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頁
蘇丞琦就當她的邀約是真的，「行，那下次我請你吃飯吧。」
林書玥合上唇，光微笑。
由於擔心恩菲磕著碰著，她總是下意識瞥向滑滑梯那邊，導致恩菲還以為林書玥找她，安靜等在身後，她聽到有飯吃，這才探出頭問，「哪裡有好吃的。」
林書玥重新牽著恩菲的手，逗她，「好吃的在家裡等著我們呢，走，我們回家。」
「跟蘇老師說拜拜。」她教恩菲說。
「明天見。」
蘇丞琦笑道。
-
搬家有一點好處，離幼兒園近多了。
林書玥輸好密碼，「滴」的一聲門開，她牽著恩菲，恩菲卻遲遲站在門口不動。
「怎麼了。」她盯著恩菲表情，前所未有的消沉。
她開始以為恩菲第一次來新家，對陌生環境害怕是正常，可恩菲拉著她，硬是要求回到之前的房子去。
林書玥只好實話實話，那屋子的東西都已經搬到這裡來了，包括恩菲的巨大玩偶。
「不要，我不要住這裡。」恩菲使勁搖頭。
林書玥提起門口的外賣盒，「看，不是想吃壽司嗎，壽司已經來了，我們進去吃壽司好不好。」
在恐懼面前，壽司都不香了，恩菲還是堅持要回去，林書玥沒辦法，打通鄧離電話，親自遞給恩菲。
鄧離不知說了什麼，電話再次傳到她手裡，恩菲竟然又同意晚上住這裡。
林書玥啞然，舉著手機心情複雜，她懷疑恩菲難道把她當壞人，才不肯跟她進去
猶豫一陣，看著恩菲進去，她單獨站在門外問鄧離，是不是恩菲對她有所顧慮。
結果鄧離勸她別多想，恩菲四歲前一直住這，後來才搬的家。
聽到並非因為她，林書玥心理恢復順暢。
最後她問鄧離幾點回。
「爭取八點前吧，工作室還有些事要處理。」
「嗯，你吃晚飯了嗎。」林書玥靠在門上問他。
電話那頭，鄧離心情不錯，輕笑一聲，「你們呢。」
「等會準備吃壽司，要不要留你兩個嘗嘗。」
「行，等我回來。」
掛斷電話，林書玥起身發現門被她壓合上。
輸入一串密碼，進屋第一件事，看看恩菲在幹嘛。
她原本還想介紹下新家，既然大家都住過這裡，忽略這步，她領著恩菲去她房間放書包。
恩菲抱著門框，排斥不肯進屋，比門口那會還明顯。
當林書玥介紹以後這是她的房間，恩菲突然哇的一下，哭了起來。
哭得那叫一個傷心，眼淚大滴大滴掉落，林書玥捧著一盒紙巾，擦都擦不過來。
「怎麼了，寶寶，告訴林阿姨好不好，為什麼要哭啊。」林書玥輕拍她的背，問恩菲話，也不說，她束手無策跪在地上，抱著恩菲，繼續哄。
哄了大概十分鐘，小孩的臉還是皺巴巴的，林書玥怕這孩子眼淚哭干，無奈之下，給鄧離打去第二個電話。
和前一次態度不同，鄧離語氣強硬，不用開揚聲都能聽到，林書玥趕緊說著抱歉，把電話掐了。
意外的是，恩菲還真不哭了，轉而是坐在地上委屈巴巴悶聲揉眼睛。
林書玥拿著紙巾輕擦她的眼角，她試圖溝通，「我相信我們恩菲絕對不是不講理的小朋友，可不可以告訴阿姨，到底誰惹你難過了呀，不管是誰，你都可以告訴我，阿姨幫你收拾壞人。」
「沒有壞人……是爸爸，爸爸他之前就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恩菲抽了抽鼻子，指著她房間窗戶下那片空地，還是忍不住抽泣，「奶奶說，他當時因為媽媽，差點死了……」
第25章 插pter2
5「很痛嗎……」……
順著恩菲所指，林書玥盯著那塊地好一會兒，昨兒剛來人打掃整間屋子，地板上連絲灰都不剩，更別說曾經有人躺在那的痕跡。
林書玥靜靜收回視線，低頭看著恩菲臉上的淚痕，擦拭的動作忽而停住，她想起一件事——
昨天她進房間給清掃衛生的幫工遞水，門后角落，零零散散躺著幾瓶喝空的酒，她當時匆匆掃過一眼，沒當回事，可接著，幫工又在床底下清出好些。
空瓶聚在一塊，意外碰撞出清脆玻璃聲，那一擊聲音或許擊到林書玥心裡，她有些難以接受，鄧離會酗酒。
一旁幫工端起酒瓶，轉動瓶身，大概認識這些酒的品類，接連發出低喃感嘆，這麼貴的酒，到底什麼人家，經得住這么喝。
