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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報——!」羽林衛撞開冰窖門的瞬間,程豫瑾本能地護住白傲月。來人卻舉著染血的狼頭旗:「突厥使團遇伏!新可汗...新可汗身中劇毒,說是要見...見兄長...」

  白傲月突然奪過狼頭旗擲進火盆。躍動的火光里,她咬破手指在程豫瑾眉心畫血痕:「今日朕以血為契,你要這江山,朕便給你太平盛世;你要回草原,朕就踏平漠北王庭!」

  月兒終究不是當年的月兒了。

  程豫瑾抓住她滴血的手腕,舌尖卷過殷紅:「臣要陛下寢殿的夜明珠。」在白傲月錯愕的目光中,他笑著咽下血沫,「七歲那年弄丟的彈珠,陛下藏了二十年,該還了。」

  第57章 錢嫁漢嫁漢,穿衣吃飯

  自從到了這裡,赫連漠就像換了一個人。他一改從前在白傲月面前的樣子。

  農田的活,最要賣一把力氣。如今,天氣炎熱,他索性脫掉上身,露出光滑、結實又黝黑的肌膚。他的皮膚不像程豫瑾那樣布滿大大小小的傷疤,象徵著他的功勳。赫連漠的皮膚極為細膩,要是再白淨幾個度,就像誰家的小書生似的。

  到了這裡,空有一身本事是沒有用的。白傲月倒還好,她如今經歷了

  這一遭,也沒什麼可挑剔的,很快就安之若素。只是,赫連漠絕不接受自己變成一個山野莽夫。他從前帶兵打仗,除了這身力氣,莊家院裡的活確實一樣也拿不起來。他們被這世間最沒用的東西——錢,給難住了。

  白傲月從來沒有想過,過了幾年,依舊過著這樣的日子,什麼都沒有,吃飯要緊巴巴的,算著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她有些懊悔自己當初怎麼那麼揮霍,要是能留下幾個子兒,如今也不至於這般境況。莫說是從前幾年,便是上個月,若買簪子的時候少花一筆錢,現在不就又能多出幾十兩了嗎?那個時候不覺得錢能生錢,如今這時候有錢也買不到糧食,便愈發覺得世無常價。

  都說這一袋的小米在宮中根本算不了什麼,可如今卻能救活幾個人。再說這銀子,從前她花錢如流水,現在卻是求之不得。

  赫連漠今日找了個幫店家卸貨的活兒,他看著櫃檯後面十五歲左右的小掌柜,很是有些羨慕。這般年紀便學會站櫃檯,學了一門手藝,將來即便做些小本經營,也能養活自己。不像他們這些昔日將相,一朝流落,什麼都不會做。關鍵是他們不肯低下自己那高貴的頭顱。現在要他當個學徒,重新學起,便是人家不嫌他年齡大,肯從頭教起,他自己也是不肯管別人叫師父的。

  赫連漠正望著出神,肩頭忽然又壓上一袋麵粉。身體的慣性和節奏猛地被打破,他不由一個踉蹌。那人正是這裡的把頭,對著他這個新來的呵斥道:「看什麼呢?偷什麼懶!」

  赫連漠看看地上的影子,汗水滴在影子旁邊,他不打算反駁,將肩頭上的幾袋麵粉正要扛進去,那把頭又要往他肩頭上放。

  「我一次扛不了這麼多,你這不是白白損耗我們嗎?」赫連漠出聲。

  把頭道:「你方才在那裡發呆,浪費了這麼多時間,我自然要找補回來。」

  赫連漠道:「我多跑幾趟,把這時間補回來就是了。」他看看周圍的工人,一個個都像木頭似的,對這邊發生的爭執充耳不聞。他們的肩上最多只有三袋麵粉,而他自己的肩上已經被壓了五袋。

  那把頭嘲諷道:「什麼公子哥啊?跑這兒來要飯來了。」他將一袋麵粉用力又輕巧地放到另一個工人的肩上,用一根手指就撐了起來。赫連漠站在他的前方,自然看不到後面那把頭用另一隻手墊著。那把頭和工人臉上都有一絲戲謔,意思便是赫連漠根本做不了這樣的活。

  赫連漠肩上壓了五袋,已經覺得頸椎有些不舒服。他打算先把麵粉放下,再跟這幾個人理論。把頭卻不依不饒,白傲月將腰間的馬鞭拿出來,說道:「幾個爺們兒欺負一個外來人算什麼本事?」

