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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聽到這邊有動靜便來查看,沒想到是你們。」停頓片刻,俞杭小心觀察四周,隨後特地放輕聲音,「陸縣令他服藥自盡了。」

  林杏大驚,道:「他為如此做?」

  「蘇景奉說當時他們以為你我四人都喪生火海,等回府後陸虞就服藥了,或許是想去陪陸夫人。其餘的事情我並不清楚,要等蘇景奉回來才能知曉。」

  城外,靈車停在準備好的墳墓前,跪著的百姓大多都上了年紀,哭聲此起彼伏,若是仔細看還有不少暈過的,蘇景奉一把又一把灑著紙錢,有一老翁突然開口:「大人,縣令到底是怎麼了啊?」

  蘇景奉幾番張嘴卻沒說出任何話,老翁等不及又問了一遍,隨後還有不少附和的人,他這才說道:「縣令他…是…被人陷害的。」

  此話一出人群一片譁然,有人哭吼道:「是誰這般喪盡天良!」又是一片附和聲。

  蘇景奉不答,只是搖頭,那老翁見狀再次開口:「大人就告訴我們吧,雖說大家都年過半百,可我們也想為縣令報仇雪恨。」

  還是不說,有人反應較快,想起前些日子慘死的縣丞,試探道:「縣丞不會也是被同一人害死的吧?」

  蘇景奉含淚點頭,見此人群徹底炸開鍋,哭聲直衝雲霄,那老翁卻不曾出聲,只是咬著牙默默流淚。等再開口時聲音顫抖又沙啞,「大人不要怕,我們都是將死之人,您今日所言大家只當不知,若是有人怪罪,我們一死了之,與你絕無關係。」

  見火候差不多了,蘇景奉含淚道:「是丞相。」

  跪在此處的人都未曾上過學堂,他們不懂丞相是什麼,不知道他都多厲害,不明白他們有何差距,但是他們知道京城離彭澤很遠。

  人群中不知是誰問道:「丞相不該在京城嗎?為何會到這裡殺人?」

  蘇景奉半遮半掩說道:「你們或許不知,丞相在彭澤買了間宅子,若是清閒就會來此遊玩。」

  果然,話音剛落就有人大喊:「我記起來了,街上有棟宅子經常掛著鎖,想必就是那裡,大傢伙跟我來。」

  若此處的皆是達官顯貴,恐怕沒有說出這話的勇氣,偏偏這些鄉野村夫不知恐懼是何物,這也是蘇景奉和陸虞要達到的目的。人群如潮水般散去,一轉眼只剩下蘇景奉和幾個侍衛,他擦乾眼淚冷靜地指揮大家將人入土為安。

  塵土飛揚,將陸虞和他臨死前說過的話全部埋葬。要不說蘇景奉毫無雅趣,他此刻只會直愣愣地站在墳墓前一句話都說不上來。若是他不這般正經,那日去了花圃,就會發現方才領頭的老翁就是照看花圃的人。

  縣令府內,林杏和俞杭在進行簡單的易容,她們那些胭脂和胡粉胡亂塗抹,讓自己變得人不人鬼不鬼。就在此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喧鬧,聽著像在砸東西,林杏豎起耳朵貼著門聽了半天無功而返,對著立在一旁的雲直道:「雲直,你去看看這是怎麼了?」

  雲直應聲離開,俞杭坐在桌前看著銅鏡中的自己有些不理解,他鬱悶道:「我們為何非要畫成這樣,反正不用出門。」

  林杏拿起胡粉對著他臉上不均勻的地方拍下去,笑著解釋:「你不出去別人就不會進來嗎?我們不能讓人發現,不然不就壞了你們的計劃?」說到最後她看著俞杭滑稽得妝容,實在憋不住笑出聲。

  本來已經說服自己的俞杭聽到笑聲徹底不幹了,可又不敢說重話,自己一個人窩囊的生氣。林杏整個人笑得趴在桌上,恰逢此時雲直推門而入,她被爽朗的笑聲感染忍不住勾起嘴角,俞杭自閉地轉了過去。

  林杏笑夠了,坐著身對雲直問道:「外頭是怎麼了?」

  雲直努力保持著冷淡的語氣,可還是能聽出其中的起伏,「不知為何一群人在砸旁邊不遠處的一棟空宅子,現下他們已進了屋中。」同時兩張尋人啟事被拍到桌上。

  林杏拿起自己那張仔細看,發現這畫師有點東西,畫得真像,兩人的突然沉默引得俞杭轉過身,他第一眼就看到自己的畫像,又瞥了眼銅鏡,默默轉回去。

  「你為何把這撕下來了?」

  雲直忙解釋:「外面貼了很多,我只是拿回來兩張給姑娘和公子看。」隨後又補充,「還有很多陸夫人的,姑娘要嗎?」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雲直不用這般,陸夫人的就不必了,畫哪有人好看?」林杏察覺到雲直的情緒開著玩笑調節。