後來另有幫工問她東西怎麼放，她去了隔壁房間又回來，這兒已經被布置成溫馨兒童房，玻璃酒瓶換成會發藍色光的玻璃月亮燈，一根線高高吊在房頂。
月亮燈沒開時，外觀是清透的白，林書玥仰著頭看著燈芯出神，手心下，還扶著恩菲的後背，她和她好聲商量，要不要和她換房間。
在得知恩菲同意，小孩的情緒也終於穩定下來。
林書玥帶著恩菲來飯桌上吃壽司，倒好一杯溫水放在她手邊，見她袖子蓋過半隻手，又一邊挽起袖子，一邊叮囑她慢慢吃。
安慰好恩菲，林書玥關起臥室門，給周宛打去一通電話。
她一般有事找周宛，都是先發微信再打個語音通話，鮮少有直接打電話。
周宛也以為她有天大的急事，接通電話後第一句問她，「怎麼啦，我剛從公司出來呢。」
「沒什麼，就是問問你在幹嘛……」
林書玥站在桌子前，指尖漫無目的在桌面上畫圓圈。
周宛握著電話遲疑幾秒，她越說沒事，反而像在欲蓋彌彰。
「沒事的話我掛啦。」她語氣含笑。
林書玥略微著急，「別掛，我有事問你。」
「呦，剛不是說沒事嗎，難得啊，見你彎彎繞繞的，說吧，問什麼。」
「就是……」林書玥艱難吞咽口水，她心裡其實有很多話，但送到嘴邊，她又啞巴了。
周宛不耐心催她，「啥啊。」
「你知不知道鄧離前幾年在國內……情況怎麼樣。」
周宛家裡的圈子和鄧離身邊人部分重疊，她估計周宛肯定知道些什麼，不然不會每次提到她前任都欲言又止。
這回輪到周宛卡詞。
論事情，那她知道可太多了，但林書玥不止一次逃避這個話題，甚至產生某種抵制情緒，她知道林書玥那幾年過得也苦，於是她也不再搞引導式話題，安靜做個旁觀者。
「怎麼突然關心起前男友了，你不是不在乎人家嗎」她調侃道。
林書玥愣了下，解釋，「沒有，我就隨便問問，他什麼時候開始酗酒的……因為我看房間裡堆了很多空酒瓶。」
「他把你領回家啦孤男寡女的，幹嘛呢，嘖嘖。」
「不是你想的那樣……」林書玥讓她正經點。
周宛說實話，「害，你前男友那事吧，誰還沒聽說一點啊，但你說的那個吧，大概都過去三年了，我估計人家現在都戒酒了。」
「是嗎，戒了就好。」林書玥喃喃。
「但是。」周宛賣起關子，「你不想知道人家為啥戒了嗎」
林書玥心想傷身體的不良嗜好都沒了，至於怎麼沒的，重要嗎
「沒必要知道。」她語氣恢復冰冷。
周宛對她又是這副無所謂的模樣無語凝噎。
真不願知道，幹嘛給她打電話！
「玥玥，這事我也是聽說的，不一定真。」周宛不管她想不想知道，反正她要說，「你那前男友，可能去了鬼門關走一遭，想通了吧。」
林書玥皺眉，「什麼鬼門關。」
周宛嘆氣，「哎呀我也是從別人那裡聽說的，好像是說他有點那個上癮了，一喝酒就要自/殘一下……」
「那個」兩個字，周宛只敢壓低聲音暗示，有的話確實不興講得過於直白，具體含義大家都懂。
「你說的……都是真的？」林書玥一下心神亂了，單臂無力撐在桌面上，依舊無法相信。
這不像他會做的事。
她認識的鄧離接近完美，即使現在是性格變了，變得捉摸不透，她私以為僅對她而已。
她從未設想，一個健康的人會做出這種舉動。
但周宛口中，他的行動仿佛不意外。
「保真，他後期去的私人醫院，我小姨是股東之一。」
「……」
「玥玥，你怎麼不說話了。」
林書玥舉著手機一言不發，周宛聽不到聲，喊她。
「我知道了。」林書玥聲音像是忽地病了，比剛通話那會羸弱。
周宛理解她需要時間消化聽到的，嘆了口氣，安慰她現在都沒事了。
可林書玥還困在剛剛對話里，周宛說了好一通，她心思還是沉。
周宛乾脆問她，「上星期約你玩密室，為什麼不陪我去。」
本來那天林書玥回她微信考慮一下，隔天直接拒絕說不想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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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書玥合上唇，光微笑。
