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金惜讓人收拾了一間偏房出來給月慈休息,月慈沐浴後進到房中,嗅到裡面有陣淡淡的安神香,倒是不怎麼難聞。

  不過讓月慈意外的是,這宮殿裡偏房的奢華程度,倒是跟她在飛鳥閣住的屋子差不多。

  冬日的涼風從窗子的豁口灌進來,月慈冷得打了個哆嗦,抬手將打開的窗子攏上。這當時,她忽然背後汗毛一豎,預感到了身後有人的氣息,呼吸停了一瞬。

  借著旁邊的銅鏡,能看見身後的屏風印出一道瘦高的人影。

  銀針脫袖而出穿透屏風的同時,她回身朝那人撲去,那人大概是了解她,堪堪躲過了暗處的飛針,轉眼又和月慈過上了兩招。

  兩人打得有來有回,卻又靜謐無聲,只有燭火在一招一式的動作間搖搖晃晃,最後徹底沒了聲息,連帶著室內一片漆暗。

  月慈將袖箭抵在對方喉間,那人舉起雙手,慢悠悠道:「錯了,月大夫饒命。」

  月慈早知道是他,沒多大意外的收回手,輕哼道:「掌印這半夜翻窗的毛病是在哪學的,怕不是之前還翻過不少姑娘的窗子吧。」

  聞鑒理了下衣裳,道:「小姑娘沒有,老妖婆倒是有一個——哦,就是那個成心刁難你的太后。」

  月慈道:「你就這麼燒了她的屋子,不怕她報復麼?」

  怎麼說也是太后吧,任聞鑒權利再大,再是目中無人,還能真反了天不成。但她聽見昏暗中聞鑒似是不屑輕笑了一聲,心中咯噔了一下,覺得他還真有可能幹出這種事來。

  雖說月慈是個大夫,但她心覺自己並非是一個良善之人,繼承濟世堂為眾人醫治,不過是為了繼承父母遺志。

  也就是說,只要聞鑒沒有傷害過她在乎的人,無論他殺誰,她都無所謂。但他若是真有心要反,情況可就複雜多了。

  聞鑒牽著她在黑暗中旁若無阻地走到床榻前,邊道:「知道你在想什麼,昨夜折騰太久來不及說,乾脆今日來找你解釋個清楚。」

  月慈剛坐下,忽然感覺肩上一涼。

  她扣住那隻作亂的手,呼吸一急,道:「解釋就解釋,扯我衣裳幹嘛?」

  聞鑒無辜道:「不扒衣服怎麼上藥。難不成月大夫天生聖體,能不治而愈?」

  兩人更加親密的舉動也有過了,月慈只猶豫了一下,撤了手,衣裳順勢滑落腰間,露出肩後的傷。

  月慈不用看都知道,昨夜忙著縱情沒管它,今日怕是有些惡化,好在天氣漸涼,那傷不算太深,除了疼上一些,其他並無大礙。

  一股淺淡的藥香在空中瀰漫開,緊接著冰涼的膏體蹭在傷口周圍,涼得月慈脖子一縮。

  她試圖轉移一下注意力,道:「你不是要跟我說事嗎?」

  那雙冰涼的手在她肩背輕慢地遊走,像一條藤蔓淺淺拂過,磨得人心頭痒痒。

  「不急,先上藥。」

  聞鑒似乎很愛看她這幅顫抖的模樣,這讓他覺得對月慈來說也很重要,她的反應都在受他的舉動影響,就好像皮影和幕後的人,看似二者,實則缺一不可。

  眸色越深,他忽然想看更多。

  月慈感覺身後的人停止了動作,作亂的呼吸穩了穩:「好了嗎?」

  她正要將衣裳穿起,身後的人拉住了她。

  聞鑒嗓音沉得發啞,慢騰騰道:「我忽然想起,還有個地方的傷沒上藥。」

  月慈:「什麼?」

  直到聞鑒將她整個人帶上床,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月華皎潔,灑落在半邊床榻。

  聞鑒一手拿著裝著藥膏的白瓷瓶,跪坐在

  她面前:「你來還是我來?」

  月光落在他俊秀的面容上,隱約能看見鼻尖的那顆小痣,仿佛將月慈又帶回了昨夜,她用那一滴血將其堪堪蓋住的模樣。

  月慈心想,這個人的臉簡直是天底下最勾人的利器,白日裡總是一副遺世獨立的模樣,然而當光暗淡下來,便像是一隻墜入了人間煙火的妖孽。

  緊接著目光落在了那雙捏住白瓷瓶的手上,不由得喉嚨開始發澀,眼中也多了幾分失神。

  月慈微微張唇,卻是將眼閉上了。

  聞鑒眉眼一彎,知道她這是默認的舉動,於是將裙擺掀開,卻並沒有抹上藥膏。

  月慈一怔,察覺出了異樣,頓時繃直了脊背,整個人幾乎要蜷縮起來。

  「你、你不是要上藥嗎?」

  聞鑒欺身而近,開始發揮自己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慢悠悠道:「總得先檢查一下。」

