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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柏一雙深邃的黑眸一瞬不移地注視她的眼睛,似乎想從中獲得蛛絲馬:「那些是黑影的載體,會吸引它,或者說,給予它入侵人身體的便利。」

  話音剛落,那一雙翦水秋瞳便漾起了不甚明顯的笑意,只是這笑意有些嘲諷:「吃了幾年鹹菜啊。」

  閒的蛋疼。

  溫柏像是被她這一面哽住了,程凌柯這時又跟條哈巴狗一樣湊了上去,有些神秘兮兮,又有點小驕傲:「我們現在是『捕影』活動的協助人員。」

  溫嶠「哦」了一聲,像是終於累了,一邊往巷弄深處走去,一邊撩起頭髮,耳後的一株珍珠夾露了出來:「照你們這樣說,我豈不是早就死了?」

  這正是幾人困惑的點,疑點重重,他們只能逐一擊破。

  溫嶠沒管他們,將鑰匙插入院落大門,接著泰然自若地將幾人隔絕於外。

  三人吃了閉門羹,卻並未灰心,只是無言對視了一會。

  二樓陽台,有一道黑影靜靜駐足,看著女人身影娉婷緩緩步入屋內,而那三個頎長的身影被傾斜的燈光拉得無限長。

  房間的燈光被驀地打開,溫嶠將披肩掛在架子上,一股淡香飄來,季臨笑了笑,自覺地走過去扶著她坐下為她按揉肩頸。

  溫嶠眉眼游思,看向一旁被畫得凌亂的地圖。

  見她實在憂心,季臨親了親她的眉心:「我們去看一眼,沒事的。」

  溫嶠卻還是搖頭。

  這是季臨的家,溫嶠今夜沒在小賣部樓上歇息,畢竟即便是副本,她也是需要端水的。

  這兩天誰都知道溫嶠心緒不寧,大家都絞盡腦汁想為她分擔些,做飯的做飯,聊天的聊天,按摩的按摩,但無論是誰,好像都不能解開她心底的愁緒。

  歷史是既定的歷史,他們之於時間,不過是蜉蝣撼大樹,這個世界的一切終究會按照軌跡繼續前進。

  誰都懂得這個道理,誰都想改變過去。

  ——

  警察局。

  溫柏蹲下身仔細端詳張姨的身體,那上面黑影盤桓,不多,卻耀武揚威般流動著。

  看來是還沒找到宿主,仍然停留在死者體內。

  不多時,法醫等人進了房間,有人拿著本子和資料記錄什麼,他也站起來,低聲詢問:「有什麼發現嗎?」

  那人眉頭微皺:「像是猝死。」

  「不可能。」

  溫柏下意識反駁,突然意識到什麼,又閉了嘴。

  他走到屍體旁,指著張姨右眼處那一團黑影,這黑影占據了一小半的臉,將右眼遮得嚴嚴實實的。

  他問:「張姨的眼睛好像有點奇怪。」

  接著,他眼睜睜地看著法醫伸出手去觸碰那團黑影,白色的手套和濃稠如墨汁的黑體對比明顯,那法醫掀開張姨的眼瞼仔細察看了一番,而後搖頭,下了定論:「沒問題。」

  溫柏抿唇,看著黑影依舊流動盤桓,沒了聲音。

  他知道,這絕對有問題。

  在第一個周目,他們就是因為觸碰黑影才導致的死亡。

  正常人是能看到黑影、也會被污染、直接觸碰黑影會死亡的。

  他緩緩站起身,默默出了門。

  他想,他知道薛湖鎮黑影為何會如此肆虐了。

  因為,整個警察局,都已經被黑影感染了!

  他們知道自已早就被寄生了嗎?黑影也扭曲了他們的思想了嗎?他們會不會根據感染程度依次死亡呢?

  最後,在這樣一個荒誕且迅速沉淪的鄉鎮,他們三個初出茅廬的大學生,能成功救出所有人嗎?

  有些不切實際,又有些充滿理想主義。

  張姨丈夫的屍體已經被檢查過了,給出的答覆是上吊自殺,這無疑是沒有任何說服力的,特別是在這個動不動就鬧出人命的背景下。

  這裡的公安還具有公信力嗎?

