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那邊和黃嚴生對峙的薄懸一下停了下來。

  黃嚴生心裡一陣七上八下。也是倒了霉,姓薄的在總部貌似有些話語權,上回簽字否決的可不就是他,生怕這位突然來一句「我看雙方也沒有合作的必要了」,那他就冤枉了。

  「薄總,您看這事鬧的,都怪在下……」黃嚴生止不住搓手。

  薄懸回頭瞧見蔣寄野半側過去的後腦勺。閉了閉眼,連日奔波有些勞累,也覺得沒勁,很快做下決定,擺手讓助理送客。

  這是放過他們這一次的意思了。

  黃老闆暗地大鬆口氣,誠惶誠恐地告別,和旁邊持靚行兇的愣頭青請出去。

  等到了外面走廊,黃嚴生一改低姿態,疾言厲色地叫人把愣頭青按住:「拉出去問一問!從哪搞來的房卡,到底打得什麼主意!」

  助理也全被打發出去,蔣寄野早就熱得冒汗,人一清空就伸手給毛毯扯開扔地上了。

  薄懸拿起桌邊扔著的小藥丸,研究性地聞一聞。

  蔣寄野虛著眼睛睨過來:「什麼東西?」

  「不知道。」薄懸神色淡淡道,催情的,致幻的,使人失去意識的,總共逃不過這幾樣,他說,「我在手機上看到他拿在手裡,看樣子想餵給你。」

  蔣寄野火氣很大,又像沒了脾氣:「……我吃了。」

  薄懸的表情一下變得沒太明白。不是人說剛碰到你就醒了?

  只有蔣寄野知道自己呼出的氣兒都是滾燙的,身下躁動得厲害,表情難看:「放在桌上,我以為是清口糖,拿起來嚼了兩顆。」

  還是甜味的。幸好他不愛吃甜的,這特麼是給驢準備的吧。

  第84章

  七點多鐘, 蔣寄野被生物鐘喊醒了,已經比往常遲了一些,但算起來總共也沒睡上幾個小時。

  身旁, 薄懸背過身睡著, 臉埋在被子裡, 一片烏黑頭髮垂在枕頭上。

  蔣寄野探手進去摸到他額頭,赤裸的肩膀皮膚微有些涼意, 他好一會才意識到是自己身體在發熱——總算明白有些東西為什麼叫虎狼藥了, 果然不是人能吃得, 一夜過去了,某處還硬邦邦精神百倍地杵著。

  薄懸被他驚醒, 閉著眼睛發出幾個不清楚的音節詞。他在問時間, 蔣寄野安撫說:「七點多,還早, 再睡會。」

  薄懸往被子裡埋頭鑽了鑽,聽話地不動彈了。

  蔣寄野進浴室打開淋浴頭沖澡,期間順帶給自己做了個機械的手工活紓解。

  送餐的進門動靜太大, 怕再吵著臥室的人補覺,

  商K的客人起得都晚,樓下餐廳人不多, 早餐花樣倒還挺多。蔣寄野在廳里找個桌位, 隨便給自己叫了兩樣能填肚子的,又照著菜單挑挑揀揀點了些像茯苓南瓜粥, 炸蝦球,白灼菜心,芋絲餅,金錢肚……

  看起來名目多, 一份的分量也就兩口。琢磨著差不多了,蔣寄野對服務員說:「後面點的那些麻煩打包帶走。」

  服務員一個通宵夜班值到清早,人還渾渾噩噩愣著,注意力全在蔣寄野臉上。

  以往餐廳里出現最多的是些大腹便便半禿不禿的老男人,偶爾有幾個公子哥也是一副挺不直腰杆的油滑浪蕩樣,突然冒出來個劍眉星目的大高個帥哥,五官周正,結實挺拔的身材將一件黑襯衫穿出巴黎時裝男模的效果。

  人就低頭坐在那看著菜單,說話不急不緩,露出的筋骨分明的手腕處扣著枚商務手錶,領口敞著,脖頸有幾道曖昧的抓痕,額髮帶著點濕氣,刀削一樣的眉骨,鼻樑高挺,撲面而來的男性爆棚的荷爾蒙氣息。

  蔣寄野半天沒等到回應,一抬頭看見恍恍惚惚快要睡著的人:「?」

  他搭在桌邊的手指輕點了點,處在日夜顛倒混沌中的服務員終於被驚醒了,對上他表達疑惑的目光,猛然醒神站直了身,結結巴巴地抓緊手裡點餐機:「都…都記下了,後廚五分鐘內出餐,請問先生還要點些別的嗎?」

  蔣寄野有點懷疑,說:「我點的什麼,你重複一遍?」

  服務員磕巴著念起菜名,蔣寄野聽完,補充完兩樣漏掉的,把人放走了。

  黃嚴生不知從哪得的消息,一大早地匆匆找下樓過來陪他吃飯。

  經過昨天一場小風波——緊急關頭替蔣寄野抗下尋花問柳的黑鍋,自認關係親近許多,叫完了餐,他扭頭瞅見蔣寄野手臂和耳後的抓痕,萬分感慨:「蔣老弟,不怪你不肯出來喝酒應酬,我算明白了,實在是家有悍妻啊。」

