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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閻幻一愣,隨後無奈搖頭,徹底服了他這囂張肆意的性格,「先把你的帝尊做明白了吧。」

  接下來其餘幾界首尊也陸續到場,卻都跟冥尊差不了太多,光看氣場面相就都一派野心勃勃,遠不如當年重妄幾人每逢六界聚首的和氣。

  「虛空界的那個……」大祭司表情凝重,「應當是剛剜了許多修士的心,取心頭血煉占卜法器,身上因果太多了,這哪裡是占卜,分明是要墮魔。」

  辭鏡臉色也不太好,「修羅王虐殺了很多孩童修煉怨氣。」

  他雖是修羅族,也自認不是什麼好人,但也從未乾過這麼喪心病狂的事。

  重妄都不想說了,那魔尊身上的魔氣他一看便知道是怎麼修煉的,全是人命,大多是老弱婦孺,靠手中的殺孽硬生生堆出來的。

  這幾人也就承天宗宗主能看,其他人是真的為了修為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

  只是少了妖尊,一直到道侶大典快要開始也沒來,宗主司徒青鴻傳音詢問也無人回應。

  眾人疑惑之際,一道火紅的身影撕裂空間而來,紅衣浴血墨發飛揚,凌空一步步從空中踏入場內,一手執劍,一手拎著只千瘡百孔的死狐狸。

  大喜的日子見了血,司徒青鴻臉色有些難看,厲聲質問,「你是何人?為何擾亂小女道侶大典!」

  「妖尊,鳳宿。」

  簡單的四個字,就這麼宣告了妖界易主。

  鳳宿將手中的死狐狸扔到地上,嘴角輕勾,「勝者為王,本尊斬殺上任妖尊,沒來得及處理屍體便急匆匆趕來給司徒宗主道喜了,實在抱歉。」

  嘴上說著抱歉,臉上可一點沒有抱歉的表情,說完還當著眾人的面一把鳳凰真火將那死狐狸燒成了虛無。

  「放心,本尊的鳳凰真火燒得很乾淨,神形俱滅,絕不會讓他留下殘魂打擾司徒宗主嫁女。」

  這下眾人哪還有不明白的,這是新任妖尊立威來了。

  一隻純正血脈的鳳凰,上界從未出現過,那這妖尊來自哪裡不言而喻,司徒青鴻目光不動聲色的掃過重妄那邊,很快便換上一副歡迎的表情,「既是妖尊前來賀喜,那便入座吧。」

  「本尊還未送上賀禮,禮數不能缺。」

  鳳宿說完極其自然的朝右側看去,「重妄,給我拿一份賀禮。」

  一時間眾人的目光全都在兩人身上徘徊。

  雖然這是主動挑明關係,昭告六界站在重妄這邊,但也壓不下重妄那一臉嫌棄,「你堂堂妖尊自己沒有?」

  「你還差這一份賀禮?我沒來得及準備,快點給一份,別耽誤人家合籍。」

  理所當然的語氣把重妄都給氣笑了,最後到底是給了和自己同等規格的賀禮。

  鳳宿轉手送出去,然後也沒去坐給妖尊留的位置,給自己施了清潔術洗去血腥味,硬是把柳無顏往旁邊擠了一個位置,坐到沈雲清身邊,獻寶似的拿出一包剝好的糖炒栗子,「我剛剝的,還熱著,師尊嘗嘗。」

  「嗯,好吃。」

  沈雲清拿起來抱在懷裡吃,另一隻手朝他肩膀伸去。

  然後所有人眼看剛才出盡了風頭的妖尊化出翅膀,被蔥白似的指尖拔了根鳳凰翎羽去當玩具。

  這紅衣小公子到底是什麼人啊?怎麼一個個都把他當祖宗供著?

  重妄看著那糖炒栗子直咬牙。

  沒時間準備賀禮,有時間剝這麼多栗子,這雜毛雞就他娘的是故意讓老子出賀禮!

