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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就是抬頭的一瞬間,雨點子就落了下來,噼里啪啦地打在她的身上,燕覆一把拉住她的手,兩人齊齊往前跑去。

  這裡離山下的小木屋有點距離,但離燕覆的山房卻不遠,月圓想到這裡,牽著燕覆的手轉了方向,往山房的地方跑去。

  一路跑一路踩泥,雨打在臉上像被持續不斷地潑水,兩人在雨里奔著,推開了籬笆門,站在了檐下,對視一眼,都覺得彼此很好笑。

  雨落在檐下的泥地里,葡萄架上的青葉被打的垂頭喪氣,雨霧往檐下跑,一層水汽。

  燕覆的上衫被澆透了,他索性一把扯開丟下,從月圓的角度看過去,他的上臂筋肉虬結,有兵刃的凌厲。

  天黑的嚇人,那盞會轉的燈被狂風吹的瘋狂亂動,月圓往前探看,假裝在看燈,視線卻落在他的腰腹上。

  他的腹肌讓她想起家裡掛著的那把大弓。每一塊肌肉都像是繃緊的弓弦,燈色晃得像發了瘋,每一次閃動都在刻畫他的形狀。

  「真像個野人了——」月圓不自然地移開視線,仰頭看了看施雨的天,「在山野里,什麼事情都能發生。」

  她覺得渾身燥熱。果然是夏天的雨,把人澆透了,也還是不減暑氣。

  燕覆沒有在檐下停留太久,正要轉身進屋子的瞬間,一道紫電忽然劈下,把雨幕劈成了兩半,也把身邊小女孩的胡思亂想劈開,嚇得抱頭拱進了他的懷裡。

  燕覆便推開了房門,將她裹挾著進去了。

  竹簾還升著,雨水打的窗子噼里啪啦響,窗外是山牆,有竹子彎著腰做景,雨水一打,靜物就活了。

  雨的濕潤里裹著泥土的氣息,在屋子裡暢行無阻,燕覆一把拽下了竹簾,風就不動了,月圓才看清楚竹質地板上全是水漬。

  沒了窗外的光,屋子裡暗下來,燕覆將一張棉巾拿過來,遞給了月圓,這才走進淨室里。

  月圓就聽到了水澆下來,砸在地上的聲音,她裹緊了身上的棉巾,坐在椅上發呆。

  這是月圓頭一次,認認真真看這間屋子。這間是小廳,淨室在左,臥房在右,她坐著的對面,是一架高几,上頭擺了鵝頸瓶,插了時令的花兒,也許有幾日了,花兒蔫蔫的,像是在低著頭哭泣。

  也許,在這裡住會更舒暢些。

  前有山溪,後有竹林,離山下也不遠,睡醒了也能聽見林鶯唱歌。

  她正胡思亂想著,小啊嗚已然換了乾淨的衣裳出來,也許是驚訝她的一動不動,燕覆的面上有些歉疚的神情,疾步走過來,拖了張椅子坐在她面前,抬手為她拆洗了頭髮。

  「我這裡沒有侍女,叫你多等了。」他不擅長精細的動作,濕發又黏纏,拔木簪子的時候,帶了幾根髮絲下來,月圓嗯了一聲,叫燕覆停止了手上的動作,低頭垂詢,「怎麼了?」

  月圓搖搖頭說沒什麼,抬手自己拔掉了木簪子,拿在手裡跟他說,「這根木簪子是綠檀木打的,戴上它,就會使人心神安寧。」

  燕覆聽著,接過了綠檀木,抬頭見她的髮絲垂下來,亂糟糟的頭髮里,包裹著一張濕漉漉的小臉,和一雙濕漉漉的眼睛。

  他向前俯身坐著,與這雙濕漉漉的眼睛相距不過咫尺,濕漉漉的小女孩眼睛裡忽然冒出了狡黠的笑意,向他又靠近了半存。

  「簪子拔下來,我就安寧不起來,你要小心我。」

  她故作猙獰,他卻在自己的對面笑,月圓覺得自己的威脅被無視了,又往他的眼前靠近,眼睫快要貼上眼睫,她能聞到他身上苦柏的清氣,簡直像催情的藥水。

  「不許笑,」她眨眨眼睛,「親親我。」

  不許笑後面,跟的卻是親親我,燕覆笑的低下了眼睫,一時卻又抬了頭,欺上了她的唇。

  她被他突如其來的吻嚇了一跳,然而下一息他熾熱又苦澀的氣息去掉長驅直入,往她的心裡鑽去。

  起先他只是吮吸著她的唇,再後來他卻一步步壓上來,讓她後仰著,承接著他的熾熱。

  窗外的雨聲越來越大,她仰著頭承吻,意亂情迷中呢喃了一句好累,他聽見了,又做了回去,扶上了她的腰,略一用力,把她抱在了自己的大腿上,手掌貼上了她的背,按進了自己的懷裡。

