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頁
舒老爺子精神得很，一點都沒有大病初癒的感覺，倒是一邊吃著舒萍給他削的蘋果，一邊伸著脖子朝著門外看。
「爸，別看了，一會兒就回來了。」舒萍將水果刀擦乾淨放好，走過去扶舒老爺子，房門在這個時候被打開了。
是方沅。
老爺子原本剛要躺下的身體一下坐了起來，「寶貝兒回來啦。」
方沅看了一眼老爺子，趕緊過來扶著，「您怎麼樣？還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你外公我身體硬的很。」舒老爺子朝著方沅笑笑，眼睛卻一直朝著門外的方向瞟，「怎麼就你自己呢？小江呢？」
「小江？」想到門外的江楓年，他說要和陳昇單獨聊聊，讓自己先回房間，「他在外面，有點事。」
什麼時候外公和江楓年這麼熟了，感覺她這一大家子都對江楓年熟悉的很。
「外公，您之前身體不是一直挺好的，怎麼會突然發這麼嚴重的病。」方沅微微皺眉，雖然舒老爺子年紀確實大了，人老了身體就是容易被壓垮，但這有點太突然了。
舒老爺子和舒萍對視了一眼，舒老爺子遲疑了一下開了口，「沅沅，其實我這是老毛病了，之前你在國外讀書，我怕你擔心，就告訴你媽別告訴你……」
「什麼時候的事？」方沅微愣，心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不過現在外公還能這樣輕鬆的同她說話，之前的隱瞞好像也變得沒那麼有所謂了。
「三年前，你*外公進過一次急診。」舒萍在一旁開了口，「就是那段時間你打來電話經常沒人接。」
方沅是有每天和家裡打電話的習慣，那段時間父母電話總是打不通，要麼是舒萍說方建林在加班，要麼是方建林說舒萍在加班。
不過方沅當時的學業確實也重，沒太當回事，現在想想應該就是那個時候外公生病了。
也怪自己，太不敏感了，太過沉浸於自己的生活以至於疏忽了對家人的關心。
本來還想著就著外公的病情詢問一番，卻沒想到外公先發制人，直接對方沅發起了攻擊。
「沅沅，剛才那兩個男孩，有沒有你喜歡的？」都說人一八卦起來就沒什麼事了，外公一開口完全不像是病人，倒像是年輕的小伙子。
總之是刨根問底，不達目的不罷休。
「算是有吧。」方沅說話含糊，下意識看了一眼舒萍，在家裡人面前聊到感情問題總覺得有點尷尬。
「應該不是那個什麼爭吧？」外公追問，他連陳昇名字都沒記住，甚至連字音都沒記對，剛才倒是一進門就開始關心江楓年。
「外公，你之前見過小江？」方沅沒有頭緒，只是有這麼一種直覺，她總覺得外公和江楓年不是第一天見。
「就是我上次住院，當時情況特殊，生病的人特別多，醫院的床位很難約，多虧了小江。」舒老爺子說起江楓年時眉飛色舞，有種說自家孫女婿的感覺。
「在醫院忙前忙後了很多天，一直在照顧我。他是個好孩子，今天一來我就認出他了。」
江楓年沒和方沅說過自己外公生病的事，也沒講過他和自己家人這些年有聯繫。
當時方沅早就拉黑了江楓年的所有聯繫方式，江楓年其實完全沒有理由幫她。
但他幫了，甚至沒想過要得到一分報酬。
原本想等江楓年回到病房以後親自道謝，卻不曾想手機先一步收到了江楓年傳來的簡訊。
【江楓年：公司有事，抱歉，有時間再來看外公。】
等方沅看見這條消息走到走廊的時候，江楓年連影子都沒有了。
原本江楓年這些天想過抽出無數次機會來外公和岳母面前表現，不過項目驗收期實在太忙脫不開身，凌晨過來看病人也未免有點太打擾人。
但江楓年也沒閒著，他給謝透和許萬家打了電話，讓他們多來方沅外公身邊幫幫忙，並且叮囑時不時提他幾句刷個耳熟。
這倆人和江楓年是一條船上的螞蚱，自然幫江楓年辦事很積極。
一會兒這個葡萄是江楓年專門讓買的，又一會兒這盆花是江楓年專門叮囑的。
外公一問到江楓年怎麼沒來，謝透就會添油加醋十分誇張的形容江楓年的工作有多忙，發展潛力有多大。
活脫脫一個江楓年唯粉。
這樣一來，無論江楓年來沒來，好感度還是噌噌往上漲，甚至比江楓年親自照顧還要加分的多。
自己展現和別人的吹噓比，耳旁風是最快最便捷的方式了，別人說你好加速好感值增長飛快，得來全不費工夫。
舒老爺子喜歡的很，不代表方沅就高興，她現在的心情有點複雜。
