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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氏沒再說什麼,出了春梨園的時候看了一眼蘭月。蘭月立刻跟上送她們出春梨園。

  風雨中,封氏的聲音有些飄搖。

  「你盯好了春梨園,有任何異常都要稟報。」

  「是。」

  等回到知明園,封氏再也睡不著了。

  她靠著軟枕揉著太陽穴。

  「夫人。」寶翠也送來一碗薑湯。「您也淋了雨,去去寒氣吧。」

  封氏喝了幾口便放下了碗,然後嘆口氣。

  「你說少允書房那幅畫,真的是他畫的嗎?」

  寶翠立刻明白封氏是指哪幅畫。「自然是啊。好幾個人都看到他畫了。」

  封氏搖搖頭。「我總感覺少允這孩子故意畫的那幅畫。就依照他的性格,即使他真的夢裡見過常氏,他也不會當眾畫出來。」

  「夫人,您是說公子騙了大家?」

  寶翠猶豫不定。「可是少夫人當初一直在高陵侯府,二人確實不能相見。」

  「所以,這事挺有意思的。」封氏突然笑了一聲。

  剛才在春梨園,她聽了常今朝的一句夢魘之語。

  「陳少允,你又不相信我說的話!」

  她用的是「又」。

  所以這兩個人還是見過面的。

  封氏又看了一眼外面的風雨。「把燈熄了,你也去休息吧。」

  第二天,常今朝的高熱退下去了。

  王乳娘差點就掉下眼淚。

  「老天保佑,沒事了。」

  常今朝疲憊地靠著軟枕。「嚇到你們了。」

  「姑娘沒事就好。多虧了乳娘冒雨去求夫人,夫人叫來了府醫。」顏悅又替她掖了一下被角。

  「多謝乳娘。」常今朝看了一圈。「我餓了,想吃點東西。」

  「好,我讓人去做。」顏悅立刻去喊人。

  房間裡只剩下常今朝和王乳娘。

  「乳娘,母親親自過來的嗎?她可有說什麼?」

  王乳娘皺著眉頭,也是一副想不明白的樣子。

  「夫人也是冒雨過來的。別的沒說,只讓姑娘你在春梨園養病,外人不得打擾。姑娘,夫人是不是看出來什麼了?」

  第34章 真兇

  常今朝閉上眼睛,聲音有氣無力。「若是看出來什麼,我們也沒辦法。聽天由命吧。」

  她知道她鬥不過封氏。

  封氏是三房的支柱,不單純是因為出身,更是因為她的頭腦。

  她看王乳娘很焦慮,便安慰她。

  「乳娘,婆母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如果她想對你和顏悅下手,那早就下手了。」

  王乳娘點點頭,但是臉上依舊有些緊張。

  因為她病了,常今朝在春梨園安穩待了幾日。

  此時,身在華州的陳少允看著手中的證物,然後隨手一扔,便扔到了江中。

  然後,他轉過身。

  嘴角挑成似笑非笑的形狀。「這不就解決了嗎。」

  站在陳少允面前的人往後退了一步。「少卿大人,您這是何意?」

  淺淺發出一聲笑聲,陳少允背著手往前走了兩步。「我來華州是查案,查出兇手,不是來抓兇手。」

  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指著江面上的大船。「你想掀翻那條船,你能辦到嗎?」

  「但是,我能。」

  卷翹的睫毛微微一顫,從眼中露出來一縷駭人的殺意。

  男子往後退了幾步。

  「屬下樑柏拜見主子!」

  陳少允上前兩步,背在身後的手伸出來抓住梁柏的手,扶起他。

  「走吧,我們回京。」

  二人肩並肩望向江面的大船,陳少允的目光異常堅定。「我們會再回華州的。」

  此次到華州辦案已經一月有餘,陳少允心中一直惦記常今朝的安危。

  現在案件已經結束,陳少允立刻帶著人回京城。

  他一到陳家大門口,門上的人立刻去給封氏傳信。

  封氏一聽陳少允平安回來,激動得立刻去迎接陳少允。

  還沒等走出知明園,陳少允已經進了她的院子。

  「母親。」陳少允立刻跪下給封氏請安。

  「快起來,快起來。」封氏立刻扶起他,端詳了一下。「曬黑了。」

  「一直在外頭奔波查案,就曬黑了些。」陳少允也仔細看了封氏的臉。「母親最近可好?」

  「我都好著呢。」封氏鬆開了他。「走吧,進屋裡說。」

