和孟玄素看得目瞪口呆,張口結舌。

  其中孟玄素遭受到的衝擊最大。

  怎麼回事?他還沒消化好他的師弟和師侄在一起的事情呢?怎麼就好像成了見證這些愛侶終成眷屬的媒人?

  不過孟玄素也清楚在如今這種險境中,需要一些外在因素提起隊伍的士氣,消解大部分人的恐懼。

  陰差陽錯的,他們最頭疼的一個問題,竟然被諸承淵和祈懷月的一番行為言語解決了。

  孟玄素最後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不過他不肯承認,他坐視不管最大的一個原因是他打不過諸承淵。

  南戈燕緩過來後,甚至有閒心揶揄孟玄素道。

  「你要不也趁這良機和你的意中人定情?」

  孟玄素冷冷哼了一聲,話語中忍不住泄露出了一些酸溜溜的意味。

  「我沒有意中人,我不像他們,我可是個純粹忠於劍道的劍修。」

  南戈燕讚賞地拍了拍孟玄素的胳膊。

  「有志氣,我看人的眼光果然不錯。不過你既然是那兩個劍修的師兄,能不能讓他們快點訴完衷情,不然妖魔突然出現,我們這幾個人打不過啊。」

  說完這句話,南戈燕的眼神突然在人群中某處一頓,隨即自然走入了人群,沒有人注意到她神色中爽朗笑意的變淡。

  南戈燕的話格外光棍,孟玄素也有點不太自在。

  而只是隱匿了身形,外在的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的祈懷月,更是羞紅了臉龐。

  「師尊……」

  他好不容易掙扎著,逃開了一點師尊的親吻,青年劍尊修長冰涼的指骨,又按著他的頭,帶著滾燙氣息的唇壓覆上他的唇瓣。

  「不用管他們。」

  得償所願,卻仍嫌不足的諸承淵,此刻聲音微微嘶啞低沉。

  青年劍尊動情的聲音和炙熱的氣息傳入祈懷月的耳廓,如同微弱的電流通向少年的四肢百骸,祈懷月一時沒了掙扎的力道。他嗚嗚的哀求著,卻還是被師尊按住親了許久。最後還是他實在哭出了眼淚,師尊才不舍地放過了他。

  「我們是道侶。」

  如同怕惹怒了祈懷月,少年會收回剛剛的許諾一樣,諸承淵低沉的嗓音,少見地帶上了些嘶啞而不確定的低沉。

  青年劍尊低頭,輕輕吻干祈懷月臉上的眼淚。

  「懷月,你剛剛說了,我們以後是道侶。」

  祈懷月被師尊複讀機一樣的磁性嗓音磨得耳朵發麻,然而感覺到師尊話中的不安,他少見地有了一種古怪的哭笑不得的情緒。

  師尊怎麼強調這麼多遍,難道他會反悔不成?

  而僅僅是他這片刻的未開口,諸承淵黑沉的眼眸就如同冰冷得毫無活物氣息的深淵,按住祈懷月腰身的力道大得讓少年微微發疼。

  「好了,師尊,我們現在是道侶,以後也一直會是道侶,沒有人能把我們分開。」

  祈懷月主動貼了貼青年劍尊微冷的面頰,再親了親師尊一眨不眨,定定看著他的黑眸。

  「所以,師尊不用害怕,也不必擔心旁人會搶走我。我永遠只喜歡師尊。」

  祈懷月洞察了青年劍尊冷淡平靜外表下,最大的不安,少年柔軟的嗓音如同世間最滾燙的火焰,諸承淵只覺得他快速跳動的心臟,都甘願在這烈火中被煉化成灰。

  「懷月,我當真了。」

  諸承淵輕輕吻了吻少年的額頭,帶著讓祈懷月微微發麻的憐惜和讓人窒息般的深重愛意。

  「即使墮為厲鬼妖魔,我都不會與你分開。」

  祈懷月雖然被師尊親得發軟,聽著師尊的話,卻還是有些哭笑不得。

  「師尊,哪有你這麼咒自己的?」

  定情時候,別的情郎應該都說些天長地久,甜甜蜜蜜的衷情愛語,怎麼他師尊的告白,就這麼讓人瘮得慌呢?

  祈懷月不甘示弱,也用力地按下師尊的臉,諸承淵配合地低下頭,他又得到了少年柔軟的,同樣親在他額上的吻。

  「如果我變成醜醜的妖魔,我也一定是個只能靠師尊養著的不要臉妖魔,無論什麼時候,我都要纏著師尊。」

  諸承淵如同在這互相回親的遊戲中得了樂趣,他輕輕按住少年想退開的脊背,微冷而輕柔的吻一路從少年額頭,落下到祈懷月的唇瓣。

  「好。無論懷月變成什麼樣,都是我要養的小道侶。」

  祈懷月這次卻沒再如諸承淵所願的回親過去,少年指了指符籙,撒嬌般哀求道。

  「師尊,我們……的時間夠久了,回去再慢慢親,好不好?」

  諸承淵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小道侶,如同一尊被餵飽了的,不再散發出危險氣息的冰山凶獸。

  他點了點頭,卻還是抓住了弟子的手,輕聲道。

  「好。」

  而解除了符籙隱身效果後,祈懷月滾燙的臉還貼在師尊的胸膛,一時沒有勇氣面對若有似無瞥向他們的眾人。

  不過南戈燕和孟玄素讀懂了諸承淵眼神中的警告,沒敢揶揄他們。

  兩個隊伍的頭領都沒有這種捋虎鬚的勇氣,其他人自然更不必說了。

  回到殘酷的現實中,夜色完全暗下,他們仍然找不到下山回返的路,而通信求援外界的法寶也如同泥牛入海,沒有半點作用,眾人的心情更加沉重。

  周圍若有似無的傳來鮮血的氣息,甚至有不知是妖魔還是妖獸啃噬血肉的低低聲響傳來。

  孟玄素和南戈燕唇槍舌戰了好幾回脫身之法,卻沒能找到一個讓眾人都信服的方法。

  祈懷月的腦中早早湧出了一個主意。

  他們這群築基期弟子實力弱小,即使有強大的法寶,也發揮不了多少作用。

  可是,他有師尊贈予他的三道大乘期劍氣啊。

  雖然不知道洞源峰中到底是有什麼古怪,才會讓他們一直走不出去。

  可如果是這座山有問題,那麼把整座山都平了,不就好了嗎?

  他們這群人護著點自己,大概是沒有性命危險的。

  而且,如果他用出了劍氣,或許師尊能感覺到……

  祈懷月忍不住將他的這個好主意告訴給了師尊,然而在他求表揚的目光中,諸承淵卻淡淡否決了他這個做法。

  「懷月,不到萬不得已之際,不要動用這三道劍氣,也不能將這劍氣的存在,透露給任何人,明白了嗎?」

  師尊冰冷的目光少見地帶上一點嚴厲的意味,祈懷月乖乖點頭,只能將這個誘人的想法壓下。

  只是如果真的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他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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