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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此之前就沒有了。

  春秋山離許州頗遠,而且當年蠱神教被明墨推平、護法燒山後,那裡相當於是不詳的禁地,一般沒有什麼人願意去。

  但信上這麼說,曲齡幽反正不缺人手,就派了一隊人去了。

  為了保證安全,她還選了十來個明月樓護衛也跟著去。

  她是明月樓的樓主夫人,當然能夠調動明月樓護衛。

  然後那隊人就給她接回來一個面色微白、長相陌生卻一看到她就說“明小黑眼光真好”的安拾邱。

  庭院裡。

  眾人排排坐。

  安拾邱被沈月白拉著坐在一起,然後把著脈。

  曲齡幽則是很自然地靠著明墨,將她知道的一股腦說了出來。

  她還把那信也拿了出來:“後來我問了十三姐姐和越影她們,這封信應該出自季靈犀之手。”

  季靈犀。明墨微怔。

  “是,我當時也以為我死了。沒想到還能醒來,醒來後還見到了季靈犀。”

  安拾邱也接話,將她知道的告訴眾人。

  其實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死前”她被關著,被灌藥壓制著不能用內力,醒來後也差不多,還是被灌藥,還是不能用內力。

  而且有了明墨逃出去那一出後,看管更嚴。

  她也沒法逃。

  偶而季靈犀會來看她,但也不說話,就那麼看著她,確認她沒死後又很快離開。

  直到不久前,石室的門再次被打開,她以為又到了灌藥的時間,結果進來的卻是月十四。

  她差不多被關了十一年。

  安拾邱說著,面上還是帶著笑,對明墨和沈月白道:“但比起死去,還活著已經很好了。”

  況且她被關著時其實沒有感覺到時間很長。

  像是睡了幾覺,月十四就進來告訴她,說明墨把一切都解決了,說現在風波平息、萬事大吉了。

  她假裝抱怨道:“都不給我留點施展的空間。”

  明墨得意:“那當然!難得能有贏你的機會。”

  她們說笑玩鬧了一番後,明墨看著那信微微沉默。

  上面的字頗具風骨,她當然不陌生。

  她比季靈犀大一歲,比季靈犀先練劍,到十歲才練字。

  季靈犀跟著她也這樣。

  後來她學會練字後也教季靈犀。

  她曾手把手教季靈犀練劍練字,帶她四處玩耍,她是真心將季靈犀當做妹妹、視為親人的。

  而季靈犀——

  她不知道季靈犀經歷了什麼又是什麼想法,但她被關在春秋山那五年,季靈犀確實經常看她,經常給她送東西。

  她少年成名。

  因此嫉恨她的江湖人不少。

  蠱神教後來收了許多人,自然也不乏想踩她一腳逞威風的人。

  季夏冬那時恨不得將她踩進泥里,是不會管這些事的。

  季族人地位高一點,但她的事跟他們無關。

  那些投靠的明月樓人就更不敢到她面前了。

  只有季靈犀光明正大地教訓那些人,還稱她明墨姐姐。

  在她動手殺安拾邱之前,她依然是明墨心裡看重的妹妹。

  在她親手殺安拾邱之後,她再無法正視季靈犀。

  但現在——

  她看著安拾邱,又想起彼時濺在臉上溫熱的血,想起安拾邱的頭顱落在血泊里血腥的一幕。

  是幻術麼?

  她又想起南辰墓里季靈犀捏在手心裡那支玉簫。

  以聲音致幻,結合南辰墓里當年那位蠱仙的機關、所留的藥,達到鬼打牆、場景變化的效果。

  而季夏冬從來沒有動手,施展幻術的人只能是季靈犀。

  現在安拾邱活著,當時她看到的那些安拾邱人頭落地的畫面,只能是幻覺了。

  所以,“明墨姐姐,我的幻術學得如何?”

