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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果容臣這一走,竟然是連著好幾天都沒露臉,賀庭把島上允許出入的地方都走遍了,也沒見到容臣工作的身影,他估計著容臣應該是不在島上的。

  賀庭已經來到這裡有一周多了,但他和容臣相處的時間,零零總總加起來也就幾個小時,其餘時間裡,他不是在屋裡看書打發時間,就是牽著狗出去瞎溜達,島上信號差又封閉性很強,電視廣播什麼的還總是很容易掉線,賀庭心想,如果沒有工作在身,在這種地方什麼也不做,那真是太無聊太孤單了。

  第十天的晚上,島上下雨了,這吊腳樓的優勢也體現了出來,賀庭立在陽台上,盯著樓下水窪越來越深,心情莫名的消沉。

  過了很久,賀庭才突然發覺加貝不見了,但他剛剛下樓時加貝就自己跑回來了,它圍著賀庭的腿轉了兩圈,又有點急的叫了兩聲。

  賀庭吊著的心放了下來,他摸了摸邊牧濕漉漉的頭,又問:「你跑哪去了,嗯?」

  加貝晃晃頭,甩出一撲棱的雨水,然後又不管不顧的跑進了雨里。

  「加貝!」

  賀庭感覺不對,就馬上跟了上去,他追著邊牧跑了幾分鐘後,也同樣渾身濕漉的來到了一個用鐵皮臨時搭建起來的醫護室。

  容臣在看到加貝的時候大概能猜到賀庭要來了,但他動作慢了一點,手上的吊針管還沒來得及拔就被撞了個正著。

  「……」

  兩人對視片刻後,賀庭過去把對方的被子蓋上,又檢查了一遍輸液管有沒有在走,最後才坐下來問是什麼回事。

  「f你要不先回去換衣服吧。」容臣小聲道。

  「我問你是怎麼回事,你的臉。」賀庭口氣不太順心。

  容臣摸了摸自己眉峰上的紗片,避重就輕說:「下雨路滑,摔的。」

  「那這掛的是什麼,摔一跤就要掛消炎藥?」

  「……」

  賀庭又去拽對方的衣服,果不其然肩膀還有一片大面積燒傷,外皮已經焦化了,淡黃色的血漿從裸露的紅肉里冒出來,看得人手腳都要發軟。

  「我去過岸上的醫院了,沒事了才回來這裡打點消炎藥的。」容臣還要牽強解釋說。

  賀庭冷著臉替對方解了扣子,以免衣服擦到燒傷處,「過去多久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沒多久,本來是要準備說了,但是……」

  賀庭沒來由的火大,「但是什麼,但是還是覺得不說最好?」

  「不是,是我準備離開這裡幾天,我想把你送回去了再說的。」

  「就這樣離開?現在這樣?」賀庭不悅。

  容臣知道對方指的哪樣,「快好了,就是好了才回來的。」

  「那你要去哪。」

  「就是工作而已,比較……遠一點的地方。」容臣無時無刻不在留意著對方的臉色,「等我忙完了這個月,我下個月又可以調回去休息一段時間,到時候……」

  「到時候再說吧。」賀庭打斷對方的話。

  「……」

  兩人都不說話有一會兒後,容臣又不太有底氣的試問說:「f你是不是不太喜歡……我做這個工作了?」

  「我沒說!」

  「我不是說我做這個工作是奔著犧牲去的,那天我沒說清楚。」容臣語速很快,也很急,「我是說我和別人一樣,有會犧牲的風險,但是我會避免,受傷也是人之常情,因為我已經選擇這條路了,我要接受一切可能……」

