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商牧收到的是一份股權轉讓書,他閉眼思忖一陣,算出了商健得到的分成大概是自己的十幾倍。

  這個他本來也沒抱有希望的商氏集團,正式成為商健的。

  而自己的股權,大概率是個只有年終晚會才會被邀請的小股東。

  商牧在列表里找到一位聯繫人,鍵盤聲音響徹在空曠的書房裡,手突然一頓,他看向右下角時間,隨即合上計算機回到臥室。

  沈清魚靠在浴缸里,兩條長腿支在浴缸邊緣,戴著耳機輕輕晃動腦袋。

  當他俯身把手放進水中時,沈清魚猛地睜開眼睛,攥住他的手:「小牧哥你變壞了。」

  商牧輕笑一聲:「總覺得你沒聲音就是在幹壞事。」

  「你也一樣,躡手躡腳走過來,就是起了壞心眼!」

  沈清魚捧著他濕漉漉的手,將臉放到他掌心,緩緩呢喃:「小牧哥,這幾年你很累吧?」

  「還好,打拼那幾年正是年輕的時候,三點睡六點起,完全不帶生病的,最近幾年到是偶爾會覺得身體虛弱,但幸好生活已經穩定下來。」

  浴室潮濕,呼吸間儘是沐浴露、洗髮水的各種香氣,洗好澡的沈清魚坐在鏡子前,商牧擠了些身體乳從胸膛到後背,一點一點抹勻。

  手掌之下的肌膚光滑,肌肉在鬆弛狀態下,外層更加柔軟,手感還不錯。

  「小牧哥,你是在給我塗身體乳,還是趁機揩我油啊?」

  商牧手指一頓,『咔噠』一聲扣上蓋子,不急不緩道:「揩了我那麼多次,我才碰幾下就有意見了?」

  「怎麼會呢,」沈清魚笑容更盛,如果不是被遮蓋一隻眼睛,想必會更加陽光,他摟著商牧的腰,「你心裡要是天天有我,我就更高興了!」

  由於沈清魚的眼睛現在很脆弱,睡覺時房間要進入昏暗狀態。

  等商牧去書房後,他將地燈挪到了門口,確保他走進門時眼裡有光。

  但日子一天一天過去,沈清魚發現商牧在黑暗的地方似乎沒有那樣敏感了。

  晚上想去洗手間時總會驚醒他,那時候哪怕再困他也會撐著起身,帶他一同走到洗手間。

  知道他的眼睛看見光會難受,便不開燈。等他從洗手間出來,看見商牧獨自坐在椅子上等待,沒有絲毫不適。

  沈清魚沒有提起,怕反倒提醒了商牧。

  晚上,他睡不著,就撐著手臂看商牧的臉。

  白日裡嚴肅的商總,睡覺時也安靜,半張臉埋在柔軟的枕頭裡,越看越覺得愜意。

  太陽慢慢爬上窗外,估摸著他快要醒來之前,沈清魚才迫不及待把手覆蓋在他的臉上。

  指腹摩挲,從眼睛到嘴唇,直到他睜開眼睛。

  「醒了?」沈清魚毫不意外地問,俯身在他面頰印上一吻。

  商牧覺得癢,睡意也盡數消散,起身扭了扭脖子:「你怎麼每天都比我醒得還早。」

  聲音慵懶,帶著晨起獨特的沙啞,在沈清魚聽來是最動人的聲音。

  「因為我每晚都比你睡得早啊。」

  他也按著被子起身,湊到他耳垂輕啄。

  商牧癢得縮起脖子,下床洗漱之前,催促他趕緊起床,下樓一起吃早飯。

  通紅的耳廓在黑髮和黑色睡衣的映襯下格外明顯,沈清魚擁著被子往後一仰。

  空氣中撲面而來的都是商牧的味道,身體乳、洗髮水……等等一系列香氣混合,沈清魚融入其中,覺得陶醉又舒暢。

  等他再去醫院複查後,用來包紮的紗布換成了更便捷的醫用創可貼,終於讓他露出兩隻眼睛。

  對著消防栓的鏡子整理髮型時,突然停下動作,挑了挑眉。

  還真應了商牧那句話,這個造型挺好看的。

  以後拆了創可貼,搞個他喜歡的斷眉,每天在他眼前晃,還不得把人迷得神魂顛倒的。

  想到這,沈清魚就忍不住笑出聲,剛剛上藥那點痛感瞬間消失不見。

  他把自己打理成最帥氣的模樣,倚在牆邊等為他取結果的商牧。

  小小手段很快被商牧識破,結果整齊放進公文包里,輕聲問:「你在耍帥嗎?」

  「可惜沒有一支玫瑰讓我咬在嘴裡,不然你一定會感動吧?」

  商牧失笑:「神經!」

  走出醫院,他告訴沈清魚:「我要去公司一趟,今天就不在家裡陪你了。」

  「好吧,」沈清魚說,「剛好我也在家裡待悶了,出去逛一圈。」

  商牧瞧著他的狀態還算不錯,點頭應允。

