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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凜晚間回來的時候,本以為青凝今日定要因著楊嬤嬤之事,同他擰著勁,沒成想,卻見她面容沉靜,正立在書案後,提筆書寫。

  白帽方燈散著柔柔的光,映在她儂麗的眉眼上,平添了一份溫婉的嫻靜。濃密的眼睫低垂著,映出眼下一方陰影來,婀娜的影子在地上晃,纖腰一握,柔婉嬌媚,想讓人擁進懷中好好疼寵。

  崔凜站在門邊靜靜望了她一瞬,目光從她的輕柔的眉眼、到小巧挺拔的鼻、飽滿鮮妍的唇,最後落在盈盈腰身上。

  陸家青凝確實生得無一處不合他心意,原來這天下間的小娘子不計其數,總有一個人長在你的心坎上,或許這也是他如此想要她的因由吧。

  崔凜走進去,站在明晃晃的燈火中,他今日著了月白的素緞直綴,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他問:「安安在寫什麼?」

  青凝沒抬頭:「替楊嬤嬤寫一篇祭文,只是總也寫不好。」

  崔凜瞧見她筆下不太成體統的楷書,上前幾步,從後將人擁住,握了她的手,不過須臾,便洋洋灑灑寫就了一篇祭文。

  他出仕不是靠的引薦,乃是科舉入的仕,當年高中狀元時,一篇錦繡文章流傳至今,今日寫一篇祭文自然不在話下

  懷中的人身子僵硬,略有些抗拒,待崔凜寫完這篇祭文,青凝輕輕推開他:「多謝二哥哥,楊嬤嬤大抵也想不到,自己身後的祭文竟能勞動忠勇候府世子來寫。」

  女娘說話輕輕慢慢,轉去榻上坐了,眉眼垂下來,也不知在想什麼。

  崔凜問:「安安可是在怨我,怨我不許你去給楊嬤嬤守靈送葬?」

  何止於此,青凝怨他強要了自己,將她困在這牢籠中,若非如此,楊嬤嬤不會急火攻心之下撒手人寰,她連嬤嬤的最後一面也沒見著。

  青凝抬起頭:「二哥哥,楊嬤嬤是我的乳母,我自打一生下來,便由她一手養大。那時候陸家遭了難,我年紀還小,是楊嬤嬤護著我來了京中。」

  「後來進了侯府,日子也不太好過,楊嬤嬤為著我,也是熬壞了身子,我本想著等我有錢了,好生給她養老,倒不曾想她就這樣先去了。」

  她起先靠近崔凜,是花言巧語的要他庇護,及至

  後來,他強要了她,他們之間雖水乳交融,卻不曾交心,她敷衍應付對抗,還從未像這日這般,同他說起自己的經歷。

  崔凜說不上什麼感受來,大抵生了一份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憐惜,他走至榻邊,將人抱至膝上,輕輕擁住她:「你既捨不得楊嬤嬤,等楊嬤嬤頭七的時候,我陪你一道去祭奠她。」

  只他話方說完,便發覺青凝在他懷中腰肢僵硬,脊背也輕輕的顫。

  崔凜蹙眉:「安安,你怕我?」

  青凝攀住他的肩,抬起的眸子中確有掩不住的驚懼,她說:「我怕,我怕二哥哥再像前幾日那般磋磨我。」

  方塘水榭的桌案上,他摁著她的腰,要她俯趴在他面前,他要她那截不屈服的骨頭被打碎、重塑。這竹韻居的廂房中,書岸上、軟榻上,也是他摁著她一遍又一遍的閥撻。

  青凝也是真的有些怕。

  崔凜一頓,手下不自覺又輕柔了幾分,一下一下輕撫著她的背脊,低低誘哄:「安安不怕,我日後定然輕一些。只是前幾日惱你總想逃開,這才失了分寸,只是沒料到你身子骨這般羸弱,竟是承受不住。」

  青凝聞言,瞪他:「二哥哥是埋怨我身子骨羸弱嗎?明明是你.....我.....我吃不下你.....」

  朦朧的燭光中,女娘玉白的臉頰上飛起紅暈,是含嬌帶怯的嗔怪,她說完便撇過臉去,不敢瞧他,連耳朵都紅了。

  崔凜一頓,指尖去摩挲她耳後的紅暈,連這紅暈也可愛的緊,淡漠的眼中湧起細碎星光,下意識去親吻那紅彤彤的小耳朵,

  他在她耳邊低低道:「好,我今日不碰你,只是安安總要適應我。」

  桌案上的燭火噼啪一聲,青凝從他懷中掙出來:「我要歇下了,二哥哥既如此說,這便請回吧。」

  她說著便自轉去了屏風後的榻上,只方一躺下,卻見崔凜也走了進來。

  他神色淺淡,自解了直綴,著了一身雪白的軟緞中衣,往她身邊躺了:「現下有些晚了,今日便在你這裡歇了。」

  他的臥房就在前院,相距不過百十米,便是晚了又何妨?青凝一時有些懵懂的愣怔。

  崔凜身上有清淡的冷梅香,這會子還混了澡豆的清爽氣,應是晚間沐浴留下的,混合在一處,絲絲縷縷纏過來。青凝暗中蹙眉,欲往床榻里側挪,不妨被男子拽進了懷中,她聽見郎君輕柔的語調在頭頂響起:「睡吧。」

  .....

