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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這舅父陸蒙,還是太愚昧了些,盲目的信任他這血脈相連的外甥,把親情看得太重。

  可就是這樣一個受百姓愛戴、看重親人的忠臣,竟也眼睜睜看著他蕭家被污衊、被滿門屠殺,十餘年來也未曾為蕭家翻案。

  陸乩野思及此,滿腹皆是諷刺。

  行至軍營中已是入夜,陸乩野被邊關的將領們前呼後擁的擁進主帳,十分迫切的等著他拿主意。

  「將軍,我們何時攻打蠻夷?」

  因無主將,他們這段時日只敢守不敢攻,也因此助長了蠻夷的氣焰,心中都壓著一肚子不忿,只想快快上戰場手刃蠻夷。

  陸乩野將摧城槍放到兵器架上,漫不經心道:「都退下罷,明日再議。」

  一眾將領面面相覷,想進言又怕開罪太子,洪武只得代眾人道:「殿下連日行軍確是辛苦,末將等便先退下,還請殿下好生休息。」

  陸乩野頷首。

  傅謹目送眾人離開主帳,見陸乩野在帳內坐下,隨手翻閱著邊關將領們記錄的戰報,以及敵軍的情況。

  傅謹欲言又止:「屬下見這些人被蠻夷壓了許久,若是遲遲不應戰,他們恐怕心中會有不滿……」

  陸乩野一目十行地掃過上面的內容,一針見血道:「傅謹,你想說的恐怕不止是此事。」

  傅謹在他面前跪下,「公子,一路進城我見那些百姓淳樸,若放任蠻夷肆意妄為,這些百姓都要成為他們的刀下亡魂啊!」

  他跟在陸乩野身邊多年忠心耿耿,但他是個魏人,還是魏國的將士,又怎能真的眼看著百姓被敵人屠殺。

  陸乩野語氣不明的笑一聲:「傅謹,

  你想叛我?」

  「屬下對公子絕無二心!」傅謹義正言辭,「屬下只是不忍見無辜百姓殞命。」

  「無辜」二字讓陸乩野聽得猶為刺耳,他父親難道不無辜,他蕭家滿門難道不無辜,還有他那不喜他的母親,她難道也不無辜嗎?

  可沒人為他們的無辜申冤,他們在這世間只剩蕭圻還在為他們的無辜鳴不平。

  「公子待芙蕊公主憐惜呵護,情深意重。公子為何就不能從對芙蕊公主的憐惜中拿出一絲一毫,分給這些百姓們呢?」

  陸乩野從戰報里抬起頭,眸光冰冷地掃視傅謹,「滾出去。」

  傅謹咬了咬牙,不甘心的退了出去,「……屬下告退。」

  陸乩野垂眸繼續閱戰報,但到底是被傅謹不知死活的言論擾了思緒。

  他本就不是個良善之人,一步步從戰場上殺出來坐到現今這個位置、獲取魏宣帝的信任,就是為了等今日。

  即便是殷樂漪在他的面前懇求,他也不可能收手。

  而殷樂漪也說了,無論他做出什麼樣的選擇,只要他找回那支並蒂芙蕖簪帶到她面前,她便會同他成親。

  屆時大仇得報,他亦可以和心愛之人白頭偕老,他此生便足矣。

  陸乩野撫平心緒,重新拿起戰報翻閱。

  他現在最該掛心的,是如何尋回殷樂漪那支被他遺棄在雪山裡的並蒂芙蕖簪。

  第101章

  遠嫁貴妃。

  四月初,朝貢國向大魏進貢,大批的外邦來使湧入都城,連宮中也多了許多外邦人的身影。

  陸乩野被立為,襄王在外人看來算是徹底出局。但皇后還沒有死心,戰場上刀劍無眼,她打心底的希望陸乩野死在戰場上回不來,她的襄王便又有了轉機。

  今日魏宣帝將在宮中設宴款待朝貢國來的使臣,這是個美差,辦好了自然能得青睞。

  皇后便主動去往御書房,向魏宣帝替襄王攔下這樁差事,「從前像這等宮宴一向是由殊兒來操辦,陛下將此事交給殊兒,他一定能辦得漂漂亮亮。」

  魏宣帝道:「他不是生了重病,連殿門都出不了嗎?」

  「殊兒如今已好了許多,有勞陛下掛心。」

  「病好了是好事,不過此事朕早已交由鴻臚寺操辦,他們辦事一向是妥當的。」

  「那便讓殊兒一同赴宴招待外邦使臣罷。」皇后滔滔不絕,「殊兒德才兼備,待人處事亦是皇子中的典範,必定能在宮宴上為我大魏……」

  「宮宴的名單早已定下,豈有說改就改之理?」魏宣帝不耐煩的打斷皇后,「你身為一國之母,現在更該回自己的殿中梳洗打扮,好好準備,莫在外臣們面前失了體面,有損大魏的顏面。」

