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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著,她像是夢囈一般,翻了個身。

  動作無意間勾撩起了衣襟,露出了香肩的一角。

  ——一種明晃晃的勾-引。

  這一刻,她皮膚的那一抹白,徹底占據了他全部的思緒。

  再無半點理性可言。

  ……

  第二天,等到阮梨醒來時,已經是早上的七點了。

  她身上穿著昨晚換上的睡衣,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她發現,自己正躺在李赫的床上,而李赫,正站在衣櫃前,為她挑選今天的穿搭。

  他只穿了一條寬鬆的睡褲,背對著她,發達的背闊肌,寬肩窄腰,十分吸睛。

  阮梨欣賞了一會,然後才想起來多問一句。

  「我昨晚不小心睡著了,你沒對我做什麼吧?」

  李赫一愣,回過頭來。

  然後,痴痴地笑了一下。

  搖了搖頭:「我抱著你睡了一夜,這算麼?」

  阮梨下床活動了一下筋骨,沒什麼異物感。

  勉強相信他了。

  隨後,李赫又從衣櫃裡拿出一套全新的衣裙,攤在床上,積極地等待著阮梨點評。

  「寶寶,今天穿這套吧,怎麼樣?」

  那殷勤的笑容,好似一朵燦爛的太陽花。

  那是一件素色的連衣長裙,搭配色彩斑斕的絲巾——還算不錯的穿搭。

  「湊合吧。」

  這並不是李赫第一次為她挑選衣服了,阮梨沒想太多,從他手裡接過了裙子,就拿去浴室準備更衣洗漱。

  一直到她坐上了李赫的車,準備去學校時,她才終於發現了不對勁的點在哪裡。

  李赫今天,心情特別的好。

  和昨夜的消沉之狀,簡直判若兩人。

  尤其是他看向她的眼神——簡直像極了一隻啃到肉骨後,歡欣雀躍的大尾巴狗。

  李赫關上車門,繫上安全帶。阮梨皺起眉頭忽然開口問他,「你剛剛是不是在哼歌?」

  李赫若無其事地清了清嗓子,「嗯?有麼?」

  ——竟然連自己都沒察覺。

  看來,不是裝的。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阮梨總感覺,剛才他盯著她的脖頸多看了一秒,隨後又迅速移開了目光,嘴角卻是止不住地上揚起來。

