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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們和魏承沒有交往,更不想幫忙或是拿禮賀喜,也只能聞著香味饞著。

  第四張桌子便是為私塾同窗和還有豆苗準備的,魏承本以為只會來兩三個師兄沒想到來了這麼些人。

  魏承夾了一塊糖醋鯉子魚,一邊輕挑裡面的長刺一邊笑道:「雖說鄉野菜飯沒有酒樓滋味好些,但我請的蘭嬸子做菜是出了名的不錯,師兄們若是覺得順口就多用些。」

  「順口,順口。」李行謙大塊朵頤,吃得連連點頭:「比如意樓做的要好吃多了!」

  孫覽吃相極其斯文,也笑道:「的確好吃,是從前不曾吃過的好滋味。」

  那幾位師兄也是滿口稱讚。

  豆苗與有榮焉:「我姨母做菜是真的好吃!」

  「大家愛吃就成。」

  魏承將挑好刺的魚肉放進罐罐碗裡,輕聲道:「沒有刺,多吃點魚。」

  「好哦。」

  罐罐捧著小碗造魚肉,又夾了一塊魚肉送進魏承碗裡:「哥哥也吃!」

  這糖醋鯉子,蘭嬸子做的相當好,也不知道怎麼做的竟然沒有一點腥氣,魚肉酥嫩酸甜,很受眾人喜歡。

  李行謙左右看了看,小聲對魏承道:「有沒有那個呀?」

  魏承不解:「哪個?」

  「去!」

  孫覽輕輕敲了敲李行謙的飯碗,道:「夫子在這兒你還想飲酒,還真是膽大包天!」

  李行謙縮縮脖子:「我也不是想喝那些漢子的烈酒,只是有點饞果子酒,而且……」

  他看一眼身後的書童,那書童便從袖中拿出一個花色小口大肚瓶。

  「我特意拿來的李子酒,可好喝了。」

  那幾位師兄和豆苗頓時饞了,偷偷讓李行謙的書童給他們倒在碗裡。

  孫覽搖頭笑笑,對魏承道:「既是李子酒想來沒什麼度數,你若是喝上一點也不礙事。」

  「我從未喝過這李子甜酒,還是算了,一會兒家中還有客人要招待。」魏承婉拒笑道。

  李行謙看向眼巴巴看著他們的罐罐:「罐罐想不想喝?」

  罐罐看一眼魏承,搖頭:「罐罐不想喝呢。」

  「你口水都流下來了還不想喝?」

  罐罐吸溜下口水,乖乖道:「那也不想喝!」

  豆苗笑道:「罐罐是真喝不來甜酒,有一遭我用筷子給他點了幾滴,他竟然就醉的睡了過去!」

  幾人笑了一氣,罐罐也是要面子的,倚著魏承的手臂哼了聲:「不理豆苗哥啦!」

  可他還是邊吃菜邊滴溜溜地轉著眼珠,盯著師兄們碗裡那紫紅晶瑩的甜酒。

  魏承見他這樣,便用沒用過的筷子只沾了一滴酒送到罐罐嘴邊,笑道:「喝一滴嘗嘗也成,左右午後也沒旁的事情,睡了便睡了。

  「是哥哥讓罐罐喝的哦。」

  罐罐輕輕含住筷子,學著大人害呀一聲,像是品味到極好的酒水:「罐罐不饞別的就饞酒呀!」

  這小樣還真像個小酒蒙子。

  這頓席面一直吃到午後,夕陽暖輝籠罩著這一方小院。

  魏承和罐罐將諸葛夫子師娘送上馬車,又將私塾的師兄們送走,再一一謝過忙裡忙外的婆娘嬸子,把剩下的酒菜分給眾人,桌椅碗筷都還了回去……

  熱鬧喧囂的院子一剎那就變得安靜了。

  只剩下他們兄弟二人還有隻在後院憋了半天的小狼杏兒。

  魏承抬腳將門拴好,回頭摸摸罐罐的頭:「走,我們去看看夫子師兄們送的禮。」

  堂廳桌上擺放了不少木匣子還有一些瓜果雞蛋和紅綢子。

  木匣子這類物件是夫子師兄們送來的,瓜果雞蛋紅綢子是村人來送的禮。

  魏承先前在屋頭忙就是在記著誰人帶了什麼禮,以後這都是要還的。

  「豆苗家送了一筐雞蛋,一筐胡瓜,還有六十六文紅綢子。」

  魏承一邊記一邊念:「罐罐數一數絲瓜筐,綢子裡麵包了多少銅錢?」

  罐罐將那紅綢子打開,奶聲奶氣的數了數道:「總共有八十八個銅錢!」

  魏承點了點頭,道:「里正伯伯送來一筐絲瓜,一筐雞蛋,一百文銅錢。」

  「喬夫郎送來一對草藥枕,並著六十六文銅錢。」

  這麼一算來,村中的禮他們就收了兩筐雞蛋,五六筐蔬菜,還有四百文銅錢。

  里正家給了一份禮,李家三郎和秋哥兒單獨出了一份,吳風吳大哥也出了一份。

  李三郎和秋哥兒兄弟倆是個講究人。

