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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在突然偏頭,吻上陳霧圓的嘴唇,陳霧圓猝不及防,卻下意識閉眼,畫面定格在這一刻,像是青春延續,幸福蔓延。

  恍惚間,還是年少的摸樣。

  *

  求婚結束的下一周,陳霧圓飛去香港。

  在香港待了小半個月,一個雨天,病入膏肓的何老爺子與世長辭。

  按照他的要求,葬禮辦的極其簡單,下葬後的第二天何家才往外發訃告。

  然後布置了簡單的靈堂,供他生前的朋友後輩弔唁。

  律師在靈堂前宣讀老爺子的遺囑。

  見證人是他生前的好兄弟,好夥伴,當天,何家從上到下,十幾號人全部到場。

  陳霧圓穿著黑色長裙,裙擺長及腳踝,聽著律師讀財產分割。

  房子給誰,股份給誰,基金會又有哪些人受益……

  陳霧圓不甚在意,也並不傷心,外公去世的時候九十三歲,是喜喪。

  而且陳霧圓與他的感情也是這幾年才逐步加深的,當時她說要給何老爺子做手術,更多是於心不忍。

  至於外公的財產,陳霧圓也並不需要了。

  她手上有國際港的股份,也有何老爺子介紹給她的人脈,即使她現在什麼也得不到,從頭開始也不是難事。

  從前,陳霧圓最怕家庭里的利益分配,守著股份像是守著僅有的安全感,生怕自己會被這個大家庭丟下。

  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逐漸不再畏懼這樣的場合,漸漸地,有勇氣和陳、何兩家脫節。

  可能是知道,無論如何,她背後還有鍾在給她兜底。

  大不了,鍾在會處理一切。

  不過,遺囑還是念到陳霧圓的名字了。

  「將所持何氏遠洋船舶與港口公司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贈與外孫女陳霧圓,將名下所持南洋港,吉布地,馬得瓦加等七個港口股份贈與外孫女陳霧圓……」

