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凌風是萬劍宗的大姐大,這些年沒少幫忙收拾自家爛攤子,向來是和善的,今天她都這樣講,各家不得不放在心上。

  此言一出,縹緲派為首的幾家長老又沉默的低下頭去。

  知頃和邊亦自然是要去的。

  速度要快,但是行動又要隱蔽,眾人來到弘墨淵後,便隱藏氣息在弘墨淵的深林中,按照常衡給的地圖一點點朝著主殿前行。

  修真界是這樣的,一點新聞都會被添油加醋傳得飛起,那天奚舫走後,修真界很快就知道知頃喜歡邊亦,而且二人似乎是互為正緣的事情。

  此時師徒二人並肩,無人來打擾。

  知頃忍不住問道:「是萬劍宗的各位都太好了嗎?」

  他這句話沒頭沒腦,邊亦道:「此話有歧義。」

  知頃解釋道:「您還記得我之前有說過,再厲害的神也是個人,其實這是我觀察發現的事情,即便是上天庭,也並不會像是人們幻想中那樣高尚,大多數時候,他們依舊保持著為人時候的陋習。」

  「有道理,」邊亦點點頭,又搖搖頭,「只不過這話你沒回我講過而已。」

  知頃道:「而我後來思考,才覺得萬劍宗的各位其實反而很多品質要比上天庭來得好,所以那時候我在想,或許修真界才比神官更具有神性些。」

  「但是這段時間碰見別的宗門的人後,又覺得我這點判斷似乎也有很大問題——像是上天庭一樣,不存在真正普遍擁有高尚品質的一個群體。」

  邊亦這回知道他想表達的是什麼了,不由得輕輕點點頭道:「這世界上本就不存在完美的事物,即便是修士,也是個普通人。」

  「就像是你說的神官一樣。」邊亦想了想,又補充道,「只不過我還沒見過上天庭,這句話還有待商榷。」

  知頃:「這是真的!下次帶你看看!」

  「看什麼?」

  嚴賦的聲音飄過來,知頃被嚇了一跳,這才發現她不知什麼時候就已經在兩個人身後,正用一雙大眼睛盯著兩個人看來看去。

  「上天庭。」知頃道,「你也要看看嗎?」

  「真的嗎?但是我不需要你幫我,我會用自己的實力去的,我要成為上天庭最厲害的武神!」嚴賦說到這裡的時候神色很堅定,連帶著手上握著的破劍似乎都顯得光彩熠熠起來。

  他們這些弟子包括知頃,全都是沒到獨自出世的年紀,也還沒來得及尋找自己的本命劍,現在情況緊急,只好從邊亦本人的武器庫中找了些舊劍來。

  而嚴賦的這把在先前的時間裡已經因為頻繁使用而卷刃了。

  邊亦聽著兩個人說話,默默把嚴賦那把破劍接過,用靈氣一點點重新修好。

  劍,是劍修的命。帶著一把卷了刃的劍上戰場,是對自己和對手兩方的不尊重。

  邊亦的劍每一把在使用結束後,都會在上面雕刻時間,而從日期來看,這把劍是邊亦十幾歲時候的第二把,大小和重量很適合嚴賦。

  他指尖摩挲著上面刻的時間,默默把那點痕跡抹了下去,劍柄再一次光滑如初。

  雖然他由衷的討厭戰爭,但是有些東西,不打一架是無法解決的。

  這邊知頃還在和嚴賦東一耙子西一掃帚的說些上天庭有的沒的,那邊黎雎卻突然道:「那邊!」

  第57章

  各家仙門聞言皆是屏住呼吸,扭頭,順著黎雎的方向看去。

  透過層層疊疊的魔族作物,能依稀窺見大殿的輪廓,這是眾人按照地圖行進的方向,並不值得驚訝。

  黎雎叫大家去看的,是在大殿外,門口不遠處的一塊空地。

  地上正畫著詭譎的陣法,線條交錯纏綿,毫無章法,無論怎麼看都不是修真界會發明出來的正統陣法。

  「這是什麼禁咒吧……」嚴賦也確實這樣問了,只不過沒人回答她的話,好半晌邊亦才接住了這句話:「或許吧。」

  只見那陣法還在瑩瑩閃著灼人眼球的紅光,而那紅色映出了站在陣法中間的一個身影。

  是一個高大魁梧的男人形象。

  在這個角度只能看見背影。

  「那是誰,」黎雎壓低聲音問道,「你們誰見過?」

  先不說魔族那張臉在大多數修真界人士看來都是一個樣子,現在這個人甚至連臉都沒露出來,若非熟稔,誰能通過背影認出這樣的人?

