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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就是,你們說,怎麼這次,龍陰的人沒過來。」

  後面聲音漸漸小了下去,離他們最近的鶴渡也聽不分明。龍陰,倒是未曾聽聞。

  看來這次枯陰潭之行,更有趣了,先有百靈村,後有百靈宴。這位神君,明著待客,實為警告。

  「大家靜一下,這次百靈宴,一如往常。不必拘束。本君有一物,希望大家一同觀之,」東風眉頭微皺,他似乎嗅到了哪裡的血腥氣,是怨念的味道。

  待他回過神來,便看見正廳中央,如同血羽的一團霧氣,那神君正托舉著,含笑。

  「此物正是願珠,萬年難求,形成極為不易。可護我枯陰潭萬世康寧。」神君看向東風一行人,倒也不避諱。

  他將願珠遞給東風,面色不驚。「就讓我們的客人,來體驗一下願珠的神力。」東風垂眸接過,掌心有如火焰灼燒。

  他靈力本就不濟,傷勢未愈,這等東西對於他,就是個燙手山芋。但他波瀾不驚,緊緊攥住願珠,嘴角微勾。

  「既然神君不棄,在下自然不可為了私慾祈求願珠。那便祈求神君初心不易,仙途長盛。」

  百靈村之事與枯陰潭必定脫不了干係,此人城府之深,難以琢磨。

  神君笑了起來,倒是小看了這三人。行事作風滴水不漏,進退有度。他倒是要花些心思。

  「那就多謝貴客吉言。」

  「快看,願珠,綻放了。」隨著一個人的聲音響起,所有人同時抬頭,那半空有如被紅霧洗滌,隨著紅霧漸散,露出金色的翎羽,光彩奪目。

  「是鳳羽,願珠賜福,果然天定。從此我枯陰潭,再不必被欺壓。這四海之中,誰能受鳳凰庇佑。」眾人歡愉,誰也沒有注意,角落裡的惡龍頭,那抹深沉的笑意。

  眾人歡飲,東風與鶴渡對視一眼。鶴渡佯裝酒醉,起身離席,藉口透氣,轉而消失在眾人視線之中。

  東風垂眸,偏頭看有些微醺的凌波。她似乎與白日裡不同,與初見時更多了些生氣。他開始,只覺得她是個軟萌的小妖精。

  似乎察覺到他在看她,凌波眉目流轉,右手間悄然幻化紫色雲霧,神情帶著些許矜傲。

  東風乍然被紫霧縈繞,閉目凝神,眼前浮現一抹字跡,「枯陰潭底地宮入口,在神座之下。」

  東風目光落定在神君身上,似乎是在看他。那神君談笑風生,絲毫不為難那些罪人。倒像是個好人。

  神座是用萬年寒玉雕刻而成,精緻的雕工,背景是神界的某處,仙氣繚繞。聽聞這神君被貶枯陰潭前,曾是天界的玉溪仙君,守著溪畔,看朝生暮落,別有意趣。

  他孤獨了許久,後來耐不住寂寞,動了凡心。一場愛,難得善果,只剩遍體鱗傷,他從神座跌下,守著小小的枯陰潭,不見天光。

  那神座,聽聞與他從前在神界時常坐的椅子一模一樣。應該是對過去的懷念吧,仙界野史,頗多指點。

  神座下,神君方才下去飲酒巡遊之時,東風曾看見一個玉溪印記,大概是真的惦念過往,才會一直用舊物。

  「神君可否帶在下逛逛,東風初來枯陰潭,想見見異域風光。人間美好見慣了,這水下倒也無常。」

  神君莞爾,「既然貴客有命,自然不敢不從。」神君拱手,讓眾人盡歡。他帶著東風離開主殿,凌波亦起身。

  「神君不介意,多一個人吧。」凌波笑,她身上淺粉色衫裙,偏多了幾分嬌弱。然而眉目間點點清冷,難掩哀傷。

  「佳人作陪,自然求之不得,」神君帶著二人離開,那躲在暗處的惡龍頭也消失不見。

  鶴渡搖搖晃晃,玩著酒盞,誤入一處黑暗之地。這裡不似外面碧波蕩漾,光華璀璨。反倒陰暗無比,如墨如霜。

  他初入此地,竟然莫名生了幾分寒意。龍陰,會在這裡嗎?他桃花眼眨了眨,風流肆意,身形不穩,似乎是無意靠在了一株珊瑚礁上。

  機關啟動,黑暗籠罩。他順著暗道消失不見,又偷偷合攏了機關。他化作本體玉簫之形態,在甬道間穿梭。

  他小心翼翼的隱藏自己的動靜,如果聲音落下,便會觸發暗道的機關。經過大約半個時辰,他才進入了一座地下冰宮。

  這裡,只有

  雪和冰,無聲的靜默,是最寂靜最沉默之地。大廳的中央安靜的躺著一座巨大的冰棺,裡面的美人容顏依稀可辨。

  鶴渡咂了咂嘴,手撫摸在冰棺上,他還從未見過如此美人,靈氣生動,如夢如幻。看來這神君,倒是好福氣。

  他嗅了嗅,空氣里似乎有熟悉的血腥味。願珠的氣息。大殿裡的願珠璀璨奪目,但氣息相對薄弱。

  而這裡,他雖然還未發現願珠的位置,不過,那熟悉的氣息更讓人興奮。他仔細觀察了整個房間,血氣最濃郁之處,竟然是冰棺所在。

  鶴渡皺了眉頭,貿然開棺,只會打草驚蛇。神君對冰棺的重視,遠遠超過了自己。他只能換個法子,引願珠衝破束縛。

  第190章 枯陰潭(五)