  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屋子,寶翠上完茶水之後帶著人都退下了。

  沒了旁人,封氏直接問他:「華州的案子辦妥了?」

  「多虧母親取信及時,都辦妥了。這次得多謝母親了。」陳少允喝了口茶,潤了一下嗓子。「不過,兒子自作主張將梁柏收在身邊了。」

  「你也太大膽了!你可知讓陛下知道你的小動作,你會怎麼樣?」封氏一驚,拳頭立刻攥緊。「梁柏可是這起大案的真兇。」

  「他不是真兇。真兇已經落網。」陳少允絲毫不亂。「母親,梁柏的初衷是掃平貪官。將他收在我的身邊,陛下不會介意的。」

  「你是在賭。你也是在揣測君心。陛下對你就有了防備。」

  封氏嘆口氣,心中一下子就無法平靜下來。

  「母親。」陳少允安慰她。「真的沒事的。兒子還有後手,陛下也會開開心心收下樑柏。」

  「你!」封氏又嘆口氣。「你趕緊去春梨園吧。常氏從高陵回來第二天就病了。」

  「她病了?」陳少允立刻站了起來。

  「現下好了。但是她有心病,心病不除,好不徹底。」

  說完封氏就瞄了陳少允一眼。

  只見陳少允眼珠轉了轉,像是想到了什麼。

  「母親,大夫是不是和您說了什麼?」

  這回封氏哂笑一聲。「如果沒有這事,你是不是還會替她瞞著?少允,她若是不能生育,我也不強求你休妻。但是你得納妾,傳宗接代。」

  房間寂靜了一瞬,然後陳少允沉沉的聲音響起來。

  「好,到時候我納妾。」

  「少夫人。」門外傳來寶翠的聲音。

  陳少允立刻看向門口,然後快步過去打開房門。

  常今朝就站在門口,臉上已經沒有一絲喜悅。

  「歲歲。」

  常今朝努力咽下口中的酸澀,衝著陳少允和封氏微微福身。「母親,夫君。」

  此時封氏也糟心。

  她倒不是怕常今朝,只是不喜歡兩個人生了嫌隙。

  新婚燕爾就生了嫌隙,將來的幾十年可怎麼過?

  她也後悔剛才操之過急說出納妾的事了。

  「既然你媳婦來接你了,你就隨她回春梨園吧。」

  陳少允轉回身同封氏告別,然後同常今朝回了春梨園。

  一回到春梨園,常今朝就讓人準備熱水,讓陳少允換洗。

  等他換洗完,屋裡只剩下他們二人。

  見她面色還略顯蒼白,陳少允幾步上前,握住她的手,眼中滿是關切:「母親說你前些日子病了。」

  常今朝微微搖頭:「我只是發了高熱,現在也無大礙了。」

  兩人靜靜坐了片刻,常今朝突然抬頭,目光直直地盯著陳少允,問道:「陳少允,你去華州前說過回來給我一個交待。別的我不問,我只想知道前世我究竟是被誰害死的?」

  陳少允身子一僵,眼神閃躲,低聲道:「歲歲,莫要再問此事,前世已過,一切都會由我來處理。」

  常今朝猛地抽回手,聲音帶上了幾分急切與憤怒:「你為何不說?你明明知道這件事一直是壓在我心頭的大石頭。」

  陳少允長嘆一聲:「有些事,知道了只會徒增煩惱與痛苦,我只想你能輕輕鬆鬆的活著。」

  「輕鬆活著?若我連自己前世因何而死都不知。陳少允,你又在替我做決定。」常今朝眼眶泛紅,又別過頭。「看來重生來過,你沒變,我也沒變。我們還是前世那樣。」

  被她

  這麼一說,陳少允心中赫然明白。

  不管他說不說,他們倆之間永遠橫著一道跨不過去的溝壑。

  「歲歲,前世我已經替你報仇,將真兇粉身碎骨。咱們就把這一頁掀過去,可以嗎?」

  常今朝搖搖頭。「那是我的事情,我理應知曉。」

  「可是,這讓我很為難!」陳少允大聲說道。

  「所以,那個真兇是你的至親。」常今朝往後退了幾步。「所以你才包庇真兇!」

  陳少允立刻往前握住她的手。「歲歲,往後你的日子還長著呢。我保證,那個人不會再傷害你。」

  常今朝見他如此,心中氣極,一下甩開他的手。

  陳少允下意識地「嘶」了一聲,常今朝一驚,停下腳步,看向他:「你受傷了?」

  陳少允立刻遠離她:「無妨,只是辦案時受了些小傷。」

  常今朝卻不依不饒,執意要看。

  她解開陳少允的裡衣,就看到他的胸口上綁著繃帶。<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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