由於擔心恩菲磕著碰著，她總是下意識瞥向滑滑梯那邊，導致恩菲還以為林書玥找她，安靜等在身後，她聽到有飯吃，這才探出頭問，「哪裡有好吃的。」
林書玥重新牽著恩菲的手，逗她，「好吃的在家裡等著我們呢，走，我們回家。」
「跟蘇老師說拜拜。」她教恩菲說。
「明天見。」
蘇丞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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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家有一點好處，離幼兒園近多了。
林書玥輸好密碼，「滴」的一聲門開，她牽著恩菲，恩菲卻遲遲站在門口不動。
「怎麼了。」她盯著恩菲表情，前所未有的消沉。
她開始以為恩菲第一次來新家，對陌生環境害怕是正常，可恩菲拉著她，硬是要求回到之前的房子去。
林書玥只好實話實話，那屋子的東西都已經搬到這裡來了，包括恩菲的巨大玩偶。
「不要，我不要住這裡。」恩菲使勁搖頭。
林書玥提起門口的外賣盒，「看，不是想吃壽司嗎，壽司已經來了，我們進去吃壽司好不好。」
在恐懼面前，壽司都不香了，恩菲還是堅持要回去，林書玥沒辦法，打通鄧離電話，親自遞給恩菲。
鄧離不知說了什麼，電話再次傳到她手裡，恩菲竟然又同意晚上住這裡。
林書玥啞然，舉著手機心情複雜，她懷疑恩菲難道把她當壞人，才不肯跟她進去
猶豫一陣，看著恩菲進去，她單獨站在門外問鄧離，是不是恩菲對她有所顧慮。
結果鄧離勸她別多想，恩菲四歲前一直住這，後來才搬的家。
聽到並非因為她，林書玥心理恢復順暢。
最後她問鄧離幾點回。
「爭取八點前吧，工作室還有些事要處理。」
「嗯，你吃晚飯了嗎。」林書玥靠在門上問他。
電話那頭，鄧離心情不錯，輕笑一聲，「你們呢。」
「等會準備吃壽司，要不要留你兩個嘗嘗。」
「行，等我回來。」
掛斷電話，林書玥起身發現門被她壓合上。
輸入一串密碼，進屋第一件事，看看恩菲在幹嘛。
她原本還想介紹下新家，既然大家都住過這裡，忽略這步，她領著恩菲去她房間放書包。
恩菲抱著門框，排斥不肯進屋，比門口那會還明顯。
當林書玥介紹以後這是她的房間，恩菲突然哇的一下，哭了起來。
哭得那叫一個傷心，眼淚大滴大滴掉落，林書玥捧著一盒紙巾，擦都擦不過來。
「怎麼了，寶寶，告訴林阿姨好不好，為什麼要哭啊。」林書玥輕拍她的背，問恩菲話，也不說，她束手無策跪在地上，抱著恩菲，繼續哄。
哄了大概十分鐘，小孩的臉還是皺巴巴的，林書玥怕這孩子眼淚哭干，無奈之下，給鄧離打去第二個電話。
和前一次態度不同，鄧離語氣強硬，不用開揚聲都能聽到，林書玥趕緊說著抱歉，把電話掐了。
意外的是，恩菲還真不哭了，轉而是坐在地上委屈巴巴悶聲揉眼睛。
林書玥拿著紙巾輕擦她的眼角，她試圖溝通，「我相信我們恩菲絕對不是不講理的小朋友，可不可以告訴阿姨，到底誰惹你難過了呀，不管是誰，你都可以告訴我，阿姨幫你收拾壞人。」
「沒有壞人……是爸爸，爸爸他之前就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恩菲抽了抽鼻子，指著她房間窗戶下那片空地，還是忍不住抽泣，「奶奶說，他當時因為媽媽，差點死了……」
第25章 插pter2
5「很痛嗎……」……
順著恩菲所指，林書玥盯著那塊地好一會兒，昨兒剛來人打掃整間屋子，地板上連絲灰都不剩，更別說曾經有人躺在那的痕跡。
林書玥靜靜收回視線，低頭看著恩菲臉上的淚痕，擦拭的動作忽而停住，她想起一件事——
昨天她進房間給清掃衛生的幫工遞水，門后角落，零零散散躺著幾瓶喝空的酒，她當時匆匆掃過一眼，沒當回事，可接著，幫工又在床底下清出好些。
空瓶聚在一塊，意外碰撞出清脆玻璃聲，那一擊聲音或許擊到林書玥心裡，她有些難以接受，鄧離會酗酒。
