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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洎殷心跳得飛快,不知怎得覺得有些熱。她把話咽回了肚子裡,看樣子是要起身。卻被抓住了手腕。

  顧扶硯力道不大,與其說是抓著她,倒不如說只是輕輕搭了上來,若即若離,就這麼靜靜勾著。可白洎殷果真不動了。

  她深吸一口氣,把心緒壓下去了些,問:「你待如何?」

  顧扶硯把杯子放下,這會沒了那副輕浮的樣子,反倒有些認真,「阿姐知道我想聽什麼。」

  「你容我想一下。」

  顧扶硯目光一怔,但那股怔神很快被後知後覺的欣喜所取代,他突然伸手勾住了白洎殷的脖子,腦袋埋在白洎殷肩窩裡。

  「阿姐答應我了。」

  白洎殷要把人推開,眸子裡似有笑意,「我答應你什麼了?」

  卻聽那頭傳來一聲倒吸涼氣,她收了玩笑的心思,「你傷口未愈,坐好。」

  他就這麼勾著她的脖子,一雙眸子離得極近,眼底似有暗波涌動,「你沒答應,我不起來。」

  白洎殷著急顧扶硯的傷勢,這會被纏的沒辦法,卻還是沒鬆口,「我要是不答應呢?你要像上輩子那樣把我關起來嗎?」

  她話音剛落,感覺到肩膀上的那雙手臂明顯一僵,「我不會的...」

  「再也不會了。」

  白洎殷微微鬆了一口氣,卻聽耳邊的人接著道:「阿姐去哪我就去哪,但是阿姐身邊不能再有其他人。」

  白洎殷:「。。。」

  這有什麼區別嗎?

  白洎殷半開玩笑道:「你不許我身邊有其他人,那你呢?你能做到身邊只有我一個嗎?」

  顧扶硯心緒一動,定定道:「可以。阿姐這些年,可曾見過我身邊有別人?」

  「倒是阿姐...」

  他說這話時語氣頗有些怨懟。

  「這可不好說。」白洎殷眉毛輕挑,「等真坐在那個位置上,縱使你沒有那個心思,有些東西也會逼著你不得不做那些事。」

  「誰敢多嘴,我就殺了他。」

  白洎殷微微側目,卻見少年眼尾壓著冷意,不似作偽。她眨了眨眼睛,「我以前是這麼教你的嗎?」

  顧扶硯搖搖頭,眼底的寒氣不自覺被一抹繾綣代替,「那年阿姐替我受罰,後來受傷臥病足足三日,醒來時你和我說了堯舜禹的故事。你說,上位者高居九五,掌生殺大權。眼中有眾生,胸吞百川流,或可安穩一世,人恆助之。若被權勢蒙蔽了雙眼,只看得見自己,則親戚畔之,囚人囚己。」

  「你還說...」顧扶硯垂了垂眸,壓下眼底的笑意,「這樣的人,若是有朝一日眾叛親離落魄了,落到阿姐手裡,你定要把人拿麻袋一套亂棍打一通,在沿著祭*壇跪行一天一夜,邊跪邊喊,『我知罪...我知罪...』。」

  他模仿著白洎殷的腔調,悠悠道。

  這話內涵的是誰,不言而喻。

  舊事重提,白洎殷哭笑不得,「你還記得。」

  「我知道了。」顧扶硯道:「可是百姓過得好不好,與君王娶幾個妻子有何關係?拉攏朝臣不止有這一種方式。何況阿姐也說過,皇帝後宮三千,那些妃子就高興嗎?若是處理一國之政只能依靠這種方式,那也是廢物一個。」