  皇后神情僵了一下,咽下心裡的不甘答了是,退出了御書房。

  魏宣帝被擾了清靜,拿起茶盞飲了一口。

  皇后想方設法的想為襄王謀出路,但自襄王親自將肅王那個逆子斬殺以後,魏宣帝便對這個兒子心有隔閡。

  他也做過皇子,一個能殺同胞兄弟的人,為坐上皇位也必定能心狠手辣到殺死他這個親生父親。

  即便他不立陸乩野為太子,這太子之位也輪不到襄王來坐。他沒有因猜忌暗中除去襄王的性命,已經算他這個做父親的寬厚了。

  想到陸乩野,邊疆雖遲遲沒有傳來捷報,但陸乩野出戰他十分放心。他既已立了陸乩野為太子,便不能再像從前一樣,只把他當做一把順手的刀。

  陸乩野文韜武略,在一眾皇子中出類拔萃,行事做派雖有些狂悖,但卻甚合他的胃口,往後將大魏的社稷交到陸乩野,魏宣帝也算能安心。

  但為君者不能被小情小愛所牽絆,更何況那芙蕊公主的晉國是被大魏一手摧毀,魏宣帝斷不會將她留在陸乩野身邊,禍亂他大魏的社稷。

  貼身內侍實時提醒道:「陛下,該回寢殿換衣,動身赴宴了。」

  魏宣帝聞言心下有了思量,吩咐內侍:「你去一趟芙蕊公主的殿中。」

  絳清殿中的杏花綻放,殷樂漪坐在書案前執筆繪著窗外的杏花。

  輕風拂過花枝,潔白的花瓣飄到她的筆下被墨浸染,在畫上落下墨團。

  木槿從旁侍奉瞧見,滿臉可惜道:「公主這杏花奴婢瞧著畫得甚美,可惜了。」

  殷樂漪默了默,將畫筆擱放到一旁,輕聲道:「我畫得不好。」

  母親自那日得知她與陸乩野外出後,便再也未傳喚她到雍華殿。母親對她還有怨,她心中對母親更是有愧,不敢主動前去叨擾母親。

  而陸乩野去邊疆半月有餘,前朝既未傳來他得勝的消息,也未傳來他戰敗的消息,邊疆的消息就像是被完全封鎖了一樣。

  這樣的徵兆並非是好兆頭,殷樂漪心神不寧,連消磨時光的杏花圖都畫得心不在焉。

  殿外的小宮娥在這時匆匆走進來,行禮道:「公主,陛下身邊的公公來我們殿中傳旨了。」

  殷樂漪心中一緊,面上仍從容地走出去,正要行禮接旨,那內侍便笑著道:「公主不必行大禮,奴才是來傳陛下的旨意,帶公主去赴宴的。」

  近日外邦朝貢,殷樂漪也聽聞過今夜要在宮中設宴款待外邦使臣之事,但這樣的場合魏宣帝又怎會讓殷樂漪出席。

  她心生疑慮,卻不敢抗旨,只得想出拖延片刻的法子:「還請公公前去回稟陛下,待芙蕊梳妝一番後便前去赴宴。」

  內侍上下打量殷樂漪一眼,「奴才瞧著公主今日這身正好,還是莫要誤了時辰,耽誤了陛下對公主的青睞。」

  連梳妝的時間也不給殷樂漪,更讓她疑心,但她不能不去,又會給魏宣帝治她罪的機會。

  「那便有勞公公帶路了。」

  宮宴開席,皇后儀表端莊的從旁作陪。

  魏宣帝在使臣們的讚頌中開懷大笑的飲下一杯又一杯,皇后面上雖也陪著笑,心裡頭卻因白日的事對魏宣帝生出怨恨。

  她年輕時也為他爭風吃醋過,可眼見著他往後宮裡抬進一個又一個新人,她那顆心也便慢慢的冷了下去。

  她想著自己是母儀天下的皇后,未來是要做太后的人,她的兒子又是那樣的能幹,坐上太子之位是遲早的事。

  可半路卻殺出個戰功赫赫的赫連欺,讓魏宣帝無比偏寵,哪怕他是個罔顧人倫意圖與皇妹結合之人,魏宣帝還是將他送上了太子之位。

  赫連殊也是他的兒子,她的殊兒為了大魏也曾殫精竭慮,他怎可如此輕易就抹殺了殊兒的功績和前程,連今日的宮宴也不容他參與。

  魏宣帝絲毫不知皇后心中所想,他喝得正是盡興,抬手一指使臣,「朕有意與真國結為秦晉之好,兩國往後世代交好,愛卿以為如何?」

  真國不過是邊陲小國,與魏國相距萬里。他們真國能得魏國皇帝賜婚,實在受寵若驚的很,「臣自然感激涕零!」

  魏宣帝滿意點頭,「我有一女名喚芙蕊,生得國色天香,年紀與你們的三皇子正好相仿,想來能湊成一對佳偶……」

  「芙蕊公主到——」

  魏宣帝聞

  言更是拍手叫好,「朕正說著她,她便到了!快!傳芙蕊公主進來!」

  殿中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向殿外看去,只見一粉衫嬌娥儀態萬千的走進殿中,氣質脫俗,容貌傾國,美的不可方物。<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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