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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蓮生果然說出三個字:「拔劍吧!」

  「啊?」白情一陣凌亂:拔劍?拔劍?是我想的那個拔劍嗎??

  白情忍不住說:「什麼拔劍?辭迎……辭迎不是你的白月光嗎?」

  「白月光?什麼是白月光?」景蓮生顯然對這個詞彙感到陌生。

  白情忍不住揶揄:「你還說你有好好補課、勤奮上網呢,連白月光都不知道?你這樣怎麼適應現代社會啊!」

  景蓮生也是好學不止,現在就拿出手機來查什麼是白月光。

  查完之後,景蓮生眉頭大皺,指著手機上的名詞列表,一本正經地說:「比起『白月光』,我跟辭迎的關係,更接近這一個詞。」

  白情探頭看去,兩個大字赫然入目——

  「宿敵?!」白情風中凌亂,甚至懷疑自己都不認字了,「怎麼會是宿敵?!」

  白情甚至生出猛烈搖晃景蓮生的衝動:不會吧!大哥!你要不計代價地跟古蓮許願,就是為了復活宿敵,然後跟他說「拔劍吧」!

  就這樣,你還有臉說我有腦疾?!

  景蓮生,你照照鏡子吧!

  不,不,就你這個情況,照鏡子也不頂用,還是照照腦子吧!

  迎上白情詫異的目光,景蓮生也略感不解:「你為什麼會覺得他和我有這樣的曖昧關係?」

  景蓮生稍作思索,問道:「是應知禮跟你說的?」

  「這……」白情撓了撓頭,仔細回想起來。

  應知禮確實說過一些話,言語間有意往那方面引導,但絕沒有直接明說景蓮生和辭迎有什麼曖昧。

  他苦笑一下:「應知禮倒沒有這麼說的,但大概是看我妒忌的嘴臉很好玩兒,便故意說些引人誤會的話。」

  景蓮生越發感到意外:「你……妒忌?」

  白情嘆了口氣,坦然承認了:「當然啦,我這麼喜歡你,誤會你心裡有人,當然會很妒忌。這是難免的事情吧。」

  白情坦率地表達了自己的情感。

  若是在之前,白情只把這種坦率視作尋常,但有了魂穿辭迎的經歷,他莫名地對這份坦率生出了感動珍惜之情。

  白情斜靠在欄杆上,若有所思地問景蓮生:「可是,如果你對辭迎沒那份意思,為什麼寧願自己受傷,也要護住他的桃木劍呢?還有啊,那個生鏽的風鈴,你也寶貝得不得了,一點兒都不捨得讓它受損。」

  景蓮生回答道:「這些都是他的法器,我既然要和他決戰,自然要把這些法器完整歸還,否則,豈不是勝之不武?」

  白情:……………………哥們,我真服了。

  白情腦子裡跑過那些關於辭迎的記憶碎片,還是有點兒不死心。

  白情比劃著名那個風鈴:「那個風鈴看起來可不像是什麼法器啊!」

  「我原本也以為不是什麼法器。」景蓮生沉默了一會兒,「只不過……」

  白情不禁想起當初的事情:辭迎有一對相思鈴,雖然一直景蓮生不敢說出口,但在伯勞的慫恿鼓勵下,還是在景蓮生出行之前,偷偷送出了其中一隻,想著景蓮生應該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現在看來……那是明白了個der。

  白情就幾乎是已經和辭迎融為一體,腦海里一閃過這份回憶,心臟便涌動著當初那份偷偷把相思鈴放入盒子時的隱秘悸動。

  這份心情讓白情思潮起伏。

  白情不由得想要暗示這玩意兒是相思鈴,可不是什麼法器:「這風鈴,看起來像是成對兒的,說不定有什麼特別的含義呢。」

  「嗯,你觀察得很細緻。這應該是一對的。我拿的是一隻,而應知禮給我的是另外一隻。」景蓮生說道。

  白情心下明了:原來如此啊。

  辭迎把成對的相思鈴,拆了一隻送給景蓮生,留了一隻一直自己帶著,直到身死。

  應知禮拿走了辭迎的遺物,然後又在陰婚當然轉交給景蓮生。

  該說不說,應知禮這傢伙是幹啥啥不行,攪屎第一名啊。

  在男人的婚禮上送前任的遺物,這招真是攪屎皇上皇。

  景蓮生目光微凝,追憶往昔,聲音低沉:「自武場悟道以來,幾乎每三年,我都要與辭迎一較高下,爭奪古蓮第一高手的名號。」

  白情嘴巴大張,下巴都要脫臼了:「啊……還真的是宿敵啊!」

  說著,白情只覺腦海中突然一陣轟鳴,有什麼鎖被猛然打開,一幕幕畫面如潮水般湧來——他手持桃木劍,與景蓮生站在高台之上,劍光交錯,身形如電,四周的喧囂聲就在耳邊迴蕩。

