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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以為一切盡在掌握中,卻出了這個天大的岔子,陸文越眉頭越蹙越深。

  馬車內,桑瑜聽著陸文越如此直白的質問,只覺得腦仁疼。

  怎會有人執著於追究這樣的答案,簡直是給自己找不痛快。

  桑瑜是個追求體面的性子,不到最後不想將一些刺耳的話說出口。

  於是,面對陸文越的追問,她還是話語圓潤道:「也不是什麼,只是覺得小女愚鈍,與陸郎君並不合適,長安佳人甚眾,陸郎君定能尋到比我更好的。」

  這並不是陸文越費盡心機堵人想聽到的答案,他執著道:「陸某希望娘子莫要再用這樣話語敷衍,不管是何種難堪理由,陸某都想一聽。」

  聽著陸文越堅定的話語,桑瑜無法,乾脆給他一個痛快。

  「既然陸郎君執意要問,那便說與你吧。」

  「聽聞陸郎君在舒州的老家有一位婢妾,常年侍奉枕席,陸郎君應當知道我阿姐慶王妃是什麼性子,我雖不如阿姐潑辣伶俐,但在這一方面來說同阿姐一致,說我善妒也罷,小心眼也罷,我便是這樣,不能接受這點,所以陸郎君並非小女良配,故此無緣。」

  陸文越還是第一次聽聶小娘子說這樣多的話,婉轉如鶯啼,十分動聽。

  也終於知道了原因,陸文越先是一蹙,而後瞭然淡笑,只思忖了幾息,便有了應答。

  「不過一低賤婢妾耳,若娘子介意,陸某即刻傳書回家,將她遠遠賣了,此生只侍奉娘子一人,如何?」

  十九歲那年,陸文越遇上個被爺娘賤賣進花樓的女子,當時見她哭得楚楚可憐,模樣也嬌美,想著自己整日讀書也需排解,便一時意動給自己買了個暖床的玩意。

  那陳氏倒也乖順,一年到頭侍奉得妥帖,只是臨著去長安前他不慎讓其有了身孕。

  這對於即將上京趕考,迎娶貴女追求青雲路的陸文越來說是個糟糕的意外。

  遂,他毫不猶豫地料理了那個不該出現的孩子。

  對陸文越來說,納一個婢妾是常事,而為了聶小娘子捨棄一個婢妾,更是理所當然。

  女子皆會妒忌,但適可而止的嫉妒陸文越覺得需要,因為這正說明對方在乎他,心中戀慕他。

  這是一種無形的牽制,一個愛慕自己的女人,只要稍加安撫,便能教導出一個賢良淑德的善妻。

  聶小娘子也是女子,還是個金尊玉貴的娘子,有這等霸道的想法也不奇怪。

  陸文越口中應著,笑意重新攀上臉,然在車簾倏地打開,看見聶小娘子車簾後驀然冷漠的臉時,他的笑容僵在了那。

  「陸郎君可真是個絕情的郎婿,好歹人家侍奉了你三年,還為你損了身子,竟說丟棄便丟棄,觀之令人寒心。」

  「陸郎君不必多說,有過便是有過,就像是衣裳被人穿過,縱然你將衣裳洗乾淨也於事無補。」

  「話已至此,陸郎君應當也明白了我的意思,還望日後莫要再如此失禮了。」

  「走吧。」

  少女語調和緩,但透出來的疏離冷淡卻是刺人,更別提那番讓陸文越意想不到的話。

  大概是從沒想過會從女子口中得到這樣的回答,他當即愣住了,思緒也陷入混亂,一時竟啞口無言,只能眼睜睜看著車馬遠去。

  「怎會如此……」

  自己特意展現出來的優待和偏縱不僅沒有得到聶小娘子的歡喜,似乎還遭了反感。

  陸文越不明白,明明他便是按著以往的法子來的,這次怎麼沒用了?

  他不敢相信,但漸行漸遠的馬車讓他不得不回到現實。

  他好像真的沒法娶到聶家小娘子了。

  意識到這一點,陸文越臉色肉眼可見地沉了下來,駐足良久,直到身邊小僕小心翼翼出聲提醒,他才整理好臉色。

  「回崇文館吧。」

  強行將跌落谷底的心緒撈起來,陸文越思索著轉圜的法子。

  他不想放手,聶小娘子他實在合意。

  ……

  回去的路上,薛懷瑾惴惴不安地看著眉眼生寒的小娘子,暗戳戳貼過去,熟練地發出以前萬分鄙夷的嬌嗲死動靜。

  桑瑜還沒從被陸文越那番薄倖的話里摘出來,一肚子的感慨。

  察覺到小乖軟綿綿的貼過來,桑瑜一把將其撈進懷裡揉捏,恨恨道:「阿姐說得果然沒錯,知人知面不知心,誰想姓陸的不僅不乾不淨的,還是這樣薄倖的男兒,真可憐舒州那位,日後無論姓陸的娶了誰怕是都沒好日子過了!」

