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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主眼中閃過悔意,越發恨當年只聽了那些人的話,說岩王妃產下的那孩子被人偷出去死在了路上。

  若當時再仔細盤查一番,如今不會是這般田地。

  他悔恨,可悔恨又沒有用了。

  金殿的大門被驀然推開。

  君主抬起頭,看過去。

  逆著光,青年頎長挺拔的身姿仍舊風姿卓越,仔細看,的確有幾分像岩王,只是生得太肖像其母,而其母的孿生妹

  妹又嫁給了沈家主,所以他從未懷疑過。

  「你來了。」君主看著走近的人,臉上沒有惶恐,甚至帶著笑。

  沈聽肆看著他,冷淡地抬起手中的長劍。

  君主絲毫不懼,盯著他手中的劍,挑眉道:「你確定要殺我?」

  這話問得可笑了。

  沈聽肆對他莞爾勾唇,溫潤如林下清風的君子,「倒是提醒我了。」

  說罷,抬手傳人。

  很快從外面陸陸續續地被押進來不少人,跪在地上看見坐在龍椅上的君主皆淚糊了眼。

  這些都是君主的子嗣。

  君主臉色難看地看著下面的那些人,怒意湧上心尖,但轉而又嗤笑,不屑地盯著下面的人:「這些遇事就知道哭,留著也無用,你殺了總比他們蠢死了好。」

  「是嗎?」沈聽肆側首看著跪在下面的人,溫言細語地道:「君主都發話了,如此,便都殺了吧。」

  話音陡落,下面的人刀起刀落,很快血便蔓延了大殿。

  眼睜睜看著的君主臉色難看至極,好幾次險些站起來,最後都忍了下去。

  底下的人殺完了,沈聽肆看向君主,眼底浮著意猶未盡,斯文地緩聲道:「接下來該君主了。」

  長劍落下,人的身軀宛如是被撕破的長布,被分成半截,飛濺的血落在他白瓷的玉面上,像是塑金身的觀音裂開了鮮紅的紋路。

  他居高臨下的用自始至終都仁慈的目光,冷淡地看著滿堂的艷紅。

  金殿的血還沒有徹底涼下,他收起染血的長劍,望向外面被渲紅的天,鎏金的光融進茶褐色的瞳珠中,有了一絲人的繾綣。

  「夫人入城了嗎?」

  士兵從外面進來,恭敬地跪在他的面前,「回少君,夫人已經入城了,現在已經安置在殿內。」

  「好。」他越過地上殘缺的屍身,行出鹿台。

  章台殿歷經數百年,哪怕換了無數君王妃子,輝煌也只增不減,鑿地為蓮的石板,入目皆是雕梁畫柱的精美紋路。

  半身躺在圓榻上的美人長發斜斜墜下,藕荷色的雪緞衫裙從薄褥中探出一角,一雙玉白的手護住微微隆起的小腹,體態豐腴,韻味成熟。

  候在一旁的小霧撐著下巴,看著進城門時被人驚擾過的謝觀憐,忽然眼前覆上一層黑。

  小霧抬起頭,看見只換下甲冑的鬆散黑髮的青年目光落在床榻上,一眼不眨地走來,下意識想出口喚人。

  沈聽肆目光掃去,溫潤的眼底壓著冷淡,修長似玉竹的食指抵在唇邊,示意她噤聲。

  小霧霎時咽下口中的話。

  且看城裡那些舊朝的人被砍了頭掛在城牆上,就算掛滿了,也要一個不留是朝中的老大臣提的。

  實際上卻是眼前這個,雖生了一副簪纓世家公子的清慈氣度的年輕男人做的。

  這樣的人,小霧對他始終抱有懼怕之心。

  沈聽肆停在榻邊,溫情地凝著沉睡的女人,頭也未抬地對小霧揮手。

  小霧如釋重負,忙不迭退下去。

  殿中沒了旁人,原本還有幾分矜持的青年拋了矜持,屈膝跪坐在她的面前,靠在她的眼前,用目光一寸寸描繪她的容顏,臉上暈出紅雲,頗有幾分待召侍寢的風情。

  他動作極小地貼近,呼吸相融,女人身上的香宛如絲絲蔓延的蛛網,滲透進他渾身上下每一處毛孔,撫慰得他氣息急促了幾分。

  好想親近她……

  好想……

  但她不讓他碰,稍稍被她允許親臉,尋到機會去碰她柔軟的唇,想趁她意亂情迷時伸舌都會被她立即清醒推開,說對孩子不好。

  他再如何動慾也只得停下,兀自想法解決。

  他如今素得像是一塊純潔的白布,一點顏色也看不見。

  每當這時,他才覺得高估自己了。

  他雖不重慾,但卻連一日一次都沒了,實在難忍得像癮犯了君子,每日骨子都是酸痛的。

  要親她,纏她,貼著她。

  他眼神迷濛,微啟殷紅的薄唇無聲地喘著,目光掃在她的臉上,像是在黏糊糊地舔舐。

  謝觀憐睜開眼便是青年渙散的眼珠,眼尾的紅洇在顴骨上,一副縱。欲的快樂。

  見她醒了,他脾性甚好的對她彎眼,眼眶中水光瀲灩,半喘半吟地竭力維持矜持,「憐娘醒了啊,可是我吵到你了?」

  腔調溫潤又貼心,若不是行為不堪,她都要喟嘆一聲『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①』了。

