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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對。

  蒲滄不是霸總,自己也不是小嬌妻。

  宴明舒的思緒一瞬間卡頓,強行把注意力從這兩個糟糕的形容詞上移開,只想對方為什麼存這麼說。

  蒲滄怎麼會沒功夫,他不僅給自己過了生日,還陪自己去農家樂玩,給自己煮長壽麵,甚至陪自己下地割水稻呢。

  他輸入關鍵詞「蒲家」,點擊搜索,查看最新發布的新聞。

  這一看就愣住了——蒲家婚生長子蒲鴻德,於九月二十九號在醫院去世。十月一日早上開追悼會,現蒲家掌門人蒲滄出席。

  昨天早上蒲滄不是去工作,而是去參加追悼會?

  宴明舒又往下翻了翻,基本都是官方新聞,真實性無需質疑。他一條條點開評論區查看,發現有人爆料,追悼會上,蒲鴻德的兒子蒲成彬在蒲滄出現後一直處於驚懼狀態,甚至呼吸過載昏厥,被救護車拉走。和這個比自己還要大六歲的侄子相比,蒲滄全程冷淡又無情,獻完白菊花就離開了。

  對方說得有鼻子有眼,甚至配上了救護車的照片。

  宴明舒並不相信,點擊搜索蒲鴻德追悼會視頻,也沒找到切實可信的視頻內容,只有一些評論截圖。

  他飛快斷定——一定是栽贓。就像之前那麼多潑在蒲滄身上的髒水一樣,現在又要把蒲鴻德的死也怪罪在蒲滄身上。

  蒲滄能做什麼呢?他現在瘦成這樣,除了脾氣倔,其實弱小又可憐,飯都吃不下,辛苦工作這麼久,好不容易有個假期,要參加浪費時間的追悼會不說,還要因為態度問題被誣陷指責。

  豪門生活真不好過。

  宴明舒眼不見心不煩想要退出。但軟體刷新,自動播放下一個相關視頻。

  「蒲家第三代掌門人蒲金鐘去世兩年,讓我們來盤點一下他的子女們現在都在做什麼。」

  「蒲金鐘最小的兒子蒲滄,二十三歲,現在是蒲家第四代掌門人,繼承蒲氏集團。最大的兒子蒲鴻德於今年九月去世,享年五十四歲。二兒子蒲浩義今年五十三歲,在去年三月因經濟犯罪被捕入獄。大女兒蒲淼欣隱居國外,今年五十歲……」

  看著看著,宴明舒點開評論區。

  點讚最多的一條評論是:「這就是豪門嗎,出事機率也太大了吧。」

  緊跟著的就是:「不愧是能當家主的人,太狠了,沒一個哥哥姐姐能善終啊。要麼不露面,要麼識相站在他那邊,剩下那些跳得越高下場越慘。」

  宴明舒沒說話,叉掉評論區看完整個視頻。

  蒲金鐘確實很多子女,他這麼長時間一直在看蒲家相關內容,多多少少也把蒲家那複雜的人物關係搞清楚了。這個視頻里有些內容不對,比如排名第七的兒子雙腿殘疾是成年後沒多久在公路飆車發生車禍殘疾的,那時候蒲滄都還沒出生,怎麼都不可能和他的殘疾有關係,但視頻里故弄玄虛,引導大家往蒲滄身上想。

  但是……除去一些刻意引導的成分,蒲家那些人,確實都沒什麼好結局。要真說蒲滄是無辜小白花,裡面完全沒有他的手筆,全靠單純和運氣才繼承家業,顯然也不可能。

  宴明舒心裡清楚,可捫心自問,就算這個視頻里說的就是真的,蒲滄就是無惡不作就是黨同伐異……他第一反應還是桃源再次見到蒲滄時,蒲滄瘦到不健康的樣子。

  該死的蒲家,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他那個健康倔強善良的小毛孩,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

  第二天醒來,腳踝已經不疼了,只還是有些腫,走路時有些異樣的酸脹感。宴明舒又給自己上了次藥,慢吞吞去廚房。

  雖然還是不知道蒲滄為什麼只吃自己做的飯,但他只吃自己做的飯已經是事實了,自己再不做飯他餓死了怎麼辦。自己養了這麼幾個月好不容易養胖一點,看上去健健康康的,再瘦下來不知道還要養多久。

