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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瀅眸光閃爍,滿是驚愕。

  「傻丫頭,你可明白他的苦心?」

  待侯夫人安頓好老夫人和武安侯,再一臉歉意出來時,徐淑君含笑道:「瀅瀅在府上叨擾許多時日,給周姐姐添了不少麻煩,徐家那邊已都收拾妥當,我今日便帶瀅瀅回去了。」

  帶她回去?蘇瀅一驚,方才徐淑君並未提起。

  可她這會子有話想問裴昭,還不想離開。

  且徐家還住著一個蘇安然,被當做蘇家小姐養了十七年的蘇安然,與阿娘牽絆更深的蘇安然。

  她若回徐家,決不能接受蘇安然的存在,恐怕對方也容不得她。

  侯夫人一愣:「今日太晚了,也太突然,瀅瀅的東西還沒來得及收拾呢?要不明日?最好過幾日,等天氣涼快些。」

  徐家臨時買的府宅,地方不大,侯夫人怕蘇瀅住過去,不及在侯府舒坦,會受委屈。

  她知道該放手,蘇瀅回到親娘身邊是天經地義,可她就是忍不住。

  此話正中下懷,蘇瀅順勢道:「舅母說得極是,瀅瀅改日再搬回去陪娘吧,我送娘出府。」

  送到馬車旁,扶著徐淑君上車時,蘇瀅又聽徐淑君問:「瀅瀅,你心裡是不是在怨阿娘?」

  蘇瀅不置可否,也不想和那一日一樣,迴避蘇安然的存在。

  她抬眸,柔聲道:「等阿娘想好如何處置蘇安然,再來接瀅瀅不遲。」

  言畢,她沒等徐淑君回應,調轉足尖,走到最前方騎馬的男子身側,揚起小臉:「我等表哥回來。」

  小姑娘有話要對他說?

  裴昭凝著她妍麗的小臉,眉心微動。

  「好。」他壓低身形,輕捏一下她臉頰,見她慌張窘迫地往後躲,他不由彎起唇角,「等我。」

  蘇瀅回到住處不久,便隱隱聽見急促的馬蹄聲。

  不多時,便聽玉笥笑盈盈稟報:「小姐,世子來了。」

  「怎的這樣快?」蘇瀅疑惑問。

  馬車往返,應當不會這般快。

  裴昭大步進來,取走蘇瀅手中飲了一半的涼茶,極自然地飲盡。

  蘇瀅抿抿唇,唇瓣莫名發燙。

  別開視線,不去看他,也不看那遞迴她手邊的水杯。

  「馬車還在後頭,我騎馬先回來的,怕你這小姑娘等久了,又轉了心思。」裴昭欣賞著她雪頰上新染的嫣紅,眸中流露出志得意滿的神色,他身形微傾,瀟灑隨性,「不知我的小未婚妻,想對我說什麼?」

  什么小未婚妻?!

  「尚未定親,你,你休得無禮。」蘇瀅又羞又惱,還有些按捺不住的莫名心慌。

  只要小姑娘不說那些氣人的話,著惱的小模樣,當真是靈動嬌俏,看得人心都軟了幾分。

  裴昭眸底沁出淺淺笑意,睥著她,也不言語。

  那眼神令人心慌意亂,蘇瀅睫羽半斂,凝著木桌天然迤邐的紋路,斟酌再三,方才輕問:「表哥特意請人教我冀州話,當真是為防蘇員外夫婦蒙蔽聞大人麼?」

  第33章

  嬌縱

  ◎「放開她!」◎

  回來路上,一路策馬疾馳,穿梭過寂靜街巷。

  耳邊晚風獵獵,胸口歸心似箭,裴昭許久沒有體會過這樣的急切。

  在他的認知里,應當是少年郎才會有的迫切心思。

  他已錯過那鮮衣怒馬的年紀。

  可他仍是丟下馬車,騎著快馬往回趕。

  地面蒸騰的熱意鑽入鼻腔,在心口鼓譟,他一遍一遍猜測,小姑娘會同他說些什麼?

  會不會告訴他,她從前那些話,只有一句心悅他是真,想嫁魏二都是為了氣他?

  會不會告訴他,她最初的心思,只是想嫁他這個人,不為榮華富貴,不為母親?