一旁幫工端起酒瓶，轉動瓶身，大概認識這些酒的品類，接連發出低喃感嘆，這麼貴的酒，到底什麼人家，經得住這么喝。
後來另有幫工問她東西怎麼放，她去了隔壁房間又回來，這兒已經被布置成溫馨兒童房，玻璃酒瓶換成會發藍色光的玻璃月亮燈，一根線高高吊在房頂。
月亮燈沒開時，外觀是清透的白，林書玥仰著頭看著燈芯出神，手心下，還扶著恩菲的後背，她和她好聲商量，要不要和她換房間。
在得知恩菲同意，小孩的情緒也終於穩定下來。
林書玥帶著恩菲來飯桌上吃壽司，倒好一杯溫水放在她手邊，見她袖子蓋過半隻手，又一邊挽起袖子，一邊叮囑她慢慢吃。
安慰好恩菲，林書玥關起臥室門，給周宛打去一通電話。
她一般有事找周宛，都是先發微信再打個語音通話，鮮少有直接打電話。
周宛也以為她有天大的急事，接通電話後第一句問她，「怎麼啦，我剛從公司出來呢。」
「沒什麼，就是問問你在幹嘛……」
林書玥站在桌子前，指尖漫無目的在桌面上畫圓圈。
周宛握著電話遲疑幾秒，她越說沒事，反而像在欲蓋彌彰。
「沒事的話我掛啦。」她語氣含笑。
林書玥略微著急，「別掛，我有事問你。」
「呦，剛不是說沒事嗎，難得啊，見你彎彎繞繞的，說吧，問什麼。」
「就是……」林書玥艱難吞咽口水，她心裡其實有很多話，但送到嘴邊，她又啞巴了。
周宛不耐心催她，「啥啊。」
「你知不知道鄧離前幾年在國內……情況怎麼樣。」
周宛家裡的圈子和鄧離身邊人部分重疊，她估計周宛肯定知道些什麼，不然不會每次提到她前任都欲言又止。
這回輪到周宛卡詞。
論事情，那她知道可太多了，但林書玥不止一次逃避這個話題，甚至產生某種抵制情緒，她知道林書玥那幾年過得也苦，於是她也不再搞引導式話題，安靜做個旁觀者。
「怎麼突然關心起前男友了，你不是不在乎人家嗎」她調侃道。
林書玥愣了下，解釋，「沒有，我就隨便問問，他什麼時候開始酗酒的……因為我看房間裡堆了很多空酒瓶。」
「他把你領回家啦孤男寡女的，幹嘛呢，嘖嘖。」
「不是你想的那樣……」林書玥讓她正經點。
周宛說實話，「害，你前男友那事吧，誰還沒聽說一點啊，但你說的那個吧，大概都過去三年了，我估計人家現在都戒酒了。」
「是嗎，戒了就好。」林書玥喃喃。
「但是。」周宛賣起關子，「你不想知道人家為啥戒了嗎」
林書玥心想傷身體的不良嗜好都沒了，至於怎麼沒的，重要嗎
「沒必要知道。」她語氣恢復冰冷。
周宛對她又是這副無所謂的模樣無語凝噎。
真不願知道，幹嘛給她打電話！
「玥玥，這事我也是聽說的，不一定真。」周宛不管她想不想知道，反正她要說，「你那前男友，可能去了鬼門關走一遭，想通了吧。」
林書玥皺眉，「什麼鬼門關。」
周宛嘆氣，「哎呀我也是從別人那裡聽說的，好像是說他有點那個上癮了，一喝酒就要自/殘一下……」
「那個」兩個字，周宛只敢壓低聲音暗示，有的話確實不興講得過於直白，具體含義大家都懂。
「你說的……都是真的？」林書玥一下心神亂了，單臂無力撐在桌面上，依舊無法相信。
這不像他會做的事。
她認識的鄧離接近完美，即使現在是性格變了，變得捉摸不透，她私以為僅對她而已。
她從未設想，一個健康的人會做出這種舉動。
但周宛口中，他的行動仿佛不意外。
「保真，他後期去的私人醫院，我小姨是股東之一。」
「……」
「玥玥，你怎麼不說話了。」
林書玥舉著手機一言不發，周宛聽不到聲，喊她。
「我知道了。」林書玥聲音像是忽地病了，比剛通話那會羸弱。
周宛理解她需要時間消化聽到的，嘆了口氣，安慰她現在都沒事了。
可林書玥還困在剛剛對話里，周宛說了好一通，她心思還是沉。
周宛乾脆問她，「上星期約你玩密室，為什麼不陪我去。」
本來那天林書玥回她微信考慮一下，隔天直接拒絕說不想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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