  蔣寄野笑笑,沒說話,知道他是誤會了,嘴上沒有分辨,實則不太認同。

  悍在哪了,跟小貓一樣,也就逼急了才在床上撓他兩下。

  黃嚴生後來說起昨晚的事,絮絮叨叨地:「大概是真誤會了,這家店是我一老兄弟的產業,樓上兩間房專門空著留著招待貴賓,裡邊準備的東西是有些……哈哈,可以說過分充足了吧,有些人有這個癖好,都是市面上合法助興的東西您放心好了,那小年輕碰巧來過幾回表演,被人帶進過房裡,偷偷藏了張房卡,聽過蔣總您的名頭就賊膽包天把歪主意打到您頭上了,幸好幸好,沒出大岔子。我這老哥犯了個管理不當的錯,也是嚇得不輕,連夜給那小年輕處理弄走了,好說歹說地一定讓我給他求個情,人在樓上候著呢,晚點親自帶著禮物到包房給您道個歉。」

  「道歉就不用了。」蔣寄野隨意推脫了幾句。

  彼此心知肚明,那藥做得跟糖一樣,怎麼就恰好放在桌上順手的地方,偏偏陳恆也被無意支開了,沒有老闆的授意,一個場子裡表演的小演員能拿到貴賓房的房卡?

  沒人下套他是不信的,但是髒事見得多了,藥也是他眼拙自己吃下去的,沒釀成錯事,看得出來黃嚴生也被擺了一道,估計背地裡也在罵街。

  蔣寄野是個懶得記仇的,這地方他肯定是不會也沒機會再來了,更不要提和老闆有接觸,哪怕給黃嚴生個面子,跟人當面撕破臉沒有必要。

  蔣寄野還惦記著黃嚴生說薄懸是悍妻那話,怎麼琢磨怎麼不好聽,不像是褒義詞。

  吃著飯,蔣寄野說:「其實家裡有個人願意管著你是件好事。」

  「對對,我就是這麼個意思。」黃老闆一拍大腿,簡直不能更贊同,「你說咱們在外打拼為了什麼,整天風裡來雨里去,四處逢迎,說來說去還不是為了家裡,到家有個熱炕頭,有熱飯吃有乾淨衣服穿,有個人在你耳朵邊叨叨,說明日子過得美滿,要我說,咱們男人最幸福的就是小時候有老娘管著,長大了娶媳婦有媳婦管著,生幾個孩子將來老了走不動路了,還有兒子女兒圍在跟前嘮叨……」

  他忽然又打住了,乾笑兩聲,睨著蔣寄野神色,只見對方一派和氣笑了笑:「黃老闆也是個顧家的,出一趟差,人在外地,肯定掛念家裡人了。」

  黃嚴生嗨了一聲:「不怕蔣總笑話,我老黃一輩子沒多大本事,就是怕老婆,我們老家那塊沒幾個不怕老婆的。」

  蔣寄野就這話題閒聊:「看您年紀,家裡孩子應該上初中了。」

  「高中了,大的馬上二十去外國留學了,我結婚早,二十就跟我老婆在一塊,那時候手下還是個小廠子,比不上現在氣派,車隊一共才兩輛中型……」

  黃嚴生幾句話把話題帶到別處去了。

  他剛才想到著蔣寄野對象是男的,談論生養的話題不合適,才突然止住話茬。

  不過好些個老錢人家也好男風這口,往前幾千年很多皇帝都在養男寵——這麼一說還是國人老傳統了,身邊養著纖細漂亮的男孩子,不耽誤娶老婆生孩子,外邊還枝葉旺盛地分散著小四小五小六的,包養小明星也有。

  乍看起來是一家四口人,實則是一家十幾乃至幾十口。

  黃嚴生其實有點鬧不明白,以蔣寄野的身家,犯不著跟個男的攪和在一塊,瞧著還是正兒八經地在過日子,雖然那個姓薄有幾分顏色,不不,昨天親眼得見的本尊來看,應該是很有些禍國殃民的資本,娛樂圈裡一時半會也挑不出這樣,說漂亮都膚淺了,難得的氣質獨特,履歷看也有幾分本事,所以才能把蔣寄野給降服住了?

  黃嚴生很快自己又想通了,不管喜歡男的女的,當下很多夫妻結婚之後還不照樣在外頭各玩各的,蔣寄野別說現在喜歡男的,將來浪子回頭,以他的條件想結婚生子組建家庭,多少人照舊擠破了頭想把女兒往他家裡送。

  男人在性這一方面覺醒都早,說不定人私底下早就已經有了孩子在滿地跑了。

  殊不知,蔣寄野這邊心裡在不以為然,薄懸整天加班出差不著家就夠他受得了,晚上跟紅糖多玩一會他都老大不樂意,分不清大小王啊,首先你是我老婆好不好,他慢慢也理解蔣鴻義的想法了,冒出來的小崽子塞不回去,往後餘生都要分走薄懸起碼一半的注意力。設想一下,晚上薄懸不跟他睡去陪孩子睡,或者一個孩子橫插進來躺他倆中間,沒說上幾句話薄懸就要拋下他轉頭去照顧孩子……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