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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常,簡直太反常了。

  黎知韞目光迅速掠過離他不遠處,蜷坐著的正是被綁架的「黎知韞」,兩人的視線幾乎是瞬間碰撞。

  「她」的嘴上貼著黑色膠條,雙手被麻繩困在了身後,甚至還有閒心地朝她眨了下眼睛,看不出一絲慌亂。

  這是很新奇的場面,黎知韞看著被李明廷綁架的自己,難得陷入沉思。雖然她確實是想引蛇出洞,但是完全沒預料到對面不僅直接接招,還置換了處境。

  兩人無聲的眼神交流已經有一會兒了,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李明廷才發現第三人的存在,眼珠子瞪得快要從眼眶裡掉出來。

  「你...她...你們——」

  黎知韞沒有絲毫的遮掩,就這麼大大方方地暴露在人前。

  李明廷狠狠朝地上啐了口,猛地一拍腦袋:「那狠心女人原來養的雙胞胎!!?」他又不敢置信地抹把眼睛,腦子停滯了很久才重新運轉。

  靠,新來的這個才像是從小養到大的主啊!怪不得他說要把她女兒丟下樓的時候黎薇無動於衷呢,敢情他這是綁錯人了。

  李明廷惡狠狠的眼神在兩人間逡巡一圈,麻溜地勾著「黎知韞」的脖子,示威般地往天台邊緣靠近。

  他看著眼前少女無動於衷,心底沒來由一陣慌亂,嘴上卻不忘嚷嚷自己的訴求:「給錢!給錢我就放了她!」

  「給錢?」

  黎知韞嘆了口氣,看上去十分無奈:「唉,我不是告訴你方法了嗎?只可惜你那麼蠢,聽不懂人話,還不懂得及時止損,只能說窮就是你的命啊。」

  他最討厭這群有錢人看起來運籌帷幄的樣子,令人作嘔。

  「是你們不肯給我一條生路啊!」李明廷想到自己被從賭場裡丟出來,半夜睡在橋洞裡還被人莫名其妙蒙著頭暴打一番,憋屈憤恨地不行,到現在他的一隻眼睛看東西都還有血影。

  那盛淮也是個沒用的老蠢貨,說什麼從名聲上先抹黑黎薇,屁用沒有,自己還先一步進了局子。

  「盛淮,呵!他做了這麼多年董事長,我還以為是個什麼聰明人,竟然也是蠢貨,連你這種小丫頭片子都搞定不了!」

  「他娘的都是沒用的東西——」

  黎知韞微微蹙眉,她很久沒聽到有人在自己面前罵得這麼噁心了。

  「我說了別過來!再過來我可就把她推下去了啊!」李明廷挾持著「黎知韞」的手劇烈顫抖著,又往後退了幾分。

  他的威脅對黎知韞來說無關痛癢,依舊緩步向前:「黎氏的真正繼承人只有我一人,你手中的只是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冒牌貨。哪怕我在這裡直接擊斃你,即便調出監控來都不會有人置喙。」

  「你——閉嘴!」李明廷手微微顫抖:「我是真的會殺了她!」

  「你是個不折不扣的蠢貨,你自己也知道的,不是嗎?被欺負了是要秋淑月來救的,賭博是牌算不明白全靠爛運氣的,沒錢了是要到處跪地磕頭求饒的。」

  「別說想往上爬了,一輩子做個社會的螻蟻不好麼?」

  「你閉嘴!」李明廷氣得渾身發抖,眼神近乎失焦,拖著人背對著天台邊緣,腳步踉蹌。

  懦弱的人連綁架都做不好,就這種狀態,黎知韞有理由相信,「她」是能輕而易舉反制的。

  確信「她」在演,黎知韞自然也樂得陪她演下去。

  看著李明廷近乎崩潰的樣子,黎知韞放緩聲音:「都這樣了還不收手嗎?你現在只是賭博欠債而已,結束之後也頂多添個綁架未遂的罪名,坐幾年牢就出來了。」

  「如果更進一步的話,或許就不好說了?」

  「噁心的小騙子,你別逼我!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啊?!我說了,別——」

  邊罵邊踉蹌著後退,一陣突如其來的風吹起,李明廷原本就顫顫巍巍的腳猛地一滑,腳下踩空,瞬間整個人連帶著「黎知韞」一起向後翻落。

  「啊——!」

  電光火石之間,黎知韞猛地衝上前,毫不猶豫地撲向天台邊緣,伸出手臂準確無誤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整個人被猛地一拽,幾乎半個身子探到空中。黎知韞咬牙穩住重心,另一隻手死死扣在天台邊的欄杆上,手臂上青筋暴起。

