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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七顆龍珠定是他殺了其他兄弟之後得到的,陳樾柳從何得知?

  他轉眸看向芽芽,「你先前說有人在追殺我,那人叫什麼名字?」

  芽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小聲答他,「他叫白善,是個很壞的人。」

  楚思佞從未聽說過這個名字,至少在他五歲時,根本沒有白善這個人存在。

  陳樾柳為何會騙走他的龍珠,難道她跟白善有什麼關聯?

  不過當下最緊要的一件事是……

  「把我那顆龍珠還給我。」楚思佞冷冷看著玄卿,伸出手,「還有那七顆龍珠,是你親手交出去的,你必須給我想盡一切辦法拿回來。」

  玄卿摸了摸身上,他真的所有兜都掏得一乾二淨,絕對沒有多餘的珠子了。

  「我真的不知道放在哪兒……」玄卿越想越不是滋味,他當時分明沒打算給的,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只要看到陳樾柳的眼睛,就好像不由自主陷進去了似的,腦袋裡一片空白。

  「你好好想想,肯定放在很重要的地方。」楚思佞忍不住開始翻找玄卿的衣服,在他胸口胡亂摸了半天,沒摸到東西,又去摸他的胳膊。

  他粗暴扯起玄卿的袖子,露出那截細瘦的胳膊,反覆看了看,沒看出任何端倪,像是擔心玄卿會藏在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般,楚思佞的目光緩緩下移,落在了玄卿的腰間。

  玄卿被他摸得感覺有點奇怪,見他視線亂看,趕緊捂住自己,「你想幹什麼?」

  「你怕什麼?」楚思佞冷笑道,「我跟你現在都只有五歲,你怕我碰你,難道是心虛?」

  玄卿頭頂又被他甩來一口大鍋,快要忍不住想罵他,可轉念想到楚思佞險些因他丟了性命,他又有點罵不出口。

  半晌,只好閉上眼睛任由他摸下去。

  待楚思佞摸遍了玄卿全身,總算從玄卿的荷袋裡找到了那顆龍珠。

  「你把我的龍珠放在荷包里?」

  楚思佞攥緊自己的龍珠,難以置信地看著玄卿,「你就不怕被小賊偷走?」

  玄卿乾咳了聲,拍了拍他的肩膀,「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放心,只有我偷別人的份,從沒有別人偷我的份。」

  楚思佞深深吸了一口氣,按耐住一掌打死玄卿的衝動,「這筆帳我過後跟你算,現在你去把我的龍珠拿回來。」

  「我?」玄卿不可思議地指了指自己,「你太看得起我了,我現在才剛剛金丹期。」

  楚思佞揪住他的衣襟,將人拽到自己面前,眼底一片陰冷,「拿走我龍珠那人一旦湊夠九顆龍珠便可飛升,此間再無第二人能與之抗衡,你聽得懂麼?」

  玄卿當然聽得懂。

  只是,他真的很弱。

  師父師母雖然教給他天殘劍法,可他根本沒有練成,連劍法千分之一的實力都發揮不出來,修為又這樣低,怎麼可能贏得了女媧一族的族長,又怎麼可能贏得了白善?

  「你們不要吵架好不好?」一道小小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芽芽牽住他們,小心翼翼道,「壞人說我也有一顆龍珠,爹爹需要的話,就把我的龍珠拿走吧。」

  他知道有點疼,好像要從肚子裡拿出來,但是只要爹爹他們不要吵架,他願意。

  話音落下,楚思佞和玄卿都轉頭看向芽芽,兩個人都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玄卿攬住他,輕輕揉了揉他的腦袋,低聲道,「我們沒吵架,也不用你的龍珠,芽芽還吃不吃葡萄,爹爹給你剝?」

  楚思佞望著他們,良久,只是淡淡道,「我會訓練你,以你的天賦,打贏陳樾柳不是問題。」

  說罷,他從盤子裡摘下一顆葡萄,仔細剝開,塞進了芽芽嘴裡,「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

  ——如果他需要的話,就把芽芽的龍珠取走。

  如此孝順的孩子,他很滿意。

  第85章

  另一邊, 犬妖山。

  「今晚我跟咬咬睡在床上,」謝忱好奇地望向沈玉衡,「那你睡在哪裡?」

  沈玉衡隨手指向一片空地角落, 他並不介意睡在哪, 剛離家出走那兩天,他入夜都睡在樹上。

  謝忱好像有些失落地輕輕「哦」了一聲,似乎原本是很期待沈玉衡和他們一起睡的。

  聽到他們的話,咬咬提起劍來,指向門外, 「爹爹,我夜裡想修煉一會, 門外也需要有人把守,所以便不睡床了。」

  修仙之人對睡眠的要求並不高, 更何況現在咬咬和沈玉衡的修為都比他高, 比他厲害, 的確更適合在門外把守,謝忱想了想還是答應下來,只給咬咬多披了兩件衣服防風,叫他扛不住便進來換自己去。