  這兩項,基本是何氏在國外的全部業務,同時也占據了何氏百分之七十的利潤。

  即使是在靈堂前,大家也不免起了議論。

  舅舅和小姨上前核對遺囑,「你拿錯了吧,爸爸怎麼可能只給我這點股份?!」

  「王先生,你有沒有搞錯,陳霧圓她壓根不是我們家的人,爸爸怎麼能給她怎麼多東西?」

  ……

  周遭議論紛紛,從靈堂內到靈堂外。

  外面下雨了,何惜文過來拍拍陳霧圓的肩膀,說:「我送你回去?」

  「不用,」陳霧圓朝前頷首:「有人來接我。」

  於是眾人紛紛往前看。

  外面停著一輛車,車旁邊站了一個男生,黑衣黑傘,眉深眼神深刻,握著傘柄的手十指修長。

  走過去,沒和任何人說話,卻陡然壓得滿場寂靜無聲。

  陳霧圓牽起他的手,往車上走。

  雨幕從天到地,陳霧圓一身黑裙,緞面長裙包裹住纖細的脊背,裙擺微沾雨絲,朦朧中像只清貴的黑天鵝。

  背影一如當年在醫院,但此時她卻比當年少了許多決絕和仿徨,仿佛被愛意浸潤出許多柔軟。

  無所畏懼,溫和強大。

  ……

  上了車,鍾在遞給她紙巾擦拭裙擺。

  陳霧圓問他:「後天就回蘇城嗎?」

  鍾在前幾天剛從蘇城來

  香港,回道:「看你。」

  陳霧圓想想,說:「就後天回去吧,在這裡待著也沒有其他事情了。」

  鍾在說好。

  下一個紅綠燈口,陳霧圓盯著前面的車窗,忽然想轉過頭問鍾在,「我能抱一下你嗎?」

  還沒有問出口,鍾在就伸出手臂抱住她,輕聲說:「別傷心,陳霧圓,還有我陪著你。」

  他總是很懂陳霧圓,陳霧圓輕輕嗯了一聲,說:「以後可能要忙起來了,我不能經常回國看你。」

  紅燈的倒計時在跳躍,鍾在順著問她:「異國戀啊?」

  陳霧圓頓了下,更深地抱住他說:「嗯。」

  鍾在笑笑,說:「早就做好這個準備了。」

  「想做什麼就放心去做吧,累的話就休息,」他點頭說:「沒時間也不要緊,大不了,我去見你。」

  鍾在打了一圈方向盤,側臉說:「我打拼這麼久,不就是為了這句話嗎?」

  為了有朝一日可以對你說,沒關係大不了還有我。

  為了可以陪在你身邊。

  可以一直朝你走,去見你,去愛你。

  *

  回到蘇城,八月中旬,鍾在和陳霧圓一起成立了一家「兒童救助與反家暴」基金會。

  完全是臨時起意,是市政府給鍾在發「蘇城優秀年輕企業家」的評選邀請。

  然後剛好,鍾在正在家和陳霧圓亂說話。

  他說他認識一個老總,打算在幼兒園旁邊建福利院,聲稱這將利好父母,缺德的沒話說。

  結果另外一個地產老闆聽見了,說福利院建在幼兒園旁邊不如建在醫院旁邊,還不用等幾年,馬上就能一條龍服務。

  正好鍾在也在,兩個老闆討論完問鍾在的意見。

  雖然很地獄,但陳霧圓也想知道鍾在說了什麼,就一邊看優秀年輕企業家的評選要求,一邊問他:「然後你說什麼?」

  鍾在說:「我說我打算往敬老院旁邊建火葬場,再建一個棺材鋪,賺三份錢。」

  陳霧圓:「……」

  陳霧圓忍著笑說:「你不用去評選優秀年輕企業家了,直接報名缺德企業家吧,這個好像更能選上。」

  鍾在就笑,說:「我是缺德企業家,你就是缺德企業家的老婆,到時候別人宣傳我們就是『蘇城缺德企業家夫婦』。」

  把陳霧圓笑得不行,她拒絕說:「鍾老師你一個人當吧,我要當優秀企業家。」

  笑了一會,鍾在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說:「我想建一個基金會,以我們兩個人的名義,幫小孩的。」

  陳霧圓嘴角的笑淡下去一些,但很快又笑起來,肯定他:「好,當然可以。」

  鍾在可能早有這個想法,很快拉了投資,基金會的名字是陳霧圓起的,叫做

  「『總有明天』兒童救助與反家暴愛心基金會」

  基金會成立的時候,電視台以及基金會合作的幾個學校,還有政府部門都有派代表前來參與成立儀式。

  代表們輪番上場講話,鍾在不喜歡在這樣的場合發表感言,說了幾句就把話筒讓給陳霧圓。

  陳霧圓上前,得體地說:

  「尊敬各位媒體朋友,公益同仁們下午好,感謝大家百忙之中抽空參與我與我未婚夫攜手創立的『總有明天』兒童救助與反家暴愛心基金會的成立儀式。

  感謝各位在此過程中對我和我未婚夫的大力支持與幫助……」

  她講話的時候鍾在一直站在她身邊。

  目視前方,肩背挺闊,明明沒有說話,卻仿佛有著托舉一切的力量,是令人一看就覺得心安的存在。

  直到,陳霧圓說到:「起『總有明天』的這個名字是旨在於告訴所有正處於不幸福中的孩子,不要放棄希望,不要放棄對生活的熱情,即使今天再困難,明天也會如約而至,而明天,一定會更加美好。」

  她退後半步,和鍾在站在一起,閃光燈下,一男一女的聲音堅定從容,說道,

  「『總有明天』兒童救助與反家暴愛心基金會竭誠為你服務,願你擁有更加美好的明天,傳遞愛心,傳播明天!」

  ……

  正式領結婚證那天是九月一號,鍾在馬上要回京北大學,陳霧圓也快要回費城接著上學。

  沒有其他話,就早上鍾在起床,天氣很好,然後他問陳霧圓:「今天去領結婚證?」

  陳霧圓思考了一秒,點頭說好。

  上午去的,搶在工作人員中午休息之前拿了結婚證。

  從民政局出來,陳霧圓和鍾在去了一趟超市,陳霧圓想吃他做的糖醋排骨,鍾在想嘗嘗她燉的蘑菇湯。

  買完菜出來,正好遇到學生報導完放學。

  這條街附近有小學,初中,還有一所高中。

  小學生背著彩色的書包,被老師或者家長牽著過馬路,初中生三五成群,打打鬧鬧,高中生則更顯成熟,自行車蹬得飛快,一窩蜂地從馬路對面飛馳而過。

  鍾在和陳霧圓在馬路邊等紅綠燈,陽光熱烈,天空一碧如洗。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摺疊重合。

  小學三年級的鐘在,還會穿公主裙的陳霧圓,上了初中,穿著灰紫色校服的陳霧圓,初中時打架喝酒,被稱為十七中通天代的鐘在。

  以及六年前,市一中開學報導第一天,對隔壁寸頭酷哥投去好奇眼神的陳霧圓。

  還有注視了千萬遍,終於在高中坐到她旁邊的鐘在,都生活在這同一片藍天下。

  陳霧圓仰頭看鐘在,鍾在也低頭看她。

  陳霧圓說:「我要陪你一生了鍾在。」

  鍾在輕笑,點頭說:「嗯,那我以後會很幸福。」<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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