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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甘心,心高氣傲如他陸乩野,他怎能容忍旁人如此將他的一顆心玩弄於股掌之間。

  可偏偏這個人是殷樂漪,面對殷樂漪除了退讓容忍,他又能如何呢?

  殷樂漪被他強留在桃花林,他

  視線如蛆附骨的落在殷樂漪的身上,像是要將所有的不甘都化為這一眼,強烈的情愫讓殷樂漪難以忽略。

  她纖長的睫羽垂下,躲避陸乩野的目光,身子忽的被陸乩野再度拉入懷中。

  她的下巴靠在陸乩野肩頭,聽陸乩野在她耳畔輕聲:「漪漪。三日不見,我很想你。」

  愛恨嗔痴,千思萬緒在此時匯成這一句。

  少年郎君初嘗情滋味,便領會了一遭前人那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相思之苦。

  殷樂漪淚眼盈盈,心口因他這句話酸澀的厲害,手掐掌心,逼著自己不將那些卸下心防的話說出口。

  少年郎君平生頭一回訴衷情,只換得林間一襲寂靜。

  春風拂過枝頭,桃花簌簌而下,落於少年的白髮間。

  殷樂漪掩在廣袖中的手蜷了又蜷,還是伸手為他摘下了這片桃花,輕輕推了推他,「走了。」

  少女溫聲軟語,比這三月春風更能扣人心弦。

  陸乩野貪念的將她抱得更緊幾分,「春日宴上,可有男子向你示好?」

  殷樂漪搖搖頭,乖巧答:「不曾有。」

  陸乩野不動聲色地打量著懷中的少女,鬢如流雲,面若芙蕖,膚如凝脂,姿容脫俗,美若月中仙。

  她從未以生得一張絕色美人面而傲然,卻不妨礙晉魏兩國之人常以詩詞歌賦頌揚她的美麗。

  幸而她前十六年是晉國金尊玉貴的公主殿下,而後又落入了陸乩野掌中,否則這兩國間不知有多少人覬覦她。

  陸乩野視線落在她櫻唇上,小巧飽滿,色澤比這林間桃花更要粉嫩。

  他眸光微暗,垂首在少女的唇上烙下一吻後,嗓音里透著執拗:「我的。」

  殷樂漪心跳如擂鼓,不知是因陸乩野的吻還是他的話,唇瓣上好似有酥麻的觸感拂過,亂了她的心房。

  「公主?」

  貴妃見殷樂漪久久未歸,便派了貼身侍女沿路尋了過來。

  殷樂漪一聽忙從陸乩野懷中掙脫出來,「母親的人來了,我先走了。」

  她步履匆匆地離開桃花林,陸乩野縱有不滿也不想拂了她的意,便沒有再追上去。

  殷樂漪折返回宴上,見眾人三三兩兩的開始入座,便坐到了貴妃身後。

  貴妃回頭打量她,低聲問:「怎的去了這般久?可是出了什麼事?」

  「無事,只是走遠了些這才耽擱了。」

  「怎的不見襄王?」

  殷樂漪隨口道:「……兒臣和襄王在中途便分開了,兒臣也不知他去了何處。」

  貴妃不疑有他,正要將頭轉回去,忽的瞥見殷樂漪唇上的口脂有些花了,她拿出絲帕掩袖為她擦了擦,「可是方才出去時飲了茶水吃了東西?」

  殷樂漪心虛的垂低睫羽,輕輕嗯一聲。

  貴妃原本沒有在意,替她擦完口脂後又瞧見她襦裙束帶上打的結,竟不是貴妃出門前親手為她打的雙耳結。

  貴妃疑從心起,正這時,太監尖細的嗓音通稟道:「陛下駕到——」

  「十六殿下到——」

  貴妃將疑慮暫壓,攜著殷樂漪起身一起迎魏宣帝。

  皇后匆匆趕來叩拜,魏宣帝笑著將皇后和貴妃一同扶起,「都平身罷。」

  席間眾人這才從地上站起紛紛落座,天子駕臨,年輕的郎君女郎們再不敢像之前那般隨意行走交談。

  陸乩野落座在魏宣帝的手邊,殷樂漪能從縫隙之中隱約窺見他的身影。

  與在座眾人的正襟危坐相比,他的坐姿算得上慵懶,但他舉手投足間自有一股常人無法企及的氣勢,墨藍錦袍上隱有暗紋流動,束髮的銀冠熠熠生輝,通身的貴氣做派,若非他生得俊逸非凡,這樣的裝束換個人來便會被壓得黯然失色。