  其實應該是:“明墨姐姐,安拾邱她還活著。”

  明墨有些悵然地看向明十三:“十三姐姐。”

  “早在見到安姑娘,從夫人那知道這些後,我就已經派人去查靈犀小姐的所在了。”

  明十三顯然知道明墨要說什麼。

  明墨於是點點頭,再次看向安拾邱。

  “恭喜你成功解蠱啊。”安拾邱抬頭說道,順帶著也掃過坐在明墨旁邊的曲齡幽。

  她到明月樓的時間正好是明墨解蠱快成功的時間。

  她原本還有些近鄉情怯,曲齡幽卻說她現在出現就是最好的時刻。

  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她的出現對明墨而言是驚喜,在她解蠱後出現,更是喜上加喜。

  後面幾天沈月白也沒能好好休息,由給明墨醫治變為給安拾邱醫治。

  她被關了那麼長時間,又喝了許多藥,雖然沒中蠱,但其實也沒比中蠱好多少。

  至少她現在的內力也被壓制化解得差不多,虛弱得跟明墨有得一比。

  是的,明墨雖然解蠱成功,還有了那朵雪蓮溫養修補身體,但要完全恢復到十五歲那年也沒那麼簡單。

  她的內力之前用於壓制浮生蠱,用掉得多了,現在剩的只有一部分。

  她要重新練起。

  安拾邱也是如此。

  現在兩人正在空地上拿著劍比劃。

  “這劍還行,你眼光不錯啊。”她揮了揮手裡短而輕的軟劍,腰間多了一隻前幾天出現時沒有的白色葫蘆。

  明墨收起手裡望月劍,輕哼一聲:“那當然,我眼光一直很好。”

  她走到曲齡幽面前,曲齡幽很自然地給她擦汗。

  安拾邱看得有些羨慕,走到沈月白面前眼巴巴看著她。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沈月白邊問邊把玩著手裡那副打造得輕細精緻的銀針,幾乎愛不釋手,看安拾邱的目光便有些挑剔:“你要是不回來,明墨還不會把這東西拿出來呢。”

  那是明墨十五歲上京城時給她準備的諸多禮物裡面的其中之一。

  原來她還沒一副銀針重要?安拾邱心一涼。

  “安大白。”

  明墨喚她。

  明小黑、沈小白、安大白麼?

  曲齡幽忍俊不禁。

  “這是曲齡幽。”明墨拉住曲齡幽的手,鄭重道:“是我的心上人,我的妻子,我今生鍾愛之人。”

  她認真向安拾邱介紹。

  安拾邱當然早就知道了。

  早在十一年前她就知道曲齡幽這個名字了。

  她點點頭,收起輕佻,看曲齡幽的眼神也頗為認真:“你好,曲大黑。”

  曲齡幽笑意一滯。

  雖然她是比三人里最大的安拾邱大了一歲,但她也不愛穿黑衣服,名字里也沒有黑字,不應該的吧?

  而且這個稱呼,有點難聽。

  “開個玩笑。”安拾邱見曲齡幽一臉無語,有些得意地笑了起來。

  曲齡幽:“……”

  “這個還給你。”明墨等她跟曲齡幽說完話才將手上的東西遞了過去。

  那是一串手串,潔白無瑕。

  那是沈月白做的,她說要送給心上人,後來安拾邱“臨死”前給她套上的。

  現在安拾邱活著回來,自然該物歸原主了。

  最重要的是——

  明墨晃了晃手裡新的、許多個小月亮串在一起的墨色手串,滿是炫耀:“這是曲齡幽做的。”

  她拉起曲齡幽的手給安拾邱看,那上面有個一模一樣的墨色手串。唯一不同的是曲齡幽手上那串是許多星星。

  她牽著曲齡幽的手時,月亮和星辰就挨在一起,形成整片星空。

  “我們換著戴的!”明墨強調。

  曲齡幽說要把月亮形狀的給她,說她要當星星圍繞著她。但在明墨心裡,曲齡幽也是最舉世無雙的明月。

  曲齡幽有些不好意思。

  那是她剛做出來的,還請教了沈月白,花了許多心思。

  她自然知道安拾邱回來後明墨會將白玉手串還回去。

  但她戴了那麼多年,雖然現在重新能握劍,初時沒有手串也應該會感到不習慣。

  她於是做了新的、跟明墨名字一樣的顏色的手串出來。

  雖然她私心其實是希望明墨手腕上的手串要跟她有關。

  但現在明墨這麼明晃晃炫耀,她有些赧顏。

  “嘖。”

  安拾邱看曲齡幽臉紅、明墨深情的樣子,只覺怎麼看怎麼不得勁。

  心上人麼?

  她明明比明墨還要早有心上人的。

  一見鍾情什麼感覺她還比明墨先知道呢。

  她想著,一把拉起還在把玩銀針的沈月白,“介紹一下,這我心上人沈月白,我即將成親的妻子,我一生鍾愛之人。”

  沈月白:?

  她聽清楚後心跳加快,既感到歡喜又覺得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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