  再去看私塾師兄們送的便都是一些不錯的筆墨紙硯,待打開李行謙的匣子時,罐罐驚奇道:「是銀元寶!」

  魏承一愣,拿過來一看裡面不僅有兩支黑竹身的俊秀羊豪還有一枚沉甸甸的銀元寶。

  約摸也得有十兩銀子了。

  魏承記得李行謙說,這份禮是李老夫人和他一同準備的,請他務必要好好收下,當時他沒怎麼多想,原來是在這兒等著他呢。

  他將盒子扣上,道:「明個兒去還給李老夫人,咱們不過是搬個家而已用不上收人家這麼貴的禮。」

  「好!」

  罐罐將師娘走時才交給他們的木匣子抱過來:「哥哥,這是夫子和師娘送給我們的!」

  魏承輕輕打開,就見著裡面安靜的放著兩枚紅繩小玉觀音像。

  常言道,男子常戴觀音,經商者,為的是祈願平安;考官者,為的結「官印」,登高望遠。

  夫子師娘還真是用盡苦心。

  罐罐輕輕碰了碰小玉觀音:「涼涼的,滑滑的,好漂亮呀。」

  魏承一笑:「哥哥給罐罐戴上?」

  罐罐看一眼自個兒的花貓臉一樣的衣服,皺皺鼻子:「洗完澡澡再戴好嗎?」

  魏承笑著勾了下他鼻子:「你這小娃,連自個兒都嫌棄。」

  晚間燒了一鍋熱水,兄弟倆都在柴房痛痛快快的洗了個澡。

  回到火炕上,魏承給罐罐穿好乾淨的裡衣,罐罐仰著白淨的臉蛋道:「哥哥,現在可以戴小玉觀音啦!」

  「觀音是雅物,睡覺時不能戴,明兒早起哥哥給你戴。」

  罐罐乖乖蓋好小被子:「好,哥哥不要忘了哦。」

  「忘不了。」

  魏承輕輕拍拍罐罐的肩膀,輕聲道:「睡吧,今兒都玩累了。」

  沒一會兒就聽到罐罐平穩的呼吸聲,魏承見此便點上油燈去了書房。

  他昨個兒就將自個兒的書放置在身後的書架上,現在看來有幾分正經書房的模樣了。

  將油燈又撥了撥,魏承展開一本書,認真的看了起來。

  這幾日就算是再累,他都要多讀一個時辰的書。

  明個兒他就要早起練字了。

  .

  魏承起早在院中練了一個時辰的字,將昨日沒有人動過的菜熱了下,他便出門上山去打雞草苜蓿草,家中還有餘草,不過早晨的雞草新鮮水嫩,母雞多吃這些也可以多下些蛋。

  算上昨個兒旁人送的雞蛋還有他們自個兒攢的雞蛋,眼下家中已經有了近二百多個雞蛋。

  今兒就要帶去鎮上都賣了。

  這炎炎夏日裡存不住蛋,吃不了還容易壞。

  他從外頭回來時就聽到堂屋柴房有動靜,推開門一瞧就見著罐罐正在從鍋里往外端飯。

  他個子圓小都夠不到鍋台,可還朦朧著睡眼,踮著小腳去夠鍋里的饅頭。

  魏承推開門,笑道:「罐罐,你醒了?」

  「哥哥!」

  罐罐端著饅頭跑過來:「罐罐給哥哥端飯呢。」

  「別燙著。」

  魏承將饅頭接過來,他也不攔著罐罐做這些小活,想了想道:「趕明讓木匠叔給你做兩個小踩凳,成不成?」

  「成!」

  罐罐揉揉眼睛,露出個笑:「那罐罐就可以,天天給哥哥端飯啦!」

  兄弟倆吃完飯後,魏承對罐罐道:「罐罐,去屋頭將你的小銅罐拿來。」

  「好!」

  罐罐將銅罐拿回來,道:「哥哥,給!」

  魏承將裡面的銀子一股腦倒了出來,銀子碰撞的聲響尤為清脆。

  蓋房沒花上六十兩,但喬遷宴買肉買雞買佐料和酒菜,買招客人的果脯糕點,再加上請蘭嬸子做飯給吳風賞錢這些林林總總並在一處還真花光了六十兩。

  眼下禮錢收了四百文,雞蛋二百多個,也能賣上六百文,這就是一兩銀子了。

  這一兩銀子夠他和罐罐這幾個月買肉了,家裡的菜現在不愁吃,上完私塾回來許是還要繼續做菜乾,不然吃不了就浪費了。

  筆墨紙硯這次師兄們又送了許多,這麼一看還真沒有什麼花錢的地方。

  現在要緊的就是應付馬上要來臨的夏稅然後再養些家畜。

  罐罐小手點了點銀子,歡呼一聲:「哥哥,我們有好多錢錢哦!」

  「對啊,能給你買好多肉肉吃。」

  魏承將銀錢收攏在罐里,道:「里正伯伯的十兩銀子咱們今兒下學就給他送去,李師兄的十兩銀子等會兒上私塾就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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