  另一手攬住她的腰,往上抬了幾分,「你背上才上了藥,今日就坐著吧。」

  冬日裡的白玉冰涼而光滑,凍得人眉頭直皺,但好在身軀是暖的,貼近時還能嗅到若隱若現的苦藥香。

  是她的味道,如今他身上也幾乎都是。

  月慈很難保持一個坐姿,總是忍不住要往後躺下去,雖然聞鑒撈著她,但偶爾還是會有失重感,只能勾住他的脖頸保持平衡。

  白玉奇長,總能觸頂,月慈失神之際,隱約聽到門口傳來呼喊聲。

  門外人道:「月姑娘,您睡了嗎?娘娘叫奴婢問您冷不冷,需要不要加床被褥?」

  月慈心想,她快要熱死了。

  喉嚨乾澀,幾乎發不出一點聲音,乾脆裝睡好了。

  可聞鑒卻忽然心懷惡劣地重重一按,月慈猛地睜眼,驚呼一聲。

  門外人似是聽到了,又道:「月姑娘?」

  第54章 花姑姑「那就我嫁。」

  聞鑒在她耳邊低聲道:「要不咱家替月大夫回了?」

  月慈狠狠瞪他一眼,氣得不行,偏偏現在無可奈何,正處於一種將見天光的時刻,外邊卻一直在催促著,等她回應。

  指甲陷進聞鑒的皮肉中,她只能硬著頭皮,從嗓子裡一字一頓地擠出聲音來:「不、用。」

  那門外的宮婢總算是放過她了,道一聲是,便退下了。而這時,大概是門裡門外的兩廂刺激下,月慈將背緊緊弓起,好一會兒才鬆懈下來,長舒了一口氣。

  聞鑒湊上來與她的呼吸又糾纏了一會兒,才拿了一方雪白的巾帕,坐在一旁擦著指間的水漬。除了頭髮凌亂些,他面冠如玉,根本看不出有什麼不對。

  月慈想起方才,氣惱地踹了他一腳:「滾出去。」

  聞鑒捉住她踹過來的那隻腳,往他的方向拽了一把。

  月慈嚇了一跳:「你大爺的,我不來了!」

  聞鑒卻只是盯著她的膝蓋瞧。

  雖然練過武,但畢竟跪了幾個時辰,兩腿的膝蓋還是傷到了。

  聞鑒一改方才的從容,眉目間又滋生出戾氣來,卻是低頭,在她腿側輕輕留下一吻。

  「今日我來遲了,下次不會了。」

  望著那雙濕漉漉的眼睛,月慈原本還想踹上一腳,這下卻是踹不出去了,只好在心裡咬牙切齒地將其又罵了兩句。

  聞鑒又拿起放在床頭的白瓷瓶,月慈額角一抽,警惕道:「你想幹嘛?」

  聞鑒道:「放心,這回真是上藥。」

  藥膏冰涼,起初只有微微的不適。

  聞鑒一邊給她上藥,一邊娓娓道來那些看似身居高位,實則為人兩相利用的無奈。

  月慈默默聽完,眼底不知道拍過多少個驚濤駭浪,總覺得聽了這些下一刻就會有人從暗處跳出來索她的命。

  但她還是忍不住問:「你們想如何?」

  聞鑒起身到水盆旁淨了手,道:「尉遲炯和金家的勢力連成一片,想要拔除沒有那麼簡單,陛下佯裝對此一無所知,不過是想等他們按耐不住的時候一網打盡,到那時,壓根不需要拿出什麼證據。」

  月慈心中一片驚駭。

  等尉遲炯按捺不住,那豈不是要到起兵謀反的程度。

  她後知後覺想到什麼,又問:「那最後你會如何?」

  若到了最後一刻,他替尉遲炯領兵包圍皇宮,無論結果如何,他都會成為眾人口中的千古罪人。

  沒有人再會相信一隻披著狼皮的羊,因為那羊曾經跟著狼群一起狩獵,他們最終只會剃光他的毛髮,扒開他的皮,挖出他的血與肉。

  聞鑒動作頓了一頓,才在黑暗中慢悠悠道:「不必擔心,陛下說了,屆時自會還我清白的。」

  儘管他覺得自己其實沒什麼清白可言。

  月慈只喊了一句:「聞鑒。」

  聞鑒默了默,走過去蹲在她面前,沉默半晌,嗓音有些變了調,沉聲道:「如果我死了,你能不能……不要忘了我?」

  月慈盯著他低垂的腦袋,硬邦邦道:「憑什麼,我當然會忘了你。」

  聞鑒自嘲一笑:「也對,那你先好好休息,我明日……」

  月慈往旁邊讓開一點,拍了拍身邊的床榻:「上來。」

  聞鑒:「……」

  他小心翼翼掀被上床,側臥在她身邊。

  黑暗中月慈看不清他的眼睛,但她知道他在望著自己。

  她問:「聞鑒,我身上有跳蚤嗎?」< ="<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