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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乎是護盾剛加上,丹恆的狀態就有了好轉。

  他深吸一口氣,目光掃過一路上魔陰身士卒的屍體,然後轉向不受影響的五條悟:「雖然已經有些淡了,可是還能影響到我,看來這霧氣是專門針對長生種的。」

  「小心,我會時刻注意著你。」五條悟的語氣難得正經,眼中閃過一絲關切。

  「多謝。我們快跟上這些殘穢。」丹恆點了點頭,目光堅定。

  「跟我說什麼謝啊。」五條悟一邊跟上丹恆的腳步,一邊小聲嘀咕,「真是太嚴謹啦。」

  兩人沿著木棧道繼續前行,棧道蜿蜒曲折,仿佛一條通往未知的古老路徑。

  霧氣中,不斷浮現出古海水波般的水色身影,仿佛時光倒流,將過去的景象重現眼前。

  「看看那太真鼎。這些持明族協助建造的丹爐中,均存有雲吟術,少主可要多加體會……」一個蒼老的聲音在霧氣中迴蕩,仿佛從遙遠的過去傳來。

  孩童的聲音平淡而冷靜:「是麼,可我不藉機關術,便可御水,體會有何用?」

  不遠處,一名年輕男子的殘影浮現,聲音中帶著激動:「這澎湃的力量……您是……龍尊大人回來了!」

  丹恆的步伐微微一頓,目光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你還好嗎?」五條悟收回看向人影的目光,他知道丹恆過去的部分事情,有些擔憂地看向他。

  「無事。」丹恆搖了搖頭,語氣平靜,「這些是持明蜃影,是已經蛻生還卵、轉世輪迴的持明族,殘留下來的記憶。」

  他看向五條悟,目光堅定,「不過是過去的回憶,我們走吧!」

  棧道盡頭,連接著一座木橋。橋下是無邊無盡的古海海水,水面清澈如鏡,倒映著天空中的星光。

  木橋的盡頭,一位女子的蜃影緩緩浮現,她的聲音帶著往昔的回聲:「龍尊大人,鱗淵境正在發生可怕的事情,別再往前了,您的敵人……正在等著您。」

  丹恆停下腳步:「抱歉,我的朋友還在那裡等我。」

  女子嘆息一聲,聲音中帶著無奈:「您依然一意孤行啊,就像當年那樣……」

  丹恆看向她,語調平緩卻鄭重:「不,悟和我一起。」

  聽聞此言,五條悟忍不住笑出聲,嘴角幾乎要咧到耳根,變身歪嘴龍王。

  女子的聲音停頓了片刻,目光轉向五條悟,似乎有些驚訝:「……如此,也……好吧。」

  她輕輕抬手,指向霧氣中的一艘小船:「前往鱗淵境的船,就停在岸邊,請二位登上它吧。」

  *

  鱗淵境的入口處,海風輕拂,帶著鹹濕的氣息撲面而來。碧藍的海水在陽光下波光粼粼,遠處的海浪輕輕拍打著岸邊的礁石,發出低沉的轟鳴聲。

  卡芙卡和刃早已在此等候多時,他們的身影在陽光下顯得格外清晰。

  卡芙卡依舊是一襲黑色斗篷式披肩外套,白色貼身襯衣。領口處精緻小巧的銀色蝴蝶胸針,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她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仿佛一切盡在掌握。

  刃則站在她身旁,身姿挺拔,手中握著一柄長劍,劍鋒在陽光下泛著冷冽的寒光。他的目光如刀鋒般銳利,神情冷峻,仿佛隨時準備迎接一場戰鬥。

  兩人的身影與周圍的海景形成鮮明對比,仿佛一幅靜謐與危險並存的畫卷。海浪的喧囂與他們的沉默交織在一起,氛圍緊張而又神秘。

  「他來了。」刃冷淡地說道,目光如刀鋒般銳利,「那些情緒又出現了。」

  卡芙卡依舊笑容溫柔,目光柔和又包容:「那就釋放吧,魔陰身……」

  遠處,一艘小船緩緩靠岸,丹恆和五條悟從船上走下。

  「卡芙卡說你已經拿回了自己的力量,如今看來還是藏頭露尾。」刃冷笑一聲,聲音如同從深淵中傳來,「你以為這樣就不用償還罪孽了嗎?」

  丹恆扔掉身上的斗篷和面罩,顯露出持明本相,龍角在微光中閃爍著淡淡的青色光芒。他的目光平靜而堅定,仿佛早已做好了面對一切的準備。

  丹恆直視著刃,神態自若:「我已經和你,還有那個女人說過無數次了,我是『丹恆』。和你們的過去,毫無瓜葛!」

  「丹恆……呵。」刃的笑容愈發冷厲,眼中閃過一絲癲狂,「怎麼,你說與你無關就真的無關了嗎?你知道多少死亡的滋味?」

  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仿佛在壓抑著某種極致的痛苦。

  那些無數次死亡的記憶,冰冷的劍刺穿肌膚,斬斷肌理和筋肉,身體被截斷又不斷重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這些記憶如同夢魘般纏繞著他,讓他的笑容愈發扭曲。