  「我實戰經驗遠勝於他,多以強橫武功壓制,力求一擊制勝。」景蓮生的語氣依舊平靜,但眼中卻現鋒芒,「而辭迎,雖體格稍遜,但法術精妙,變化莫測。我們二人,各有千秋,勝負難分。然而……」他頓了頓,聲音低沉,「內心深處,誰也不曾真正服過對方。」

  白情突然一頓:「不曾服過對方?……呃,你不服他,我能理解,但你怎麼知道他不服你?」

  景蓮生說:「每次武鬥結束之後,他嘴上雖然說場面話,但眼神閃爍,吐息凌亂,想必是心中不服,言不由衷。」

  白情:……哥們,那叫害羞。

  白情咳了咳,試著換一種角度解釋:「景蓮生,你有沒有想過,也許辭迎他並不是不服你,只是……他有自己的方式來表達對你的那種,嗯,特別的欣賞呢?」

  景蓮生聞言,眼神中閃過詫異,顯然這個角度他從未考慮過。他皺了皺眉,眉宇間刻畫出幾道淺淺的紋路,沉思片刻後,還是搖了搖頭:「我與他交手那麼多次,他的每一個眼神、每一次呼吸,我都洞若觀火,不會有錯。就像有些時候,他故作淡漠,但心中明顯不悅,我都能從他的細微變化中察覺出來。」

  白情愣住了:「是嗎?你能察覺?」

  我以為我掩飾得很好呢。

  居然被他發現了。

  ……哥們,突然有些浪漫了。

  景蓮生點了點頭,語氣肯定:「是的,他看似清冷高傲,但其實內心很世俗。對錦衣玉食的生活,他心裡其實頗為嚮往,卻總要故作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可見,他這人,表里並不如一。」

  白情:……哥們,果然是不可能浪漫的。

  景蓮生並未察覺白情的腹誹,繼續說道:「再說,他身為聖子,向來深居簡出,極少露面。偶爾與我同處一室,他總是用那種若有若無的目光暗中窺視我,還以為我毫無察覺。每當我回頭看他時,他便立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目光躲閃,連與我對視的勇氣都沒有。」景蓮生的語氣中帶著幾分篤定,「顯然,他心中有鬼。」

  白情無力地看著景蓮生:是,我心中有鬼!

  我心中有你這個不解風情的死鬼!

  白情此刻真是又生氣又害羞,又委屈又不甘,臉上的表情也是多姿多彩,一陣青一陣白一陣紅一陣黑,如同變色龍一樣。

  景蓮生見狀,問道:「你怎麼了?」

  白情乾咳兩聲,答:「沒什麼,我只是好奇,這和風鈴有什麼關係?」

  「我正要說這個。」景蓮生緩緩道,「東宮與蓮宮素來不太和睦,他是蓮宮聖子,對我有些意見,也實屬正常。而且,他武功的確卓絕,是天下難逢的對手,我本也不願視他為敵……」

  白情一邊聽著景蓮生的話,眼神有些渙散,卻並非他走神了,而是每當景蓮生說一句,白情的眼前便會浮現相應的記憶。

  景蓮生緩緩說道:「曾有一次,我要出門辦事,與我素來不曾有什麼私交的辭迎卻找到了我,說是要贈我禮物,我心中覺得非常奇怪,但看他倒是誠心的。思忖再三,我還是收下了。」

  「嗯……」白情點點頭:終於說到這個了。

  辭迎和景蓮生的確沒有私交,而東宮和蓮宮關係微妙,辭迎驀然送出禮物,固然惹人疑惑。

  白情想著:那景蓮生勢必會仔細察看禮盒,發現其中藏著的風鈴吧?

  第34章 死當長相思

  景蓮生接著說道:「我收了禮物後,就急匆匆地出發了,手頭雜事一堆,結果把那個盒子給忘在了一邊。到了芙蕖縣,那裡出現了百鬼夜行的異象,我只好隱匿行蹤,潛伏在城裡。可沒想到,辭迎送的那個盒子裡竟然藏著風鈴,陰氣最重的時候,風鈴就響了,百鬼立刻就察覺到了我的存在。」

  白情大驚失色:「怎麼可能?風鈴外面不是貼了靜音咒嗎?」

  景蓮生眉頭緊蹙,盯著白情問道:「你怎麼知道風鈴外面貼了靜音咒?」

  白情一愣,隨即支支吾吾地說:「……啊,我猜的。不然,這一路上風鈴怎麼都沒響過?」說完,他偷偷瞥了一眼景蓮生,心裡有些忐忑,生怕被看出什麼破綻。

  景蓮生沉聲道:「靜音咒的法力並不持久,加上芙蕖縣陰氣過重,風鈴又是引鬼之物,所以到了至陰時刻,風鈴便破咒響動了。」

  「原來是這樣……」白情拍了拍自己的腦門: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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