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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膝彎被強行扶著纏上對方的肩膀,後腰下墊著一個柔軟的錦枕。細細親吻他的人在雪色的皮膚上布滿紅痕,像是要將自己的印記深深鐫刻在他的身體上。

  謝微樓閉著雙眼,雙手緊緊攥著床單。

  對方柔軟烏黑的髮絲摩挲著他腿間的軟肉,謝微樓的意識漸漸模糊,忍不住將後腰向上彎起一個恰好契合枕面的弧度。

  不多時,謝微樓的唇齒間低低溢出一聲輕吟,後腰軟綿綿地陷進枕頭中,身體徹底失去了反抗的力氣。

  謝玉書抬起頭,將口中的東西吐在旁邊的錦帕上。

  接著,他又取出一個新的帕子,耐心地將他的身體擦拭乾淨。

  等到一切處理乾淨,他才重新掀開被子躺進去,順勢將疲憊不堪的美人攬進懷裡。

  謝微樓渾身力氣卸淨,他靠在謝玉書的胸口,閉眼啞聲道:「你打算一直將我關在這裡……滿足你的欲望嗎?」

  謝玉書輕輕撫摸著他的長髮,懷中的人溫順地伏在他的胸口,這一幕讓他的心中升起一絲任何事都無法比擬的滿足。

  他垂頭看著依靠著他的美人,沒有回答,而是問道:「主人這幾日過得不開心嗎?」

  隨後他伸手抬起謝微樓的下頜,輕輕吻著對方淡色的唇:「您還想要什麼,告訴我,我去替您取來。」

  謝微樓艱難撐起眼皮,看著垂眸凝視他的人。

  他沉默了一瞬,到底還是問了這些天一直縈繞在他心頭的問題:「我原以為你會將我帶回魔域。」

  魔域,便是魔族誕生的地方。

  所有的魔族在那場仙魔之戰過後,全部被趕回了魔域。可如今,他們已經再度穿過結界來到了人間。

  謝玉書輕聲道:「主人不會喜歡那裡的。」

  謝微樓頓了頓,眼見此刻謝玉書正是心情不錯的時候,於是他繼續問:「這百年間,你都做了什麼?你現在又為什麼是謝家公子?」

  他雖是這般問,卻並沒有真正期望謝玉書的回答,只想著能從他口中得知一星半點的消息,也比現在對他一無所知要好。

  謝玉書撩弄著他的髮絲:「以這個身份行事方便些罷了。主人既然想知道,早些問我就是。」

  他頓了頓,忽地笑起來:「說起來,若不是憑藉這個身份,我還不知道要尋您多長時間。」

  謝微樓靜靜地聽著,一言不發。

  實際上,自打他恢復記憶,那日從靈境山離去後所發生的種種,便在腦海中清晰浮現。

  他雖獲得樞玉的心臟,可靈脈卻遭受重創。剛一下山,他便驚覺靈力流逝得異常迅猛。

  在靈力徹底消散之前,他到底還是尋到了被盛無極附身的褚凌。

  彼時,盛無極被他先前的那一劍傷得很重,操控著褚凌的身體,躲在一處隱蔽的洞穴中療傷。

  謝微樓在靈力即將耗盡之際,拼盡全力榨乾了自己的靈脈,將盛無極從褚凌體內逼了出來重創了他。

  而也正是在那一刻,他靈力盡散,徹底淪為了一個凡人。

  等他再次悠悠轉醒,發現自己孤身一人身處洞穴之中,往昔的記憶也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自那之後的兩百年漫長歲月里,他都再也沒能得到一絲關於盛無極和褚凌的消息,仿佛他們從世間徹底蒸發了一般。

  謝微樓緩緩吐出一口氣,緊接著又拋出一個問題:「魔族向來尊崇實力至上,你究竟做了何事,能讓那些魔修皆奉你為主?」

  對方攬著謝微樓的胳膊微微用力:「沒什麼,打贏了,他們自然就心甘情願聽我的話了。」

  謝微樓聽著他這般輕描淡寫的回答,眉頭不自覺地微微蹙起。

  他心裡清楚,魔族天性嗜血好戰,野性難馴。若不是生死攸關,面臨滅頂之災,那些高傲的魔族又怎會輕易向一個新晉魔族俯首稱臣。

  樞玉口中簡簡單單的一句「打贏了」,背後實則不知歷經了多少殘酷廝殺,刀刃之上恐怕早已浸染了無數魔族的鮮血。

  謝微樓抬頭,問了他最關心的一個問題:「那你,找到盛無極了嗎?」

  在魔族那樣弱肉強食的環境裡,樞玉若想要站穩腳跟,甚至登上魔尊之位,與盛無極之間勢必會有一場無法避免的殊死較量。

  聽到這話,屋內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陷入了短暫的寂靜之中。

  謝玉書搭在謝微樓後脊的指尖微微一頓,隨後才吐出兩個簡單的字:「沒有。」

  僅僅這簡短的兩個字,卻讓謝微樓明白了一切。

  樞玉沒有殺死盛無極,可依舊被魔眾追隨,無非只有一個可能:盛無極沒有回到魔域。

  也就是說,他很有可能和自己榨乾靈根付出的代價一樣——成為了一個凡人,或者蟄伏到了某處,等著東山再起。

  謝微樓心中暗自思忖,盛無極魔軀的再生能力放眼三界,都無人能及,當日不過是一滴血依附在褚凌身上,就能維持許久。

  倘若讓他尋到重塑魔身的法子,那必將是一場席捲三界的災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謝微樓至今仍對幾百年前盛無極東征的場景刻骨銘心。

