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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和時望山說話,都很費勁,腦細胞死一大片,最後也沒能得到個明確的答案。

  話說得含蓄晦澀,模稜兩可,好像很有道理,又感覺什麼都沒說。

  他充分尊重仲夏的選擇,她要離婚,便還她自由。

  時雨沒覺得自己有哪裡做錯。

  可是她為什麼要離婚,不是因為袁芮,又是為的什麼?

  不耽誤時雨學業,提出異地分居的是她,熬不下去的也是她。

  她對時雨十年的感情,不應如此脆弱。

  時雨撓撓頭,帶著困惑離去,在路邊找了家小飯館,點了份蓋澆飯。

  他以為時望山會留他吃頓中飯,沒想到他還和以前一樣,對自己不管不顧。

  時望山望著時雨的背影,隱沒在巷口的拐角,嘆了口氣說:「哎!我的傻兒子,花需要陽光的呀!你就是她的陽光,成天陰著,種哪都長不好。」

  仲夏沒來過,時雨以前給她的住址,也不知道搬走沒有。

  在路邊看到時雨的車,仲夏確信地址沒錯。

  原來他指的有事,是來探望老父親,還蠻有孝心的,以前怎麼沒發現。

  仲夏像個小偷,四處張望,在附近一家小飯館裡發現時雨孤寂落寞的身影,一個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吃飯。

  她悄悄走到牆邊,斜著身子往裡瞅,一盤青椒土豆絲,一碗白米飯。

  現在是飯點,時望山怎麼不留他吃中飯?

  身後被人猛地一拍,仲夏抽了抽肩膀,捂住嘴,差點尖叫。

  扭頭望見是時望山,趕緊拉他往邊上走,低聲問:「時叔叔,他來看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吃飯?」

  時望山笑著帶她往家裡走:「我等你好幾天啦,走,陪我這個孤寡老人吃頓飯。」

  種種花,喝喝茶,小日子過得不錯。

  仲夏東瞅瞅細看看,頭一回發現,在春江這座大城市,也能偏安一隅,過上田園生活。

  仲夏把來時路上買的保健品禮盒,放在長凳上說:「時叔叔,沒事先跟您打招呼,唐突了。」

  「你人能來,叔叔就很高興,別客套,坐下趁熱吃。」時望山忙裡忙外,從廚房端來六菜一湯,冒著熱氣。

  時望山不知道仲夏喜好,這幾天沒出車,天天在家等她,每天中午晚上做一堆菜,蔬菜是找附近農民從田地現挖的,魚和蝦是從江邊池塘里現撈的,還特意去市區的進口超市,買了幾塊進口牛肉。

  一個人吃不完,做了倒,倒了做,便宜了花壇里的那些花。

  盼星星,盼月亮,直到第四天,仲夏總算是來了。

  仲夏望向狹窄的巷子,問道:「時叔叔,你做這麼一大桌子菜,要不叫他一道來吃?」

  這麼多菜,兩個人吃不完,倒掉著實可惜。

  時望山擺手,樂呵呵地說:「他智商太低,不配跟我同桌吃飯,別管他,一會他就走了,我們吃我們的。」

  到底是父子,性格真像,都挺傲的。

  第32章 過敏「老頭讓你吃,你就吃?你是不是……

  帶著任務來,直奔主題未免太過勢利,仲夏邊吃邊尋找合適的契機。

  時望山熱情,一個勁往仲夏碗裡夾菜:「都是些家常小菜,小夏,快嘗嘗。」

  油爆蝦、清蒸桂魚、熏魚、上湯娃娃菜、花菜肉片、老鴨湯,層層疊蓋,把仲夏的小碗堆砌成一座小山,上面還有兩片蚝油牛肉。

  對方如此盛情,仲夏有求於人,沒多想,夾著牛肉片往嘴裡送。

  牛肉是發的,她有鉛過敏,不宜多食。

  越不能吃的,越想吃。

  人就是這麼濺!

  上次時雨把涮羊肉搶了,現下時雨不在,沒人管她。

  時望山倒酒,啤酒瓶掛在仲夏的杯口,目光詢問。

  仲夏擺手說:「時叔叔,我不會喝酒。」

  他不強求,在客堂找了一圈,家裡連瓶礦泉水都沒,在柜子里找到一聽可樂,以前買來哄隔壁家小孩的。

  噗滋!

  時望山拉開拉環,擺在仲夏面前,歉意地說:「抱歉,家裡沒什麼好招待的,忘記給你買飲料。」

  見仲夏沒動,以為她客套,時望山把可樂倒入玻璃杯。

  褐色的液體冒出萬千氣泡,在杯中歡快地奔騰。

  仲夏吞了下口水。

  最近她在辦公桌上放一聽可樂,吸引時雨的注意。

  果然,時雨每天會多看她幾眼,下班前總會出來,偷瞄可樂,看有沒有被打開。

  仲夏喝過一次可樂,在快餐店,加了冰塊,大口往喉嚨里灌,一股橫衝直撞的氣流,在食道里穿梭,在胃裡翻騰,然後會不由自主地打個飽嗝。

  特別爽!