  阮梨感覺奇怪,正想去拉下副駕駛座的摺疊小鏡子檢查一眼。下一秒——李赫就突然打開了坐墊加熱。

  阮梨的注意力被他的動作分走,不由得問了聲:「你在幹什麼?」

  李赫單手搭在方向盤上,嘴角上揚,笑容帶著一絲狡黠。

  「加熱我的晚餐。」

  下一秒,阮梨就感覺到自己坐著的副駕駛坐墊開始慢慢變熱。

  阮梨的臉也慢慢變紅:「……」

  用一個詞來形容李赫,再準確不過——

  得寸進尺。

  果然,她就不該對他太鬆懈的。

  ~~~

  今天下課後,阮梨還有一個特殊的任務。

  昨晚聚餐時,Steve提前向她打了招呼。

  既然設計都已經定稿了,Steve就提議她正好親自來一趟VanLuxury公司,一方面是為了正式遞交參賽資料,另一方面,也可以由他牽頭,順帶邀請Monica一起吃個午餐。

  能去參觀時尚界頂端的公司,阮梨自然找不到理由拒絕。於是,在結束一天的課程後,她又搭上了Steve的車。

  Steve見她拉開車門,眸中的笑意都深了些:「真漂亮,Sukie,你今天這身裙子很適合你。」

  「謝謝。」

  阮梨禮貌地一笑。

  Steve正要把車倒出車庫時,突然餘光一瞥,握著方向盤的動作凝滯了下。

  隨後,猶豫地問出了口:「呃,你……脖子上是什麼啊?」

  阮梨愣了愣,「什麼?」

  Steve正緊盯著她脖頸的位置,臉上是複雜萬分的表情。

  這副模樣,很快就讓阮梨聯想起了李赫今天早上的異樣,心裡湧現一股不祥的預感。

  於是,立馬拉開摺疊鏡,一睹究竟。

  第44章

  惡作劇一張男性的艷-照。

  只見,鏡面里映照出了阮梨略帶驚愕的表情。

  她扯下了脖子上起到欲蓋彌彰作用的絲巾——這才發覺,自己那原本白皙如玉的肌膚上,此刻正布滿了密密麻麻、深淺不一的吻痕。

  就像一朵朵肆意綻放的玫瑰,深深淺淺的紅,從鎖骨處一路蜿蜒至下頜。

  怪不得,她今天早上在衛生間洗漱時,李赫總要黏在她身旁纏著她,一會幫她擠牙膏,一會幫她梳頭髮。

  原來,都是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

  阮梨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身旁同樣驚詫的Steve,幾乎是在瞬間就明白了李赫的意圖。

  原來,又是在暗戳戳地宣示主權呢。

  在這件事上,他早就是慣犯了。

  自從兩人重逢時,他當著她前男友的面將她的發圈戴在手上——他那頗具心機的惡趣味就初見端倪。

  真是一隻笨狗。

  難怪,他昨夜緊緊抱著她,像要把她生吞了似的,又啃又咬,臉埋在她懷裡拱個不停。

  原來,都是為了這一齣好戲啊。

  嗯……沒錯。

  其實,阮梨昨晚是在裝睡。

  她早就注意到了,自從她提出「冷靜期」開始,李赫的表現就變得越來越乖馴。

  或許是她過往對他冷暴力的陰影太過濃重,他開始學乖了,開始嚴守她個人隱私的界限,哪怕再吃酸委屈,也沒有再給她添任何麻煩。

  他像一條被拴住脖子的狗,而狗繩的另一端,正被她穩穩地攥在手裡。

  這是一個很好的現象。

  現在這樣的分寸,就剛剛好。

  如果他能保持住這樣寬容的心態,繼續為她維持這樣的生活——她自然也是願意讓他在自己身邊多留幾年的。

  甚至於,就連她自己都開始漸漸喜歡上待在他身邊的日子了。

  想要給他一點獎勵,是阮梨臨時的決定。

  昨晚發現他正一個人躲在角落裡暗自吃醋後,她最初只覺得這個行為很是可愛,存著心逗逗他。

  最後,他被她逗急眼了,卻又無計可施,只能將臉埋在她懷裡,幾乎是乞求一般地:「姐姐,我很乖的,你能不能多親親我?」

  濕漉漉的狗狗眼,在向她索吻時,深邃的眸子卻浸潤著欲-望的色澤。

  阮梨就是在那時突然改主意了。

  不知怎麼,那夜被他口口的瘋狂快-感再度浮現,她知道他也動了情,最後卻是由她主動叫了停。

  倉促按下暫停鍵——是因為她意識到,她對他的感情已然脫離了可控的軌道。

  她以「冷靜期」為由支開了他,

  其實,真正需要冷靜的人是她。

  而現在,她已經重新調整好了情緒,生活也回歸了正常的秩序。

  自然,也就可以稍微松一松套在狗脖子上的韁繩。

  畢竟,鬆弛有度,才是正確的馭犬之術。

  他現在這般委身於她,像只被踩住尾巴的小狗,總是壓抑的,隱忍的。

  每往前走一步,都要抬起眼來,試探著她的反應,才決定要不要繼續。

  平時也就罷了,偏偏在情-事上,這一點就表現得尤為明顯。

  在男歡女愛的議題上,他完全沒有討論權,簡直就像是一張全然空白的紙,任憑她肆意塗畫。

  她如何執筆、運筆,他便是什麼樣的。

  於是,阮梨便順理成章地想到,

  若是她徹底撒開狗繩,任由他自由發揮——最終,他會在這張白紙上,畫出什麼樣的驚世之作來?

  先勾-撩出他內心的惡魔,

  再將其鎖進牢籠之中,磨去稜角。

  一點一點地將他調訓成她喜歡的模樣。

  她總是很擅長做這樣的事,並樂此不疲。

  於是,那時,她直接放開了束縛著他的桎梏,攤開雙手——

  「嗯,親吧。」

  還順勢閉上了雙眼。

  雖然,在此之前,他們從沒有過更進一步的親密接觸。

  但在他床頭隱蔽的抽屜里,一直存放著一盒未拆封的安全套。

  大包裝,36個,大號,草莓味的。

  他一定以為她不知道。

  其實,他早已經在暗不見光的夢裡,把這事翻來覆去地想了千百遍——饑渴地盼著這麼幹了吧?

  那麼,她就給他一次機會。

  她看似假寐以誘敵,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但其實,主導權一直都握在她手裡。

  她擁有隨時叫停的權力;而他分明是在享受自己贏來的勝利果實,卻變得好像在暗中偷吃,心裡也會更多幾分對她的畏懼。

  阮梨的計劃原本很完美。

  只不過,讓她始料未及的是,

  在發現她睡著了之後,李赫的動作竟然猶豫了起來。

  他只是伸出手,輕輕擦掉了她的眼線,就再沒了後續。

  阮梨就這樣乾等著,直到呼吸都變得沉重了起來。<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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