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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禮元駕馭星船抵達後,把星船停到保護地外,便駕起遁光朝保護地深處飛去。

  從高空看下,這處文物保護地被挖掘的大片土地上,有一片綿延數百里,起伏蜿蜒的丘陵,這些丘陵隆起的樣子,像極了一個飛舞九天的巍峨龍形。

  只可惜,等霧氣散去,靠近去看,就會發現這龍形附近的生機已經徹底斷絕,草木不生,泥土都焦枯了。

  顯然,這裡曾經有一條龍脈,但如今這條龍脈已經死了。

  薄禮元在這死去龍脈的頭部位置降落,龍口處一個仿佛銜珠的地方,藏著一扇小門。小門是玄鐵製成的,上方很多骷髏骸骨首尾相連,組成奇詭的形狀。

  薄禮元抬手一揮,血紅色靈光飛去,小門感受到靈光的氣息,立刻自動朝兩邊打開。

  薄禮元提步而入,小門又在他身後悄悄關上。

  走過冗長的甬道,薄禮元終於走到了這地道的盡頭。

  不遠處,一處高高的石台上,端坐著一位身披血色外袍,白髮稀疏,牙齒都掉光的老者。

  但這老者身上散發出的境界氣息確實明確的化神境!還不是化神境初期,而是中期,境界穩固非常。

  見到薄禮元出現,老者一睜眼,眸中隱約翻湧出血色精光。

  四目相對。

  倏忽間,薄禮元不動了,老者則是感應到什麼,花白的長眉微微顫動,沉聲:「承天劍?劍宗的人居然來了。」

  「想必墨春來那個不中用的東西也保不住了。」

  「唉,又少了一個助力。」

  這位老者,正是當年同墨春來一起逃來藍星的萬鬼宗長老,澹臺滅。

  薄禮元並不是他,而是他化出一道神識,奪舍了本來的薄禮元造出的人傀。

  但人傀的缺點就是必須經常更換,不然時間久了,肉|身就會腐爛,很容易讓人看出端倪。

  他自己在抵達藍星後又修煉至化神,其實完全可以自主奪舍。但他不想損耗自己本命神魂,便想出這個法子,不停更換操控人傀,達到自己的目的。

  找墨春來要奪魄丹也是為了方便他神識奪舍用的,以他本身的神魂奪舍根本不需要這玩意,可神識就夠嗆了。

  這法子唯一的缺點就是人傀損耗太大,十年左右就得更換,不過好在他現在煉製傀儡技術又提高一層,以後煉製的人傀多半可保幾十年之久。

  至少能幫他完成一些比較大的階段性任務了。

  這時,澹臺滅閉眼思索片刻,顫巍巍伸手,從身旁一個血紅色的皮袋裡取出幾枚烏黑色種子一樣的東西。

  「拿去吧。」

  薄禮元倏然回過神,然後他便邁步上前,拿起了那幾枚種子。

  澹臺滅:「即便劍宗的人到了,我們也不可以自亂陣腳。異能局已是我們的囊中之物,不如加快速度把他們都安排了。」

  「劍宗那些人向來迂腐,不願意對平民動手。我們就先下手為強,把異能局那些平民全變成人傀,擋在劍宗那些偽君子面前,看他們能將我如何!」

  薄禮元連忙道:「主人好計謀!」

  澹臺滅以手拈鬚:「雖然沒有奪魄丹輔助,但這次的噬魂種我又加強了幾分效力,還放入了我的血,想必效果不會太差。」

  薄禮元:「是,屬下回去就儘快安排!」

  ·

  異能局。

  阮成和雲宇一起重新回到異能局,雲宇一路上都面如寒霜,懶得搭理阮成。

  阮成了解雲宇的性格,倒是沒有主動說什麼。

  他也清楚,眼見為實。如果雲宇見不到薄禮元真的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是肯定不會相信薄禮元是那種人的。

  很快,星船抵達異能局的公用停機坪。

  兩人下船。

  下船時,雲宇看了一眼不遠處那個熟悉的位置空著,忍不住就問了一聲這裡值地勤的保安:「元帥辦事去了?怎麼今天他那艘軍用星船開走了?還是說,是方少將開走的?」

  保安乾脆道:「是元帥開走的,早上來就開走了。」

  雲宇點點頭,心裡雖然有點奇怪,但也沒有多問。

  倒是阮成,聽到這些話,忽然就長了個心眼。

  不過當著雲宇,他什麼都沒表現出來。

  之後,雲宇帶著阮成上樓,他一直在盯著阮成,阮成感受到雲宇對他的提防和戒備,心中也很是無奈。

  只想著,一會得想辦法把薄元帥突然離開的事傳遞出去才行。

  「叮咚」一聲輕響,電梯抵達九樓。

  雲宇正要說『先去你辦公室看看』,忽然,一個身穿白色少將軍裝的修長俊朗身影快步從阮成的辦公室里走了出來。

  「阮主任,我找你好幾天了,你一直說忙。好不容易今天才等到你!」

  見到迎面走來的方衡,阮成愣怔:「這——」

  雲宇表情有些微妙。

  「雲局也在啊,真巧。」

  方衡說著,便笑吟吟走過來,一手一邊分別攬住阮成和雲宇肩膀,就把兩人往辦公室裡帶:「我聽說之前《登頂》裡面打敗我的那位已經來異能局領過獎金了?怎麼這麼大的事,你們都不通知我?」

