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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間容瞻還出來了一次,一個一個地按順序安撫眾人的情緒,現場不但沒有打起來,竟然還相親相愛,互相給對方加油打氣,哭得更加賣力了。

  通過靈雀看到這一幕的季絮驚訝得下巴都快掉了。

  什麼叫城主的手段?什麼叫御下有方?

  她忍不住感慨。

  「真厲害啊,我要是有這麼大一個後宮……」

  陸終為了守家,回來之後就沒再出去,這會兒正在給她剛完成的駝獸圖裱畫,一個涼涼的眼神便飛了過去。

  「厲害?」

  「……不是不是,我怎麼可能羨慕。」季絮輕咳了一聲,「我的意思是,這等荒淫無度,恬不知恥的行為,我們必須深刻地杜絕,嚴厲地批判!」

  陸終眯了眯眼,很顯然對她這套順口溜不是很相信。

  「真的?」

  「真的,包真……啊!你幹嘛把靈墨抹我臉上!」

  季絮臉上頂著個黑漆漆的五指印,忍不住瞪他。

  「心口不一,該罰。」陸終慢條斯理地將手上的墨水蒸乾。

  「你!」季絮咬牙切齒,手抹了抹臉上的墨水,反倒把臉上弄得更黑了,「你好小氣!」

  陸終看著她的花臉,饒有興致地看笑話。

  季絮叉腰指著他,似乎想到了什麼,一股腦埋頭進了房間,咚咚噹噹的像是在忙什麼。

  陸終有些好奇,便在門口徘徊了一會兒,見人一直沒出來,便準備進去看看。

  結果剛走到門口,當頭就是一桶涼水。

  還沒反應過來,又是好幾桶往他身上潑了過來。

  陸終甩了甩頭,才發現那並不是水,而是辰砂石青這樣的顏料。

  這些五顏六色糊了一身,那模樣必定非常滑稽。

  「哼哼。」季絮撩著袖子露出半截藕臂,得意地摸了摸鼻子,「敢抹黑本姑娘,該罰!」

  即便身上一片狼藉,陸終那雙眼睛卻依舊平靜,甚至比平常還要更加亮一些。

  「不要以為我是好欺負的……哇啊啊啊啊!你幹什麼!!!」

  季絮話還沒講完,人已經被拽到寬大的懷裡。

  好了,剛剛是一個彩人,現在是兩個了。

  陸終雙手捧著她的臉,用力地揉搓。

  「你介過……人!真得……很漲哎!」季絮被他揉得話都說不清楚了。

  「鋪張浪費。」陸終的臉又是紅又是綠,根本看不清表情,「該罰。」

  「髒!死!啦!」季絮從他手裡逃脫,忍不住怒目圓睜。

  她長睫上一邊沾了石綠,一邊沾了靛青,說話的時候一扇一扇的,就像兩把小扇子。

  陸終勾了勾唇,忽然伸手將人抱住。

  「哇啊啊啊啊啊!你怎麼還抱我!離我遠點啊!」

  「髒死了髒死了髒死了!」

  「……」

  直到將季絮身上跟自己一樣也染得五顏六色不成人樣,陸終才滿意地收手。

  「你說得對。」面對著季絮氣得張牙舞爪的模樣,陸終握著她的腰將她輕輕一提,扛在肩上。

  「我就是小氣。」

  「喂!放我下來!」季絮一邊提腿一邊不住地拍他的背,「你要幹嘛?!」

  陸終語調微揚。

  「洗澡。」

  ……

  柴房的新木桶買回來這麼久,總算派上了用場。

  這顏料的效果極好,也不知道換了幾桶水,才終於將身上的顏色洗淨,不過頭髮上依舊還有殘留。

  「你……你不許偷看啊!」蒸騰水霧熏得季絮臉上浮起薄紅。

  木桶不算大,季絮背對著陸終正正好可以趴在邊緣。

  「嗯,不看。」

  陸終往她頭上澆熱水,仔細地幫她洗淨髮間的顏料。

  手指插入發間的力度很舒服,就像是在按摩頭皮,再加上熱氣熏人,一時間季絮舒服得快要睡著過去。

  「陸終……」

  「嗯?」

  「……沒什麼。」

  「怎麼了?」

  季絮雙臂伏在桶沿上,嘴角噙著一個淡淡的弧度:「就是想叫你一下。」

  陸終有些莫名。

  「你真的在我身邊。」季絮的背影在不斷升起的白茫茫水霧中看起來模模糊糊的。

  「真好。」

  「這樣真好。」

  帶著些嬌憨的聲音讓陸終的手微微一頓。

  「……呀!」背後的人忽然覆了上來,腰間也環抱上一雙手,這突如其來的動作讓迷迷糊糊的季絮驚訝出聲。

  「你答應過不看的!」

  下巴抵在她的肩胛上,低沉中帶著繾綣的聲音在耳旁縈繞。

  「我沒看。」