  邊亦卻道:「邊嘉奉。」

  在場大多數人還不知道邊嘉奉乃是何人,想當年的那批人已經隨著時間流逝而換了下去,但是黎雎卻是猛地磚頭。

  「當真是邊嘉奉?」

  邊亦點點頭:「不會錯。」

  前不久還在回憶里重新見過的,不會錯。

  黎雎聞言不由得眉頭皺緊:「既然如此,他們的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半,現在邊嘉奉其實占用的是江惑應的身體?」

  「通天梯,不是還沒開始修建嗎。」知頃眼睛盯在遠處似乎是邊嘉奉的男人身上,「距離成功還遠著。」

  他試圖在後者的運動中窺見些他的面容長相,只是真的太好奇能讓常衡喜歡的男人是什麼樣。

  也是真的太好奇,能通天的梯子究竟長什麼樣。

  男人站著一動不動,知頃的窺探似乎是永遠的徒勞,卻在下一瞬,他的頭輕輕朝一側動了動,髮絲順著肩頭滑下去。

  「還要看多久呢?」

  邊嘉奉那隻桃花眼輕輕眯了起來,但是唇角卻並沒帶半分笑意,配合著紅色的光亮,倒是顯得真真像是一隻孤魂的野鬼。

  見空氣安靜,他又補充了後半句:「後輩們。」

  此言一出,丹鼎堂堂主率先不滿,他抬手劈開擋在面前的樹枝,瞬間兩邊的人打了清晰完整的照面。

  「後輩?口氣很大,你又是誰?」

  邊嘉奉聞言輕輕笑了下,腳下微動,真正面對眾人:「原來還真有一個認識的人……好久不見了。」

  此言一出,黎雎和知頃都看向邊亦,意料之外的,他並沒有什麼表情,也沒說什麼話。

  兩個人這樣看去,連帶著周圍的人也一併朝邊亦臉上看去,圍觀半晌,邊亦才輕輕笑了下,神色溫和:「怎麼都看我?」

  眾人莫名感覺到膽顫,齊齊移開視線:「……不。」

  邊嘉奉在一旁看著這個場面,不由得笑了起來,眉眼彎出流暢的笑意來,姿態看起來很舒展親昵,腳下去沒離開陣法半步:「不愧是我的兒子,年紀輕輕就有我虛與委蛇的九成功力了……旁邊小友是什麼表情?」

  旁邊小友·知頃聞言收斂了白眼,誠實道:「可以吐槽的地方太多,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說起……」

  「沒事,什麼時候想到了再來和我說,我恭候。」邊嘉奉笑眯眯,「小邊亦,你那又是什麼表情?」

  邊亦面色不善:「我和你的關係,非要說,只有恨。」

  邊嘉奉聽到這話,倒是一副很受傷的模樣,他伸出一隻手捂住胸口,眉頭蹙得緊緊地,像是要落淚似的:「好傷心……竟然這樣對我……」

  邊亦抬手,長劍裹挾著劍氣飛過去,出招果決,邊嘉奉倉皇間閃身躲過,那張臉上並無半點悲傷亦或驚恐,只有淡淡的笑。

  這人果然毫無懸念是裝的。

  但是各家宗門發現另外一件難以忽略的事情,即便是這樣的情況,他也只是會閃身躲避,而身下始終不會離開腳下的陣法。

  或許是那陣法的紅光實在是灼眼,或許魔族這些年早就沒什麼信用價值,或許除此之外別無他法,在這樣的時候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窺探到了以為的真相。

  ——這人腳下的陣法的作用正是建造所謂的通天梯。

  想法一旦出現,就難以收回,眾人朝著這個方向一路飛奔而去,等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掏出武器朝著邊嘉奉奔去了。

  「人們不是常說一言不合就開打,但是我們似乎還沒說什麼話。」邊嘉奉閃過丹鼎堂堂主一拳,還不忘趁著空隙擠出來幾句俏皮話,「幾十年沒回修真界,竟然還是延續著這樣不講道理的陋習。」

  丹鼎堂堂主聞言「呸」了聲,又是一拳過去。

  兩邊乒桌球乓打了一會兒,最後還是被上天庭規則束縛住的知頃神色微動,探出神力拽住了幾家宗門。

  刀劍相接到一半突然被拽住,各家長老對著身上纏繞著的金色神力卻無可奈何,紛紛看向知頃:「你幹什麼。」

  「別進陣法。」知頃傳音過去。

  隨著聲音,知頃已經收起了所有神力,把各家長老又輕輕放在地面上,還順帶攔住了邊嘉奉的兩擊。

  黎雎視線落在那緩緩消散的金色上,不由得輕笑一聲:「倒也是糊塗了。」

  明明已經對陣法有所懷疑,卻還是會在兵刃相接的時候上前幾步踩在陣法中間,簡直是太衝動也太不計較的結果了。

  非要說的話,實在是邊嘉奉此人的神色姿態都帶著太明顯的嘲諷意味了,難免叫人會怒火湧上心頭。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