  坐在她身旁的人冷不丁道:「誰說畫比人好看?」幽怨的神情和語氣顯得更好笑了,這次不止林杏就連雲直也忍不住笑出聲。

  第94章

  ◎最後的寧靜◎

  光笑還不夠,此刻妝容並不完整,林杏拿起胡粉繼續在他臉上塗抹,儘管俞杭嘴上不停抗議卻沒有任何實際行動,任她動手動腳。

  月亮下山,屋外亮堂起來,嘰嘰喳喳的鳥鳴將在趴在桌上睡覺的兩人驚醒,清醒過來的瞬間二人第一反應皆是蘇景奉一夜未歸,不對,半夜未歸。

  林杏來到窗前眺望,卻未曾見到一個人影,她不自覺緊張起來,俞杭揉揉眼睛讓自己看得更清楚,剛想安慰她就被隨著動作掉落的胡粉糊了嘴,連忙「呸呸呸」,邊咳邊道:「不用太過擔心,蘇景奉應是有什麼計劃。」

  「他告訴你了嗎?」林杏拿出手帕向他走去,順便回道。

  「沒有。」俞杭搖頭,又是一陣粉霧。林杏趕忙按住他的肩膀,遞上手帕,小聲吐槽道:「這胡粉質量真差。」

  俞杭輕輕擦拭,只將要脫落的胡粉抹掉,勸解道:「在這裡能撐一夜也差不多了。」

  忽然屋內變亮,正對門的俞杭被刺得睜不開眼,他有些痛苦的表情讓林杏意識到什麼,連忙轉身,果然,蘇景奉正在看著他們。

  許是一夜未眠,他的衣服有些髒了,神情也很憔悴,林杏一時失語,呆呆地盯著他。來之前蘇景奉早就想好要說得話,首先要罵她們,然後讓她們保證永不再犯。可真得見到二人時卻什麼都說不出口,他想定是因為二人此刻都畫著濃妝破壞了氛圍。

  最終蘇景奉沙啞著嗓子道:「回來就好,沒事就好。」感動不過片刻,隨後話鋒一轉,「你們為何這般打扮?」

  他走到俞杭身邊四處亂轉,不理解道:「尤其是你,臉上為何一塊一塊的?」

  聽到這話林杏努力憋笑,故作正經道:「我們是在易容,俞杭讓人去通知皇上說我們都已被害,若是讓旁人看到我們還活著那這話不就不攻自破了嗎?」

  蘇景奉點頭,勾出一絲笑容道:「還是你們周到,不過這幾日應當不需要,我們就在縣令府中不會離開。」

  這話讓兩人有些不解,對視後林杏開口問道:「你也在府中不走?」

  「對。」

  林杏激動道:「你若是不出去那陸縣令和楊縣丞的案子怎麼辦?」

  「已經解決了。」

  「什麼?」其餘兩人異口同聲,她們不知道短短一夜到底發生了什麼。

  看著二人這般疑惑,蘇景奉主動解釋道:「如今外界都在傳丞相是幕後真兇,而你們兩人身死的消息傳到京城後他必定會親自來彭澤一趟,我們只需要等待。」

  林杏忍不住追問:「若是他不來呢?」

  「他不可能不來,我有派人親自去京城,若是他不來,那人就會放些消息引他過來,比如他做壞事的證據。」說這話蘇景奉的神情很是複雜,無奈、恨意、殺意交纏在一起。

  「那我們現在就等著?」

  「沒錯,守株待兔。」

  一日、兩日、三日,在外人看來林杏和俞杭還在失蹤,她們不能輕易露面,後面的計劃早早安排完,兩人為了消遣開始下起圍棋。俞杭還好,他已在此處十幾年,棋藝說不上精通卻也看得過去,至於林杏那是完全不行。

  第三日午時,兩人對坐於棋盤前,俞杭小口小口地抿著有些燙的茶,時不時看向一旁手撐著頭認真思考對策的林杏,瑩白的棋子被捏在她的指尖,猶豫來猶豫去不肯放下。

  林杏很是聰慧,僅僅幾盤便學會大概,可差距太大,始終無法贏下一局。此時已是棋局的尾聲,眼見這盤也無望,她有些鬱悶地將手中的棋子砸在桌面,暗暗帶上力道。

  隨著一聲清脆的碰撞聲,林杏同時開口:「我又輸了。」

  俞杭這才放下茶杯,安慰道:「你這才學了一日,能下成這樣已經很厲害了,說不定下一局就贏了。」

  兩人正將不同的棋子撿回簍中,聽出他話里的意思林杏咬牙切齒道:「你不許放水。」

  俞杭一時心虛,嘟囔:「我可沒這麼說。」

  他們今日從晨時坐到如今,大家都有些疲憊,把棋子收好後默契地停下對局。林杏俯下身,趴在棋盤上,長嘆一口氣,哀嚎:「咱們什麼時候能活過來啊!」

  俞杭剛想開口勸慰,一道聲音從門外傳來打斷他,「馬上你們就能出去了。」緊接著蘇景奉的身影出現在屋內。<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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