  越想,他便越清楚看到,自己內心深處在意什麼。

  可當他飲下沾染她唇脂香的茶水,她竟問出這樣一句話。

  裴昭所有逾常的心浮氣躁,紛紛平歇。

  他牽了牽唇角:「瀅瀅等我許久,想對我說的,只有這一句?」

  自從阿娘告訴她,裴昭曾求阿娘收她為義女的事,蘇瀅便不受控地想起許多往事。

  那些曾被她忽略的,浮萍一般鋪陳在心湖。

  蘇瀅隱隱意識到什麼,可沒得到他的準話,她不敢深想。

  她怕縱著那些漂泊的浮萍,在心裡扎了根,才發覺又是她一廂情願。

  問出這一句,她已是鼓起所有勇氣。

  蘇瀅以為,她再不敢向他要更多回應。

  直到他不肯痛快回應,蘇瀅心下一急,又不假思索追問:「表哥喜歡我,那時便已喜歡上我了,是不是?」

  為防他又避而不答,蘇瀅壯著膽子威脅:「你今日若不肯說,我明日便去告訴阿娘,我喜歡的是魏……唔……」

  話未說完,她後腦便被一隻大手扣住,唇瓣也被他狠狠堵住。

  門外一陣吸氣聲,「哐當」一聲,他揮袖將門扇合上。

  屋內燈燭不安地跳躍了一下,很快恢復平靜。

  良久,門扇上虛虛的影兒分作兩個。

  玉笥紅著臉,望一眼,什麼也看不清,她眼睛卻亮晶晶的。

  世子不愧是世子,做事就是比那魏二公子乾脆利落,看來表小姐留在侯府,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

  蘇瀅雙頰發燙,氣喘吁吁。

  這可是在她的寢屋,裴昭竟然待她這般親昵無禮!

  她羞惱難當,想別開臉也不能,裴昭指骨輕輕摩挲著她臉頰發燙的肌膚,漆眸如星:「又想氣我?那你從前說過的,只喜歡魏二,也是故意氣我的,是不是?怪我當初盛怒之下,對你說過重話?」

  不是,蘇瀅否認的話,幾乎要脫口而出。

  裴昭卻根本不給她機會,指腹倏而移至她口脂斑駁的唇瓣上,輕輕一壓,止住她的話,溫聲道:「對不起,那晚是我混帳,是我不知好歹,那些並非我本意。我若當真捨得,又怎會趕著時辰教你冀州話,怎會氣得打點獄卒,讓他們多多照料裴暄?」

  他口中的照料,自然是反話。

  蘇瀅聽懂了,洶湧的委屈漫上心頭,洇紅她眼圈,她嗓音哽咽:「你罵我狐媚,說我勾三搭四,還說要把我送去裴暄院裡做妾。」

  「那你呢?」裴昭握住她纖軟的雪腕,把玩著她腕間碧玉鐲,「你這小姑娘,當真喜歡過魏二?」

  「我,我。」蘇瀅想再嘴硬,對上他漆亮清灼的眼,卻支支吾吾說不出口。

  她掙脫腕子,一面揉著,一面羞惱斥他:「不理你了。」

  聽到身側低低失笑的聲音,蘇瀅只覺所有心思都被他看穿,很是無地自容。

  她攥著帕子,起身朝外喊:「玉笥,送客!」

  這裡是侯府,小姑娘竟理直氣壯趕他出去,終是養出幾分嬌縱氣了。

  得了想要的回應,裴昭心滿意得,也不招惹她了,好聲好氣道:「瀅瀅別惱,我走就是了。」

  「等我。」這兩字,他嗓音低下來,勾著幾分莫名的繾綣。

  他沒說要她等什麼,可他說這話時,目光分明往她發間珠釵上落了落,蘇瀅怎會不懂?

  沐洗過後,蘇瀅坐在妝鏡前梳著半乾的頭髮,目光在妝奩最底一層的屜子上流連許久。

  梳發的動作越來越慢,終於,她咬咬唇,放下檀木梳,拉開那層屜子,小心取出裴昭送的那支荷花蜻蜓簪。

  翌日一早,她睡足了,眉間愁緒盡散。

  玉笥替她挽發,她親手將荷花蜻蜓玉簪插在發間。

  去給侯夫人請安前,她提起湖筆,毫不遲疑地寫下給魏禕行的回信。

  信中,她措辭婉約,態度卻堅定。

  她告訴魏禕行,不必去徐家提親,兩家親事就此作罷,祝他早日覓得傾心相許的佳人。

  明白了裴昭的心意,再見到侯夫人時,蘇瀅心中添了一分難喻的羞澀。

  但到底這是待她極好的長輩,被侯夫人含笑打趣時,蘇瀅便如往常一般伏在侯夫人肩頭撒嬌。

  目光自然落向一派燦綠的庭院,院中驕陽熾盛,草木蔥蘢,往後無數的日子,她都會安安穩穩生活在這裡,一如她最初的期待。

  等成了親,她必得去雲華寺還願。

  正如她預料之中,今日徐淑君並未來接她。

  徐家這邊,徐淑君面對著蘇安然,頗為頭疼。

  「安然,瀅瀅是我的女兒,我必須接她回來。」徐淑君語氣溫和,透著些無奈與愧疚。

  蘇安然眼中淚光閃閃:「那我呢?我算什麼?我與阿娘朝夕相處,患難與共十七年,如今阿娘一心認她做女兒,就因為她長得像阿娘麼?這世間巧合多的是,萬一她根本不是呢?娘要接她過來同住,無異於拿刀往我心口戳。阿娘,您為何對我這般殘忍?」

  「安然,就算接了瀅瀅回來,你也還是娘的女兒啊。張二紅他們做的惡,與你無關,娘知道你是無辜的,往後你依然可以留在娘身邊。」徐淑君撫著額角溫聲勸。<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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