  「停。」賀庭再次打斷對方,「我沒多想這些,我沒有說不讓你繼續從事自己的工作……」

  「那你為什麼生氣?」容臣也打斷對方搶話問。

  賀庭抹了抹臉上的雨痕,又呼了一口氣,過了一會兒才說:「我現在不生了,我回去換衣服,過會兒再過來看你。」

  賀庭牽著狗回去了,他把自己和加貝都弄乾以後雨也停了,賀庭覺得明天天氣應該還可以,自己也該回去了。

  再回到醫護室時,容臣又主動向賀庭保證說自己以後不會再瞞著賀庭任何事了。

  「你覺得自己能做到嗎。」賀庭聲音溫淡,攥著對方的手也不怎麼有勁兒,像是有點被嚇軟的。

  容臣側著身子把頭枕在對方腿上,「能。」

  但是能不能,賀庭都覺得不重要了,因為更嚴重的問題已經出現了。

  賀庭提了第二天要回去的事,容臣應允了,兩人一塊在醫護室睡了一夜,這還是這麼多天以來兩人第一次一塊過夜。

  第二天中午,容臣親自把一人一狗送到離島的船上,臨走前,賀庭終於問出了醞釀一夜的話:「容臣,你覺得我們是什麼關係。」

  聞言,容臣有些驚喜,但他還是篤定不了:「我覺得……我們在一起了。」

  「你只是覺得?」

  「那f你也沒給我準話過……我不知道現在是不是。」

  賀庭無奈笑笑,又語重心長的叫了對方名字一聲。

  「嗯。」

  賀庭拍了拍對方的胳膊,「兩個人在一起應該不是這樣在的,至少在我這裡不是,等你弄明白什麼兩個人怎麼樣才算在一起的時候,我們再見面吧。」

  「……」容臣瞳色顫了一下,卻也只敢說:「好……」

  上了船以後,賀庭在船艙里補了個覺,再醒來時,太陽已經沉海一半了,整個世界都是一片失落的橙紅色。

  他敷著一身疲怠氣走到洗手間洗了把冷水臉,然後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一點預兆都沒有的流下了眼淚。

  賀庭覺得丟臉極了,就因為容臣做好了接受一切可能包括犧牲的準備卻沒有想過他,就這樣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就傷心流淚。

  人活到這個年紀都不該再為這種事糾結了,賀庭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他真是覺得難以開口又左右為難。

  但是他又覺得自己的傷心合乎情理,容臣本來就沒有想過他會如何,之前也是出了那麼多事也是,現在也是,歸根到底容臣根本沒有想到過他,沒有把他划進自己的人生規劃里。

  但是賀庭也不覺得這事該掖著,他立馬就給容臣打了電話,上來就問了一句:「如果你真有犧牲那一天,我怎麼辦。」

  「不會有那一天。」容臣說完就後悔了,因為他知道賀庭想聽的不是這句話。

  「我是說如果,我問的不是你的態度。」

  容臣啞然片刻,又焦急起來:「這個問題,可以給我時間想一想嗎f。」

  「你以前沒想過嗎。」

  「好像,沒有。」容臣心梗了一下,是因為愧疚,「以前……沒想過f會喜歡我。」

  「我以為炸船那事後你多少會想想這些,如果還沒想過,以後好好想想吧。」賀庭語氣平穩得有點僵硬。

  對方已經把問題和矛盾核心挑得很明白了,容臣覺得最直接有效的解決方式就是他立馬離開這個崗位,但這樣也不會是賀庭想要的結果,賀庭不會欣賞他的後退保全。

  「我會好好想想的,f你給我一點時間想想行嗎。」容臣吸著鼻子抽泣說,「我很快就會想到了。」

  賀庭也受不得對方太難過,他立馬改了語氣:「我只是提建議,別傷心,回去好好想想吧,想不到也沒關係。」

  賀庭覺得更難過了,他不是想逼對方怎麼的,只是他自己這會兒其實也不知道這件事裡到底有沒有標準答案,他或許容臣會找到答案。

  賀庭這一趟回去直接帶著加貝去了廈城,不過這個月份他家裡也沒什麼人在,他爹常年忙於船廠,一周估計就回來個一宿,他母親和叔叔一般下半年都待在新加坡,他自己平時也不愛回來,這會兒突然這麼回到這個空蕩的大院子,賀庭到底因為最近有點不稱心,現在竟萌生了一種被冷落的感覺。

  回來後,賀庭也是什麼都不做,頂多每天就圍著狗轉轉,這期間容臣打來過兩次電話,都是交代自己很安全以及在哪裡忙之類的,同時他也明里暗裡表示自己很快就會來和他見面了。

  真是奇了怪了,之前賀庭有多想見面,現在就有多不想見面,慪氣慪到後面,人怎麼就想迴避了起來。

  兩個月就這樣悄無聲息的過去了,容臣也已經有一個多月沒聯繫過賀庭了。

  賀庭於是主動給容臣打了電話,但是沒接通,他之前給島上打過,固定電話倒是通的,那邊的人也說容臣沒什麼事,不過不在島上而已。

  思前想後,賀庭順便給容薇打了個電話,寒暄過後,他就提了一嘴容臣。

  「他不是已經被調回滇市去了嗎,他不在這裡啊。」容薇說。

  賀庭蹙眉,「他為什麼被調回去?他自己申請的嗎?」

  「沒有啊,他過不了體檢就被調回去了啊。」

  「他體檢沒過?為什麼?」賀庭焦急問。

  「他腿不是沒了嗎,那怎麼可能過得了常規體檢嘛。」容薇不緊不慢的,「f你竟然不知道?」

  第45章 想你了

  賀庭給容臣打電話,依舊是無法接通,他轉念一想,於是把電話撥給了肖白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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