  接連三日, 沈玉衡和謝忱咬咬相敬如賓,同處一個屋檐下,也從不主動開口說話。

  無論謝忱如何親近他,他都當做沒看見一樣無視。

  直到第四天夜。

  沈玉衡剛吹滅燭火,忽然間熟悉地感受到一陣驟痛。

  他幼時有些胃病, 雖然隨著修煉好轉許多, 但由於這是胎裡帶出的病,很難好全。

  他忍著劇痛, 指尖掐進掌心,燈油一滴滴滑落,濺在他的手背,沈玉衡卻渾然不覺,比起胃痛這一點點熱油根本算不了什麼。

  「你怎麼了?」

  身後突然響起一道聲音,他猛地回頭,下意識從腰間抽出了長劍,卻對上了一雙受驚的明亮眼眸。

  「是我,是我,謝忱。」

  謝忱眼尖地發現沈玉衡手背上滴濺的熱油,連忙從懷中取出帕子,想要上前幫沈玉衡擦拭,還沒能靠近沈玉衡半步,就被對方無情地一把推開。

  沈玉衡仍然警惕著,拒絕他的靠近,強忍住陣陣疼痛,靠在桌邊,臉色蒼白,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眉頭緊鎖,極力忍耐著身體的不適。

  借著月色,謝忱終於看清了他的臉色,那種神情他經常看到,在生病時的媽媽的臉上。

  「離我遠點。」沈玉衡的聲音冷硬,下意識後退,卻險些一步不慎撞在桌上。

  謝忱猶豫了一會,轉身從桌上端起茶壺,倒了一杯冒著熱氣的茶,目光落在沈玉衡滿是汗水的額頭上,小心翼翼問,「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你流了好多汗,要不要喝點水?」

  「讓你離我遠點,你是聽不懂,還是裝蠢?」沈玉衡語氣裡帶著毫不掩飾的煩躁。

  謝忱抿了抿唇,沒有反駁,只是將茶杯往前遞了遞,「喝一點熱水吧,興許能好受一點。你放心,這裡面沒有毒的,我喝一口給你看。」他說完,低頭抿了一口,然後將茶杯重新遞到他面前。

  沈玉衡瞥了他一眼,沒有接,只淡淡道,「不用。」

  說些廢話,茶是他沏的,哪來的毒。

  謝忱小聲問,「你哪裡不舒服,胃疼嗎?要不要去找醫生看看?」他一邊說,一邊試探性地伸出手,「還是我幫你揉一揉?」

  沈玉衡沒理他,光是忍痛他就已經快沒力氣了。

  謝忱見他不開口,還以為他是害羞,低聲勸道,「揉一揉會舒服很多的,你不用不好意思。我以前也總給媽媽揉的。」

  話音落下,沈玉衡終於抬起頭,咬緊牙關道,「你倒是過來。」廢話那麼多,動作卻磨磨蹭蹭的。

  聞言,謝忱趕緊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扶住他,「好好,到床上去躺著。」

  他把沈玉衡扶到那張軟榻上,這還是這幾天來沈玉衡第一次睡到柔軟的床榻,的確比石頭床舒服多了。

  「感覺好點沒?」謝忱低聲問道,語氣裡帶著一絲期待。

  沈玉衡仔細感受了一下,仍然疼得厲害,「沒有。」

  謝忱認認真真地繼續揉按著,又端起茶杯,遞到沈玉衡面前,「再喝點熱水吧,興許會好受些。」

  沈玉衡瞥他一眼,接過茶杯,勉強喝了一口。溫熱的水滑過喉嚨,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胃部的疼痛似乎真的稍稍緩解了一點。

  「以前我媽媽也經常這裡痛,我總給她揉的,每次媽媽都說舒服多了。」謝忱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顯得尤為清晰。

  沈玉衡竟真的隱隱感覺好多了,心也跟著靜了下來,半撐起身體,又灌了自己一杯熱茶,隨口問道,「後來呢,她的病好了麼?」

  月照溝渠,樹搖影動,一陣婆娑聲響。

  「她死了。」

  沈玉衡動作一頓,偏頭看向謝忱。

  「醫生說她得的是絕症,就算我幫她按摩一百次,倒一百次熱水都救不活的。」謝忱輕聲說著,「她是我在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你知道重要是什麼意思嗎,電視裡說,重要的人就是一輩子都放不下的人。」

  沈玉衡一陣凝噎,在他修行以來,長這麼大,從未想過魔修也會有父母親人這件事。

  他當然知道重要的人是什麼意思,只是他從沒想過魔修會懂。

  「但是我總在想,如果當時我幫媽媽揉了一百零一次,倒了一百零一次熱水,說不定媽媽就會好起來的。」謝忱耐心地幫他揉按,低聲道,「所以你疼的話,要告訴給我知道,因為我們也是對對方很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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