  「你殺了多少大妖?化神期以上的。」

  鳳宿滿眼警惕,「沒殺,都降了。」

  「不可能,不殺服了誰認你當妖尊。」重妄太了解他了,當即伸出一隻手,「妖丹分我五十顆。」

  鳳宿被他的無恥驚到了,「你還要臉嗎?」

  「少廢話,過幾日我派人去妖界取,化神期以上的啊,一顆也不能少。」

  兩人說話根本不背人,一聽就是關係相當好,司徒青鴻聽得頭都疼了,原本中年模樣依舊氣勢不減,硬是被他們弄得愁到背都挺得沒那麼直了。

  修真界要翻天啊,今日這道侶大典怕是難順利了,他就這一個寶貝閨女,這是招誰惹誰了……

  雖然有了鳳宿這個插曲,但好在沒有耽誤吉時,道侶大典開始後一切便回歸正常,直到中途天邊響起悠揚的笛聲。

  一頂縈繞著純白薄紗的轎攆凌空而來,周圍四男四女八個化神期的修士,個個白衣墨發衣訣飄揚,落地時還有花雨落下,十足的仙氣飄飄。

  在場眾人紛紛起身,只有重妄幾人坐著,沈雲清好奇的盯著那轎攆,「裡面是什麼人啊?」

  「應該是神宮。」

  重妄溫柔的回答著,眼神卻是冷的。

  不知為什麼,聽到神宮的時候他就沒有好感,如今看到這裝扮和排場更不喜了。

  「恭迎聖子!」

  除了各界首尊,其他人都是行了大禮,但轎中之人並未立刻出來,而是等了片刻才由最近的女修掀了帘子請出來。

  那聖子也是一襲白衣,墨髮及腰,腰間玉佩墜著紅穗輕搖,容貌俊美身形挺拔,臉上卻沒什麼表情。

  重妄眉頭緊皺,等聽到他讓眾人起身時心中的不喜達到了頂峰。

  因為太像曾經的沈雲清了。

  不是容貌相似,而是神似。

  身邊其他人自然也看出來了,這衣著,周身氣質,還有說話聲音,都太像了。

  清冷。

  曾經的沈雲清最突出的氣質就是這兩個字。

  而這聖子不僅占了身形氣質相似,連腰間玉佩要配紅穗的習慣都像。

  幾人對視,沉默蔓延,沈雲清卻毫不知情,只盯著被眾人奉為上賓的聖子滿眼疑惑,「奇怪,為什麼覺得他看起來好熟悉啊……」

  話音未落,快要落座的聖子突然轉頭,視線正與他對上。

  第95章

  「他是何人?」

  清清冷冷的聲音如同翠珠落入玉盤,乾淨又清澈,悅耳得讓人陶醉,和沈雲清從前的嗓音有七分像,只是少了三分萬事不入眼的淡漠。

  偏那聖子不知,目光緊盯著沈雲清,透著些許不悅。

  「他……」

  司徒青鴻想到了今日不太平,卻萬萬沒想到會是這般湊巧,偏偏是那邊最惹不起的一伙人得罪了這神宮的聖子。

  而且他還真不知道那紅衣公子是何人。

  「是問我嗎?」

  沈雲清主動接了茬,語氣歡快如常,絲毫不覺得聖子有什麼可怕的,從他有記憶開始,重妄就告訴他不用對任何人假言辭色,哪怕他捅破了天也會給他頂著,半點委屈都不用受,更不需要忍。

  他伸手扯了扯重妄的袖子問道:「他問我是誰,我是誰啊?」

  來之前所有人都囑咐他,在外輕易不要摘面具,更不能透露姓名。

  「自然是……」重妄寵溺的拍了拍他的手背,轉頭冷眼看向那處處透著詭異的聖子,「本尊的道侶。」

  明明只是回答問題,也沒說什麼出格的話,但他周身的氣勢太凌厲,都說龍族逆鱗碰不得,如今他便像是被觸了逆鱗一般,再不裝什麼賀喜賓客,一身的桀驁囂張毫無保留。

  原本喜慶的氣氛驟變,全場安靜得詭異,各界首尊甚至大多眼神玩味。

  他們這些人都當魔龍自立帝尊是要與他們平起平坐,如今才看出些端倪,這魔龍是連神宮都不放在眼裡的。

  如此一來,之前的敵意盡數消散,只餘下坐觀鷸蚌相爭的樂趣。

  魔龍財力雄厚,手下之人修為頗高,對上神宮無論哪一方贏,他們都會是最大的贏家,鷸蚌相爭,自然是漁翁得利。

  人人都各懷心思,也沒人關心什麼道侶大典了,神宮那八位隨轎的修士早已拔劍,各個面色不善。

  「妄議聖子容貌,是為藐視神宮,其心可誅。」

  「可誅?」重妄嘴角勾起一抹沒有溫度的笑,「今日本尊倒是要看看,你們誰有這個能耐!」

  話音未落,滔天魔氣席捲而去,眨眼間便將那八人籠罩其中。

  沒有任何打鬥,甚至連聲音都沒有,黑霧散去,原地空空如也,一把劍柄都不曾剩下,侵蝕得乾乾淨淨,神形俱散。

  出手之狠辣,態度之囂張,看得在場眾人呼吸都僵了一瞬。

  千萬年來,這還是頭一回有人如此挑釁神宮。

  聖子表情冷凝,始終侍奉在身側的老者上前一步,神君中期的修為毫無保留,重妄飛身迎上,不過片刻兩人便已在空中過了十幾招,紅綢碎裂一地,大紅的喜字也化為灰燼,好好的道侶大典徹底成了戰場。

  鳳宿和柳無顏幾人紛紛撐起結界將沈雲清護在中間,並不打算幫忙,和其他人一樣看起了熱鬧。

  其實不是不覺得重妄太沉不住氣,但誰也說不出口,只能怪那些人太敢說,還說要誅殺沈雲清,重妄現在哪聽得了這個啊,不大開殺戒就怪了。

  轉眼間百招已過,神君前期對上神君中期竟然絲毫不落下風,甚至隱隱有要強壓一頭的徵兆,聖子表情有些難看,將目光轉向這件事的源頭——被護得嚴嚴實實的沈雲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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