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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雨突然推門出來。仲夏的心懸到嗓子眼。

  她已做好最後打算——被公司開除。

  如果真是這樣,她不怪時雨,這一切完全是她自作自受,願意承擔一切後果。

  時雨拍手,把眾人召集起來,面無表情,下達工作指令:「相信疾風網絡的事,最近大家聽說了。」

  新聞發布會是曹晨和仲夏一起去的,回來就一直罵罵咧咧,其他人已知曉此事。

  辛苦幾個月,白忙活一場,郭盛情緒低落,沒心思工作,在工位上發呆。

  許默意志堅定,不受影響,照舊該幹嘛幹嘛。

  時雨接著說:「項目推進計劃照舊,外型功能不變,他們做他們的,我們做我們的,但必須縮短研發時間,把研發周期壓縮到四個月。產品研發部我已經溝通過,那邊沒問題。」

  郭盛驚呼道:「這不可能,半年時間已經很趕,就我們這幾個人,不眠不休也做不到。」

  仲夏第一個舉手:「我沒問題,完全遵從時總安排。」

  她選擇無條件相信時雨。

  如果說,世上有一個人,想要做一件事,決絕到撞了南牆,頭破血流也不肯回頭,那人一定是時雨。

  仲夏堅信,流血受傷只是過程,最後的結果是,他一定會用頭把這堵牆撞開,管它是鋼筋水泥,還是混凝土。

  至今為止,時雨要做的事,還沒有失敗過,儘管過程崎嶇。

  許默淡淡地吐了一個字:「好。」

  他坐回工位,灌下一聽紅牛,戴上耳機,回到屬於他的世界神遊,不受外界紛擾。

  曹晨提出一個小小的要求,說是加班加點不在話下,但需要靈活辦公,保證不耽誤工作進度。

  仲夏大致猜到,袁芮晚上應酬多,曹晨應該是回酒店照顧她的兒子。

  其他人沒有異議,郭盛只好同意。

  時雨提出要搬回辦公室住,方便工作,仲夏不允。

  她說:「開車只有二十分鐘路程,耽誤不了多少時間,你那小房間床小,床板又硬,對身體不好,天天吃外賣不健康,現在緊要關頭,真要是病了,隊伍誰來帶?」

  仲夏工作量不大,能應付。為了能讓自己良心好過,她願意分出時間,照顧時雨的飲食起居。

  從那日起,她暫時擱置租房的事,重操舊業,做起時雨的老媽子,洗衣做飯。

  不過這次她和時雨約法三章,每隔一天,掃地拖地,由時雨負責。

  時雨做事講究效率,挑眉不允:「家政不是每周末要來,讓她弄好了。」

  仲夏穿著圍裙,煮著飯,拿湯勺敲時雨的頭:「你最近忙得都不去公司樓下健身房,做家務就當鍛鍊身體,不許用懶人神器。」

  掃地機不好用嗎?

  何必自討苦吃?

  時雨打著商量說:「三天一次行不?」

  仲夏掰著手指頭數,點頭答應:「掃地兩天一次,拖地可以三天一次。」

  這樣比較划算,分開弄,每周可以多出兩次健身機會。

  為了能讓時雨有充足的睡眠時間,仲夏搬了個椅子,晚上和時雨一道在書房工作,以便監督。

  一到晚上十二點,必定生拉硬拽,把他拖到床上,熄燈睡覺。

  時間緊,任務重。時雨半夜偷偷潛入書房,抱著筆電,回臥室熬夜。

  起先仲夏沒發覺,一次半夜出來上廁所,看到臥室門縫有亮光。

  她氣鼓鼓跑進臥室,把作案工具沒收。

  時雨揮開她的臂膀,單手敲打鍵盤,戰鬥正酣,突然鳴金收兵,心裡惱火。

  這幾天郭盛感冒,傳染給他,仲夏沒法一邊燉補品給他續命,一邊眼睜睜地看著他拆身體,蓋上筆電,抱在懷裡,趴在床上,死死護住。

  任憑時雨在她腳底板撓癢,身子扭來扭曲,就是不鬆手。

  仲夏把頭埋在床單里,發出悶悶的低吼:「你再鬧,我明天就把辦公室的帳篷撤了,你信不信。」

  擅自找袁芮,狐假虎威,強行放部門員工的假,她幹過一回,不怕再來一次。

  最近幾名小夥伴,都像剛從ICU出來,一個個面色慘白,全靠功能飲料和咖啡,勉強吊著一口氣。

  時雨因為有仲夏燉補品,逼著喝,情況要比他們好些。

  趁時雨鬆懈之際,仲夏赤腳一溜煙帶著筆電逃走。

  從那天起,仲夏每晚抱著時雨的筆電,進入夢鄉。

  強行打雞血,十天半個月,可以死扛,時間一長,鋼鐵俠也撐不住。

  一個月後,郭盛工作效率明顯下降,他負責底層數據工作,缺失數據猶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曹晨工作直接停擺,許默也沒法跟進,整個部門偃旗息鼓,一眾人乾巴巴地看著郭盛幹活,終日無所事事。

