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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當朝建立後不久

  聖旨忽然宣稱,妖術道這一流派已收歸皇族,負責天子和貴族的護衛,皇城司的侍衛也宣稱自己是妖術道的親傳弟子。

  百姓也不是好糊弄的,只是不懂朝政,只當妖術道是皇權延伸至修真道的一隻手。

  不學無術的官宦子弟被強行送入其中虛靡度日,很少人進去之後真的能修出一身本領。

  因此,除了無處可去的孤兒,家中條件略微寬裕的百姓都不會將自家兒女送入這個火坑。

  世人皆稱——

  四大門派中,只有陣靈派一脈出塵脫囂,隱於山林之中潛心修煉。

  雖不及天元宗師門規模龐大,卻不仰賴天子,四大門派對外一致要求增加宗門權力,對內卻向來貌合神離,各自為權,誰也不聽從誰。

  即便後來有那形同虛設的天地會,可若沈南昭不願入宮,像符玄門一般隨意找個人替代就是了。

  趙靈均的目光無意識地轉移至陸子堯身上——

  而如今,聖上一紙急詔便能將沈南昭喊來,她很難不懷疑其中沒使什麼特殊的手段……

  「是我去求的。」一道清冷的聲音驟然打斷二人爭執。

  眾人循聲望去,趙曄錦目光如晦,不疾不徐地說道。

  「曄錦,你去求她做什麼?」趙成君雙眉驟然絞緊,目光中閃爍著火星子。

  她猛地跨前一步,拉住趙曄錦的手腕,嗓音被刻意壓得低沉,卻掩不住那股焦躁——

  「你難道不知她如今是什麼身份?」

  趙曄錦沉默地別過臉,目光看向窗外隱隱乍現的天光,眼底也燒著暗火,連帶著周身空氣都凝滯了一瞬。

  「否則我能如何?在這宮中枯等,眼睜睜看著聖上發落我爹和靈兒麼?」

  「我說過我會幫你!」

  「我不願強求別人……」

  「那你去求她便不是強求了?」

  趙成君內心不快,憤然轉身,可剛邁出兩步,又猛地折返,繞至趙曄錦面前——

  「砰——」

  趙成君的掌心狠狠劈在桌案上,力氣大得差點要將笨重的紫檀木幾一角掀起,連帶著案上茶盞也在「叮噹」亂跳。

  殿外的天色愈發沉悶,像一把柴拱起了殿內的燥火。

  「你還當她是當初在天元宗與你一同修道的小師妹嗎?醒醒吧趙曄錦」趙成君眼中的戾火又生,道,「我看你們這一家子都是些不要命的,慣常願偏信了別人。」

  「成君你怎能如此說她?你明知她於我而言不是別人……」趙曄錦說到後面,尾音甚至開始不自覺地發顫,聲音漸弱。

  她似乎回憶起了什麼,失落地垂下眼帘。

  可趙靈均還是清楚地看見,向來教導自己淚不輕彈的阿姐,此刻眼中卻違和地蒙上了一層淚霧。

  趙靈均的目光在趙成君與趙曄錦身上來回遊走,一時竟說不出什麼話來。

  趙曄錦察覺到自己有些失態,聲音低得幾乎鑽進了地縫裡:「罷了……這些年,你心裡未必有我好受。」

  趙成君愣了一會兒,眼中的怒火頓時化為憐惜,想抬手安慰趙曄錦,卻在中道繞去了自己的脖頸之中,不自然地說道:

  「好了抱歉,是我太急了。目前來看,江浸月那邊似乎也還沒出什麼么蛾子,是我過早下定論了……」

  隨後,趙成君還是有些不服氣,小聲嘀咕道:「算她有良心。」

  趙靈均不知三人之間到底有何過節,不過目前看來,江浸月似乎與二人已經生了嫌隙。

  可又似乎不完全生了嫌……

  她將視線轉向阿姐,垂眼窺見趙曄錦落在袖中的手似乎正在微微顫抖,於是上前撫著背安撫道:

  「阿姐,都是過去的事了……」

  「我沒事。」趙曄錦扯出一個虛浮的笑。

  趙靈均看出她在說謊,於是轉身對著趙成君與陸子堯道:「今夜各位都累了,不如先回房歇息,我們改日再商議對策如何?」

  房間內迎來了短暫的沉寂

  陸子堯看了一眼趙成君,隨後立馬接話道:「好。不過靈兒妹妹如今還是代罪之身,隨我來吧,我送你們去個安全的地方。」

  趙靈均點了點頭,隨後牽著趙曄錦的手臂出了門。

  陸子堯一同來到殿外,喊來趙成君的貼身侍女,低聲交代了幾句,隨後便邀著三人朝偏殿走去。

  此時

  朱漆大門不知怎得被人倉皇推開。

  「是誰?」趙靈均警惕地繃直了身子,不自覺地朝落葵湊近。

  陸子堯轉身一看,眉心間的紋路擰作一團死結:「玉竹?她這時候來啟祥宮做什麼?」

  只見一個宮女髮絲凌亂,表情驚慌,無助地四處尋找著宮殿內人的蹤跡。

  「玉竹是誰?」趙靈均問道。

  「江浸月的婢女。」

  深更半夜,私闖嬪妃宮殿可是重罪,江浸月的侍女怎會無端找上門來?這不是在給自己找不快?