  顧扶硯絲毫不提自己的想法,只是順著白洎殷的話說如何做一個明君。

  卻不料白洎殷問:「那你呢?你怎麼想的?」p

  第69章 終局

  顧扶硯聽到這話,連裝都不想裝了,他嗤笑一聲,「我便是不願。若是要強逼,扶個傀儡上去有何不可?」

  白洎殷眉頭一跳,「我知道了,你坐好,我看看傷。」

  顧扶硯目光閃爍了一下,一隻手已熟練地纏向衣帶,外衣滑下去一些,露出半截雪白的中衣。

  白洎殷又想到什麼,飛快道:「算了我去拿藥,你自己來吧。」

  她還未站穩,手臂傳來一陣力道,把她扯了回去。這一下是直接坐在了對方的膝上。與此同時一道冷風灌入,把屋內的悶熱之氣吹散了些。

  白洎殷動作一僵,一抬頭卻見屋外站著一道熟悉的身影。

  玉珏手裡還僵著一隻托盤,而面色已經不能用單純的不啻雷擊來形容了。

  房門「砰」得再度合上。

  房內安靜得只能聽到二人的呼吸聲,白洎殷不知怎得覺得有些熱,身後的人湊近了些,語氣曖昧,「玉珏姑姑會不會誤會什麼?」

  饒是今夜白洎殷再遲鈍,此刻也反應過來了,她瞪大了眼睛,「你故意的?」

  顧扶硯不置可否,只是挑眉看她,卻不防白洎殷突然回頭,他還未來得及避開,兩顆腦袋就這麼實打實的一撞,一時間二人俱是「嘶——」了一聲。

  白洎殷捂著額頭瞪他。

  顧扶硯總算收了笑意,「我看看,撞疼了沒有。」

  白洎殷拍開他的手,沒好氣道:「你腦袋有多痛我腦袋就有多痛,要看看你自己的。」

  顧扶硯:「。。。」

  話糙理不糙。

  「我錯了。」

  白洎殷看著顧扶硯這副樣子,若不是因為他面上幾無血色,她幾乎要以為顧扶硯是裝的了,「你傷口沒事了?」

  「哪能好那麼快?」

  白洎殷不說話,起身去拿藥了。她把把要用的東西一個一個取出來擺到離顧扶硯近的桌子上,轉過頭,「你換吧。」

  顧扶硯點點頭。

  白洎殷雙手支頤著腦袋,對著牖頁發呆,自動忽略了身後細細簌簌的聲響。

  身後傳來一聲悶哼。

  白洎殷騰的一下轉過頭,便見一道猙獰的傷口橫在羊脂般的胸膛上,是不是有鮮紅的血跡滲出,她心一抽痛,「我來吧。」

  顧扶硯並不推辭,把藥籤遞給她。原本疼痛的傷口傳來細密的癢意,接著是一陣涼風把那股癢和痛都給壓下去了些。

  「阿姐,我晚上能在你這裡就寢嗎?」

  白洎殷不顧這等無禮的要求,她幾乎都能猜到顧扶硯下一句要說什麼了。她面色不變,專注手裡動作,「那我睡哪裡?」

  顧扶硯想了想,這回換了個說法,「我晚上能和你睡嗎?」

  白洎殷咬牙,「滾。」

  於是是夜某人就以傷痛不宜挪動未由,非常不要臉地賴在了白洎殷床上,即使中間用了個長枕隔開,也攔不住某人半夜挨挨蹭蹭動手動腳。

  白洎殷原本是沒有起床氣的,但這回終於有點不耐煩起來,畢竟這樣別說起床氣了,她根本就睡不著。

  她直接坐起來,眉毛一豎,「你再吵我把你扔出去信不信?!」

  顧扶硯鮮少見白洎殷發脾氣,這回動作一僵,果真縮回了纏在白洎殷手指間的手,神情貌似還有些委屈。

  或許是因為白洎殷的「發威」有了成效,後半夜都睡的極其安生。

  第二日一早,白洎殷下了逐客令。她如今身份重要,是以這瑤華苑附近除了自己的親信,連只蒼蠅也飛不進來,倒不用太過擔心有人藉機生事。

  顧扶硯前腳剛走,房門再度敲響。

  「進。」

  玉珏進了屋,把手裡的東西放下。

  白洎殷知道玉珏是有話要說,便騰出一半位置給她,笑道:「坐。」

  「姑娘是不是想留下了?」

  白洎殷想了一下,道:「如今裘竹已死,這宮裡沒什麼東西好拿捏我的了。對了...」她似是想到什麼,「顧時錦先前是不是送了個嬤嬤過來?」

  「是有這麼一回事。奴婢把人送到西院去了。」

  白洎殷微微頷首,「我準備過幾日把身世的事弄清楚,再做打算。」

  玉珏眼底似有憂慮,「姑娘..,若是...」

  白洎殷猜到玉珏在想什麼了,她微微一笑,「第一,她的話我不一定全信,第二,其實我有想過,這些年過去,大概率我的家人都不在世了,若是如此,我便回故土看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痕跡。」

  玉珏屏住了呼吸,「在那之後呢?」

  「之後?」白洎殷想了想,「之後的事之後再說吧。」

  玉珏觀白洎殷面上並無憂色,反倒有幾分欣然,她也跟著放鬆了許多,「好,奴婢聽姑娘的。」

  白洎殷看了玉珏一眼,低頭舀了勺肉末,心裡暗暗盤算著下個月玉珏生辰要準備什麼禮物給她。

  門外,日光落在人身上,襯得那張面如冠玉的臉愈發蒼白。少年不知站了多久,袖中的手微微收緊。下一瞬,那雙手一松,他轉身離開了原地。

  陰冷的牢房內被濕腐之氣包裹著,這裡日光照不進來,連燈都未見一盞。分不清日夜,也無法得知外面過了多久。只能感受到冒著血的傷口不知結了多少次痂。

  男人手腳盡斷,沒了骨頭般靠在牆壁上,如雜草般的頭髮遮住了面容。時不時的咳嗽帶著整個背影都在顫,連帶著牆上的灰簌簌地脫落下來。

  鐵門打開,刺耳的剮蹭聲激得男人渾身一抖。他艱難的轉過頭。

  透過頭髮里露出的半隻眼睛,便能震驚的發現,關在這裡的不是別人,正是早該入土的前任喻寧宮宮主——裘竹!<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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