  時雨按捺不住,徹底爆發,當著眾人的面,在項目推進表上一頓猛戳:「三高就差最後一項,數據兩個禮拜都沒整理出來,亂七八糟,病例分析庫參數不全,診斷邏輯不嚴謹,病發誘因缺乏先天性和遺傳性病理支撐,整天就知道跟女朋友煲電話粥,你這樣天天撒糖,我們幾個倒要先得高血糖了。」

  郭盛垂下頭,一聲不吭。

  其實大家都理解,工作強度高,郭盛長期不回家,女朋友鬧情緒,哄哄也是應該的。

  可時雨不這麼看,在他眼裡,工作沒完成,就是沒完成,所有理由都是藉口。

  郭盛憋了半天,辯解說:「老大,我真的盡力了,我負責基礎數據工作,這部分涉及面廣,時間太緊,不夠用。」

  郭盛的抱怨刺激到時雨,怒氣更盛,咆哮道:「你手下有十幾個大學生幫著一起干,所有數據打包給曹晨,進行編譯,他一個人干十幾個人的活,人家怎麼沒抱怨過一句?」

  時雨轉向許默,嘆息一聲:「許默就更別說了,停下來等你,都疊代四五版了。人家一整套深度學習系統都搭載好了,自我學習,深度優化,規培小白熬成老中醫,你這點數據還沒整明白。」

  曹晨每晚十點走人,工作效率奇高。

  仲夏能從他的鳥窩頭和熊貓眼感覺到,挑燈夜戰不輸時雨,最近沒空調戲女同事,規矩得跟換了個人似的。

  許默的工作她不懂,仲夏只知道他趴在桌上睡覺,說明無事可做,不是在等郭盛,就是在等曹晨。偶爾還有閒暇,打兩盤遊戲。

  午餐後,仲夏在二十二樓找了一圈,沒找到郭盛,蘇怡說買奶茶時,看到他在隔壁咖啡廳。

  仲夏下去找,果然看到郭盛坐在咖啡廳里打電話,她點了杯奶茶,向他走去。

  「行,我知道,先這樣,我會慎重考慮,稍後給您答覆。」見仲夏走來,郭盛匆匆掛斷電話,揉了揉隔夜臉。

  時雨性子她最是了解 ,工作起來像頭瘋牛,橫衝直撞,不管不顧,完全不在乎他人情緒。

  仲夏安撫道:「時總這人就這樣,說話沒個把門的,你別往心裡去。」

  她懷著愧疚說這番話,圖紙泄密的事,時雨沒告訴他們,只有袁芮知曉。

  若不是她口無遮攔,同事們不用遭這份罪。

  郭盛抱怨說:「我知道他就事論事,沒針對我,否則我也不會跟他這麼久,可有的時候,我就是受不了他這副高高在上、頤指氣使的架子,誰不是爸媽養的,在哪工作不是工作,憑什麼受他這份氣。」

  仲夏按他手背,寬慰說:「都是一個團隊,再堅持一下,曙光就在眼前,我相信我們一定可以度過難關的。」

  她又點了份現烤曲奇,希望郭盛吃了甜食,心情能好些。

  郭盛沒胃口吃中飯,有點餓,吃著曲奇倒苦水。

  他出生在一個偏遠的小山村,是村里唯一的大學生,父母是農民,砸鍋賣鐵供他上大學,一路勤工儉學,考入普林斯頓大學,年年拿獎學金,白天上學,晚上在餐館洗盤子,勉強維持學業和生計。

  受時雨的鼓舞和激勵,加入守望互聯做遊戲,又被他的一番熱血演說,外加卡門教授的勸說,加入醫療診斷人工智慧研發團隊。

  郭盛感慨道:「他理想遠大,我知道跟他一起干,終有一天,能幹出一番成就。可我不像他,是個富二代。他住在象牙塔里,不知柴米油鹽,更不顧他人感受,難怪他老婆受不了他,跟他離婚。」

  好端端的,怎麼扯上我了?

  我是這個原因要跟他離婚的嗎?

  淨瞎說!

  仲夏敲敲桌子,扭轉話題:「今天我們不說他,只說你,你怎麼想的?」

  郭盛嘆息一聲,垂頭低沉道:「最近我買了房,打算跟女朋友結婚,現在天天不著家,女朋友和我鬧分手,說我只知道工作,不關心她,我這也是沒辦法嘛!」

  作為工作狂背後的女人,仲夏深受其苦,完全能理解郭盛女友的感受。

  郭盛似乎情緒紊亂,東拉西扯,想到哪裡說到那裡:「你知道我最佩服老大的是什麼嗎?」

  仲夏回說:「執著,堅定,做事有計劃,永不言敗。」<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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