  把頭說道:「你又是什麼臭丫頭?喲,小臉兒這麼俊呢?」他幾步上前就要攔腰將白傲月一把抱起。白傲月的馬鞭抽到他的手背上,立刻起了一道紅黑的印記。

  「嘿,你個娘們兒,今天就讓你知道知道我們的厲害。你們幾個外來的,充什麼大戶啊?」

  白傲月道:「好,你說這扛麵粉是吧?你有本事跟我比試比試嗎?若你不能,今兒這事便是你錯了。從今以後,若是再敢耍橫,哼!可就別管我們告官府。」

  赫連漠將五袋麵粉一下子扔到車板上,護在白傲月身前,皺眉問她:「你做什麼?你怎麼會……」

  白傲月道:「我怎麼不會?你就看著吧。」

  赫連漠絲毫不讓:「不行,我不能讓你去冒險,你沒看見那幾個人盯著你,眼睛裡都要噴出火來了。我不能讓你去冒險,更不可能讓他們碰你一根手指頭。」

  白傲月卻突然將他推開:「你也太小瞧我了,你就等著看好吧。」

  白傲月走到前面去,數了十袋麵粉出來,分別放到自己的雙肩上,然後極為輕巧卻又刻意收了腰肢地直直扛了進去,接著將它們整整齊齊地放到地上。這幾袋麵粉擺放得比剛才所有人的麵粉都更加規整,那把頭看呆了。

  莫說是一共十個,他便是一肩五個,也是不行的。「姑奶奶,姑奶奶,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您是怎麼做到的?」

  她是怎麼做到的?自然是從系統裡面要的「大力樹」了。有系統給她墊著,她自然覺得即便扛座金山也舉重若輕。

  只是那幾個人卻突然反悔,說道:「這個地方怎麼能是女人帶頭呢?你知道,除了山下的那幾個紅丫頭,是沒有人會上來的。」

  白傲月沒有在江湖上走過,自然也就不知道什麼是紅丫頭。赫連漠卻聽懂了,這些人有一半都是胡人。她們從前許多也是家境很好的女子,自然比一般閨閣女子要更加出眾。只是戰亂頻仍,又在這幾股勢力匯聚的邊境荒蕪之地,討不到什麼營生,又與家人失散,便只好一步一步行差踏錯,被這些人占了便宜。

  赫連漠一看到那幾個人盯著白傲月的目光,氣就不打一處來。他猛地上去拽住那把頭的頭髮,將他拽倒在地,把頭摔在地上,磕斷了一顆牙。

  捂住嘴裡的血,把頭一骨碌起來,雙手把住赫連漠的肩頭,說道:「你找死!」便想把赫連漠整個人都翻過去。

  這可正中赫連漠的下懷,赫連漠是草原上的好手,也反手扳住把頭的雙肩。兩個人原地轉了幾圈,赫連漠忽然發力,將把頭猛地摔了過去,然後他抄起白傲月的馬鞭,套在了他的脖子上。只要一想到這個人在覬覦他的女人,他就殺紅了眼,喉嚨里「赫赫」地發出聲響,周圍工人卻一改麻木模樣,紛紛求情。

  赫連漠當然並不想把事情搞大,可是又怕這人不老實,若是此刻放了他,將來反咬一口,可怎麼是好?眼看著手裡的人沒了力氣,白傲月上前道:「算了,就放過他吧。大不了我們再換一個地方。」

  赫連漠手中鬆了勁,他的確也不想在此久留了。二人跨上馬,從把頭的旁邊踏過去,一路離開。不知為何,白傲月心裡竟然有一些輕鬆。難得沒有朝堂紛擾,即使兩個人現在窮得響叮噹,可能連下一頓飯都吃不上了,然而,白山黑水間,馳騁在從未有過的暢快自由之風裡。

  赫連漠將她扶下馬,二人便在淺灘上簡單地洗了洗臉,洗了把手。白傲月看向他:「你當時怎麼了?就突然轉了性子。從前,將你作為質子送到大夏,你是幾百幾萬個不願意……」如今對自己倒頗為體貼,白傲月很是詫異。

  赫連漠卻說道:「從前,我就像個入贅的一樣,事事以你為尊。現在你的大將軍沒了,你的副將也沒了,你的好角兒也沒了。」

  「所以,你就有了機會?」

  赫連漠站起身,將她也拉起來,直視著她道:「現在你只屬於我一個人。」

  「只有這樣,你才願意?」

  「只有這樣,我才願意。我本也不願在宮中,若是要爭,我在北厥的時候就與兄弟們爭了。來到了你這裡,我只想做個瀟灑閒人。將來若是你回到宮中,還能記得起我,就來這裡找一找我。」

  江邊的風終究是冷的,赫連漠瞧著那黑沉沉的江底:「現在我並不會趁人之危,往後我們以兄妹相稱,我必得護你周全。」

  白傲月沒有別的選擇,她一個弱女子在這世間該如何行走,怕是下一秒便會被山匪砍了頭。

  赫連漠從懷中掏出一個青玉簪,看這成色,便是極為便宜的。他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知道這拿不出手,以二人從前的身份,便是誰都不肯多看一眼的。

  便是在北厥,出了名的好山好玉好產地,更沒有這般成色了。可是現在他買得起的只有這般成色的玉簪。他想要插在白傲月髮際,白傲月卻偏頭躲開了。

  赫連漠將玉簪硬塞在她的手中:「你就拿著吧。」

  白傲月接過來,有些愛惜地收在自己袖中。赫連漠一把將她攔腰抱起,在空中轉了幾轉:「你知道嗎?我只是覺得有一個人跟我一起,我們能有一個小家就非常好了。我什麼都不想,就想跟你好好過日子。」<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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