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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邊的方悄昨晚也沒睡好,此刻閉著的眉眼蹙在一起,看上去十分疲憊。

  林安燃緩緩翻了個身拿起手機,顧栩冬依舊沒有任何消息。

  不等了。

  林安燃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放下手機光腳下床。

  次臥門還沒開,昨晚猝不及防鬧了這麼一場,估計大家都挺累的。

  林安燃直接開門,緊接著就沒有絲毫猶豫地敲響了顧栩冬家的門。

  一切仿佛又都回到了故事最開始的模樣。

  林安燃一下接著一下敲門,屋內始終沒有回應。

  她就一直敲一直敲,鍥而不捨。

  終於,顧栩冬開門了。

  男生身上還穿著昨天的衣服,但並沒有褶皺的痕跡。

  林安燃看著他心裡又是一緊,這樣子,恐怕他昨晚不僅沒睡,而且還是直接坐了一夜。

  林安燃看著他幾次想要開口,但嗓子始終緊地發不出聲音。

  說不上是心疼,失望,難過,又或者憤怒,此刻林安燃的心裡有一百種聲音在吵架,以至於她根本分不清自己對顧栩冬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愫。

  直到……顧栩冬垂眸看到她光著的腳已經凍得通紅,然後吸氣重重一聲喘/息將她拉進房間關上了門。

  「蓋好。」顧栩冬從臥室抱了被子出來丟在沙發上的林安燃身上。

  被子疊得四四方方,不是她之前留宿時蓋的那床。

  桌子上的餃子和蛋糕,也原封不動地擺著,一點沒有碰過的跡象。

  所以昨晚,他真的整夜沒睡。

  「怎麼不回我消息。」林安燃眼神倔強地問。

  顧栩冬也不騙她:「不想回。」

  這回答還是那麼的「顧栩冬」,簡單直接到一點也不讓人覺得意外。

  林安燃仰著臉,顧栩冬靠在臥室那邊的牆上微垂著頭避開她的眼睛不看她。

  「你打算這樣把自己關到什麼時候。」

  「跟你沒關係。」

  顧栩冬錯了錯下頜,細碎劉海遮擋下的清冷目光終於抬起看向了她。

  跟她沒關係。

  林安燃愣了好久,然後自嘲地笑出聲。

  原來是她自作多情了呀。

  「顧栩冬,你是不是覺得自己這樣把所有人都推開的樣子特別酷。」

  時至今日,林安燃好像還是不太會跟人吵架。

  話剛開口,就先自己控制不住地紅了眼眶。

  顧栩冬聽出了她聲音里的顫抖,只是依舊遠遠站著,聲音平靜又冷漠地說道:「這本來就是我自己的事。」

  「呵。」林安燃眼眶紅紅看著他扯了個笑,笑著笑著就垂下頭來,雙手緊緊攥著被子小聲說:「還以為我們,不一樣呢。」

  一直到此

  刻,林安燃才突然明白過來自己先前所有的悲傷難過以及心有不甘是什麼。

  她以為,她和顧栩冬,跟別人不一樣。

  她以為,自己在這個世界上重新找到了存在的連接。

  她以為……

  現在看來,一切不過都是她以為。

  林安燃和顧栩冬之間那道界線,從來沒得誰真正地越了過去。

  「你想多了。」顧栩冬像是決心要撕碎她之前的所有以為幻想。

  「是嗎。」林安燃一直笑著,就仿佛生怕自己一旦笑容消失,眼淚就會流下來一樣。最後林安燃苦澀笑著說:「那還真是我自作多情了。」

  新年的太陽緩緩升起。

  屋內逐漸變得明亮,放大了兩個人爭吵後的難堪與的沉默。

  不對。林安燃無奈笑著想,他們這樣,甚至都算不上是爭吵。

  顧栩冬全程冷靜的,像她一個人在唱獨角戲。

  最後,林安燃默默起身把被子放到一邊,然後安靜走出房間,甚至沒有跟他說一聲再見。

  *

  元旦這天,林安燃把自己關在房間待了整整一天。對面也一直沒有開門進出的聲音。聽上去,顧栩冬也和她一樣沒有出門。

  窗外天色由暗到明,再由明漸暗;劉燁和方悄做好的飯菜涼了又熱,熱了又涼……但林安燃和顧栩冬誰都沒有再走出過房間一步。

  張揚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姐,安燃姐。」張揚湊到她房間門口喊,「姐姐你好歹出來吃口飯吧,就算絕食,你也得有力氣才行是不是。」

