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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有人在籬笆的花圃位置種花。」季絮歪著頭思考,「台階也有人掃過,不然早就被積雪埋了吧……」

  「那些應該是容瞻做的。」陸終看著搖曳的凌雪花,長睫微顫。

  「他是曾經是容瞻母親的藥師,容瞻母親退任之後,就給了容瞻。」

  陸終頓了一瞬,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之前不是問關於我的事情嗎。」

  「嗯。」季絮抬頭看他。

  已經是後半夜,夜風愈發的涼,陸終本就稜角分明的側臉看上去也顯得更加的冷硬。

  「我沒有十四歲之前的記憶,只有身上的名字跟生辰牌證明身份。」

  「最初的畫面,只有滿目的屍體跟鮮血。」陸終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沒有活口。」

  「整個山莊都沒有活口。」

  寂靜雪夜裡只有陸終低沉的聲音,偶有沙啞的夜鳥嗚鳴。

  「至於為什麼會變成那樣……當時我也不知道。」

  「我昏死在屍山血海之中,被來查看情況的容瞻撿了回去,他們覺得我是山莊的倖存者,由東方衡……也就是這位藥廬先生救治,撿回了一條命。」

  「東方衡說,或許是刺激太大,所以我才會失去之前的記憶。」

  季絮有些怔忪。

  原來容瞻說的她救了陸終,是這個情況……

  「……都過去了。」季絮輕輕抱了抱他。

  她不知道……陸終的過去竟然是這樣。

  陸終任她抱著,不知道在想什麼,沒有繼續說下去。

  「你之前不是還說人有點秘密比較好嘛……」季絮輕拍著他的背,「怎麼忽然又想跟我說從前了?」

  陸終沒直接回答,剛才他抱著季絮離開之前,容瞻對他說的話在腦海里重現。

  ——陸終,你還的恩情已經夠多了。

  ——該往前看了。

  該往前看了。

  「喝多了,亂說話。」陸終低頭看著她。

  不知道是不是陸終在夜風裡呆了太久,他的長睫上凝了些薄薄的霜,說話的時候一顫一顫,像是閃爍的星光。

  季絮下意識伸手替他拂去,忽然發現他的臉竟然有些涼,便用自己的掌心貼著他的臉,想替他捂熱,手腕卻忽然被攥住。

  陸終的睫毛輕輕掃過她的掌心,帶來絲絲癢意。

  「絮絮,我現在可以親你嗎?」

  第112章 雪境我餓了

  陸終從來沒有這樣正式地問過她這樣的問題,季絮一時間有些怔忪。

  「可以嗎?」陸終又問了一遍。

  被陸終看著的時候,季絮總有一種身無一物的羞恥感,好像自己的任何小心思都暴露在對方的眼底,無所遁形。

  但他那雙黑洞一樣的瞳孔又太過於幽深,叫人看不明白他眼裡的情緒。

  ……真不公平。

  季絮沒有說話,而是直接用行動回答了他。

  她拽著陸終的衣領,將他的頭往下拉,自己墊著腳,湊了上去。

  綿長而清冽的一個吻。

  季絮難得主動,有些不太好意思,分開之後,雙手背在身後,微低著頭雙頰薄紅。

  陸終看著

  她許久,忽然將她攔腰抱起。

  「……喂!你幹嘛突然抱我!」

  陸終吻了吻她的額頭。

  「帶你去一個地方。」

  ……

  季絮第一次來雪境。

  雪境是極北之地的一處天然秘境,這裡沒有白天黑夜之分,永遠都是明亮的,遍地雪色看久了便很容易晃眼。

  雪境裡比玉龍城還要苦寒,除了茫茫的白雪便見不到其他的活物,別說尋常野獸,就連樹木都沒有一棵。

  也不知道在雪境裡神行了多久,一直到一片遼闊的看不到盡頭的冰湖前,陸終才停了下來。

  即便是這樣大的一片冰湖裡,也空無一物,天地之間一片寂靜,沒有飛鳥游魚,沒有蛇蟲走獸,非常容易就會讓人生出寂寞之感。

  「這裡好白啊……」季絮在陸終懷裡好奇地探頭看,「說起來,雪獸就是在雪境裡的吧?為什麼一路過來一隻都沒有見到?」

  「要入水。」陸終沒回答她,只是囑咐道,「抓緊了。」

  入水?入水是什麼意思?