  渾身都軟下去了,心軟軟的,腿也軟軟的,就連呼吸都是軟軟的。

  她像一團蓄滿水的雲,一碰就濕漉漉了。

  當他划過她的唇,又往下落的時候,他忽然在她濕潤又纖白的肩窩裡停住了,呼吸聲在她的耳邊急促著,又慢慢轉輕、變緩。

  月圓回吻他的側頸,再沒有得到他的回應後,力度變得急躁,她又吮上了他的耳尖,輕喘著發問。

  「怎麼了。」

  他搖搖頭,說我不能,「這樣對你不好。」

  月圓腦子裡全是他,急躁地在他胸前動著,吮上了他的脖子,「我娘見過你了,她說你可以。」

  「我可以,但你不可以。」

  他拒絕,試圖把她從自己的腿上搬下來,但月圓的手臂卻繞上了他的脖頸,緊緊地扣住了他,她說小啊嗚,聲音低低的,輕輕的,像貓兒的呼吸:「我喜歡你,我想要你……」

  燕覆只覺口乾,忍不住再去親她的唇,那份軟彈在他的唇舌間柔軟著、濕潤著,讓他沒辦法再說什麼。

  然而他還是停下了,將她抱緊了,箍在了自己的懷裡,輕輕拍著她的背,低聲哄著:「你的衣服還沒換,仔細著涼……」

  月圓在他的懷裡難受地

  動了動,心頭又是燥熱又是委屈,她在他的肩頭嗚嗚地哭了。

  「你會走是不是?總有一天你會走,對嗎?」

  所以他明明對她傾盡所有,明明很喜歡她,卻始終沒有說過要在一起的話。

  燕覆被問住了,他遲疑著,好像自己也被自己心底深處的想法震住了。

  月圓抬起頭,淚眼蒙蒙地看他的眼睛,低低地埋怨:「你不是跟我娘說,要照顧我嗎?」

  第54章 風起和鳳我希望你連傷風感冒都不得。……

  夏天快要過去的時候,江家在無想山下的別業,被燕覆買了下來。

  無想山的別業是老夫人最早要出手的產業,可惜打著江家印記的東西,富人膈應,窮人買不起,蕭固溜溜噠噠的,就把這間庭院以不算太貴的價格盤了下來。

  燕覆買下的還不止這個,六桂村裡的茶園、農田,十之有六都接過了手,再有和鳳鎮上的園子、肆鋪也七七八八地盤下來不少。

  就這麼盤著盤著,雪藕在和鳳鎮上的生藥鋪子也開張了。

  這一天夜幕降下來時,雪藕在理南來北往送過來的藥材,雖不算多,卻要分門歸類整理很久,一直忙到二更,月圓就溜溜噠噠地過來了。

  她近來無事,常與燕覆手拉手在田埂地頭閒逛,早晨聽聽鳥叫,午間看看茶農佃農勞作,下午不曬了,就在別業里栽花餵魚,倒也樂的自在。

  雪藕正要放下門板,見自家姑娘從車上下來,連忙迎了上去。

  「郎君沒陪著?」

  「山上下來只猛獸,不只是豹子還是老虎,叼走了不少家禽,萬大哥帶人去捕獵,就把小啊嗚也叫去了。」

  月圓叫車把式走,陪著雪藕放下了最後一片門板,這才在桌邊坐定,手裡擺弄著稱藥的小秤,有幾分意興闌珊的樣子。

  「仇家走了,營生有了,夫人的墳不日也要重新安置,姑娘不高興嗎?」

  「感覺不踏實。」她垂著眼睫輕聲細語,「他只對我好,卻不提嫁娶,也不肯要了我。」

  雪藕在姑娘身邊跟進跟出,哪裡不知道這些,此時聽了也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只說了幾句逗趣的話。

  「夫人從前怎麼約束姑娘的?被郎君迷住了吧?郎君既能安安穩穩地在六桂村過日子,說不得能長長久久地待下去呢?姑娘耐心等待,不知道哪天郎君就八抬大轎迎姑娘來了。」

  「他有這麼多錢,又能馭使這麼多人,從前一定是了不起的人物,在六桂村里也許是避禍或是躲災,哪一天仇人找上門來了,就該走了。」

  月圓日夜不停地想他的事,全然沒了從前的灑脫,她轉過了念頭,想起了白日裡的情狀。

  「他早起會繞著庭院慢跑一圈,衣衫下面的胸腹抖動很漂亮,我趴在美人靠上看他,他也不停下來同我說話——成日裡和他待在一起,抱抱親親,卻不能更進一步,你知道那種煎熬嗎?」

  自家小姐不吝嗇分享,雪藕卻聽的面紅耳赤,她躲在生藥櫃前一陣擺弄,稱了幾味藥包起來,拿了過來。

  「……奴婢給姑娘熬點下火的藥湯,喝幾天,也許就能清心寡欲了。」

  月圓一下子就趴在了桌上,捂著腦袋亂叫,好一會兒才停下來。

  「今夜我要在這裡睡,不然回去還要受熬煎。」

  生藥鋪前面是肆鋪,後頭是廂房,雪藕有時候收拾晚了,就在後廂房左間睡了,平日因為開店的緣故,服侍小姐的活都叫冰桃給幹了,心裡正有些歉疚,此時聽姑娘說了,高興地去收拾床鋪了。<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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