  送他到了想去的地方,驅車離開。

  沈清魚雙手插在口袋裡,本來腳步悠閒,又突然意識到,剛剛車頭調轉的方向不對。

  他要是去公司應該一路直行,怎麼會轉彎呢。

  沈清魚打開地圖,輕輕滑動屏幕,在看到左轉不遠處是商氏集團的名字時,心中陡然燃起一陣不安感。

  馬路邊的石墩冰涼,他也不在意,坐在上面開始思考。

  商置雄退出董事會這件事流傳得很快,商圈幾乎人人皆知,相信很快就會傳到外界。

  他把名下財產分給了兩個兒子,雖然不知道各自多少,但可以肯定的是,商健一定占了大頭。

  所以剩下的小部分會分給商牧。

  商牧在乎這些股份嗎?

  當然不。

  這麼多年他沒借過商家的光,自然也就不屑分財產,可今天竟然轉頭去了商氏集團。

  肯定不是去感謝,那就應該是有更重要的事情。

  沈清魚抿了抿唇,突然抬眼。

  他心中油然而生一個足以激起雞皮疙瘩的想法!

  這種時候是一個企業的『危機』時刻,股東們在這時各自抒發己見,站隊的站隊,倒戈的倒戈。

  商置雄的心腹未必會『效忠』商健;

  商健欣賞的人,一定會提到身邊。

  這兩撥人客氣的話則會相安無事一段時間,若是不客氣,那現在的商氏集團一定在水深火熱之中。

  商牧在這個時候趕去那邊,肯定不是為了拉架,最大的可能是,那裡有他的人。

  而他今天過去,一定是為了收攬果實的。

  難不成這些年,他並不是所有人以為的不爭不搶。他在打造自己的商業帝國時,還在商氏集團留了一手?

  --

  商牧姍姍來遲,商置雄頗為不滿:「一年到頭你也不來公司一次,叫你來看看你遲到了多久。」

  商牧的視線在眾人身上掃了一圈,淡淡開口:「抱歉大家,小魚生病了,我帶他去醫院耽誤了些時間。」

  等他落座,商置雄才沉沉開口。

  「今天的股東大會,大家都清楚,和以往不一樣。」

  經歷了上次那件事,他整個人都陰氣沉沉,他說:「我今天叫來了所有股東,目的就是告訴大家,商健以後接了我的位子。」

  這個結果大家早就預料到了,但一眾股東對於商健的本領完全處於瞧不起的階段。

  有人開口表達不滿,則被商置雄當成反駁回去。

  會議室霎時間變成了戰場,平日裡看上去嚴肅和藹的股東們,此刻一個個拍桌子瞪眼睛。

  最終,商置雄一副破罐破摔的模樣,開口:「股權擺在這裡,商健的股權最多,他就是下一任董事長。」

  安靜片刻。

  「不一定。」

  一個身穿暗紅色大衣的女人開口。

  她是公司高級管理層,在商氏集團剛起步時,就一直在這裡工作,擁有絕對的話語權。

  她說:「商董你有兩個兒子,哪一個更優秀所有人都有目共睹。我覺得我們可以舉手表決,看看商牧和商健,哪一個更合適。」

  話畢,股東們一個接一個開口。

  「商牧明顯更有領導的風範。」

  「商牧。」

  「當然是商牧!」

  「商牧的能力有目共睹,他可以獨當一面。」

  時間好像就此凝固,直到商健開口,打破此時的寧靜。

  他低笑了一聲:「原來我這個不爭不搶的哥哥,也沒想像中那麼老實。」

  在這場血雨腥風中,穩坐如山一直未開口的商牧,長長舒了口氣:

  「老實了二十多年,要是再老實下去,我的後半輩子恐怕要被人戳脊梁骨了。」

  商健看著所有人,憤恨地問:「你們都有誰被他收買了?」

  在做的一群人安靜一瞬,隨即有人開口:「早在房女士在世時,我們的關係就很好。商牧是房女士的孩子,人又優秀,我們自然要選擇能讓我們賺錢的。」

  房女士就是商牧已故的母親,在座好幾個董事曾經都和她交好。

  他們知道商牧從小到大經歷了什麼,也知道商牧不是個行事莽撞的人,他一直在找時機,這麼多年隱忍蟄伏只是為了今天。

  「我們幾個的股份加在一起在這裡說話還是算的。」

  商健咬著牙:「不夠。」

  「我還有啊,」商牧沉聲開口,拿出已經簽好字的股權協議,「我這也有股份,加在一起總夠了吧。」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