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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收回視線,終於找到了在樹下站著的謝妄。

  陸朝朝猶豫片刻,還是上前:「你的傷好點了嗎?」

  謝妄方才看見了她和章安瀾的眉來眼去,語氣有些不善道:「公主放心,臣死不了。」

  他說話夾槍帶棍的,實在讓人高興不起來,她就多餘關心他。不是有句話說得好嗎,禍害遺千年,像他這種禍害,肯定不會有什麼事的。

  陸朝朝耐著性子說:「你的傷沒事就好。」

  說完,她轉身欲走。

  正巧此時一陣和風拂面,吹動頭頂的綠葉沙沙作響,將一縷熟悉的味道攜至陸朝朝鼻尖。她嗅出這是她那天給謝妄那瓶藥膏的味道,「你還是用了我的藥膏嘛,怎麼,不怕被我毒死了?」

  謝妄一時有些無言,維持著面上的冷淡:「……萬山撿回來的。」

  陸朝朝勾唇一笑,轉身走了。

  謝妄看著她的背影凝眉。

  想到昨夜的夢。

  吃醋?

  吃她和章安瀾的醋嗎?

  他不認為如此。

  吃醋的前提是喜歡,可他並不喜歡她。

  至於他為什麼做那些夢,他不知道,也許是因為他一直清心寡欲太久了。

  上山的路沒那麼平坦,又有些曲折,因而不如上午舒坦,陸朝朝坐在馬車裡顛得睡不著,煎熬地等到上了車,趕緊下了馬車。

  這一趟行程頗為順利,到達山上時還未天黑。

  社稷壇修建在山頂,但他們落腳的地方並非在社稷壇,而是在半山腰的靈山寺。靈山寺是為守護社稷壇而建,雖說是寺廟,但尋常人並不能在此燒香拜佛,每年也只有在祭祀的時候熱鬧些。靈山寺的僧人們每年定時會上社稷壇清掃,整理,而皇家會保證靈山寺的香火,故而這裡雖然沒有別的香客,卻有皇室這麼富貴的一個香客。

  靈山寺的住持早早就帶著僧人們守候著他們的到來,見他們到來,便引領他們入寺住下。崇光帝問了些靈山寺與社稷壇的情況,住持一一答了。

  陸朝朝與其他女眷們被小沙彌領著往廂房去,臨走之前,被太后叫住,太后看了眼陸朝朝,道:「昭陽,你今夜去佛堂抄經,為明日的祭祀做準備。你身為公主,理應為大齊做些貢獻。」

  陸朝朝當然知道這是一個故意磋磨她的藉口,同樣是公主,她怎麼不讓陸皎月去呢?還不是因為她不喜歡自己麼。

  可她的理由很有力,就是崇光帝,也不好說什麼,陸朝朝無法反駁,只好應下。

  「是,皇祖母,孫兒明白。」

  夜裡用過齋飯,陸朝朝便帶著風荷去了佛堂抄寫經書。佛堂的小沙彌已然得過太后吩咐,將她要抄寫的經書拿出來,囑咐道:「昭陽公主可慢些抄寫,字跡要好看些。」

  陸朝朝癟嘴點頭,在一旁的桌子上坐下,便開始抄寫經書。太后故意刁難,要她抄寫的經書很多,她抄得手疼,眼睛也疼,又不能抄快了,心裡暗暗叫苦。

  不知不覺夜色便深了,山中的夜色寒露重,夜風吹來,陸朝朝不由得瑟縮了下。風荷見狀,關切道:「殿下稍等,奴婢去取件厚實些的衣服來。」

  陸朝朝點頭,她手都有些冷了,放下筆搓了搓手。

  原本還有個值夜的小沙彌陪著,這會兒也不知哪兒去了。偌大的佛堂里只剩下陸朝朝一個人,和幾尊威嚴的佛像,雖說佛應該會保佑人,不會害人,可還是看得陸朝朝心裡發怵。

  那蕭瑟的風吹在門上,門吱呀作響,忽地一聲動靜響起,一道黑影從陸朝朝身邊竄過。

  她嚇得站起身來,四下打量,卻不見任何蹤影。

  陸朝朝頭皮發麻,趕緊推開門跨出佛堂。廊下兩盞佛燈在風裡打著轉,夜色靜謐到荒涼的程度,她硬著頭皮往前走了幾步,忽地看見一道身影提著燈籠從黑暗中走來。

  陸朝朝仿佛看見救星一般,快步往前,靠近了光亮。

  待走近了才發現,來人竟是謝妄。

  不知怎麼,見到謝妄之後,她心裡的恐懼消散了幾分,竟覺出幾分心安。雖然她平時很討厭謝妄,可是看見他還挺有安全感的,可能是因為他老是冷著一張臉,看起來誰也不放在眼裡吧。這種氣質在平時看起來很討厭,但在這種時候就顯得恰到好處。