  金姐已經到了,正在廚房做飯,看到他走路的姿勢,關心:「怎麼了?」

  宴明舒一邊翻冰箱,一邊和她講自己昨天是怎麼把腳扭到的。金姐關切:「田裡的農活是不好做,你想吃可以讓王婆給你弄,不用自己動手。」

  宴明舒笑笑沒說話。

  現在又不是那時候了,他想吃新米多的是渠道,只是想到過去,就想試一試。

  他這邊剛從冰箱裡翻出新鮮香蕉牛奶,想打個香蕉奶昔,聽到門外腳步聲,回頭看過去。

  蒲滄快步走過來,皺著眉:「腿不疼了?」

  「有點。」

  「回去休息,沒好之前不用你做飯。」

  這句話說得還挺霸總的。宴明舒撩起眼皮看他,一點都不小嬌妻的問:「我不做飯你怎麼辦?別人做的你吃嗎?」

  蒲滄沒說話。

  金姐在一邊盡力減少存在感,把蒸餃和雙皮奶放到蒸鍋,定時,馬上離開廚房。

  她走之後,宴明舒微微往後仰身,倚在蒲滄肩膀上,問:「打香蕉奶昔,早上還要吃什麼?」

  蒲滄還沒開口,他自顧自說:「算了,這也不是看你要吃什麼,是看我能做什麼。」

  他把香蕉和牛奶遞給蒲滄,指使,「你先去打奶昔,我給你做個炒麵。」

  蒲滄把香蕉和牛奶倒進破壁機里,機器嗡嗡運作聲中,宴明舒接水開火,同時把需要用到的配菜拿出來。原本就很乾淨的青菜和肉類,他又過水沖一遍,放到案板上,蒲滄緊跟著拿刀開始切。

  腳踝也沒有很疼了,但宴明舒就跟站不住一樣,又歪到蒲滄肩膀上,和他比劃:「切成這麼長的段。」

  蒲滄撐住他,動作利落把菜切成宴明舒比劃長短的段,又說:「我做,你去休息。」

  宴明舒一副「得了吧」的無語樣子:「你自己做出來,就只吃那麼一點。」

  水燒開了,他聽著咕嚕嚕冒泡的聲音,從蒲滄身上站直,往鍋里下麵條。

  蒲滄把最後一段香菜切段,跟著走過去扶住宴明舒肩膀,看他一點點往鍋里下麵條。每次都下一點,下完後或許是覺得還不夠,就再放一點,這麼放著放著,煮了一大鍋。

  宴明舒也意識到不對勁,但不肯承認,藉口:「好不容易給你餵胖一點,你這幾天少吃一點,不就又瘦回去了嗎。」

  還要抱怨,「不知道什麼毛病。」

  昨天,他問蒲滄為什麼,蒲滄不肯說。沒覺得過了一晚蒲滄就能想明白,把事情一五一十都告訴自己,宴明舒也沒打算得到回覆,把麵條放到一邊,另起一鍋開火倒油,打算先把配菜炒上。

  蒲滄又追了過來,接過他手裡的鏟子,告訴他:「之前有幾年不太好。」

  心裡清楚蒲滄大概過得不好,但真聽蒲滄這麼說,宴明舒還是心尖一酸,呼吸也輕緩下來。

  「跟待宰的畜生一樣,吃的每一口飯都要付出代價,所以不喜歡吃飯。」

  宴明舒很討厭蒲滄什麼都不告訴自己,好的壞的都悶在心裡。

  可現在真聽蒲滄說他被欺負,哪怕是這麼講述,宴明舒都覺得心臟縮成一團,很心疼。

  他突然就不想追問了,把鏟子從蒲滄手裡搶過來,炒了兩個雞蛋,再把切好的肉絲放進去炒。

  為了健康飲食,他嚴格控制油脂攝入,技術又不到家,肉絲一進鍋就粘在鍋底。宴明舒大力鏟著,告訴蒲滄:「沒關係,以後不會那樣了。」

  「我會一直給你做飯的。」

  第30章

  國慶假期結束, 王婆回來工作,一起帶回來的,有那天他們收割的稻穀磨出來的米, 還有各式農副產品。

  那麼多稻穀磨出來也就八斤多的米, 宴明舒跟對待寶貝似的收到冰箱最裡面,當天干吃了半碗白米飯。

  蒲滄看到他那碗白飯, 臉色差得要命。

  當天晚上, 宴明舒又告訴金姐, 晚上自己要吃那個米煮出來的粥, 為了能最大程度保留米香, 不用炒配菜,也不用給自己準備小鹹菜。

  金姐表情為難, 告訴他:「不行,明明, 中午蒲先生說我們了。」

  宴明舒愣了下:「說什麼?」

  「說我們沒給你好好做飯。他的意思是, 你可以不吃,但我們不能不準備。」

  脾氣怎麼這麼大。

  宴明舒哭笑不得。

  畢竟是自己先說不要, 害金姐挨了教訓, 宴明舒連忙道歉。

  金姐制止他的道歉,不好意思說:「蒲先生說得對。」

  她們拿了那麼高的工資, 工作內容就是給宴明舒做好吃的飯, 也知道宴明舒平時有多挑嘴,怎麼能因為宴明舒說不要, 就真的不給準備呢。

  宴明舒沒再為難她, 點了兩個適合配粥吃的小菜。

  想了想,又撥了個電話給蒲滄。

  蒲滄很快接了,沒等他開口就主動報備:「今天有點忙, 要七點才能回去。」

  相較於平時晚飯時間也就推遲了一小時,往常宴明舒都會選擇晚點做飯,等蒲滄回來再一起吃。但今天他問:「要我去送飯嗎?」

  「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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