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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渴望,在漫長歲月里,低頭撿到星星,抬頭看到太陽。

  她的星星,她的太陽,不在遠方,不在天邊,在她身邊,在她手腕上,在她心上。

  她的遲哥,是世間萬物,一直都在,一直都活在她的生命里。

  第34章 誰在點仙女棒

  ◎我無法再走向我的理想國,我只能走向幻想盡頭,多希望盡頭是你◎

  艾嘉看了看牆上的鐘,九點半,還有兩個半小時就是新的一年了。

  新的一年,她要好好治病,全力配合醫生,好好吃飯,不要再這麼瘦了。

  她要早點出院,找一家文身店,在左手腕上文一條甜橙項鍊。

  都說文了身就洗不掉了,洗不掉,多好啊!

  那樣,她就可以一直戴著那條甜橙項鍊,不管去哪裡,都不會忘記戴或者弄丟。

  她要早點出院,不管她的遲哥躲在哪裡,她都要把他找出來。

  她媽媽從小就教育她,犯了錯能改正,就是好孩子。

  她希望她的遲哥可以當好孩子。

  不管他被判幾年,她都會等他。

  如果等他出來,沒人要他了,她會要他。

  她會做他一輩子的「小嘉同學」。

  如果他不嫌她髒的話。

  ……

  除夕夜,跟往常唯一不一樣的是,允許病人自由選擇是否看春晚。

  艾嘉病房裡三個人去看春晚了,剩下三個人——她、馳路、楊雨菲。

  楊雨菲縮在被窩裡睡覺,馳路剛睡下。

  艾嘉睡不著,站在窗前,抬頭望著窗外柔和的月亮。

  她想起了往年除夕,她的遲哥拉著她下樓,跟別的小孩一起玩摔炮,「啪」地一聲落地,響聲震耳欲聾。

  起初她還不習慣,不想跟他們一起玩,後來融入其中,玩得不亦樂乎。

  上初中後,遲予辰不玩摔炮了,她問遲哥為什麼,他說「幼稚」。

  從此,不幼稚的遲哥開始跟她一起玩仙女棒,說仙女棒多好看。

  她想起了元旦時,在窗前放的那三隻仙女棒,雖然那是一場美好的幻覺,但她寧願相信是真的。

  她想起了十七歲那年,在她被霍盛源無情jian踏的那段時間裡,她的遲哥送她解語花,陪她演《羅密歐與朱麗葉》,想起了他在她的朋友圈發的詩一樣的評論:

  我來到莎士比亞的王國

  喜歡做盡情綻放的花朵

  歡迎你來到浪漫的國度

  你要不要摘下青澀秘果

  後來,她來到這裡,把這首詩念了一遍又一遍,終於明白,這是一首藏頭詩。

  每個首字連讀起來是:我喜歡你!

  艾嘉不禁苦笑,為什麼當時的自己那麼笨,沒有發現呢?

  不過,就算發現了,又能怎樣?

  遲哥啊,你確實是一顆青澀秘果。

  你要是成熟的話,不值得為*我這樣的人辜負父母、毀掉前程。

  艾嘉輕手輕腳地走到窗前,拉開抽屜,從一堆皺巴巴的千紙鶴里拿出了日記本。

  借著今晚難得的皎潔月光,她在新的一頁開始寫。

  2016年2月7日晴天

  他們說,伊甸園裡的禁果不要偷吃,要不然會被斬首。

  我偏要摘一顆嘗嘗,結果,多可笑,沒嘗一口,卻被斬首。

  不,我受到了比斬首更可怕的懲罰——身體與靈魂布滿淤泥。

  我沒有分身,身體無法洗淨,靈魂無法分離。

  翻越青春之海,也無法尋到自由的蹤跡。

  我不過是想去莎士比亞的王國,做靜靜綻放的解語花。

  哪怕得到一點浪漫也可以,畢竟月亮和玫瑰不可兼得。

  羅密歐和朱麗葉的曠世愛情不屬於我,但他們的悲劇屬於我。

  荒蕪生生不息,天空終於沉寂,而我始終逃不了命運的掌心。

  時光無法倒退,人生無法重來,淤泥變不了星星,星星也無法下凡。

  你是白天,我是黑夜。遲哥,我們還能不能相逢於這人世間?

  都說人生苦短,遲哥,在這苦短的人生里,你還能做我的光嗎?

  我無法再走向我的理想國,我只能走向幻想盡頭,多希望盡頭是你!

  雨果說過「人有兩次生命,一次是出生,一次是戀愛」。

  這樣看來,我也算幸福過的人。

  窗台的解語花快要開了吧。

  遲哥,以後,你願意跟我一起看盛開的解語花嗎?