  願珠嘛?鶴渡嘴角勾起邪肆的笑意。東風此刻必然離席向地宮而來了。那封印應該也在附近。

  枯陰潭看似波瀾不驚,實則暗流涌動。剛剛宴席之中,龍陰未現,只怕是為了守護封印。可遍觀枯陰潭,無一處嚴密守衛,蹊蹺至極。

  就連這水晶棺,他在這兒停留了不少時間,竟也未曾驚動外人。

  那就讓他來打破沉寂,助東風順利脫身。鶴渡彈指玉簫現,一曲悠揚韻律,地宮開始動盪不已。似乎是受了某些刺激。

  他此刻吹奏的,是游鄉曲。世間游鄉曲,為死後亡靈所著,夢回遊鄉,萬般不舍,不肯歸黃泉。

  願珠內本就匯聚無限心愿,或貪婪或眷戀。此刻聞了這游鄉曲,忽而就生了幾分心思,想再看看人間。

  柴米油鹽醬醋茶,原來再不可觸碰。願珠突然就開始掙扎,急急的衝破束縛,想要抬頭看一眼人間。

  冰棺劇烈搖晃,游鄉曲旋律漸入高潮,那正走在路上的神君,似乎心有所感,倉促的告別了東風,瞬間出現在冰棺之前。

  「淺瑤,你可還好?」神君小心的撫摸著冰棺,那裡的女子容顏一如往昔,緊閉的雙唇,不曾吐露半個字。

  可那女子衣襟的璀璨處已然黯淡,那顆願珠,消失了。他這才慌亂起來,伸手掀了棺蓋,無助的跪在棺前。

  「淺瑤,你再等等,我把願珠替你尋回來。」

  神君哭紅了眼,抬手輕輕的撫摸冰棺里的容顏,他耐住了那麼久的寂寞,只是為了,有朝一日可以再見她。

  簫聲起,神君轉頭望去。那白衣男子正吹簫立在路口處,桃花眼上挑,正是鶴渡。

  「神君找的可是此物?」鶴渡將蕭放回腰間,拿出一顆璀璨的珠子,淺笑。他知曉殿中的是為了迷惑他的,所以不曾多做停留。

  那一室的光芒,更是為了掩蓋深處的真相。幸好他的游鄉曲,尚且還有用。才會在最後時刻,讓願珠衝破束縛,心甘情願的到他手中。

  那神君停步,抬眸看著這少年,聽聞鶴渡風流名,倒不想有些本事。「是又如何,你會給本君?」

  「若是條件豐厚,我倒是可以考慮?」鶴渡佯裝沉思,手輕輕落在玉簫之上。

  「素聞鶴渡風流,我這枯陰潭,倒不乏絕色。不如交換?」

  「可惜本公子偏愛絕色,不如你復活了冰棺里的美人,送給我?」鶴渡笑嘻嘻的,看著神君的臉色一點點黑了下去。

  「不准你侮辱淺瑤,」神君一字一頓咬牙切齒,他向來溫和恭順,從未如此失了分寸。他的淺瑤,不可以被玷污。

  「侮辱嗎?我倒覺得是誇獎。」鶴渡無奈的搖了搖頭,揮了揮手,「不和你浪費時間了,我要離開了。」

  「站住,」神君面色冰冷,換上一副冷漠的樣子。「你以為你走的了?」

  四周突然出現了面帶龍面具的神秘騎士,大概就是所謂的龍陰。鶴渡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這次,可要請我喝好酒。」

  他撇了撇嘴,抽出玉簫往那隨意的一靠,目光打量在神君身上。刀光劍影起時,未見他身形動,只聽見悠悠簫聲蕩漾,又是游鄉曲,神君面色驟然冷凝。

  他目光驟然落在沉睡的淺瑤之上,右手已然握起一枚簪子,通體碧綠,那簪子隨著他的動作幻化,竟然化作長劍,「此劍為玉簪劍」。

  他像是自說自話,長劍揮舞之下水波遞進,那一潭水此刻竟成為他的劍紋,隨他心意涌動。

  鶴渡的音符破碎,他此刻方知,這帶笑的神君舞起劍來,招招致命。還好他本性柔,雖然有些險,好在還有招架之力。

  他與神君迂迴,不急於分出勝負。似乎是在等一個時機,時間漸漸過去,神君已然沒了耐性,招數越發狠歷。

  鶴渡內力受損,仍然勉力支撐。他要爭取時機,為東風取得勝算。就在神君又一擊襲來,一道琉璃光影猝不及防的出現,擋住了神君的攻擊。<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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