  翌日午後,崔凜甫一回府,便往勤勉閣去了。

  今日崔侯爺休沐,從西山大營歸來,已在閣中候了崔凜多時。

  崔凜走進勤勉閣時,崔侯爺正展開一卷輿圖,聽見腳步聲也未抬頭:「凜兒,聖上已認命其心腹趙構為邊關大將,領百萬大軍虎符,下月初十便啟程往邊關去。」

  崔侯爺雖上交了兵符,卻自領了守將參謀一職,隨趙構同往玉門關。

  崔凜輕笑:「誰領兵符,與父親來說又有何不同?」

  誰領兵符並不重要,最主要的是,崔侯爺能順利回到邊關。崔侯爺守衛邊關二十幾年,同將士們摸爬滾打,打了一場又一場的硬仗,邊關十六將領是他一手提拔的,便是上交了兵符又如何,只要回到邊關振臂一呼,該是他的兵士還是他的。可惜景昭帝昏聵,連這點也瞧不清,竟是以為收了崔侯爺的兵符便高枕無憂了。

  只崔侯爺上繳兵符一事,並未同崔凜商議,這些時日處在西山大營,也未同崔凜通過信。

  現下崔侯爺聽崔凜如此一說,立時便曉得崔凜看的通透,早已對他的計策心知肚明,甚而在這其中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崔侯爺甚是欣慰,點頭:「凜兒是懂為父的。」

  崔凜上前,修長的指落在輿圖上,轉了話風:「日後父親回了邊關,若有急訊,可傳人送去玉門關的驛站,找一位喚作黃遷的驛官,我已沿途設好了暗樁,可將父親的訊息,平安送至京中。」

  崔侯爺訝然抬眸:「從邊關到京中千里之遙,你竟已布好了通訊的暗樁,是如何瞞過錦衣衛司遇青的?」

  崔侯爺這一去,最擔心的便是如何同崔凜聯絡。要知道景昭帝豢養了一批錦衣衛,搜集情報的本事倒是一流。

  邊關是他的地界,自然不怕這些鷹爪,只是一但入了中原,尤其進了京都地界,怕是逃不過錦衣衛的眼睛。

  崔凜沒回應,只是道:「父親不必擔憂,日後司遇青也會是你的助力。」

  崔侯爺一愣,拍了拍崔凜的肩,生出好奇來:「需知這司遇青是個眼高於頂的,凜兒是如何要他聽命於你?」

  崔凜未細說,只道:「眼高於頂之人,必然自命不凡,可這樣的人也最是慕強。」

  司遇青此人,少年得志,意氣風發,起初聽說忠勇侯府世子崔凜時,是存了幾分不屑的。可去年秋獵之時,卻被崔凜一箭射於馬下,便越發不忿起來,想暗中給崔凜羅織罪名。卻不想,幾次三番未抓到崔凜的把柄,反被崔凜尋到了命門。他於不忿中又生出敬佩來,親來請了罪,甘願受其驅使。

  崔侯爺頷首,指尖落在居庸關:「明年年底之前,我會從此處入京,凜兒也好心中有數。」

  崔侯爺說完,又嘆一聲:「這居庸關卻是易守難攻,免不得要耗費一番功夫。」

  崔凜修長的指落在紫荊關處:「這居庸關我替父親拿下如何?」

  「等父親入關那一日,我會同五城兵馬司的陸指揮使一道,為你打開紫荊關的大門。皆時父親便從紫荊關擁兵直入,直搗皇城,我自會率一路騎兵,攻打居庸關。」

  崔侯爺朗聲大笑,想起十五六歲的崔凜來,那時少年崔凜於邊關歷練,恰逢年關,崔侯爺獨自回了一趟京都,不妨匈奴趁機來犯,是他的凜兒替他打了一場勝仗。那場戰事打的相當漂亮,不僅守衛了邊關,更是將匈奴擊退百里。

  按理說如此軍功是足以分封上將軍的,若是分封下來,崔凜便是這大周最年輕的少年將軍。只景昭帝忌憚他們父子二人把持邊關,這才將崔凜招了回來,崔凜也便走了科舉仕途。

  崔侯爺將輿圖收起來,拍了拍崔凜的肩:「如此,我也放心了,這便回西山大營。啟程之前也不知還有沒有機遇再回府,凜兒替我問候你的母親與祖母。」

  崔凜頷首,送走崔侯爺,自己也往外走,五城兵馬司的陸指揮還在等著他。

  雲岩趁他這會子有空,邊走邊同崔凜稟告:「司遇青要我轉告世子,暗樁已沿途.....」

  在這諸多紛繁的公務中,崔凜卻忽而止了步,雲岩也隨之一頓,立時閉了口,面色也沉重起來,他以為世子這是要吩咐重要機密,冷不防聽見崔凜道

  「去尋一隻狸花貓來。」<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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