  她剛醒來,腦子還不甚清醒,聽見他問話下意識便點頭:「有些……嗯?」

  話還未說完,她的目光一頓,順著他瀲灩的眼往下,看見他拿著藕荷色的一截雪緞動作粗暴地裹著弄,腦子停了思考。

  她穿的什麼顏色的衣裳?

  謝觀憐摸上胸口。

  空蕩蕩的。

  她臉色霎時漲紅,「沈聽肆你要不要臉,一來便脫我小衣……」

  「憐娘。」他打斷她,抽空從一旁挑起鬆軟的雪緞小衣,遞給她,「在這裡,我沒用。」

  謝觀憐看見疊得整整齊齊的小衣,乾乾淨淨的。

  他沒用,那他手上拿的是什麼?

  謝觀憐眼神不自覺地落在他動作很快的手上。

  淡紫色的柔軟雪緞比他手中那顏色,要淺幾分,被裹在裡面磨蹭得像是被欺虐得哭腫了。

  察覺到她在看,他茫然地顫了顫睫羽,也不吝嗇,往後跪了些,在她的目光下弄給她看。

  儘管不如進去快活,但她在看。

  他被看得身子越來越顫,本就生得清雅的臉呈現迷離的霪態,墮落得不堪入眼,還又喘又叫。

  謝觀憐被他勾得心中泛潮,因是頭三月,她對有性。癮的他極為嚴苛,連碰一下都會警惕地制止,算來也有好幾日沒有有過親密了。

  被這一勾著,她忍不住蹭動雙膝,蹭著才忽然發覺不對。

  她掀開薄被一看。

  總算是知道他手上的東西,是什麼地方來的了。

  「沈聽肆,你要不要臉!」她氣呼呼地抬起頭。

  還沒看清眼前的人,便被撲倒在圓榻上。

  他瘋狂地吻著她的唇,伸舌進去攪動,一壁喘著,一壁繼續捏著那污穢不堪的布料,含含糊糊地道:「憐娘……呃……垂憐我,再給我些,好難受。」

  委實受不了他這副樣子,最後她只得兩眼一閉,又將身上的裙子也脫給他。

  得了憐惜,他終於恢復常態,過後擁著她擠在狹小的榻上。

  青年雙

  眸埋在她的肩頸中,撫她已經顯懷的肚子,「憐娘等孩子生了,我們便成親吧。」

  乍然聽這話似乎不著急。

  謝觀憐詫異他這次竟不著急了,結果掐指一算還有五個月,若是備婚禮事宜,擇良辰等,起碼還得七八月。

  久久不聞她的回應,沈聽肆抬起頭,烏茶色的瞳珠洇著尚未消散的紅痕,像極了剛哭過。

  確實哭過。

  謝觀憐眼神瞥向丟在地上被揉成一團的薄裙,不自禁想起方才他情難自已得從眼角墜下的淚,哪還有最初相見時禁慾的清冷絕塵。

  最初青年佛子坐在蓮台上低眉誦經,不經意抬睫,睥睨都帶著一視同仁的冷淡,身著雪灰的袍擺在光下生輝。

  現在……

  她忽然口乾舌燥,匆忙垂下眼,「都可以。」

  他眼中的光亮還沒綻放,她又峰迴路轉:「不過……」

  他目光緊鎖住她每一寸神態。

  她頓了頓,察覺他雙臂不自覺在收緊,被圈得喘不過氣,嗔拍他的手:「鬆開。」

  他濃長的眼睫墜在眼瞼下一扇烏暈,聽話的默默鬆開了些,但仍環得緊。

  謝觀憐緩過氣,續道:「你品性實在纏人,我想要你日後正常些,尤其是床榻間正常些,不要需求過大,不要總是刻意誘引我。」

  「就這些?」他眨眼,沒想到她竟會提這些要求。

  謝觀憐見他一臉認同,點頭著重道:「還有的……」

  「好……」青年的眼尾彎起,瓷白的臉龐蘊著柔和的光,認真地聽著她說的話。

  無論她說什麼,他都能接受。

  他自認需求本就不大。

  關於引誘,更是無稽之談,他從不做這種事,只是喜歡和妻子赤誠相待,喜歡與她魚水之歡而已。

  天下夫妻的相處之道本因如此,他只是與憐娘也順應自然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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