  彼時,盛無極所過之處人畜無存,凡人的身軀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鮮血在泥土中匯聚成暗紅色的溪流。

  「我在魔域四處搜尋盛無極的下落,殺了他的幾個手下。剩下的有的找我報仇,有的則想勸我歸降於盛無極。」

  漆黑的夜裡,謝玉書的聲音清晰地鑽進謝微樓耳中,毫無保留地將這些事情說出口。

  「可是,我至今沒有找到過盛無極的下落。有傳言,盛無極逃去了『薔薇海』。」

  謝微樓一怔:「『薔薇海』。」

  謝玉書垂眸看著他,輕輕「嗯」了一聲。

  謝微樓陷入了沉思,早些年他遊歷天下的時候,曾經聽聞在魔域有一片奇異至極的景象——一片被血紅色薔薇鋪滿的海洋。

  傳言中,歷代血魔皆從那片薔薇海之中凝練出的魔軀,而從薔薇海里誕生的魔物,天生便被賦予了令人膽寒的恢復能力,無論遭受多重的創傷,都能迅速復原。

  然而,長久以來,無人知曉薔薇海究竟在何處,也不知它到底是真實存在,還是僅僅只是人們口口相傳,虛構出的地方。

  謝玉書見他不說話,微微俯身含住對方的耳垂,聲音因這曖昧動作變得含糊不清:「主人,你想殺了他,對麼?」

  謝微樓深知,盛無極絕不可能就此無聲無息地蟄伏起來,他恨自己入骨,一旦恢復實力,必定會找自己尋仇。

  然而此刻的仙界,他不知道還有沒有能和對方匹敵的人。

  至於眼前的樞玉,畢竟已是魔域的一員,謝微樓拿不準到底能不能信任他。

  短暫的沉默後,謝微樓沒有回應對方的問題。

  他側頭避開謝玉書的唇,在對方懷裡翻了個身,背對著他,聲音帶著幾分疲憊:「我困了。」

  謝玉書並未多言,只是將謝微樓往自己懷裡又帶了帶,讓他的後背能更舒適地倚靠在自己懷中。

  謝微樓靜靜地躺著,過了片刻他刻意放緩自己的呼吸,營造出一種已經沉入夢鄉的假象。

  又過了一會,一道近乎無聲的腳步聲朝房門靠近。緊接著,一個侍女聲音隔著門響起:「主人。」

  這聲音輕的如同耳語,若不是謝微樓此刻全神貫注注意周圍的動靜,幾乎難以察覺。

  身後原本攬著他腰的手,在聽到這聲音的瞬間,便悄然鬆開。

  隨後,謝微樓感覺到被子被輕輕往上拉了拉,謝玉書的動作很是溫柔,像是生怕驚擾到他。做完這些,身後的人起身,腳步輕緩地朝著門外走去。

  伴隨著門扉輕輕開合又重新關閉的聲音,謝微樓努力豎起耳朵,隱約捕捉到外面侍女那斷斷續續的話語:「……一伙人……不知來歷……不像是城裡的……」

  隨著那腳步聲逐漸遠去,聲音也越來越微弱。

  謝微樓在黑暗裡靜靜地等待著,不知過了多久,窗外傳來一聲清脆的夜鶯啼鳴。

  他攥著被子的手一緊,立馬翻身起身,快步走到窗邊推開窗子。

  這座高閣矗立在望月城的最頂端,周圍視野開闊,沒有任何遮擋之物。

  此時,窗台上落著一隻渾身披著金絲般羽毛的夜鶯。

  謝微樓微微鬆了口氣,低聲喚道:「妙音。」

  話音剛落,那隻金色的夜鶯輕拍翅膀,自窗口飛進屋內。剛一落地,眨眼間便化作了一名十七八歲的少女。

  少女見到謝微樓後,直直地單膝跪了下去。

  接著她抬起頭,目光落在眼前那身著一襲白衣,身形略顯清瘦的謝微樓身上,眼中滿是欣喜之色,聲音顫抖地喚道:

  「尊上!」

  謝微樓著實沒料到,再次與妙音見面會是這般場景,他舒了口氣:「你快起來,我已經不是你們的尊上了,不必如此。」

  然而妙音卻並未聽從,她驚喜地上下打量著謝微樓,當目光觸及到他腳踝上那明晃晃的金色鎖鏈時,整個人仿若被一道驚雷擊中,臉上滿是震驚與不可置信,喃喃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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