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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雨眼圈兒通紅,她也只是個十八九歲小姑娘,雖然古人多早熟,微雨也因為跟著周疏寧,有了各種人生經驗,但在遇到生死大事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哭腫了眼。

  金虎難得情難自控,上前把微雨摟進了懷裡。

  他們雖然已經在周疏寧和長孫清明的見證下有了婚約,但金虎一直對微雨規規矩矩,從未越過雷池半步,連手都沒牽過。

  畢竟微雨是個姑娘,金虎不敢,也不想做讓她覺得不舒服的事。

  微雨也難得真情流露,把眼淚鼻涕蹭了金虎一身,聽到金虎在她頭頂說道:「你別怕,別擔心,像這樣的任務我們都是家常便飯了。我跟了太子殿下這麼多年,每次都能化險為夷。這次也不會有事的。而且答應你,一切以自身安危為重。從前不管不顧,如今我有了你,不會再莽撞行事。」

  微雨點了點頭,哽咽道:「我相信你,我只是剛開始接觸這些,不是很習慣。你放心吧!我理解你們的工作性質,也不會拖後腿的。」

  周疏寧在門口圍觀了半天,小聲對長孫清明道:「要不我們待會兒再過來吧?」

  長孫清明剛要點頭,金虎的聲音便從裡面傳來:「二位殿下,還是進來吧!你們在外面站半天了,圍觀的倒是挺帶勁啊!」

  微雨已經冷靜下來,只是兩隻眼睛哭腫了,還有些抽噎。

  她深吸一口氣,語氣裡帶了些埋怨:「少爺就知道看我笑話,煩不煩啊!」

  周疏寧歪著頭看著她哭腫的一雙眼睛,笑眯眯道:「哎呀,我這丫頭終於長大了,知道心疼人了?」

  微雨一跺腳:「少爺這話說的,奴婢什麼時候不心疼你了?哪次你遇到危險,不都是我在你身邊噓寒問暖?竟然嘲笑我,不理你了!」

  說完微雨捂住一張臉,覺得羞澀極了,這若是在從前,她想都不敢想,如今卻像少爺一樣,明晃晃的和金虛談起了男女之情。

  用少爺的話來說,這叫談戀愛,少爺還說了,在另一個國度里,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周疏寧拍了拍她的胳膊道:「害什麼羞?我和長孫清明每天給你們打的樣還沒學會嗎?喜歡就可以大大方方說出來,至少在我身邊,你們可以大膽的表達愛。」

  他知道這個架空的世界是不會允許年輕人自由戀愛的,拔苗助長式的縱容只會適得其反,讓姑娘們遭受道德輿論帶來的壓力。

  周疏寧身邊的人卻不同,他可以護住她們,沒有人敢朝她們唇舌相向。

  微雨把手放了下來,點頭道:「我知道,謝謝少爺。」

  周疏寧拉著他們一起圍坐在了圓桌邊,開口道:「這件事也不必想的這麼悲觀,我自有辦法護住金虎沒有任何生命危險。但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否則這戲做的不真切,那些人也不會上鉤。」

  微雨點頭表示明白,問道:「那我需要做些什麼?我覺得我應該能幫忙讓這件事坐實。」

  周疏寧的眼睛眨了眨,點頭道:「可以,我知道怎麼操作了。」

  第二天,京城一副山雨欲來的模樣,太子長孫清明重傷的消息不脛而走。

  大批金梧衛開始全城搜索歹,以逃掉一名刺客為藉口,在京城攪弄風雨,把整個京城的緊張氛圍拉滿了。

  得到這個消息的皇后心中雀躍,問進宮探視她的弟弟趙國舅:「你的意思是說,長孫清明真的重傷,開始全城搜索刺客了?」

  趙國舅點頭:「非但如此,他還懷疑自己身邊出了細作,將金梧衛統領金虎押進了大昭獄,親自嚴刑拷問了他。」

  皇后臉上的喜悅溢於言表:「太好了!分裂吧!他們越分裂,對我們來說越是好事。」

  說到這裡,皇后的喜悅卻又收斂起來,懷疑道:「長孫清明向來對這個金梧衛統領十分看得,為何會突然懷疑他?」

  趙國舅把查來的證據交給了姐姐:「其實在北疆的時候長孫清明便對這個統領產生了懷疑,所有人都死了,只有金統領還活著。而且在北疆的時候,他也受到過多次襲擊。懷疑金統領和別人裡應外合,數次想置他於死地。」

  皇后接過趙國舅遞上來的審問證據,眼神逐漸狂喜:「很好,非常好。你再去打探一下消息,看看長孫清明那邊的情況。」

  趙國舅答:「不用姐姐吩咐,已經查探過了。傳了七個太醫,據探子報,侍女端了好幾盆血水潑了出來。他傷的不輕,連太子妃都三天沒出門了。想必,這幾日一直在太子府侍疾。」

  本應在太子府侍疾的周疏寧此時正讓兩名下屬抬著一箱剛剛從西郊窯場送過來的東西,周疏寧的手上則拿著一塊雕板,對氣的吹糊子瞪眼睛的林大人說道:「不是我尋您的錯處,屬實這個錯漏有些離譜了些。生氣的氣,怎麼能雕成機器的器?」

  林大人只覺得奇怪,分明他每一塊雕板都仔細檢查過,怎麼會有錯漏?

