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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爾·溫特伯直接對領事說。“你忽略了一點,我的朋友,梅伊娜。悅石和內核中的成員選中了你,去和驅逐者聯繫,他們很清楚你會做什麼。奇#書*網收集整理也許他們沒有料到驅逐者有辦法打開光陰冢——雖然人們從來搞不清內核的人工智慧是怎麼想的,但是他們肯定知道,你會攻擊兩個陣營,因為這兩方都傷害了你的家庭。這是某種奇異計劃的一部分。你不再是屬於你自己意志的工具了,就跟——”他舉起自己的小孩,“——這孩子一樣。”

  領事看上去迷糊了。他想要說話,然而搖搖頭作罷。

  “可能吧,”費德曼?卡薩德上校說,“但是不管他們怎樣擺布我們,把我們當成他們手下的卒子,我們必須自己做出選擇,”他抬起頭,朝牆壁看了一眼,從遠處太空戰那裡,傳來一陣陣光的閃爍,將白牆染成血紅之色。“因為這場戰爭,成千上萬的人會死於非命。也許有數百萬。如果驅逐者或者伯勞鳥得以自由出入環網的遠傳系統,那麼,上百個世界上,數億生命將危在旦夕。”

  領事注視著卡薩德,後者已經拿起了死亡之杖。

  “對我們來說,死亡近在眼前,”卡薩德說,“伯勞鳥絕不留情。”

  沒人吭聲。領事似乎正凝望著遠處的什麼東西。

  卡薩德按了死亡之杖的安全鍵,然後把杖別回到腰帶上。“我們已經走了這麼遠了,”他說,“大家一起走完剩下的旅程吧。”

  布勞恩·拉米亞放好她父親的手槍,站起身,越過一小段距離,跪在領事身邊,伸出手臂,抱住了他。領事被這行為嚇了一跳,他抬起一隻手。光線在他們身後的牆上舞動。

  過了片刻,索爾·溫特伯走了過來,一隻手圍住了他倆的肩膀,抱住了他們。由於突如其來的溫暖身體的靠近,小孩愉快地扭動著。領事聞到她身上的爽身粉和初生嬰兒的氣息。

  “我錯了,”領事說,“我會向伯勞鳥提出一個要求的。我會尋找到她。”他輕輕的碰了碰瑞秋的小腦袋的下巴,那小下巴彎進了小脖子裡。

  馬丁·塞利納斯突然朗聲大笑,接著又哭泣起來。“我們最後的要求,”他說,“繆斯會答應請求嗎? 我沒有請求。我只希望完成我的《詩篇》。”

  霍伊特神父朝詩人轉身看去。“那東西有那麼重要嗎? ”

  “哦,是啊,是啊,當然啦,是啊,”塞利納斯氣喘吁吁地說道。他放下空空如也的蘇格蘭威士忌的杯子,手伸進包里,拿出一把稿紙,高高舉起,似乎要展示給大家看。

  “你們想要讀讀嗎? 你們想我讀給你們聽聽嗎? 啊,又思如泉湧了。讀讀以前的那段。

  讀讀我在三個世紀前寫的《詩篇》,我從沒發表過的《詩篇》。都在這了。我們都在這了。我的名字,你們的,這次旅行。你們難道沒看見……我不是在創造詩,而是在創造未來! ”他扔下稿紙,舉起空瓶子,皺皺眉頭,就像聖杯一般舉著它,“我是在創造未來,”他埋頭重複著,“但是需要改變的,是過去。是一個瞬間。是一個決定。”

  馬丁。塞利納斯抬起頭。他的眼睛紅通通的。“這個明天將要殺死我們的東西——我的繆斯,我們的創造者,我們的毀滅者——它在逆著時光旅行。啊,隨它去吧。汶次,隨它帶走我,拋下比利一個人。隨它帶走我,隨這首詩在那中止。”瓶子舉的更高了,他閉上眼睛,將它扔到遠處的牆上。玻璃碎片反射著靜寂爆炸的橙光。

  卡薩德上校走了過來,長長的手指放在了詩人的肩膀上。

  房間在幾秒鐘內,似乎由於簡單的互相接觸而變暖了。雷納?霍伊特神父正靠在牆上,現在他也走了過來,舉起右手,拇指和小指相碰,另三指豎立,這動作包括了他自己,也包括了他身前的這些人,他輕聲說道:“吾赦免汝。”

  凜冽寒風颳擦著外牆,嘯叫著吹過筧嘴,吹過陽台。一億公里外的戰場上的光線將這群人浸沒在血色之中。

  卡薩德上校走到門口。大夥分開了。

  “大家睡個覺吧。”布勞恩?拉米亞說。

  之後,領事獨自坐在鋪蓋里,傾聽著寒風的尖叫怒號,他的臉枕在背包上,把毯子拉上來蓋著身體。許多年來,他都不曾像今晚這樣。今晚,他倒頭便進入了夢鄉。

  領事蜷緊的拳頭支著臉頰,閉上眼睛,睡著了。

  尾 聲

  領事醒來時,巴拉萊卡琴的聲間悠揚飄來,起初,他還以為那是夢境中的暗流。

  他坐起身,在寒風中瑟瑟發抖,於是裹著毯子走了出去,來到長長的陽台上。還沒有破曉。天空仍然燃燒著戰場的火光。

  “不好意思。”雷納·霍伊特說,從他的樂器上抬起頭。牧師蜷縮在他的披風下。

  “不要緊,”領事說,“我差不多要醒了。”這是真的。他記不起什麼時候睡過這麼舒服的覺了。“請繼續,”他說。那些音符尖利清晰,但是由於風的咆哮,幾乎聽不見。霍伊特似乎正和高山峻岭上的寒風一起彈奏二重奏。領事幾乎無法聽清楚。

  布勞恩·拉米亞和卡薩德上校走了出來。一分種後,索爾·溫特伯也來到了他們中間。瑞秋在他的臂膀中扭動,向夜空探去,似乎她能抓住那裡的明亮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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