  遲哥,你快來吧,快帶我走吧,帶我去逃亡也行。

  天大地大,總會有我們藏身的地方。

  新的一年,希望遲哥,回到該去的地方,在新的地方,一直幸福。

  新的一年,希望自己,能找回孩子般的快樂,一直無憂無慮地生活。

  黑夜總是燈影幢幢,而我們,一定可以再次見到光!

  是不是啊,遲哥?

  艾嘉寫完,在最下面畫了兩個簡筆畫小人,兩個人手上拿著仙女棒,炸開了煙花,他們頭頂到處都是煙花。

  他們是幸福的小人。

  她合上日記本,抱在懷裡,好像抱著幸福,臉上露出難得的笑容。

  艾嘉聽到有人在歡呼著說「新年好」「新年快樂」,看到窗外很遠很遠的地方隱約炸開的煙花。

  她看到窗邊的仙女棒,先是5,再是2,最後是0,每根仙女棒上都炸開簇簇耀眼的煙花,多炫目啊!

  是誰在放?

  又是她的一場幻覺吧。

  有時候,她覺得做個病人也挺好,幻想著美好的一切,都屬於自己。

  今夜月光如此皎潔,明日黎明前的曙光一定足夠炫目吧。

  艾嘉衝出病房,她要去看一看,自己看到的是幻覺,還是真實。

  這次,她跑得比任何一次都快,不顧值班護士的阻攔,衝出了醫院大門。

  疾馳跑到她病房外的窗外,看到窗前的地上掉了三隻仙女棒,分別是「5」「2」「0」的形狀。

  是真,抑或是假?

  艾嘉從地上撿起來,用指腹去摸那燃盡後的黑色,溫熱的,甚至有點燙,是剛燃後的熱度。

  是真的!

  是誰在點燃仙女棒?

  艾嘉奮不顧身地往前跑,後面的護士們追著她,她跑得更快了。

  耳邊呼嘯的寒風颳著她的臉,生疼生疼的,她也不顧。

  跑到拐角,艾嘉看到一抹橙色,上衣是橙色、褲子也是橙色,好像光明使者。

  是光明使者給她點燃的仙女棒?

  他個子高,瘦瘦的,跑起來那麼有力氣,比她跑得快。

  「是你嗎?是你嗎?是你嗎……」艾嘉一遍遍地喊著,聲音越來越啞,音量越來越高,回應她的卻只有冷風。

  她不跑了,不是跑不動了,而是有什麼東西在她心頭滋生,把她往下拽,拽向未知領地。

  風吹亂了她的頭髮,也吹亂了她臉上肆虐的淚水。

  她終於放聲大哭起來。

  哭得幾乎快喘不過氣來時,她渾身一陣顫慄,電流竄過,很快,暈了過去。

  *

  醒來時,艾嘉又聽到了一聲聲男人的議論聲,說什麼「單大人」「彈幕」。

  她被拖到了什麼地方?

  艾嘉睜開眼,這次眼睛上沒有蒙眼罩,映入眼帘的是一部手機,正懟著她的臉拍。

  一個戴著狗面具的男人笑得yin邪:「大家看看,懷孕女終於醒了。」

  她感到眼睛上戴著東西,想拿下來,手卻被綁在某個地方,想抬腳,腳也被綁著。

  她再次來到了深淵之地。

  「不要!不要!不要……」艾嘉在心裡吶喊。

  所有塵封的記憶,在這一刻被開啟,不管是霍盛源對她的,還是之前這幫人對她的,都如電影般,在她腦中一一播放。

  她來這兒不久,這個所謂的「單大人」便開始了對她的凌/ru,每一次加在她身上的枷鎖都要比霍盛源給她的多。

  她身上所有的傷痕、所有的痛苦,都是「單大人」給的,也不都是他給的,還有別人的,戴著狗面具的、戴著狐狸面具的。

  艾嘉越想身體越抖得厲害,望著面前三個yin笑的男人,眼裡布滿驚恐,大聲喊著:「你們這幫禽獸!」

  「看到了吧,誰說她不會說話的,她一說話一鳴驚人呢!」狗面具男懟著她的臉拍。

  艾嘉瘋狂地掙扎,整個人像被裝進了麻袋,任她怎麼掙扎,永遠掙脫不開綁在封口上的綁繩。

  頭頂是各種鐵鏈,身下是扎人的毯子,她像被拍到海灘上的魚,努力地想游回深海。

  她的身體襲來一陣陣疼痛。

  她一天天瘦了,但肚子卻一天天大了。

  此刻,她不得不相信,自己也許真的懷孕了。

  懷的誰的孩子,她倒是分不清了。

  艾嘉邊掙扎邊奮力喊:「禽獸!放開我!」

  禽獸沒有放開她,越發變本加厲。

  這世上,吃人的不一定是猛獸,有可能是人,還是離你很近的身邊人。<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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