江楓年確實對她付出了，過去他為她做的事突然一件件浮現在眼前她確實是心存感動，再加上對方本來就是自己喜歡的人，這些行為原本就讓她心裡小鹿亂撞。
不過她還搞不太清楚江楓年是什麼意思。
那天方沅在病房說陳昇是她的普通朋友，江楓年只要長耳朵就一定聽見了。
本來想鄭重其事的和江楓年坦白自己一直在騙他的事，但那天不在計劃里，她純粹是腦子一熱。
一是不想讓外公誤會自己和陳昇是男女朋友關係，二是不想因為這件事讓江楓年難過，甚至同自己產生隔閡。
他願意搶著付錢就說明他聽見那句話了，並且在對陳昇宣示主權，方沅心裡是暗爽的。
可江楓年這幾天幾乎都沒聯繫過他，也沒出現在醫院過，雖然是他工作忙，但這種時候斷聯難免會讓她內心產生糾結。
這種感覺就像是當年方沅逼著想要江楓年成為她男朋友，但對面的男人一直不為所動一樣。
過去發生過的事如果再次重演，方沅恐怕又要把自己封閉起來了。
不想有結果只能曖昧的男人，咬咬牙斷了就斷了，這種關係總會讓人模糊不清。
直到外公出院那天，方沅在醫院門口看見了等在外面的江楓年。
說不高興是假的，但她表面上沒什麼表情，挺能裝的。
外公看見江楓年開車來接他，有一種自家外孫女已經出嫁了的喜悅。
「小江工作這麼忙，沅沅她們接我回去就行啦。」江楓年攙著外公的胳膊，外公看著江楓年眼睛冒金光。
知道的是給外孫女選孫女婿，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老大爺老年開了竅，某種文學看多了開始喜歡小鮮肉。
「這幾天沒來看您已經很過意不去了。」江楓年為舒老爺子拉開車門，方沅本來要跟著外公一起坐在後面，被外公推了一下。
「你坐副駕駛，我想跟你媽和你姐坐一塊。」舒老爺子直接開口，一點也不含糊。
方沅想的是她和舒茜薇都是小輩，外公又不太適合坐前面勒著安全帶，自家老媽坐在副駕駛能寬敞一點。
但外公不讓，外公恨不得這個前排不只是車，是民政局□□大廳那兩張座椅板凳，前排車門焊死了，他們最好原地結婚。
方沅拉開副駕駛的門想坐好，座位上放了一個袋子，包裝精緻的那種，裡面是布料很高檔的絲絨禮盒。
她看了一眼，本想問江楓年這個應該放到哪，坐穩駕駛位的男人已經伸手拿起了他面前的禮盒。
「外公，這個送您的，出院禮物。」江楓年將禮盒遞到後排，舒萍伸出手替老爺子接過來，沉甸甸的，感覺這禮物分量不輕。
「這孩子，送什麼禮物。」老爺子眼睛眯成一條縫，嘴上口吻責怪，手已經將舒萍手上的東西接了過來仔細掂量了一下。
「這是我朋友給我帶的白玉象棋，我棋藝不精，給我算是白瞎了。之前陪您下過兩盤，也算是拜個師，有機會還想請教您。」
江楓年回頭朝著老爺子說話，方沅轉過頭看他，這男人視線倒是沒看她。
第54章
怎麼這麼主動了，還送禮物討好她的家人。
「這孩子，別以為我看不出來啊，上次你可是讓著我這老頭子。早就想讓你拿出真本事切磋切磋了，這禮物我收下了！要不就今天，咱們回家殺他個一晚上。」舒老爺子精神倒是好，完全看不出來生過病，也算是好事。
「外公，剛出院不許下棋，今晚回去早點睡。」坐在副駕駛的方沅回過頭教育老爺子，老爺子也是聽話，立刻閉了嘴朝著江楓年使了個眼色。
什麼時候這兩個人已經學會眼神交流了，江楓年這男人討好長輩還真是不費工夫。
「沅沅說的對，您好好休息，等過陣子完全恢復了，我去您那兒住下。」江楓年朝著外公笑，「咱們出發回家。」
別後排的幾個人對視一眼，耳朵里聽的都是江楓年對方沅的稱呼，一家人對江楓年的認可有點太明顯。
方沅都開始懷疑這幾個人是不是趁著她在國外過上了，不過還是覺得耳根一紅。
儘管方沅和江楓年沒有直接對話，不過兩個人莫名就會有很多身體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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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方沅。
老爺子原本剛要躺下的身體一下坐了起來，「寶貝兒回來啦。」