  殷樂漪無意中瞧見陸乩野一眼便打算收回視線,冷不丁望見席間的貴女們,竟都面含春色的在偷偷打量著陸乩野。

  大魏民風確是開放,即便是皇天貴胄,也按捺不住女郎們的春心蕩漾。

  而這春日宴本就是為他們相看而辦,陸乩野這樣的天之驕子自然是京中貴女們擇婿的上上人選,就是不知哪一位會成為他的皇子妃。

  殷樂漪淡淡的收回目光,斂住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

  上邊魏宣帝正極有耐心的一個一個問著席間的郎君和女郎,問他們出自誰家,年歲幾何,平日裡又喜好擅長些什麼,平易近人的像個家中的長輩探明各自底細後,為其牽線搭橋。

  到了陸聆貞這邊,她規規矩矩的站起來,正要作答,魏宣帝擺了擺手,「越國公家的聆貞,你自小朕便看著你長大,你的秉性朕一清二楚!」

  他說罷又笑看向席間,尋到一人,「裴少卿,朕記得你今年二十有二,家中卻既無正妻也無妾室,可謂是十分的潔身自好。」

  裴洺恭謹道:「陛下謬讚。」

  「聆貞溫良賢淑,裴少卿謙謙君子,你們二人年歲相近,一個出自武將世家,一個出自文臣世家,一文一武珠聯璧合相得益彰,朕便借今日皇后的春日宴,為你們二人賜婚!」

  魏宣帝大手一揮,讓內侍將早已備好的聖旨拿出宣讀,不給裴洺和陸聆貞兩人絲毫開口反對的機會。

  裴洺和陸聆貞齊齊跪在地上,一個面色慘白,一個淚珠在眼眶打轉,兩人的眼中都寫滿了不願。

  誰人不知裴家乃是晉國降臣,即便家中被賜了爵位,裴家仍是受詬病的存在。

  而國公府陸家,那是自大魏開國便世代忠烈的武將世家,門第何其顯赫,將陸聆貞嫁於裴洺,便是魏宣帝要藉此向陸家示威,打壓越國公府的門庭。

  陸聆貞孤立無援,只得將目光看向席間唯一的親人,眼中滿是懇求。

  陸乩野神色冷淡的執起酒盞品了一口,對陸聆貞的求助視若無物。

  無論是裴洺還是陸聆貞,誰也不敢當眾抗旨,將一族人的性命都置之度外,兩人各自領了聖旨,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的席位上。

  魏宣帝龍顏大悅,又讓內侍取來一道聖旨,「民間都說好事成雙,今日朕便再讓喜上加喜!」

  他目光射向貴妃身後的殷樂漪,「芙蕊,你自鄯州回來後,朕還一直未來得及封賞於你,今日朕便要嘉獎你。」

  這封賞的時機不合時宜,讓殷樂漪心中一緊。她面上不顯,施施然走上前應答道:「鄯州一事乃是芙蕊分內之事,芙蕊當不起陛下的嘉獎。」

  「何必自謙?如今大魏民間人人稱頌你是我大魏的芙蕊公主,朕理應順應民心,冊封你為名正言順的公主。」魏宣帝笑容精明,「正好近日吐谷渾有意向我大魏求和,吐谷渾王欲要求娶我朝的一位公主,以結秦晉之好。」

  「芙蕊,你可願去和親?」

  殷樂漪面色霎時慘白,貴妃身形搖晃的跑來將她護在身後,跪在魏宣帝面前,臉上堆著殷切的笑,「……還請陛下三思,芙蕊年幼,臣妾私心還想將她在身邊多留兩年。」

  吐谷渾乃是關外蠻夷,不通教化,吐谷渾王更是年事已高,歲數大到足以做芙蕊公主的阿爺。

  「愛妃婦人之仁,女兒家終歸是要嫁人的。」魏宣帝笑容淡去 ,眼睛凌厲的打量著殷樂漪。

  聖旨早就備好,冊封不過是讓殷樂漪去吐谷渾和親更加順理成章。

  母親,族人都是她的牽絆,殷樂漪拒絕便會給魏宣帝動他們的由頭。

  和親一事,她根本沒有拒絕的權利,

  殷樂漪萬念俱灰,僵著身子欲要叩首接過內侍手中的聖旨,一隻白瓷酒盞忽然砸在地上,摔得粉碎,嚇得席間女郎驚叫連連。

  一陣勁風襲面而來,殷樂漪被一人摟住肩從地上拉了起來,她怔怔地凝著面前笑意極盛的少年,知他此刻已是盛怒。

  捧著聖旨的內侍進退兩難,「十六殿下……」

  陸乩野反手從內侍手中奪過聖旨,「這道聖旨我代芙蕊接下了。」

  此話一出,四下譁然。

  魏宣帝震怒,拍案而起:「赫連欺,你這是做什麼?」

  「我和芙蕊兩情相悅。」陸乩野笑容人畜無害,黑眸中卻儘是攝人的冷意,一字一頓道:「謝陛下為我們二人賜婚。」

  第98章

  惡鬼「生生世世,碧落黃泉。」

  十六皇子為芙蕊公主當眾抗旨,天子震怒,君臣對峙,氣氛劍拔弩張,一觸即發,席間眾人人心惶惶,唯恐一個不慎觸及聖怒。

  皇后眼觀鼻鼻觀心,陸乩野是赫連殊繼任太子之位最大的阻礙,奈何他們母子倆一直尋不到陸乩野的把柄,眼下他竟敢為一個亡晉的公主忤逆陛下,這不是將把柄送到她手上嗎?

  而貴妃自入後宮以來便獨承恩寵,皇后雖早已過了爭寵的年紀,但也容不得一個亡國的二嫁婦人盡得皇恩,而今正是一箭雙鵰的好時機。<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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