  而且這雕板也確確實實是出自自己之手,但像這樣的錯漏,他該第一眼就能看出來的,不可能印了上百本書了才被讀書的人發現。

  林大人皺眉問身後的印工:「怎麼回事?這本書是誰負責的?」

  一名年輕印工瑟瑟發抖道:「是我,可是……大人,我都檢查過了,明明沒有疏漏啊!怎麼會出這樣的紕漏?」

  周疏寧老神在在的坐在那裡,說道:「那得問你了,難不成,這印場鬧鬼了不成?」

  林大人冷哼一聲:「怪力亂神!既然出了錯漏,那我認罰便是!周大人倒也不必得理不饒人,捏著這錯漏不放。大不了,林某人自降為印工,保證不會再出半分錯漏。」

  第332章 將它們陳列於字架之上

  這林大人一看也是個氣性大的,周疏寧一聽他這麼說,立刻便放軟了脾氣:「林大人這是說的哪裡話,我這哪是得理不饒人吶!只是林大人您在這個位置上幹了半輩子了,臨了臨了因為這點錯漏就自降官職,屬實犯不上。其實林大人,百十本書的事兒,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我身為翰林院大學士,總不能不作為。這樣吧!大人您配合著咱們嘗試一種很新的印刷技術,這次您的錯漏就既往不咎了。您身後也是一家老小,總不好真的降為印工吧?」

  林大人一聽周疏寧說話鬍子就忍不住翹起來,他皺眉道:「那又如何?我寧可降為印工,也不想看你們這些年輕人胡作非為,把好好的印場糟蹋了!」

  周疏寧點了點頭,嘆氣道:「也罷,林大人向來大公無私,那就按林大人說的來處理?降為場工……其實對林大人來說算不了什麼,只是俸祿少了些,家人的生活差了些。哦,聽說林大人有個小孫兒要上蒙學了?寧安學堂……設立了一個精英班,對外招收六歲以上兒童。聽說學費不低,但所教授的知識也是真的好。請了大儒盧相邦做名譽講師,每周都會來給孩子們上一堂課。哎呀……」

  林大人的肺要氣炸了:「周大人,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縱然讀不成這個蒙學又如何?你別想用這件事來要挾我。」

  周疏寧道:「唉,這哪是要挾?林老您年紀大了,可能不懂年輕人的追求。他們都不想讓孩子輸在起跑線上,令公子也早已經給令孫報了名額。只是不知道您這一降職,會不會影響孩子的前程啊!」

  林大人大公無私,唯獨十分寵愛聰明伶俐的孫兒,並不想因為自己的事而影響到他的前程。

  周疏寧是懂拿捏人的,他上前攬住林大人的肩膀道:「我聽說林小少爺十分聰明可愛,小小年紀就能背誦很多詩詞。」

  說著周疏寧也從懷中掏出一本書:「我這裡有幾本寧安蒙學讀物,送給小林少爺當禮物吧!」

  林大人皺眉,接過那本書看了一眼,只見上面寫了三個字《三字經》。

  周疏寧背誦著裡面的內容:「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苟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林大人覺得我這蒙學教材如何?」

  林大人翹了翹鬍子,不想承認,但還是不得不承認:「還算有那麼幾分寓教於樂的趣味。」

  比那些深奧難懂的艱澀詩文淺顯多了,編成詩歌的形式,又簡單押韻,還將為人處世的道理全都融入了進去,十分適合六七歲的小孩子。

  林大人知道,他拐彎抹角,無非就是想說服自己讓他改革印製。

  這次自己不答應,他還有下次,下下次,林大人終於不耐煩的說道:「說這麼多,不就是想讓我看你的新印術嗎?我並不是反對改革,而是多少次了,每次都把規制弄的亂七八糟。有一次,為了改印製,長達半年沒有印製新書。學子無書可讀,孩童無書可看!反倒是民間雜書泛濫,那一屆考生沒有一個可堪大用的。周大人,你不要覺得你是讀書奇才,便覺人人都似你一般了!書籍還是多數民間普通考生往上爬的敲門磚,寒門難出貴子,如果再斷了他們讀書的路子,這讓莘莘學子如何出人頭地。」

  周疏寧明白了,難怪林大人對印製改革如此抗拒,原來是因為之前被坑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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