  季絮還在思考,人已經被抱著躍入了極寒的冰湖之中。

  「撲通——」

  晶瑩的水花濺起,巨大的漣漪在平靜湖面上一圈一圈漾開。

  最後,歸為寂靜。

  天地廣闊,白雪無垠。

  ……

  「……咳咳咳。」好不容易脫離湖水,季絮渾身癱軟地平躺在岸邊,大口大口地呼吸。

  雖然渾身濕漉漉的,但預想之中的寒冷卻並沒有到來,相反的,許久未感受過的,和煦溫柔的暖風撲面而來。

  陸終也從爬上了岸,伸手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

  季絮這時候才看清周圍的全貌。

  與外面的冰天雪地截然相反,這裡像是一處世外桃源,罕見地充斥著滿眼綠意,小道兩旁種滿了不知名的高樹,樹上結滿了白中透出一點點粉色的簇簇花團,乍看上去就好像落了滿樹的雪花。

  「哇!好漂亮的地方!」許久沒有看到這樣春意盎然的景色,季絮開心地笑了起來。

  她三兩步跑到離他們最近的那棵大樹下,撿起一枝掉落的花枝,衝著陸終一邊搖晃一邊喊。

  「陸終!這是什麼花?」

  季絮身上毛茸茸的大氅上全是水珠,頭髮也濕漉漉地糊在臉上,遠遠看去就像是一隻落湯小獸。

  而那一雙眸子晶亮晶亮的,被湖水洗刷過後變得更明媚,溢滿了乾淨而純粹的歡喜。

  在凝視她的時候,陸終幽深的眼眸似乎也沾染上了一絲笑意。

  他第一次見她的時候,那雙眼裡總是充斥著躲閃,警惕,防備,還有化不開的孤獨。

  現在這樣……

  真好。

  「雪顏。」陸終慢慢地向她走過去。

  「雪顏……這名字真好聽。」季絮摸了摸花枝上的花瓣。

  這枝花似乎是剛從樹上掉下來沒有多久,花朵還非常的飽滿舒展,並沒有任何頹敗的跡象,摸上去的時候帶著一絲沁涼的手感,十分奇特。

  「只是有些可惜……它這麼早就從樹上掉了下來。」季絮小聲嘆氣,「明明這麼漂亮,卻很快就會枯萎了。」

  「沒關係。」陸終接過她手裡的那枝花枝,抬起手臂信手將其插上大樹的枝丫。

  在花枝接觸到樹杈的一瞬間,斷面處像是瞬間長出了小樹根,攀附在樹杈上,沒一會兒,便與樹杈融為了一體,徹底連接了回去。

  暖風一吹,接好的花枝輕輕搖曳,與滿樹的雪顏花渾然一體。

  「……你也會這種斷枝重接之術?」季絮微微瞪大了眼睛,「什麼時候學的,我怎麼不知道……唔唔唔……你幹嘛……揉我的臉!……」

  「一身都是水。」陸終捧著她的臉,慢慢將熱氣渡過去。

  季絮扁了扁嘴,但還是乖乖地任他動作。

  身上的水汽徹底蒸乾之後,季絮覺得大氅在這裡有些熱,便脫了下來扔給陸終拿著,自己走在前面,好奇地看來看去,像是出來春遊的孩子。

  「陸終,這是什麼?」

  「晚星草。」

  「陸終,那是什麼?」

  「風響蝶。」

  「陸終,這個呢這個呢?」

  「那是落葉,笨。」

  「……」

  季絮在前面蹦蹦跳跳地小跑,蒸乾之後的髮絲未盤起,便盡數落在身上,在暖風的吹拂下肆意飛揚。

  陸終垂眸,視線落在食指上的風響蝶。

  白中帶紫的蝶翅微微翕動,混著她發香的長風吹過,驚動了小小的昆蟲,隨風一起消失在晴空之下。

  「啊……累了累了。」玩了好一會兒,季絮總算滿足了,停下了步子等陸終追上來。

  季絮一直輕輕地哼著歌兒,陸終對歌曲不太懂,也從沒有聽過她口裡的哼的曲子,但能感覺出來她的心情很好。

  陸終伸手替她將頭頂上那片落花拂去:「開心?」

  「開心!」季絮眉眼彎彎。

  陸終有些不太明白,問道:「你不問我為什麼帶你來這裡嗎?」

  季絮嘿嘿笑了一下。

  「我要是直接問你,你會坦白跟我說嗎?」

  陸終想了想:「或許會。」

  「你看,你自己都沒想好的事情,我又何必問。」季絮戳了戳他的左胸,「如果你哪天想說了,自然會跟我說的。」

  陸終:「……你是這樣想的嗎?」

  「嗯。」季絮點頭,捻了他一縷碎發在手裡把玩,「而且……你今天不是已經跟我說過自己的事情了嘛。」

  她說這話時語氣止不住地上揚,嘴角都彎得更明顯了。

  陸終心弦一動:「你是因為……我說了之前的事情,所以才這麼開心的嗎?」

  「是呀。」季絮抬頭看他,「雖然不知道你之前到底經歷過什麼……不過我不急。」<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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