方沅看了一眼老爺子，趕緊過來扶著，「您怎麼樣？還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你外公我身體硬的很。」舒老爺子朝著方沅笑笑，眼睛卻一直朝著門外的方向瞟，「怎麼就你自己呢？小江呢？」
「小江？」想到門外的江楓年，他說要和陳昇單獨聊聊，讓自己先回房間，「他在外面，有點事。」
什麼時候外公和江楓年這麼熟了，感覺她這一大家子都對江楓年熟悉的很。
「外公，您之前身體不是一直挺好的，怎麼會突然發這麼嚴重的病。」方沅微微皺眉，雖然舒老爺子年紀確實大了，人老了身體就是容易被壓垮，但這有點太突然了。
舒老爺子和舒萍對視了一眼，舒老爺子遲疑了一下開了口，「沅沅，其實我這是老毛病了，之前你在國外讀書，我怕你擔心，就告訴你媽別告訴你……」
「什麼時候的事？」方沅微愣，心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不過現在外公還能這樣輕鬆的同她說話，之前的隱瞞好像也變得沒那麼有所謂了。
「三年前，你*外公進過一次急診。」舒萍在一旁開了口，「就是那段時間你打來電話經常沒人接。」
方沅是有每天和家裡打電話的習慣，那段時間父母電話總是打不通，要麼是舒萍說方建林在加班，要麼是方建林說舒萍在加班。
不過方沅當時的學業確實也重，沒太當回事，現在想想應該就是那個時候外公生病了。
也怪自己，太不敏感了，太過沉浸於自己的生活以至於疏忽了對家人的關心。
本來還想著就著外公的病情詢問一番，卻沒想到外公先發制人，直接對方沅發起了攻擊。
「沅沅，剛才那兩個男孩，有沒有你喜歡的？」都說人一八卦起來就沒什麼事了，外公一開口完全不像是病人，倒像是年輕的小伙子。
總之是刨根問底，不達目的不罷休。
「算是有吧。」方沅說話含糊，下意識看了一眼舒萍，在家裡人面前聊到感情問題總覺得有點尷尬。
「應該不是那個什麼爭吧？」外公追問，他連陳昇名字都沒記住，甚至連字音都沒記對，剛才倒是一進門就開始關心江楓年。
「外公，你之前見過小江？」方沅沒有頭緒，只是有這麼一種直覺，她總覺得外公和江楓年不是第一天見。
「就是我上次住院，當時情況特殊，生病的人特別多，醫院的床位很難約，多虧了小江。」舒老爺子說起江楓年時眉飛色舞，有種說自家孫女婿的感覺。
「在醫院忙前忙後了很多天，一直在照顧我。他是個好孩子，今天一來我就認出他了。」
江楓年沒和方沅說過自己外公生病的事，也沒講過他和自己家人這些年有聯繫。
當時方沅早就拉黑了江楓年的所有聯繫方式，江楓年其實完全沒有理由幫她。
但他幫了，甚至沒想過要得到一分報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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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江楓年也沒閒著，他給謝透和許萬家打了電話，讓他們多來方沅外公身邊幫幫忙，並且叮囑時不時提他幾句刷個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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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一問到江楓年怎麼沒來，謝透就會添油加醋十分誇張的形容江楓年的工作有多忙，發展潛力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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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來，無論江楓年來沒來，好感度還是噌噌往上漲，甚至比江楓年親自照顧還要加分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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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老爺子喜歡的很，不代表方沅就高興，她現在的心情有點複雜。