  「罪首飲月,該死!」刃的聲音如同從地獄中傳來,紅色的眸子仿佛要流淌出鮮血。

  就在這時,一道清脆的少年聲音傳來,打破了這片壓抑的氣氛:「你誰也殺不了,通緝犯!你得跟我走。」

  一名大約十三四歲的小少年持劍而來,他的面龐稚嫩青澀,目光卻銳利,意氣風發,神情中帶著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勢。

  他的周身飄蕩著細碎的冰晶和雪花,淺藍色的衣擺在風中輕輕擺動,數柄霜雪凝鍊的冰劍環繞周身,仿佛隨時準備出擊。

  「景元的小跟班……不懂得審時度勢嗎?」刃冷冷地看著小少年。

  「其他人躲遠些,刀劍無眼……」小少年對著刃冷哼一聲,目光轉向五條悟和丹恆,視線最終停留在丹恆的龍角上:「咦?龍角……你!我聽說過你的惡行,你是重犯飲月君!」

  「既然如此,我就把你們都拿下,交給將軍裁決!」他的聲音中帶著震驚與憤怒,冰劍瞬間飛出,速度極快,如同飛掠的燕雀,分別朝著丹恆和刃而去。

  五條悟抬手一揮,一道琥珀色的護盾擋下了飛向丹恆的冰劍。而刃則抬起手中的劍,隨手一揮,冰劍被輕易擋下,劍鋒揮動間,仿佛有大片血色的彼岸花在空中綻放。

  「好了,諸位,聽我說:住手吧。」卡芙卡的聲音輕柔卻不容置疑,隨著她的話落,其他人不得不停止動作,「該迎接大人物的到來了,總不能讓堂堂羅浮將軍,看我家阿刃和你們兩個的笑話吧。」

  「你!」小少年還想掙扎著再戰,卻被一道溫和的聲音打斷。

  「彥卿,退下吧。」一個身穿甲冑的白色馬尾男子緩步走來,他的姿態慵懶,臉上帶著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他的目光一一掃過丹恆和刃,語氣中似乎有些懷念:「真沒想到,再見到各位,是這個時候。」

  「將軍!」彥卿的臉上還有些不服氣,但在男子的注視下,他抿了抿嘴,收起劍,退至男子身後。

  「人有五名,代價有三,景元你不是其中之一。」刃看向男子,目光晦澀,語氣中帶著一絲複雜的情緒。

  隨著這句話,景元似乎也想起了過去。他的目光在丹恆和刃之間游移,仿佛在尋找曾經的影子。

  丹楓、應星,如今都已不再是曾經的他們。

  昔日的雲上五驍,如今只剩他一人。人有五名,代價有三,存之其四,共飲無期。

  景元嘆息一聲,對刃和卡芙卡說道:「你們幫了仙舟一個小忙,我很感激,就此離去吧,我可以當做沒有看到。」

  卡芙卡微微一笑,她和刃的目的已經達成。此番迂迴,不過是為了幫星穹列車和仙舟搭上線,讓羅浮欠列車一個人情。

  在艾利歐看到的未來里,列車最終會對上【毀滅】星神「納努克」。神明的戰爭,凡人該如何反抗?現在所做的一切,不過是選擇最好的未來,為日後到來的結局贏得一線生機。

  看著星核獵手離開,彥卿有些著急:「將軍,他們……」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景元制止了他,語氣溫和卻不容置疑,「況且,這次星核的事情確實與他們無關。」

  見星核獵手二人離開,丹恆也準備轉身離去。然而,景元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一絲難以捉摸的情緒:「好久不見,老朋友。」

  丹恆停下腳步,背對著景元,語氣平靜卻堅定:「我不是他。」

  景元微微一笑,目光中帶著幾分複雜:「嗯,抱歉。」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你還不能走,你的朋友們還在鱗淵境等你,我們一同去吧。」

  他的目光轉向五條悟,語氣溫和,「這位是?」

  「五條悟。」五條悟懶洋洋地回答道,目光中帶著一絲探究。

  「那麼,五條先生,老朋友,走吧。」景元做了個請的手勢,姿態從容。

  丹恆轉過身,面色冷淡地看向景元:「將軍應當知道持明輪迴蛻生的習性,當初和你一同的人已經不在了。我是丹恆,丹楓是罪人也好,英雄也罷,都與我無關。」

  他的眸色認真:「我已承擔了他的刑罰,接受永久流放,這些我都沒有怨言,但我只是我自己。請將軍看我時,務必棄去過去的影子。」

  景元沉默片刻,目光轉向無邊的古海,海水一如既往地翻湧不息。他輕聲嘆息:「『波月古海,殊勝妙境』,這古海的情景一如七百年前,可你我卻早已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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