  雲宇一聽到方衡提起葉玄策,心中就警鐘大作,他張嘴就想提醒方衡。可沒想到,關於葉玄策壞話一到嘴邊,不知怎麼,嘴巴就像是黏住了一般,話怎麼都說不出來了!

  雲宇:?!

  媽的,他又中妖術了嗎?

  但這妖術怎麼隔了這麼遠還能起效?

  就在雲宇震驚之時,一旁的阮成忽然意識到什麼,接著他心頭一動,連忙就對方衡道:「真巧啊方少將,我這兩天正在跟那位聯繫,準備把他招攬進我們異能局。今天還打算去拜訪他呢。」

  「你要是好奇,不如一會跟我一起去看看?」

  雲宇:!

  方衡立刻道:「好啊!現在就去?」

  阮成笑道:「行,沒問題。」

  一旁的雲宇聞言,立刻著急地按住方衡的肩膀,雙眼圓睜:「唔唔唔唔唔唔!」

  方衡狐疑:「雲局,怎麼了?」

  雲宇瘋狂比劃,依舊說不出話來。

  方衡:……?

  他看向雲宇的表情也逐漸詭異。

  最終,掙扎失效的雲宇咬牙切齒地吐出一口氣,啞聲道:「沒什麼,今天嗓子不太舒服。」

  方衡同情地點點頭,接著他就淡笑著伸手拍了拍雲宇的肩膀:「既然是這樣,那一會我跟阮主任去就好了,雲局你身體不適,還是留在辦公室靜養吧。」

  說著,他就偕同阮成一起,離開了辦公室。

  雲宇:……

  神色焦灼,想攔又不敢攔。

  偏偏這時,阮成還回頭看了他一眼,對他無聲做了個口型。

  「沒關係的雲局,包在我身上。」

  雲宇:……!

  ·

  林家別墅,休息室內。

  葉玄策和林清慕已經聊了一會,彼此都心照不宣地將剛才的事略過不提,現在氣氛已經恢復了往日那種融洽。

  漸漸的,林清慕就發現葉玄策在管理人員倒是頗有心得,不像是只會紙上談兵的,他忍不住問:「你在劍宗里,是當過管事麼?」

  葉玄策搖搖頭:「倒也沒有幹過管事,不過我曾經在弟子堂打過雜,還去丹房當過一段時間火工,耳濡目染,就會了。」

  林清慕心頭微動:「看來你也吃過苦。」難怪那段時間在貧民窟葉玄策也一點都不挑。

  葉玄策怔了一瞬,笑道:「這算什麼吃苦?我練劍的時候吃得苦更多。小時候金身沒修成時,經常被劍氣割得滿身滿臉血,好幾次都以為自己要破相了,哇哇大哭,都是柳師叔給我敷藥,把我治好,後來才沒留疤。」

  葉玄策話中內容十分驚心,但他敘述的時候眸光黑亮帶笑,無憂無慮,顯然,那些事並沒有在他心裡留下陰影。

  林清慕聽完,微微靜了一息,絕口不提其他,只收回眼笑道:「沒想到你小時候這麼愛美。」

  葉玄策聞言,忽然臉紅了一下,然後他就垂眸低聲:「我那時候是覺得凡是宗門宗主,死後都會在宗主堂留下雕像供後來弟子瞻仰,如果我破相了,那雕塑肯定會很醜,豈不是丟大人了?後來才知道,元嬰境就能脫胎換骨,重塑肉身,還是小時候太幼稚了。」

  林清慕聽了,不覺莞爾——這倒真是很葉玄策的想法了。

  葉玄策見到林清慕笑起來的樣子,知道林清慕又覺得他太幼稚了,不覺抿了一下唇。

  想了想,葉玄策忽然就側過身,正色看向林清慕:「林兄,你想知道我為何突然會想要好好建設這個組織麼?」

  林清慕見到葉玄策突然嚴肅起來,不覺詫異:「嗯?你之前不是說過了麼?」

  葉玄策搖搖頭:「那只是很表面的理由,深層的理由我還沒有來得及跟你解釋。」

  葉玄策突然認真的樣子還真有點可愛,林清慕唇角微彎,忍不住問:「什麼深層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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