  那是在小學,繪畫剛啟蒙,鉛筆頭是徐帆削的,還沒查出鉛過敏。

  仲夏端著,時望山又往她的小山丘上放了幾片牛肉,試圖通過聊天,緩和沉默的氣氛:「最近怎麼樣,工作還順心嗎?」

  仲夏抿唇淺笑:「還好,跟在時雨身邊,學到挺多東西。」

  時望山舉在嘴邊的酒杯頓了頓,呷了一小口:「你在小雨公司上班?」

  仲夏以為他知道,不過這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告訴他也

  無妨,嗯了一聲。

  時望山咂咂嘴,嘆息道:「跟他一起工作,挺難的。」

  何止是難,簡直要氣炸。

  仲夏尷尬笑笑:「對下屬要求嚴格,能鍛鍊人,挺好的。」

  可不是嘛!

  動不動就凶我!

  話題莫名扯到時雨,仲夏沒抓到機會開口,聽時望山講起往事。

  白酒入口,齒留清香,時望山打開話匣子:「我小說沒出版,鳳娥還是個籍籍無名的畫家,那時我們沒什麼錢,各忙各的事業,沒空管教小雨,把他留在老家,讓他姥姥帶,父母不在身邊,久而久之,他對家的概念越來越淡泊。」

  仲夏能感覺出來,他很少和父母聯繫,見面大多一聲不響。

  時望山搖頭嘆息:「終究是為人父母,沒盡到責任。」

  其實時雨還是有不少優點,人長得帥,還很有個性,智商高,目標堅定。

  仲夏寬慰道:「時叔叔別這麼說,時雨現在很好。」

  時望山哼哼冷笑道:「好?好什麼?他都不知道怎麼去愛一個人,他那種博愛,都快趕上荀子了,做什麼人,我看做聖人得了。」

  本來仲夏沒體會到,聽袁芮說時雨為了不影響到她,堅持不肯讓仲夏出庭作證,寧願事業受挫。

  即便是兩人離婚,依然不願去打擾她,麻煩她。

  「這些年,我虧欠她太多,就算她肯,我也不願意。」

  這句話仲夏印象深刻。

  這麼說來,時雨愛她應該愛得很深。

  可仲夏完全沒感覺出來,時雨哪裡愛她。

  她是學藝術的,文化程度有限,無法理解這種前後矛盾的愛。

  時望山有一句話沒說錯。

  時雨真的不會愛人。

  這一點,仲夏舉雙手贊同。

  她吃著牛肉片,心裡想著時雨和她相處的日子,平平淡淡不主動,敲一下動一動,後知後覺像個傻愣子,與他智商完全不符。

  仲夏冷不丁問道:「時雨以前有女朋友嗎?青梅竹馬的那種?」

  時望山定目看她,疑惑道:「怎麼這麼問?」

  仲夏如實回答:「我覺得和時雨在一起時,他總是有意無意跟我保持距離,可結婚是他主動提的,我就很不明白,他是不是心裡有別人,愛而不得的那種。」

  和時望山見面次數不多,作家到底是作家,說話層次含義要比徐帆深奧許多,儘管仲夏大多聽得一知半解,不過很願意向他虛心請教。

  仲夏腦子裡突然閃現出一個名字——

  文芳。

  她覺得很有可能是這個文芳,橫在兩人中間。

  因為她,時雨始終不肯向她多邁一步。

  時望山尋思片刻說:「據我所知,女朋友沒有,青梅竹馬倒真有一個。」

  仲夏眼裡閃著迫切的光,身子不經意前傾,急忙問道:「是不是文芳?」

  時望山心裡一驚,酒杯晃了晃,竭力穩住,試探道:「你知道文芳?小雨跟你提過?」

  仲夏搖頭癟嘴:「沒,上次我去永安村,聽孫大娘提過,還有,住在他家隔壁的老婆婆,跟文芳是什麼關係?」

  時雨不願提起這個名字,田文芳是插在他心窩裡的一把刀。

  和仲夏約定領證前一天,時雨把父母叫來,三令五申,不要在仲夏面前提任何有關田文芳的事,怕給仲夏心裡添堵,影響新婚夫婦感情,說以後有機會,會親自跟她解釋。

  然而,直到他們離婚,時雨也沒把實情向仲夏吐露。

  他堅信,仲夏提出離婚,跟田文芳沒關係。

  因為他把仲夏保護得很好,和孔天奇一道瞞著田文芳,她想找,也找不到仲夏,並和永安村的村民事先打過招呼。

  時望山向來尊重兒子的決定,跟仲夏碰了碰杯,爽朗笑道:「小雨不喜歡田文芳,真要喜歡,哪有你什麼事,他對這姑娘,只是愧疚。」<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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