  「你怎麼在這兒?」她問了一句。

  這會兒按理說他們都睡了,他大半夜不睡覺跑到這邊來幹嘛。

  謝妄:「夢遊。」

  陸朝朝剛想說他還有這毛病呢,忽地感覺身後又竄過一道黑影,近到貼著她的裙邊,陸朝朝心猛地一跳,整個人彈了起來,本能地往她有安全感的地方撲。

  陸朝朝一把抱住謝妄的脖子,整個人掛在了他身上。

  「謝謝謝謝妄……」她語無倫次地說話,「是什麼?是……嗎?」

  謝妄:「……不用謝。」

  他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得身形僵在原地,他從未與任何女子有過如此親密的舉動。

  第26章

  第二十六難道他真的有那麼一點喜歡她……

  她的胳膊因為害怕緊緊地摟住了他的脖子,甚至讓他有些喘不上氣。這種距離讓他更清晰地嗅到了她陸朝朝身上的幽香,淡淡的,又帶著一點香甜。

  她抱他太緊了,所以胸口幾乎也貼在他胸口,如今氣溫迴轉,衣裳也輕便,故而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她胸口的柔軟。謝妄僵硬地站著,意識到這件事後,只覺得渾身仿佛有

  種細碎的電光躥過似的。

  他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殿下可以從臣身上下來了。」

  他的用詞怎麼這麼怪異,陸朝朝撇嘴,低頭看了眼自己。

  好吧,她好像確實有點無禮。

  陸朝朝迅速從他身上跳下來,可周遭的風陰惻惻地吹過來,她又很害怕,又往謝妄身邊貼了貼。她想伸手挽住謝妄的胳膊,想了想,緊緊地抓住了他的衣袖。

  「我只是太害怕了而已。」她為自己方才的失禮解釋,「你看見了沒?剛才有個東西從我裙子旁邊飛過去了,好恐怖。」

  她抓他的衣袖也抓得趕緊,幾乎讓他胳膊都動彈不得,謝妄瞥了眼她,還是沒有出聲提醒。他將手中的燈籠往前送了送,燈光照亮四周,露出一隻黑色的小貓。小貓警惕地盯著他們,眼睛裡映著燈光,往後退開。

  陸朝朝鬆了口氣:「……原來是野貓啊,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她拍了拍心口。

  謝妄道:「世上本就沒有鬼。」

  陸朝朝睜大眼:「啊啊啊啊你不要說那個詞,好可怕,我等會兒會睡不著的!」

  她鬆開手,捂住耳朵。

  謝妄沒想到她反應這麼大,繼續說:「比起佛寺,皇宮裡死的人更多,公主在宮裡住著都不怕,又何必在這裡害怕?」

  陸朝朝:「……」

  她瞪了他一眼,什麼話啊,等下她回宮也要害怕了!

  謝妄不覺得自己說錯了什麼,這本來就是實話。

  她說自己嘴巴臭,講話難聽,所以這麼多年每次和他見面都甚少有相談甚歡的時候,反觀章安瀾,她每次和章安瀾見面都挺開心的,想必章安瀾說的話她更愛聽。

  謝妄無端想到這,開口:「公主若是嫌臣說話不好聽,可以聽章大人說。」

  陸朝朝面露怪異地看他一眼,他幹嘛突然提到章安瀾,他們有哪句話和章安瀾有關係嗎?好莫名其妙,搞不懂。

  「這和章安瀾有什麼關係?你好莫名其妙。而且你聽起來很不喜歡章安瀾,他哪兒得罪你了嗎?」陸朝朝直言。

  謝妄:「沒有什麼關係,臣也沒有不喜歡章大人。」

  陸朝朝眯了眯眼:「雖然你平等地不喜歡所有人,但是你的話還是聽起來對他很有敵意。」

  陸朝朝真的不解,章安瀾在翰林院,謝妄在刑部,他們兩個人在公事上總不可能有什麼交集吧,章安瀾待人也一向和顏悅色的,更不可能得罪他了吧。好奇怪。

  他對章安瀾哪有什麼敵意?謝妄否認:「臣沒有。公主這麼晚了為何在此處?」

  他不想繼續和她探討他喜不喜歡章安瀾這件事,轉而提起另外的事。

  陸朝朝努努嘴:「在抄寫經書,太后娘娘說了明日祭祀需要用。」

  謝妄哦了聲,沉默下來。

  陸朝朝低頭看了眼謝妄手中的燈籠,燈籠把他們倆的影子拉得很長,風似乎颳得更厲害了。風荷還沒有回來,如果謝妄走了,她就要一個人等在這兒,還是感覺有點嚇人,所以她決定和謝妄再聊幾句。

  「你的夢遊之症嚴重嗎?我只聽說過這種病,沒想到你竟然會得,夢遊的話會幹什麼嗎?」她問謝妄,不是在諷刺他,而是真的想知道。

  謝妄沉默了,這很顯然是他信口胡謅的一句。小公主真的很不聰明,他抿唇。

  他才沒有夢遊之症,他只是夜裡有些睡不著,便想出來走走,結果在路上看見她的婢女急匆匆地走過去,不知道要幹嘛。<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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