  屋內沒有聲音。

  張揚深深嘆了口氣,然後鎖眉問另外兩個:「啥情況啊,回來的是顧老闆他媽,裡頭這位怎麼也跟著湊上熱鬧了。」

  劉燁和方悄無聲對視一眼,臉上的愁容也愈加明顯。

  早上林安燃從顧栩冬家回來時只有他倆看見了,但是那邊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他們也不知道。

  劉燁跟方悄唯一能確定的就是,兩個人一定是不歡而散。

  或許是剛才被張揚吵到了,林安燃終於打開了房門,滿眼憔悴和疲憊地說:「你們都回去吧。」

  張揚看得心疼又心虛,主動道歉說:「對不起,我不說話吵你了。」

  林安燃擠了個很淺的笑:「回去吧,明天學校見。」

  好不容易才有的一天假期,就這樣被困在房間裡浪費過去了。

  林安燃覺得不好意思,於是想趁今天徹底結束前儘量讓他們放心離開。

  林安燃說:「我就是困了,想睡覺。你們在,我睡不踏實。」

  話都說到這了,幾個人也沒有再堅持留下來的必要。

  「有事給我們打電話。」方悄說。

  安燃笑笑:「不會有事,明天見。」

  張揚還惦記著顧栩冬,吞吞吐吐說:「安燃,那顧……」

  顧老闆也拜託你了。

  張揚沒說完的話被劉燁打斷了,拉著他外挪:「走了。」

  「幹嘛?」張揚小聲嘟囔,完全在狀況外。

  劉燁直接拉他下樓,方悄在後面幫安燃輕輕關上門才離開。

  僅一瞬間,四周又變得幽靜無聲,世界仿佛重新墜入海底。

  房間內已是落日黃昏的餘光。

  林安燃盯著緊閉的房門,然後拖著沉重的步子走過去,背靠門上由著自己緩緩滑落,跌坐在地上。

  她和顧栩冬之間,只隔著兩道門。

  但這兩道門又好像永遠不會打開了一樣。

  地面在下沉,天花板在旋轉。

  林安燃一隻手掐著另只手臂緊緊用力,試圖讓這種疼痛感來提醒自己保持清醒。她在用這種無聲的吶喊來發泄情緒,好不至於讓自己困在身體的溺水感中,掙脫不得。

  時鐘的滴答聲在黃昏中被放大的格外明顯。

  漸漸地,林安燃皺著的眉間起了一層薄汗。

  有些眼淚忍太久,即便沒有哭泣,也總會找到另外一種形式發泄出來。

  太陽完全落山之後,林安燃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地上坐了多久。

  直到她聽見門外一陣熟悉的高跟鞋聲不斷靠近,最後停下敲響了對面的門。

  是於連清。

  顧栩冬當然沒給她開門。

  他不想見她。

  只是他沒想到,於連清只是象徵性敲了兩下門之後便轉身到了對面。

  林安燃聽著自己家門起了響聲,但也沒有太多驚慌,只是不解地慢慢回頭。

  然後很快,林安燃就聽著顧栩冬開了門。

  於連清收手,笑著說:「就知道你在家。」

  這麼多年不見,她還是那麼輕而易舉就拿捏了他。

  第41章 第41章我看你們誰敢動她一根手……

  「對面住的姑娘什麼時候搬過來的?」於連清問。

  顧栩冬隔著門縫冷冷道:「有什麼事就現在說吧。」

  「你倆什麼關係啊?」於連清往門口湊近點繼續說,「我看她對你挺上心的。」

  僅隔了一晚,於連清的神態語氣都像是換了個人,完全沒了之前的愧疚和窘迫。

  或許是昨晚的重逢讓她發現自己這個兒子並不會因為她的示弱就原諒先前發生過的種種。於是,既然軟的不行,那她就乾脆就來點別的好「曲線救國」。

  顧栩冬猜透了她話里的意思,她想用林安燃來要挾他,於是下眼瞼一收,目光從疏遠變得極其鋒利問:「你想幹什麼?」

  「瞧你說的。」於連清微笑著,「不讓媽媽進家裡坐坐嗎?」

  女人笑得優雅,也虛假。

  顧栩冬看著她突然沒了氣憤而是心痛。心痛時隔多年,大家都不是從前的性子模樣了。

  原來即便是親生母子,也有陌生到像不曾認識過的那天。

  門外沒了聲音。

  林安燃聽著大門再次關上的聲音用力撐地緩緩起身。

  原來她對顧栩冬的心思,已經這麼明顯了啊。

  明顯到就連一面之緣的於連清都能看得出來。

  真是可笑。

  林安燃想到顧栩冬早上跟她說「跟你沒關係」,愈發覺得自己就像是個笑話。

  浴室很快起了水聲。

  地上坐了太久,這會兒林安燃近乎麻木的身子突然碰到從頭澆到腳的冷水時竟也沒覺得有多難受。<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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