  溫柏的目光依次划過身邊人焦慮的神情。

  他們面對越來越多的死去的人束手無策,他們自責,他們痛苦,可是他們已經失去了辨別是非的能力。

  因為在一次次直擊現場的過程中,越來越多無辜的警察被潛移默化地寄生,再慢慢地蒙蔽他們的思想,扭曲他們的記憶……

  因為正義,所以愈加絕望。

  直到墜入深淵。

  第174章

  序章8

  警察局牆壁上的白色塗料顯得格外刺眼,地面上一塵不染,甚至可以反射出燈光。嚴肅而又冷漠,溫柏卻覺得愈發壓抑。

  在推出這整個警察局很可能已經成為一個巨大的影巢時,他驀然覺得身上傳來了無形的壓力。

  仿佛,周圍有千萬雙眼睛緊緊盯著他。

  他不動聲色地環視周圍,每個人各司其職,並未對他投來過多的視線,但在他的視角中,人們的七竅都流下了黑色的影,像是濃墨烏血。

  他覺得天旋地轉,視線內的那些烏血越來越多、越來越多——最後把人們的頭包裹住,每個人的腦袋像是黑色的蛞蝓,不斷流動、蠕動。

  溫柏覺得有點噁心,他自若地走出房間,來到大門口,看著外邊陰沉沉的天色。

  有微涼的風拂面,他才舒緩了一口氣卻又發現一絲不對勁——天空不是陰沉的,而是天際在泛著不正常的黑。

  這是什麼?黑影?它即將籠罩薛湖鎮、還是整個世界?

  其他地方也開始出現異象了嗎?包括A大?包括他們的家?

  身後突然傳來一陣乾嘔的聲響,他回頭看,是程凌柯誇張地扶牆,若無面色不佳地站在旁邊。

  萬幸,他們兩個的形象還是正常的。

  溫柏想說些什麼,卻被他們拉著來到了街上小賣部,這裡剛好有一群小孩子來買辣條,他們的腦袋全被黑影覆蓋,像是詭譎的鬼畫。

  而溫嶠就坐在靠椅上,白璧無瑕,眉眼如畫,一如初遇。

  「你也能看到?」若無對他輕聲道。

  溫柏當然能看到。

  全世界都成了黑影寄生的怪物,只有她一人如常。

  三人靠在巷弄拐角隱秘地看了幾眼,便不約而同地向里走去。

  「是這裡嗎?」

  「她不是說這一排都是她家的房子嗎?」

  「可是上次遇見她好像是在這裡……」

  「對,就是這。」

  三人如飛燕般輕盈地翻越圍牆,悄然無聲地落在了院子裡,若無率先翻窗而入,在房內探視一圈後踏上了樓梯。

  二樓很明顯有人生活的痕跡,客廳臥室被人打理得整潔明淨,幾朵玫瑰綻放於餐桌之上,帶著晨露。

  程凌柯從主臥出來,撓了撓頭髮:「你們說,這個地圖是不是什麼重要的線索?」

  溫柏掃了眼地圖,圖上標註的地點距離薛湖鎮大約二十公里左右,離A大很近。

  這會是讓他們來調查異象的最終源頭嗎?

  「不管怎樣,都要去試。」

  溫柏率先下了樓,程凌柯在後面喋喋道:「我們沒車怎麼辦啊。」

  三個人都是大學生,是做不出偷雞摸狗的事的。

  三分鐘後,街頭。

  若無神色自若地在車主下車買水的間隙坐上主駕駛,繞了一圈去接溫柏和程凌柯。

  三人坐在車上,誰都沒有發現,他們身上的黑點被溫柏手中的地圖吸引,附著其上。

  歷經半個多小時的車程,一棟別墅赫然佇立在一片鬱鬱蔥蔥的樹林之中。大門高大寬闊,門口兩側擺放著兩盆盛開的鮮花,被一片綠色的草坪環繞。

  草坪上有個鞦韆,有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坐在上面,身後有個小男孩用稚嫩的拳頭慢慢推著。

  微風不燥。

  三人站在門口吸引了主人家的注意,一位清俊溫潤的男子走了出來,鼻若懸膽,眉似冷峰,在看見他出來,小女孩一下子跳下鞦韆,一邊喊著爸爸一邊跑了過來,小男孩似乎害怕姊妹摔跤,小心翼翼地跟在身後。

  男人略有些疏離的眉眼一下子如雪山融化,寵溺地抱起女孩,另一隻手牽著小男孩,一步步走到莊園門口。

  他聲音冷冽,卻帶著幾許柔和:「你們是誰?」

  大門緩緩打開,溫柏下意識看了眼地圖:「請問這裡是平幽路4號——」

  男人接過了地圖,不知為何,視線在他臉上停留了許久。

  「你們進來吧。」

  男人率先向里走去,他的肩頭,小女孩露出一雙葡萄般亮晶晶的眼睛。

  溫柏沒有往裡走。

  因為他聽到了汽車引擎的聲音,轉身回頭,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是溫嶠。

  她不知道什麼時候跟來的,她站在風中,眉目哀戚,視線死死盯著男人。

  透過車窗,他好像看到了桑警官,民宿老闆,甚至是接送他們的甄珍小姐。

  溫嶠一個人站在那裡,白皙的肌膚像是易碎的瓷器,單薄的身體仿佛即將被風吹走,她沒說話,只是微張著唇,有些顫抖。

  之後的一切一切像是放電影般在溫柏腦中走馬燈。<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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