  「瞧他那模樣,大概還以為我會很高興,哼,聽著就來氣!」

  「還是蔡家阿兄好,婢妾通房一概沒有,也不去平康坊那等地,甚至屋裡都沒有婢女伺候,乾乾淨淨,放眼長安乃至整個天下怕是都罕見。」

  罵著罵著,薛懷瑾就聽到桑瑜誇起了情敵,讚譽還甚高,他又開始慌了。

  「咪!」

  【我我我、我也是這樣的,我馬都是公的,你再看看我吧!】

  任憑薛懷瑾如何吶喊,桑瑜也不解其意,只以為小乖這樣激動是在附和她。

  也許真是自己誤會了,小乖並不是思春,只是心緒問題罷了。

  自打從安國公府回來後,小乖便沒有那麼多眼屎了,鼻頭也在藥膏的作用下開始癒合,一切都恢復了正常。

  六月中旬的一日午後,蔡寧來了一封信,桑瑜打開,發現裡頭有兩頁紙。

  五娘這次的話那麼多的嗎?

  桑瑜剛感嘆完,就看見兩頁紙上的字跡不同,一個秀氣柔和,一個剛毅端肅。

  只愣了一息,桑瑜便知道這是誰的了。

  能讓五娘幫忙傳信的,只有蔡家阿兄了。

  只看上面短短寫著兩行字,如主人一般少言利落。

  受命去江南查案,月余將歸,望歸來時卿報以春音。

  再看五娘的,絮絮叨叨,將她阿兄的事仔細說了一通。

  原是近來江南頻現疑難案件,聖人便遣了大理寺前去調查,大理寺蘇少卿便點了蔡琰這個得力下屬同去,短則一月,長則不知。

  得了這個消息,桑瑜心中潛藏的緊張消退了許多。

  這樣的話,她便有大把的時間來做心理準備了,因為關於她的婚事,桑瑜現在都沒有做好準備,只覺得滿心忐忑。

  薛懷瑾對蔡家的來信很是敏感,不管是姓蔡的表現自己,還是蔡家娘子為她兄長說好話,他都要時刻關注著。

  本是懷著防備嚴肅的心情來看的,一瞧見那上面的內容,薛懷瑾心裡了開了花。

  人走了,時間還不短!

  薛懷瑾再次感恩了一番老天爺,冥冥之中將他的勁敵給暫時弄走了。

  可現在只是只貓的他做不了什麼,一想到這個,薛懷瑾便如兜頭被潑了盆涼水,高興不起來了。

  垂頭喪氣地咪了一聲,薛懷瑾往小娘子懷中靠了靠,以此獲取些心裡慰藉。

  隨著盛夏一起到來的,還有她們聶家的長孫。

  大夫說產期應當在下旬,但就在六月十九的午間,桑瑜正要用午食,阿嫂那邊傳來動靜了。

  不消多說,桑瑜搖著把扇子就往兄嫂的夏蕖閣奔去了。

  後面,剛才還倚著冰鑒納涼的小三花也撒腿追了上去,儼然一個跟屁蟲。

  第37章 七夕

  夏蕖閣,桑瑜同阿娘焦躁地等候在屋門外,聽著屋內不時傳出的痛呼聲,擔憂的同時又心驚。

  不多時,阿姐也回來了,氣喘吁吁的,神情激動。

  「怎麼樣了?」

  桑淑雲同樣緊蹙著眉頭,又緊張又興奮,回道:「剛發動一炷香的時間,想來這個孩子不小,剛開始就吃力了。」

  聞言,聶桑華神情一緊,也為自己擔憂了起來。

  與李長煦成婚七年,因為她不想那麼早要孩子,

  一心順著她的李長煦也不催。

  也就是在今年從江南回來,聶桑華決定和李長煦要個孩子。

  抱著這個想法,兩人夜裡將那避子的玩意摘了,這幾日沒少折騰。

  聶桑華想著,她和李長煦都是身子康健的,這樣努力,說不定一月後便有消息了。

  如今聽著弟妹的動靜,聶桑華忽地有些害怕了。

  「太可怕了~」

  「沒錯,好可怕。」

  聶桑華無意識呢喃一句,得到了妹妹的鼎力贊同。

  聶桑華扭頭看過去,正看到一張面色發白的臉,她失笑寬慰道:「何必嚇成這樣,日後學學你阿姐我,遲個幾年再想孩子的事,遠著呢。」

  「咪。」

  【沒錯沒錯,要是你還是不願,咱、咱不要也行,反正我家裡還有個妹妹,讓她招個贅婿回來,生的孩子姓薛,就能傳宗接代了。】

  一直在瞥桑瑜臉色的薛懷瑾此刻也瘋狂表態,儘管根本沒有人能聽懂。

  裡頭阿嫂的痛呼聲不斷,正在她們幾個想進去瞧瞧時,阿兄匆匆趕回來了。

  因為趕得急,阿兄身上的官袍還沒來得及換,一身綠袍便衝進院子裡了。<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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