  趙靈均心中疑惑,先一步上前攔下玉竹,上下打量著她——

  玉竹見到有人,顧不得旁的,語中帶喘,速度卻十分快:

  「快救救我家娘娘,快救救我家娘娘!」

  「你好好說,你家娘娘這時候不該好好待在宮中麼?出什麼事了?」

  第65章 殘卷錄(一)妖妃臨鳳座,血月照山河……

  「我家娘娘今夜本該去養心殿內侍寢的,可鳳鸞春恩車許久未來,奴婢覺得蹊蹺,便想著去內務府打探一下消息,誰知一回來,貴嬪娘娘便不見了……」

  幾個時辰前

  江浸月回到宮中,百無聊賴地坐在銅鏡前,一邊捋著青絲長發,一邊往上抹著鮮花汁子調出來的香精。

  漸漸地,鏡前的玉面美人眼中陰翳散下,落在了梳妝檯上的裂鐲上,眉間竟生出了幾分動容。

  此時,玉竹推門而入,垂頭俯身道:

  「娘娘,奴婢聽小夏子說,巫祝大人自進了養心殿後至今都沒出來,都這個時辰了,陛下應當不會來了……」

  江浸月將身子微微偏向一側,輕笑一聲——

  都說帝王之心難測,可那巫祝一現身,這宮中似乎誰都探得明聖心。

  「無妨——」江浸月語調漸緩,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玉竹,你去內務府問問李總管,若陛下當真不來,本宮即刻便歇息了。」

  「是。」玉竹退了出去,其餘宮女也被江浸月遣散,只留下了她一人在房內……

  如今,啟祥宮中

  玉竹神色焦急,拉著趙靈均的手哭哭啼啼道:

  「可奴婢回來後,梳妝檯前只剩下了沒蓋上的香膏,問遍了其他侍女中,都沒人看見娘娘的身影——

  奴……奴婢實在不知如何是好了……」

  「江……貴嬪娘娘就說了這麼多?」趙靈均反覆確認道。

  玉竹蹙著眉頭連連點頭。

  趙靈均握住玉竹的手鬆了松,轉身遞給身後的成淵一個眼神。

  成淵會意,藏在玄衣下的手腕微微轉動,掐著法訣,兩指之間驟然憑空現出一張青灰符紙。

  趙靈均推著玉竹往偏殿內走

  去,安慰道:

  「知道了,不過德妃娘娘如今已經歇下了,有何事也得等明日再說。況且……」

  趙靈均微微傾頭,委婉道——

  「德妃娘娘也不一定能幫上忙,你家娘娘的事,不該去找太子殿下幫忙麼?」

  玉竹被問住了,愣了愣,眼神四散,即刻又收了回來。

  趁此間隙,趙靈均的另一隻手朝身後比劃著名,悄摸接過成淵遞來的符紙,眉眼柔婉地看著眼前的玉竹。

  玉竹的眼睫顫了顫,目含淚光道:「太子殿下的禁足令至今尚未解開,何況後宮之地無關之人不得擅闖——

  奴婢只能來找德妃娘娘……」

  「玉竹,你貌似對宮中貴人的行蹤摸得很是清楚啊……」趙靈均笑著說道,旋即搭上了玉竹的手臂。

  玉竹面上表情一僵,看著趙靈均臉上的笑容竟然有些發怵,腳步頓了頓,正要往後退。

  可為時已晚——

  玉竹渾身不受控地僵在原地,不知對方使了什麼手段,經脈就像被堵住了一樣,連絲毫真氣都調動不了。

  趙靈均搓了搓指腹上沾上的紙屑,隨後走至玉竹對面,從她的袖間扯出一道薄刃刀片在手上翻來覆去地查看。

  隨後扔去一旁,淡淡道:

  「行了別掙扎了,說吧,三更半夜來這啟祥宮——」

  她抬眼盯著玉竹,目光如刺:

  「究竟想做什麼?」

  *

  養心殿寢殿內

  「陛下當真就這麼讓巫祝大人離開了?」江浸月的手腕搭上宣帝的肩膀,在他耳邊輕吐蘭息。

  宣帝撫上江浸月的皓腕,眼中閃過一絲玩味:「愛妃這是吃醋了?」

  「切,臣妾哪敢啊——」江浸月趁機甩開宣帝的手,自顧自地踱到窗前,目光移向殿外的一隅。<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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