江楓年確實對她付出了，過去他為她做的事突然一件件浮現在眼前她確實是心存感動，再加上對方本來就是自己喜歡的人，這些行為原本就讓她心裡小鹿亂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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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不想讓外公誤會自己和陳昇是男女朋友關係，二是不想因為這件事讓江楓年難過，甚至同自己產生隔閡。
他願意搶著付錢就說明他聽見那句話了，並且在對陳昇宣示主權，方沅心裡是暗爽的。
可江楓年這幾天幾乎都沒聯繫過他，也沒出現在醫院過，雖然是他工作忙，但這種時候斷聯難免會讓她內心產生糾結。
這種感覺就像是當年方沅逼著想要江楓年成為她男朋友，但對面的男人一直不為所動一樣。
過去發生過的事如果再次重演，方沅恐怕又要把自己封閉起來了。
不想有結果只能曖昧的男人，咬咬牙斷了就斷了，這種關係總會讓人模糊不清。
直到外公出院那天，方沅在醫院門口看見了等在外面的江楓年。
說不高興是假的，但她表面上沒什麼表情，挺能裝的。
外公看見江楓年開車來接他，有一種自家外孫女已經出嫁了的喜悅。
「小江工作這麼忙，沅沅她們接我回去就行啦。」江楓年攙著外公的胳膊，外公看著江楓年眼睛冒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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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沅想的是她和舒茜薇都是小輩，外公又不太適合坐前面勒著安全帶，自家老媽坐在副駕駛能寬敞一點。
但外公不讓，外公恨不得這個前排不只是車，是民政局□□大廳那兩張座椅板凳，前排車門焊死了，他們最好原地結婚。
方沅拉開副駕駛的門想坐好，座位上放了一個袋子，包裝精緻的那種，裡面是布料很高檔的絲絨禮盒。
她看了一眼，本想問江楓年這個應該放到哪，坐穩駕駛位的男人已經伸手拿起了他面前的禮盒。
「外公，這個送您的，出院禮物。」江楓年將禮盒遞到後排，舒萍伸出手替老爺子接過來，沉甸甸的，感覺這禮物分量不輕。
「這孩子，送什麼禮物。」老爺子眼睛眯成一條縫，嘴上口吻責怪，手已經將舒萍手上的東西接了過來仔細掂量了一下。
「這是我朋友給我帶的白玉象棋，我棋藝不精，給我算是白瞎了。之前陪您下過兩盤，也算是拜個師，有機會還想請教您。」
江楓年回頭朝著老爺子說話，方沅轉過頭看他，這男人視線倒是沒看她。
第54章
怎麼這麼主動了，還送禮物討好她的家人。
「這孩子，別以為我看不出來啊，上次你可是讓著我這老頭子。早就想讓你拿出真本事切磋切磋了，這禮物我收下了！要不就今天，咱們回家殺他個一晚上。」舒老爺子精神倒是好，完全看不出來生過病，也算是好事。
「外公，剛出院不許下棋，今晚回去早點睡。」坐在副駕駛的方沅回過頭教育老爺子，老爺子也是聽話，立刻閉了嘴朝著江楓年使了個眼色。
什麼時候這兩個人已經學會眼神交流了，江楓年這男人討好長輩還真是不費工夫。
「沅沅說的對，您好好休息，等過陣子完全恢復了，我去您那兒住下。」江楓年朝著外公笑，「咱們出發回家。」
別後排的幾個人對視一眼，耳朵里聽的都是江楓年對方沅的稱呼，一家人對江楓年的認可有點太明顯。
方沅都開始懷疑這幾個人是不是趁著她在國外過上了，不過還是覺得耳根一紅。
儘管方沅和江楓年沒有直接對話，不過兩個人莫名就會有很多身體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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