  「抓緊我。」

  風呼嘯,高樓下是無盡的深淵。

  「她」死死握著黎知韞的手,整個人幾乎懸在半空,面上卻一點害怕的神色都沒有,仰著頭朝她微笑。

  願者上鉤。

  第64章 以明天為目的的結局

  「所以我可以簡單地認為,你就是那本大綱?」

  「可以這麼理解,某種意義上我的確是靠著它才來到這個世界的。」

  低垂的夜幕星雲密布,萬籟俱寂,唯獨她們倆像是被某個怪異夢境拾起的靈魂碎片,嘗試拼接。

  黎知韞有些新奇地看著眼前抱腿坐著的另一個自己,「她」頭髮鬆散地垂落在肩頭,像水中沉靜流動的藻。

  她其實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直白地表達自己的好奇欲了。畢竟除了雙胞胎,誰還能在這個世界上找到長得一模一樣的自己呢?更何況她們已經不僅僅止於相似度的事情了,從作者的設定上來說就是一個人。

  「她」看上去要比自己稍微大一點點,但差的不是很多,穿衣風格或許是自己未來會喜歡的那種。

  「另一個世界裡,你是怎樣的?」黎知韞問。

  她也抱著腿坐下來,學著另一個自己把臉埋進臂彎。不過底下還墊了層聞炔的外套,他目前正處於昏迷的狀態。

  同一個時空里的同一角色對話,或許是某種數據錯誤,讓這個世界的時間流逝短暫停止了。

  「我猜你想問的是我有沒有按照大綱進行下去吧。」「黎知韞」溫柔地笑笑,語氣輕鬆:「確實,在你的視角里作者應該是斷更了,不然你很難掙脫原有設定的行為邏輯。」

  「事實上這本小說早就已經完結了,我所經歷的一切就和你在大綱上看到的沒什麼兩樣,結局就是那種世俗意義上的HappyEnding。嗯——」她頓了一下,黑瞳里倒映的月亮沒有波紋,但莫名滲出柔和的笑意:「應該不是你想看到的那種。」

  黎知韞沉默著不說話,她就繼續,似乎也是在說給自己聽:「說實在的我也不知道哪一天突然就把自己割裂開來看待那個世界了,或許就是小說完結以後?時間沒有停滯在我認為自己獲得幸福的那一刻,就像我們現在這樣,而是自然地流動下去,一直到我可以控制自己的思緒。」

  「沒有『我』來尋找我,沒有『我』來提醒我,我鑽了很長一段時間的牛角尖,因為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和過去和解。還是很膈應以前,哪怕後來他在作者的安排下追妻火葬場,我也沒有辦法接受這種破鏡重圓。」

  「我想問的事,憑什麼是我來承受呢?從始至終我都沒有任何錯呀!我不需要任何人的火葬場,那種彌補對我到底有什麼用呢?科技又不能讓我精準地失去那段記憶,還是會想起很難過的時候呢。」

  「要是能讓我回到故事的最開始就好了,沒有受到傷害,也不會那麼耿耿於懷。或許是這樣的執念久了,還真就給了我一個契機來到你這個世界。只不過時間點選的不是很好,還是會讓你難過。」

  她的話還沒說完,其實穿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她正在和盛嘉年舉辦婚禮。在回答「我願意」的前一秒,她下意識地掃過整個來賓席,恍惚間覺得那些本該熟悉的面孔逐漸陌生,像是被某種器皿剝離扭曲,抽吸著離自己而去。

  簡直太詭異了,不過這不值得講給黎知韞聽。

  「所以這就是你一直躲著我的理由。」黎知韞篤定地說。

  「嗯...沒錯。總而言之很抱歉啦,但我也只能採用這種一半大綱的形式了。不過我不能在這個世界待太久了,總覺得今天見面的時機很恰當呢。」

  「對了,你是怎麼發現我的存在的?」

  話題自然而然地落到黎知韞身上。

  她沒什麼需要隱瞞的:「就在一個晚上,我很久沒有回去,黎銘鈳卻說自己看見我了,當時就感到有些奇怪。」

  「那應該是我第一天出現在這個世界,有點沒把握好,給你帶來麻煩了嗎?」

  黎知韞搖頭。算不上麻煩,畢竟以黎銘鈳的智商,他根本不會想到這麼離奇的事情。

  「那麼第二次呢?」黎知韞問的是盛嘉年自殺那一天。

  「什麼?啊差點忘了,那確實是我主動出現的。雖然你應該不會誤會,但我還是要提前申明一點,這並不是出於我對男主角還有任何的留戀。只是這個世界的走向真的太不一樣了,他似乎也發現這是個小說世界了?」

  「她」回看黎知韞的目光更加認真了一些,無聲徵詢她的意見:「你想聽聽嗎?」

  黎知韞聳肩,表示自己無所謂。

  「在我的那個世界裡,盛嘉年沒有和我一樣意識到自己身處一本小說之中,因此他的行為邏輯都是按照原有設定的慣性繼續的。但是這個世界的他一眼就認出我不是你了——」<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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