  「……抱也不可以!」被堅硬胸膛抵著後背,季絮不由自主紅了臉。

  「你之前沒說過不許抱。」陸終用鼻子輕輕蹭了蹭她耳後的皮膚。

  「我現在說了!現在說了!」季絮不好意思地掙扎了一下,結果不小心碰到水下精神抖擻的物體之後,動作立馬僵住了。

  「我不太聰明,禁止做的事情,大小姐下次可要一樣一樣提前跟我說好。」感覺到她的窘迫,陸終啞聲笑道。

  「……你就是賴皮。」季絮嘟嘟囔囔。

  陸終沒否認,親了親她的後頸,繼續替她梳理頭髮。

  他這一次竟然這麼規矩,沒有毛手毛腳,這讓季絮有些意外,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

  陸終挑眉說了一句,季絮的臉頓時像個燒開的水壺,冒煙了。

  「乖,晚上要去洗塵宴,會來不及的。」

  第109章 宴席灌醉他

  洗塵宴還未正式開始,城主府已經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高聳朱樓的外部大多都被雪覆蓋,只在一些邊緣處露出小片的紅,顯得漂亮又喜慶。

  城主府的下人們忙前忙後布置宴席,朱樓前的大片空地上已經擺滿了數張圓桌,早到的將士們正在扯著嗓子聊天喝酒,宴席中心壘著巨大的篝火,沖天的火焰足足有二人高,將周圍人的臉都烘得又暖又紅。

  「老朱,你小子運氣是真的好,今年雪境的獸崽子都沒碰見幾個,雪也下得少,竟然提前七八天就巡境回來了,這真是忒不講道理了!」

  「哈哈哈,陳三兒,你這話聽起來可不是什麼好滋味,好像不希望我們早些回來一樣!說,你這潑皮安的什麼居心?嗯?」

  「哎呀!去年那會兒我們去巡境的時候,光是入境的時候因為大雪封路就堵了三天三夜,更別提那雪獸窩裡的老獸,見著人就發瘋,我這條胳膊都差點折裡面,你說說你這老小子,連跟毛都沒傷著,這哪兒是去巡境的,簡直就是去嬉遊的!」

  「這你就不懂了吧?你朱爺爺我這次出發之前,可是特

  地去拜過雪神廟,還受過雪神蔭蔽的,你當誰都跟你一樣大老粗!」

  「嚯!你竟然還偷偷私藏這等好地方,我從來都沒聽說過!快給我說說是哪家雪神廟?我可得去給婆娘肚子求個平安!」

  「從東玄門出去一路往東……」

  「……」

  「啪啪啪——」

  清脆的掌聲從朱樓的檯面上傳來,將在場人的視線瞬間吸引過去。

  容瞻的雙手撐在木欄上,褪去了重甲,雖然只是隨意地打扮了一番,一身冰藍色常服依然將她襯得美艷動人,高挑豐滿的身材配上金色的瞳孔,叫人見之忘俗。

  隨著她的掌聲,下人們從角門依次抬進來許多隻處理乾淨刷好蘸料的小羊,架在篝火旁炙烤起來。

  將士們跟容瞻顯然也非常親近,與她打起了招呼。

  「老大!」

  「城主!」

  「老大,還得是您天生麗質,這一躺雪境巡下來,非但沒有一絲倦容,反而更漂亮了!」

  容瞻從高台上一躍而下,抽出腰間的匕首,用冰涼的匕身在那奉承她的將士臉上拍了拍。

  「文敬,妄議長官,可是要罰俸的。」容瞻的手腕微微一轉,對方臉頰皮膚上便出現了一小道血痕,「一月不見,你小子的嘴還是這麼不把門。」

  「只要老大您開心就好。」那叫文敬的將士頂著臉上滲出血滴的刀傷也絲毫不懼,依舊嬉皮笑臉,「別說是罰俸了,便是要下暗雪地牢,屬下都心甘情願。」

  「油腔滑調。」容瞻笑了起來,眉眼生輝。

  「可惜了,文敬,你這張臉實在入不得本城主的眼。」

  「要想去門口錦樁排隊,下輩子投胎換張好臉再來吧!」

  容瞻伸手拍了拍文敬的後腦勺,隨後從袖中掏出一小瓶金瘡藥,瀟灑地往對方手裡一丟。

  「今晚,把你們的精神勁兒都給我拿出來。」

  容瞻瞄了一眼角落處尚且空置的小桌,向所有人問。

  「知道第一任務是什麼嗎?嗯?」

  「知道!」

  容瞻左側的一個黑臉將士大聲回答。

  「把十四侍衛灌醉!」

  ……

  季絮未進來過城主府內院,之前雖然在外頭見過朱樓,但近距離觀察後,發現比想像中的還要精緻漂亮。<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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